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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炀匆匆回家,放下手中的东西,赶忙进屋,自己出去好一会儿,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
还好,母亲并没有醒来,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想让母亲为自己着急,万一她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儿子不在,恐怕又得担心甚至出去找自己。
然后他又继续之前未完成的那顿饭,烧水,煮饭,切菜,拾掇鱼,原本有些生疏的程序渐渐熟悉起来,季炀也想起了许多的事;以前的,以前的以前的…断断续续,大都是些毫无意义的小事。
随着回忆,季炀的嘴角扬起温暖的弧度,无端的满足起来。
不一会这顿饭就做好了,季炀收拾妥当,进屋去叫母亲。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屋内屋外就像两个世界一般,到了床边更是感觉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本来想去推一推母亲叫她起来的,却不料刚到床边她就自己醒了。
“呃,那个,娘,起来吃饭吧,尝尝你儿子我的手艺!”,季炀感觉自己就像做坏事被抓到的孩子,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当然,他现在确实是孩子。
“是吗,我的炀儿长大了呢!”母亲看起来很欣慰。
但季炀却感觉怪怪的,这种心满意足的样子,至于么?
娘俩都到院子里坐下,季烟罗看到了鱼汤,也知道这鱼代表着什么,然而她只是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她一向不指责儿子做了什么。自己的儿子当母亲的最清楚,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去做,做起事来也让人很放心。
季炀也知道这些,母亲会为自己担心,却不会指责自己。她说过,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就是做自己,是好是坏是对是错没有什么好说的。
母亲吃的很细心,季炀却有点心不在焉,不知不觉的就说了很多小时候的琐事。
一个听,一个说,母子俩时不时都会露出会心的笑容。
这些事,就是他们的生活。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昨天,季炀一脸平静的说了昨天的危险和那奇特的铭感过程,“娘,我这个算不算铭感成功了啊!”
季烟罗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不会像普通农妇那样喋喋不休的诉说自己的担心,闻言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两块晶石,一块是六棱的白色晶石,有着如玉一般的温润。一块是透明的球形水晶,其中隐隐有无数光影变幻。
“白色那颗的是祭灵的命核,只要滴一滴血上去就能用来唤醒族纹,透明的那颗可以显化图腾,只要握着它集中念头就行了。”
“什么意思。”
“过一段时间,娘就要离开了,本来打算昨天走的,晚了也就晚了!”
原本把玩那两颗晶石的季炀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懵了,“怎么了,我们要搬到哪儿去,浦川不好么?”
“不,是我要离开。”季烟罗定定看着季炀,炀儿,我多想永远不离开你,永远照顾着你,可这世上是没有永远和如果的,我不想拖累你,我能做的只有放手而已。
“这算什么?为什么?”尽管心里有无尽波澜百般不愿,可看到母亲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事没有商量。然而怎么都可以让步,唯有这个不行,我所拥有的,就只有你了啊!
“儿子总是要离开母亲的,同样,母亲也总是要离开儿子的,或早或晚而已,我有我的必须要做的事,你也有你的生活。”
季炀低下头去没有看母亲的脸“呵呵,…那陪我好好吃完这顿饭好么?”
既然注定离别,又何必小儿女作态,只是想和你好好吃这最后一顿饭,能有些回忆可以入梦。
季烟罗没说什么,母子俩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吃饭,只是气氛变得更加凝重甚至是死寂。
季炀忽的仰起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开始那些无意义的废话。
两人都知道,刚才他抬头的时候眼角有泪花逆转翻涌,但谁都没有提起这茬。
母亲也一直低着头,她桌上的鱼汤里不断有涟漪泛起,季炀也同样做全没察觉状。
离别苦,苦别离,可我不愿将我的苦楚拿出来,因为我知道你必然也是苦的,那又何必让你再多一份我的苦楚。
季炀唠唠叨叨着这些年自己干的坏事,那些本来不愿揭露的尴尬难为情不好意思都变得轻软,母亲也像平时一般含着温婉的笑意静静倾听。
“你不知道,我今天去浦江的时候碰到一个怪人,那家伙居然躺在水面上睡觉,我还以为有人溺水,费了好大劲才救起来,简直就是浪费感情。”
季烟罗温婉的笑容凝住了,“那人什么样子。”语调匆促而紧张。
季炀也感受到了这份紧张,不敢玩笑,正色道“是个黑袍男人,自称乌泽什么的,对了,那货一直满脸贱笑。”
“乌蛟王乌泽!”
