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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七此时的全部注意力,被这三处战团中的三位山主所吸引,只觉心中一阵阵喜不自胜。
这种修为的打斗难得一遇,不管是那精巧玄奇的招法还是惊心动魄的威势,都让他的眼前不由一亮,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观战”与切磋一样,都是一种广闻博见,参悟武技的重要一环,高手之间的切磋不但能让高手之间对武技的领悟增加,对观战者来说,也是一种借鉴与感悟。
不管对方是正是邪,只是这三位山主的修为,已经足以让他心中生出一阵敬畏之情,设身处地,在这种高手面前,自己绝难走出三招。
但令荒七心中不由感到一阵疑惑的是,那群武功高强的官差明明己有溃败之象,但却如同风中的劲草,看似落花流水,但却每遇险招便会有同伴相救,整个配合如臂指使,默契之极,看似凶险,但仔细体会,却发现五人配合之间环环相扣,丝丝入缕,互济互补,大有章法。
脑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不由让他一喜,差点喊出身来。
“阵法”
他这才发现这些官差们虽然修为远逊对方,但五人一组配合默契,竟然隐隐间仿佛组成了一个阵法,看起来手忙脚乱,但只要紧守阵位,却仍是防守的有模有样,不露败象,对方三人的攻势虽然惊人,每一击都能令任何一位官差重创,但被这几个一阵阵法走位,却生生将这力道连卸带散,化解开去。
三位山主明显知道其中奥妙,虽然心中忧急,知道久斗下去,以他们重伤之躯终会油尽灯枯,但却进退之间,毫不失法度,一边缠斗,一边暗暗蓄力,此时三人心存了必死之念,反倒不再有诸般顾忌,一翻强攻之下,竟然打的对手俱皆失色,阵法顿时开始紊乱。
魏子虚本来看这三位山主,俱是强弓之末,其他各处战场俱渐渐扫灭,想一语镇慑他三人心神,使其了无斗志,束手就擒,却不料竟然势得其反,使这三位悍匪生出鱼死网破之心,不由暗暗叫苦,忙向身旁一位二十五、六岁的锦衣公子躬身请命。
“元公子,莫如让属下出手,一举剿灭这三个匪首!”
那锦衣公子此时也如同荒七一般,全神贯注凝视着场中的打斗,身侧却还有一位皓首白发,面若婴儿一般的老者,这二人一老一少,一个锦衣玉带,丰神如玉,另一个却衣衫褴褛,不修边幅,站在一起,显的极为怪异。
以魏子虚的身份,出手之前还需要躬身请示的人物,显然其身份尊贵,非一般人物。
而此时场中形势也已经开始岌岌可危起来,那些组阵的高手们虽然阵法精奇,但毕竟实力相差太多,况且对方这般舍命的打法,只是这气势,便使他们心生畏惧,此消彼涨之下,阵法告破也只是早晚之间的事情。
但这也只是相对围攻那三位山主的十几位高手差官,此时其他战场俱已扫灭,一百多位巡城卫以及轻罗卫俱已腾出手来,将三人围的水泄不通,就算他三人破得了阵法,也只能多杀几名差官,却仍是难逃一死之局。
锦衣公子此时却生了爱材之心,闻魏子虚请命,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让他们都退下吧,我有话说。”
魏子虚一怔,见锦衣公子回首瞪了他一眼,忙扬声向场中喝道:“全部停手,尔等退下,听元公子训谕。”
场中正自苦苦坚持的那十几位差官闻言,俱长舒了一口气,齐齐跃出战圈,一个个脚步踉跄,狼狈不堪。
那锦衣公子见状不由暗暗苦笑,按说这十几人的修为,也只比这三位山主稍逊一个小阶,五人合力,况且有阵法加持,就算不能完胜,也应当与其能斗个平分秋色,但官家这些“官混”却在斗志与心境上差这三人太多,所以才显的如此不济。
但此种情况也并非落叶城县域一家存在这般问题,举目四海,官家公差,不管以前实力修为如何,但只要在这官场锦衣玉食,勾心斗角的环境中混上几年,在官府俸银以及资材相助下,造成这种修为突飞猛进,但实力却不进反退的怪状,这种人也称为“官混”。
锦衣公子虽然雄才伟略,但对这千百年来造成的陈疾,却也暂时无能为力。
三位山主俱都是枭雄人物,见锦衣少年突然之间喝退他们面前之敌,顿时毫不犹豫纵起身法,就欲逃出重围,却突然一阵阵枪械声轰鸣中,俱是一阵怒叱,运起护身罡气,手中武器奋起连格带挡,又退回了原地,虽然未再次受伤,但却俱现出一脸疲态。
