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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形的镜面上映着两个年轻人，一个就像是浑身上下被喷涂了豪华轿车上面的黑色烤漆，除了脸和手之外能见之处都是黑色的。德里克把这称为黑色幽默。
巴里的着装只能用放浪形骸来形容了，我实在找不到其它的词语来描述。
大片花花绿绿的印花图案的衬衫，脖领开了三个扣子，露出自己性感的胸毛。
下身不知道是裤子还是裙子的奇妙装束，他喜欢自己设计自己的衣服，艺术家的浪漫与唯美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德里克戴上自己的墨镜，巴里用买来的发夹把自己头发拢到脑后。
二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对对方说：“变态。”
“动作要快点，我们要在七点之前赶到那里。”
“不可能了，200公里的时速再加上堵车的时间根本无法准时到达。”
“你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
德里克一脸坏笑。
“切，不过是我们那位尊贵的公主的保镖兼奶妈。”
“不对。”德里克的表情已经说明他对巴里自轻自贱的厌恶。
“你难道忘了？我们是帝国特工的贴身护卫员。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要给自己的上司提供技术支持与人身保护。而且还有尽可能在合法地情况下完成自己的任务的特权。”
“你明白吗？”
“记着我的情记着我的爱，记着有我天天在等待......”
德里克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写着：白雪公主
“唐米，准备好后，和雪儿一起来我的城堡。明白我们一起去打老巫婆。”
“是，亲爱的公主阁下。唐米和雪儿时刻准备着。”
“嗯，我要看电视，再见了。”
巴里惊讶地看着他把手机放回裤袋。
“有什么不对？”
巴里干笑一声，“没想到你还会用这么有人情味的歌曲作为铃声。”
德里克驾驶着汽车在距地面200米的空中极速狂飙，跑车锋利的前脸切开环绕的大气，尾部留下一道白色的冲击轨迹。
“为什么我是雪儿？这名字也太娘了，和我性感阳刚的男性形象一点也不符合。”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白雪公主的七个小矮人，又有什么区别。”
“真搞不懂，帝国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个弱智女孩当特工，她脑子里除了童话什么都没有。”
“她有先天优势。”
“你是说......”
“好吧，我认了。”
“抓紧了，我要加速了。”
两束蓝色的火舌加速从粗大的喷管里吐出，长长的蓝色尾焰像是幽灵的眼睛。
进入帝国轻装备实验部，二人快步走上去。
安吉洛对他们的迟到感到很不满，正当他开始咆哮时。
巴里说：“老师，为了赶时间我们闯了十次红灯，袭警一次，炸毁了停在前方挡路的两辆汽车。”
安吉洛听到这里，捂着心脏把一种白色的药片往嘴里猛塞。
“还有违反了特殊飞行器航空管理条例其中的三条法规。”德里克补充着。
“那你们一大早和我说这些心塞的事情是什么意思？！想把我气死是吧？然后你们名正言顺地继承我的研究成果？”
“不，老师。我们希望你能通过你的名义向帝国交通部解释一下我们迫不得已才做了这些事情。”
“是，你们总是身不由己，我是乐此不疲。完成这件事我再和你们算账。”
“我他妈的教出来的都是什么怪胎！”他小声嘟囔骂道。
二人一个揉肩捶腿，一个点烟倒茶。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
“行了，行了。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好好坐着，听听我的新创意。”
“弹头在接触目标之前要获得足够的动能，一般的激发火药根本无法满足此次任务。”