季烟罗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荒禁八王里这家伙最是深不可测,自己全盛时期也不敢说稳赢他,更何况现在这幅样子。
“娘,到底怎么了,要不你赶紧走吧,我以后一定会找到你的!”
季炀再傻也发现不对劲了,早知道就不搭理那家伙,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弱,连个知情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不等他再劝,世界突然变了形状,感觉自己被生生从这块空间中拆了出来,周围景色没有太大变化,却像是隔着一层玻璃,自己似乎被流放到了另一个空间维度。
出手的正是季烟罗,他心里更是焦急,母亲这种封住自己的行为基本表示了她要身涉险境。
“不要——!”他想要出去,实在是不想只能这样看着。
然而怎么尝试都无济于事,自己就像是画中人看着外面的世界,只能被迫接受将要发生的事。
季烟罗将儿子用自己的命星封禁在异空间中,放开了所有气势,既然逃不过,那就战吧!
虽然胜的可能将近于零,但若是自己战死,命星必然陨落,到时候炀儿就会被崩溃的异空间随机扔到大陆的某个角落,最起码可以逃过这一劫。
“乌泽,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语调,却在空气中泛起无数涟漪,同时季烟罗右手的族纹亮起,扭曲变化,光芒明灭不定,终是固定了样子。
困在异空间中的季炀清楚看到那是六条连成圈轮的纹路,通体白银,其间有着可怕的裂纹,使得这白银色断断续续,并不清楚。季炀隐隐觉的那裂纹处似乎有金色闪过。
与此同时,季烟罗的身后一株参天大树接天连地,枝叶如盖,根须如龙,树皮上有着玄奥的皱纹,正是“青帝”的铭言灵。
季烟罗不想让战斗影响村子,毕竟这儿承载着自己和儿子无数的回忆。掠身几个起落就到了村外几十里,一脸戒备的看着四周。
命星所附带的异空间本体在无尽虚空中随机游荡,但它与主人的联系却是不间断的,是以季炀清清楚楚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一道鬼魅般的黑影出现在虚空,定睛看去,正是那黑袍男子“乌泽”,他像是刚刚睡醒般伸了下懒腰“离皇大人,不要这么戒备的看着我嘛,我只是来凑个热闹,主事的可是九瞳,呐,你这么大动静,她已经来了。”
季烟罗忽的转身,向着身后的虚空一掌轰出,却仿佛打在水中倒影般,手掌变得扭曲而异常,看不真切。
那是空间变成了流水漩涡状!
季烟罗身后的巨木忽的生出无数根须侧枝,瞬间就变成了一片树林,那流水漩涡般被扭曲的空间也因此被撑的破裂,一个妖艳的绝色女子从这裂口掠了出去,直到几百米方才站定。
绝色女子缓缓睁开双眼,那层层叠叠足有九圈的瞳孔瞬间夺去了季炀所有的注意力,那其中混乱阴冷的气息让这女子的绝世容颜变得毫无意义。
“离皇大人,看看你这副样子,还真是狼狈啊!这脉纹连王道大丹的状态都不能维持么?还是说,你以为区区白银脉轮的境界就能抗横我们?”
九瞳的语气轻慢讽刺,无论如何,季烟罗好歹也是荒禁的五御之一,虽然情报和这气息都证明她的状态极差,但虎死余威在,更何况她还没死。天性多疑的她还是想试探下情况。
但今天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必须带走季烟罗和她身上的地脉,毕竟这关乎荒禁两成的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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