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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来了,把李扶到座椅上,见他依然昏睡不醒,对张倩说:
“他喝醉酒了,看来一时半会不会醒的。是送他回去呢?还是在我们酒店开个房间让他住下?”
张倩想了想说:“我还行。你去叫辆车,我们还是回家吧。”
计程车很快叫来了,服务员帮着司机把李扶上车,可是他哪里坐得住?张倩只好把他揽在怀里,紧紧抱住,才不致滑到座位下面。到了宾馆楼下,张倩多付了些钱,请司机把李背到她的房间。
司机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张倩和昏睡不醒的李。张倩拿来热毛巾给李擦干净手脸,又沏了杯浓茶,希望给他解解酒,可是任她怎么呼叫拍打也喊不醒他。她失望了,只好自己把茶喝了,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帮他脱了鞋子,放平身体,展开被子给他盖上,任他去睡。只见李舒了口气,安然睡去。他睡得很安静,很香甜,还发出轻轻的鼾声。
张倩看着李酣睡不醒,独自坐了一会,感觉浑身燥热,烦闷不安,便到卫生间冲了把澡,洗去满身的酒味和李沾染的汗臭,然后擦干身体,穿了件丝绸绣花的睡衣,感觉舒服多了。
她又回到床前,见李依然沉睡未醒,伴着隐隐约约的鼾声。她俯下身体,拿手拍了拍他那张五官端正,肤色白皙,方正圆润的脸,李依然没有反应。她知道他醉很了。喝酒哪能那么喝?一口气把半瓶酒喝个精光,再大的酒量也会醉的。她的床被李占据着,她不便睡觉,只好在他身边坐下来,眼看着李,审视着面前这张好看的脸。
她越看越觉得李就像她的前夫王康。从她第一眼看见李就觉得他像王康。经过她这么多年的培养调教,如今更像王康了,不仅形象,而且走坐神情也都很像王康。于是她又回忆起小时候和王康在一起的许多甜蜜事情来。王康从小就是个多情种子,十多岁和她在一起玩,就知道亲近她,她的唇上没少沾他的唾液。许久没有这种甜蜜的感觉了!她是多么渴望重新尝试一次。想到此,她忍不住在李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见李没有动,她又深深吻了一下,他仍然没有动。这说明他深醉了,酒精的麻醉已经让他失去了知觉和神志。可是她还有知觉,有神志,酒精的刺激和男性的诱惑重新激发起她的青春欲望,使她情不自禁心猿意马起来,一时难以控制。
她大着胆子轻轻掀开被子,解开李的上衣,立刻李的胸脯暴露出来,随着呼吸有规律地起伏着,一块块肌肉是那么结实健壮,心脏跳动是那么强劲有力。“典型的美男子!”她赞叹道。欣赏了一会,终于忍不住把她狂跳的胸脯紧紧贴在他宽大健壮的胸脯上。
就在这一刻李有知觉了,竟然张开两臂抱住了她。她害怕了:难道他是装醉,故意要看她到底想干什么?再听,李却打起鼾来,口中叽里咕噜喊的却是桃的名字;原来他把她当成桃了。
她放心了,却又嫉妒起桃来:你一个山妹子,为什么能够得到这么好的男人?他在我身边三年多了,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精力和钱财,已经把他培养成了第二个王康,他现在应该属于我的。但是,我每天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极尽心思地打扮他,奖励他,希望他能了解我的心意,主动接近我,满足我的心愿;然而他只对桃和杏感兴趣,对我只有感恩和忠诚,却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有慢慢等待机会。一等就是两年多。
这时,一个声音似乎在喊她:张倩,机会已经到了,你还等什么?现在他就睡在你的床上,是你的怀中之物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果真绝好机会到了!香床暖被,娇客已待。她一阵激动,又伴着微微的恐慌,忍不住伏到他的身上。李口中又喃喃地喊起桃的名字来。她想,喊吧,你以我为桃,我以你为王康,各得其所,尽享爱情。
李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他只觉得头脑疼痛,身体酸软无力。可是当他睁开眼睛一看,立即惊呆了:我睡在哪里?这玉床,这锦被,这香枕,这华居,怎么像张总的卧室?难道我昨天晚上就睡在这个房间?这张床上?枕的这个枕头?盖的这床被子?这还得了!他立即想到他的顶头上司,那个华服锦绣、珠光宝气,既尊贵又严厉的香港张氏财团的富贵小姐张倩,心里顿时害怕起来。他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房间里却不见张倩的身影,急忙起身,心存侥幸,想趁她不在离开。可是往上一坐,感觉命根有些疼痛,把手伸进内裤里一摸,有些粘粘的。难道我夜里遗漏了?在张总的宝床锈被上出这种事,这不是犯上辱主吗?