“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制作一个微型的类似三极火箭加速装置的弹壳。”
“难度应该很大。加工精度要求极高，火药当量也要经过极其严格的计算。另外，外还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三次加速并保持弹道的稳定。如果真能成功，可以说是鬼斧神工了。”
德里克做着严密地分析。
“对你们来说是不可能，对我来说还是手到擒来。”
德里克，巴里对视片刻，默默点点头。意思大概是：这老不死的果然留下了一手。
“哈哈，永远记住姜还是老的辣！我不留一手，你们两个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巴里听到这里，又展开他的溜须拍马攻势。
“老师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是生人似的。”
“把你的脏手从我的头上拿开，我讨厌别人像抚摸宠物一样抚摸我！”
“告诉你们，当年我的导师就是把他留的一手教给了我，结果第二天我就拿着研究成果向帝国科学院申请替代他并取得了成功，我的导师因此而失去了导师的席位。”
听到这里，巴里脑子里出现了老谋深算、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恩将仇报之类的词语。
“不过你们放心，我还是会告诉你们一些制作的大致过程并附送一些边缘技术。”
“其实很简单。用冷冲压和冷锻技术提高弹壳硬度，使之能承受200MPa的高压。听起来是不是很不可思议？平常的弹壳承受100MPa的高压已经是极限了。不过我自有我的方法。”
“老师，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更新制造技术采用全新的生产工艺？然后批量生产？”
“德里克，你以为这是造玩具吗？这种弹头报废率达99.99%，也就是说10，000发里面只有一发可能会成功。而且弹药的试验都是具有破坏性的，不可逆。高昂的制作成本、大量的人力、资金投入都决定了它只能用来执行最重要的任务。”
“是，老师。”
安吉洛从沾满油污的口袋里拿出一包东西，用白色的密封纸包着。
“拿去吧，只有三颗，省着点用。”
“明白，老师不去吗？”
“我就不去了，我老了。我的身体老了，又是个残疾人，去了也是个碍手碍脚的废物。”
每当老师说这种话的时候，他们两个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你们两个，这个送给你们，一人一个。”
“念珠？老师你什么时候开始信佛了？”
“说是信教搞得太严肃，完全不信又自欺欺人。敬而远之，真心仰慕，只是这样。”
“哦，老师你可以剃个光头啊。”
“闭嘴，你们两个兔崽子休想弄掉我象征智慧的长发！走吧！”他一直以自己有一头爱因斯坦的发型而感到自豪。
他望着两个年轻人的背影，心里默念：愿佛祖保佑两个年轻人，他们还小。如果非要承担就让我下地狱吧。
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安吉洛博士您确定明天不参加竟选帝国科学院院长一职吗？这是您唯一的机会也是您一生中最大的奋斗目标，您真的要放弃吗？”
“我要去永宁寺敲木鱼可以吗！多管闲事！”
第五节、
弓月车站像一条巨型章鱼，从它体内廷伸出来的像触角一样的铁路轨道覆盖着整个西岛大陆，进出的人群在它的体内来往穿梭。
还有半个小时，发往宛洛的T886次列车就要启动了。
段静明和谷泠润正在排队，等待登车。
身边的人做着夸张的告别仪式。要么是母女抱头痛哭，要么是父子捶胸顿足。两人看着像生离死别一样告别场面不禁有些错愕。
“你父母没来送你啊？”
“嗯，他们忙着生意上的事没空来送我。”
“你妈妈呢？”
“他说要来，可是到现在也没到。估计又睡过头了。”他也不敢想像妈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和他告别。反正不会是紧紧相拥，涕泪齐下。不会是穿着性感的火红长裙来火车站大跳劲歌热舞吧？