“狗鹰犬,要杀便杀,何必这般折磨我兄弟……。”
库克性情最为暴燥,不由连声骂道。
“库山主好旺的火气,元某喝退部属,却也并非是放你等离去,兄弟们将你等劝回又有何错失,要让山主这般动怒。”
说话间,锦衣公子举步向前,径向战圈中走去。
“公主莫可……。”
魏子虚见元公子直向那三个恶人靠近,不由急声相阻,却被对方挥声斥退,心中却是暗暗打起鼓来,这位元公子一身贵气,连他也摸不清来历,但镇首却曾暗地一再告诫,若不能保这位“元公子”万全,他便要提头来见。
他本待跟随但却被元公方挥退,只看其眼中不怒自威的威严气势,便不禁让他心中一凛。
再看一直紧随公子的那位怪丐,此时不但一脸漠不关心,反倒摸出腰间的朱红酒葫芦,喝起酒来,他这才心中稍安,他的眼界虽然不广,但隐隐间能感觉到这老叫化可能颇不简单,他既然不动,想来也自无妨,如此自我安慰之下,方才退了回来。
一直走到那三位山主面前,见对方俱都开始打坐调息,元公子方才停下身形。
“三位山主也俱是称雄一方的人物,虽然屡屡与我官府作对,也有不少劣迹,祸害了不少平民百姓,我官家也未曾如何轻视你等,念起你等俱是我大燕王朝子民,几次三翻予以招安,但不知道三位山主却为何这般执拗,非但固不从善,反倒一再轻辱公门,不知所谓何事?”
锦衣公子元复虽然一脸微笑,但面对三位武功高强的悍匪,却不卑不亢,镇定之极,不但毫无一丝畏惧,反倒一身浩然正气,令一众巡城卫与藏在暗处的荒七暗暗称佩不己,特别是荒七,方才停止打斗后,本待转身离去,但突然被这位公子的威仪所吸引,竟然再次伏在暗处观察起来。
“好胆识!”
天润山山主叔子恒一抖折扇,不由扬声赞道。
“这位公子既然姓元,又有如此胆识地位,想必也是‘皇门百服’中人吧,不知公子与我等辨这理又有何用?倒请公子明言。”
锦衣公子元复闻言一笑,却对这书生打扮的山主心中高看了几分,对方在这颓败之势中,还能把握住时,一来试探自己的用意,以便讨价还价,二来借辨理之机调息气息,确是位颇有心机的人物,不容轻视。
“想必阁下便是天润山山主叔子恒了,久闻山主精通儒道六艺,颇有些扶危济世之才,果然是好眼力,在下元复,正是‘皇门百服’中人,至于辨理之说,也不用山主相询,元复早有招安诸位之意,所以才会命手下留情,未曾伤了三位性命……。”
“呸,好你个狂妄的小娃娃,老子何用你手下留情,更不用你招安抚顺,要杀便杀,何必啰里啰嗦……。”
正自打坐调息的库克,听这元复言语之中毫无一丝敬意,不禁怒从心气,不由吐出一口血痰骂道,元复被这位莽汉打断话语,却并无一丝怒容,仍是一脸微笑,扫视三人,见这库克一脸的桀骜不驯,而那横剑于膝的平头山主伯远也是挣开眼来冷笑不己,而唯有叔子恒脸色看不出一丝喜怒,不禁暗自高看了对方一眼。
“哦!元公子倒是有胆有识,但你也要看清楚,纵使我三人重伤在身,但自忖若要伤你,也不可是一击之功,不知元公子有何底气在我等面前这般狂傲?”
叔子恒却一脸讥笑,不愠不火,一字一句问道,虽然三人尚没有一丝动作,但这话语间,却也已经露出几分冰冷。
魏子虚见状心中不由一惊,就欲冲进战圈相护,但又一想自己若有枉动,难免激起这三位悍匪凶性,兔起鹘落之间,便能决定公子生死,反倒害了对方,心中不由一凛,忙收住了脚步,回眸再看那老叫化对自己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显然对方敢怕自己举止莽撞,不禁心中捏了一把冷汗。
“元某既然敢站在这里,自然不惧你三人行凶,反倒是你三位极需审时度势,元某不妨丑话说在前头,本人虽然爱材,但却也不是良莠不分,你三人若是洗心革面,有造福百姓之心,元某方才愿尊迎各位弃暗投明,但若匪气不改,不尊教化,那这等‘良材’,元某不要也罢!”
元复一席话说的斩钉截铁,不但并无一丝安抚的话语,更是不给对方一丝面情,仿佛是训斥自己的属下,说到后面更是声色俱厉,让魏子虚与巡城卫们俱都是一惊,心都提起了半截,手中的械枪更是全部对信了三位山主,就算明知就算他们开枪,仍救不了元公子,但却不敢有一丝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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