巨大的惊恐和羞涩使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又纳闷:酒醉得不省人事,怎么竟然还会遗漏?他努力回忆着昨天夜晚发生的事情:在东方酒店典雅精致的玫瑰色小包间里,他谨小慎微地陪着张总喝酒,由于心情不好,张总喝了许多酒,已经有些醉意,再喝必将醉酒。为了不使她喝醉,伤害了她柔弱的身体,他拼着命把剩下的半瓶酒全喝了下去;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失去了知觉。下面的事情他就记不清楚了。迷迷糊糊好像有人喊他,拉他,把他扶到一个地方。他睡得很香甜,还做了梦,梦中他好像和桃睡在一起,又好像是张倩,他分辨不清楚。他既害怕又不解,做这种事,怎么会出现张倩?她那么高贵尊严,平时多看她一眼都胆战心惊,怎么会想到和她睡在一起?可是在一些时候她似乎也有此意,常有只语片言挑逗。顿时他的心脏狂跳起来,一种可能使他大吃一惊:难道张倩趁着我醉酒强暴了我?但是,他马上又否定了:不可能。她是老板,千金之体,万贯之尊,平日冰清玉洁,不同凡俗,她怎么可能强暴我——一个山里娃,打工仔?他来不及多想,也不敢多想,同时头脑的疼痛,醉酒造成的失忆,也让他想不清楚。此时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赶快逃离开这张床,这个房间,这家宾馆,尽快回到自己的像狗窝一样的小宿舍;那里对于他,现在才是最安全、最温暖的地方。可是,他刚走出房间,就看见张倩浑身华服锦绣,珠光宝气,馨香袭人,亭亭玉立地站在客厅里,满脸娇羞、秋波含情地看着他。他猛然吃了一惊,感觉像突然遇到了勾魂摄魄的狐狸精,连忙站住脚步,不由得从内心到肌肤都战栗起来。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昨天晚上,我们都喝醉了,还是酒店的服务员叫了计程车把我们送回来的。当时,你醉得像个死猪,怎么叫也叫不醒;我也醉得不行,想把你送回去也没有办法,只好把你留在我这里。你占了我的床,害得我睡了一夜的沙发。”她指了指客厅沙发上的被子。
她睡了一夜沙发?这时,李的头脑好像突然清醒了一下,他觉得夜里并不是他一个人睡在床上,感觉好像是两个人,那个人好像是桃又好像不是:因为当时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很好闻,很温馨,又很熟悉。他还曾怀疑:这香味好像在哪里闻到过?他现在明白了,那就是张倩身上的法国香水味,因为这个香水味全公司只有她身上才有,他长年陪伴她,熟悉得很。难道张倩昨夜里也睡在这张床上,和他同床共枕,甚至还和他做了那件事?很可能。他看了看沙发上,只有一床被子,连枕头也没有。他几乎可以肯定,张倩夜里一定也睡在这张床上:平时,她生活那么奢侈,品味那么高雅,性情那么怪异,冰清玉洁又贯于享受,她怎么可能一整夜睡在沙发上?想到这里,他不觉脱口而出:
“张总,你昨晚上就睡在这里?没有睡床上?我怎么觉得……好像……”他胆怯了,终于没敢把他的怀疑说出来。
张倩的脸色顿时红了,进而生气道:
“你小子想得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能叫你在我的床上睡一夜,是看在你平时对我忠心耿耿的份上,昨晚又是为了照顾我才喝醉酒的。我这么做是体恤下情,宽厚仁慈,菩萨心肠,十二分地照顾你了!不想你小子不知足,还想我陪你睡觉?你以为你是谁?也想上我的身体?你不就是个长得好看一点的打工仔吗?大街上每天都找得到,一抓一把。给你点好看,就把自己看得太金贵了。今后你给我记住了:老实做人,勤奋做事,再敢想入非非,信口胡说,损坏了我和公司的名誉,看我怎么处置你?我叫你生不如死!”
看见张倩突然变得冷言厉色,声威惧下,李立即害怕起来,好像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惹下弥天大祸,一时什么也不敢再说,什么也不敢再想了。更像似三伏天遇到下冰雹,顿时,他冷静下来,进而从内到外瑟瑟发抖,只是呆呆地看着张倩,听候她的训斥,等待她的发落。他估计张总定要重重罚他,这个月的奖金和工资大约要泡汤了!
可是张倩并没有按照合同从经济上处罚他,一顿呵斥之后,竟催促他:
“还楞站着干什么了?还不快去洗脸吃饭?餐桌上有面包、牛奶,吃饱喝足,赶快给我滚!”
“赶快给我滚!”这是骂人、撵人的话,但是此时此刻李并不觉得难听,难堪,却好像囚犯得到了大赦令,连忙说:
“张总,实在对不起!都怪我昨晚喝醉酒了,一时胡言乱语。我甘愿受罚,绝无怨言。这会,胃子作反,什么也不想吃,我回去了。”
“那随你便吧。回去好好休息,不要乱跑,防我有事叫你。”张倩交待道。
“是。”
李深深一躬,转过身,迅速离开张倩的房间,下了楼,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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