阿姨还真是不靠谱啊。在她心中这位阿姨一直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奇女子，倏忽无影，飘逸如风。
“要登车了，我帮你提这个。”
“哦，谢谢。”
他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心理反应，不知道算不算心有灵犀？每次妈妈走近的时候他都有这样的感觉，即使他没有听见背后的动静也知道妈妈在走近。
抑制不住的狂喜，毕竟今天之后半年见不到自己的妈妈了。他现在多想也和母亲来一次生离死别的夸张告别。在母亲怀里痛哭流涕然后再撒个娇抱怨着说：“还以为你不来了，我是你儿子啊。”
就这么做。他计算着她的脚步。
一，二，三。
“妈！还以为你不来了，我是你儿子啊。你连儿子都不关心吗？”
压抑许久的感情洪流一下子暴发出来，身体有种燥热的感觉。
“小泠......你认错人了”
“啊？”
他松开怀里的女孩，看着她满是好奇的表情，感觉着自己惊魂未定的心情。该说什么好？把一个女孩当成自己的母亲，天下能做出这种蠢事的也只有自己了。
从衣着上看，雪白色的针织上衣，露踝的白色半身裙，黑色的书包松松垮垮地背在肩上。她应该是个学生。
“这位同学实在抱歉，一定很唐突吧？”她替木立在那里的小泠说。
她斜眼瞥了他一眼，小泠直冒冷汗。
然后什么都没说就朝前走去。
“这位同学请出示你的车票。”
她抬起手臂把手挡在乘务员的眼前。
“帝国勋章”
她的手心有一个小型的人脸图案以脉搏跳动的频率闪烁着奇异诡谲的幽蓝色光。
这并不是什么刺青，她光洁平滑的皮肤表面并没有留下针孔。
“请您跟我来，我会为您安排一节单人豪华商务车厢。”
她们绕开登车的人流，经由快速通道进入列车。
“她像一位公主，是吧？小泠？”
她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发出由衷赞叹。
叶书瞳放下书包，取出里面的手机，打开多人视频通话功能：屏幕上跳出德里克和巴里的淫贱表情，他们以极大的热情演绎着献媚取宠，装呆卖萌，老师教他们的科学家应有的嶙峋傲骨和不畏强暴的高尚节操已被他们抛到九霄云外。
“唐米，雪儿。魔法水晶在哪里？”
“让我来说！”巴里把德里克那张死人脸挤出屏幕。
“是这样的，亲爱的公主。这次任务比较特殊，魔法水晶异常昂贵。所以只制造了三颗，在您那节车箱的D4号坐位的下面藏有两颗，老师希望我们能够采集到样本。还有希望您省着点用，总的只有三颗。”
“那么唐米，雪儿。再见。”
叶书瞳拿出书包里的精致装帧，印着烫金大字的书籍。没多久，又缓缓地合上。
“要结束了吗？”她自言自语。
“德里克，你刚才的表演可真是下贱。平常我讨厌你，可还敬你是条汉子。可你刚才的样子让我想起古时候在皇帝面前点头哈腰、阴阳怪气的老太监！”
他们边上车边说。
德里克淡定而简洁地回复：“你也一样。”
“不过，还是先谈工作吧。那个达斯廷有没有入境？”
“航空局传过来的情报说，二个小时前已经从莎车起飞。估计再有半个小时就到达眼睛海上空。航空局会把那次航班的实时信息不断传送到车载计算机上。”
“哦，准备工作呢？”
“应该没问题。时间一到，我就通知T886次列车的列车长以和航班相同的速度运行列车。而我们只要培着他在天空中自由飞翔就可以了。”
“我们和他的相对速度一直是零？”
“对，他逃不掉。只能接受我们的挑战。”
卡丽娜在车站的一角看着儿子离去，黯然回到家中。房间已经收拾干净，地板上的水还末完全蒸发，各类家用物品井然有序地摆放在各自的位置，破旧的民宅焕发出难得一见的光鲜亮丽。
她来到小泠的书房，坑坑洼洼地书桌上放着一张纸条，桌子右下角写着：天生我才必有用。凌厉的字体拐角已经经过圆润的修饰处理，粗细变幻的线条美丽而优雅。可见他是多么用心。
她拿起那张纸，上面用沉劲入骨的钢笔字写着：妈妈，我爱你。送你的礼物在桌子下面。
她拆开包装，里面放着一双红色的舞鞋。她又一次有一种奔腾回旋的气流在体内冲撞的感觉。
她抚摸着那双舞鞋，
“傻孩子，我不是你的母亲。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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