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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步入军营
一九五七年冬，清水县征集义务兵。这是解放后这个小
县城的头一回。
刘社长对瞿富贵说：“你有三个儿子，应当有一人参军。一人参军全家光荣呀。你和娃娃们商量一下。”
瞿富贵把社长的话告诉给老婆，老俩口先盘算。
“按年龄只能是永健去了，征兵的年龄不是十八至二十吗，他今年十九岁稍多点，永吉、永顺都超过二十了。”老婆吴香儿说。
“可是我想让永顺去参军。他现在老婆、娃娃都有了，是弟兄三人中命最好的一个。永吉当了上门女婿，虽说他的女人对他不赖，也有了女娃，但总是矮人一头，要看人家的脸色过日子，我总觉得对不住老大。永健快二十了，连个女人都没给娃占下，再让他去当兵就太亏了。永顺今年都二十二了，怕部队上的人不会收，瞒报两岁不晓得能行不？”瞿富贵心情沉重。
“永顺参军，小兰肯定不愿意。”
“是呀，一去三年，谁的媳妇都不会愿意的。”
“给社长、书记说说咱家不出兵行不？”
“说是白说，肯定不行。”
“说不定永顺也不愿意去呢。”
“就是啊……”
老两口没盘算出眉目，整天闷闷不乐，心事忡忡。
“爸，你身体不舒服吗？”瞿永顺看出父亲有心事。
“没有。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瞿富贵把他叫到土窑洞里。
“我要给你说征兵的事……”瞿富贵把刘社长的话和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儿子。
“爸说的对，我同意。小兰会听我话的。瞒报年龄的事还得请刘社长、朱书记帮忙，我们得去求人家。”
瞿富贵听了永顺的话，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把与永顺商量的意见告诉了老大永吉。永吉也同意。
一个晚上，瞿富贵向小儿子永健说了自己对征兵的打算。
“我去。我够条件干麻要让二哥去呢？还要隐瞒年龄，弄虚作假。二哥走了，二嫂、金林谁管呢？”永健的态度很明朗。
“混小子，爸不是在为你着想吗！当兵是要打仗的，打仗会死人你哓得吗？”
“哪二哥的生死你就不管了？他不是你的亲儿子吗？”
“他不是有金林在吗，你有啥？不知好歹的东西！”
“反正我不同意，找二哥商量去！”永健站起来。
“你给我坐下，你大哥、二哥都是这意见。”
“这对二嫂不公平。”
“三年就回来了，咋就不公平呢？”
“不公平、就是不公平！”瞿永健回自己的炕上生闷气去了。
瞿富贵埋怨永健不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经过瞿富贵、瞿永顺父子的“轮番轰炸”、“反复说情”，社长、书记同意了让瞿永顺改小年龄参军的要求。
瞿永顺为想出说服妻子的理由搜肠刮肚，心神皆劳，想尽了法子，绞尽了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
他对妻子说：“接兵军官看上了我的枪法，一定要把我弄到部队上去，张连长说他要把我训练、培养成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到那个地步，我回来光靠打猎咱们就天天有肉吃，皮毛还能卖钱，日子就好过多了……”
田小兰已经哭了几回了。被丈夫连哄带骗她相信了：“被征兵的人看上，那他是逃不掉了，我咋这么倒霉呢！”
田小兰提出要去一趟县城，长这么大还不晓得县城是个啥模样。瞿永顺带老婆、儿子去逛了一次清水县城，还破天荒地去照相馆照了一张三人合影相。
这年十二月，瞿永顺离开家乡，步入了军营。被分到陆四师步兵第十团团直工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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