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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铁兰刚开了一个头,准备讲述自己一段幼年的奇遇,却不料这冒失的家伙竟突然激动起来,扑了过来,问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并将自己的双手紧紧的捏住,而且如此用力。
“啊……”
冯铁兰一声惊呼中,荒七突然感到自己的大拇指一阵刺痛,顿时神智清醒了几分,方才他见对方如此好奇自己的这一方不起眼的玉佩,本就心中有些疑惑,再加上突然提起“怪丐流云”此人,神念一闪中,突然想到对方极可能知道这残佩的来历,不由有些失态,虽然此时手指还在痛,但仍无法冷却心中思亲的热望。
“铁兰姐,你一定知道这残佩来历的,是不是?是不是当年流云前辈告诉过你什么事情?我……。”
眼看多年的身世之迷就要解开,荒七的心中不由又喜又急,双眼火热的注视着冯铁兰那吹弹可破的娇颜。
紧捂着被残佩的棱角割破的玉手,那滴滴鲜血融合着方才荒七手指上的鲜血触入那方方三寸的残佩中,竟然使那残佩突然闪出一阵阵光晕,表面上那若铁锈一般的杂质竟然悄然的消退了大半,而与此同时荒七与冯铁兰之间,突然产生了一阵隐隐间若有若无的心灵相通。
“对不起,小七兄弟,可能让你失望了,我并不知道这玉佩的来历……。”
冯铁兰黛眉微皱间,只学手指一阵阵酸痛,但一触到荒七那迫切的眼神,却不由心中生出一阵愧疚,仿佛让对方失望对她来说就是一种过失一般。
“哦……。”
听到对方的回答,方才激荡起来的心神迅速的冷却了下来,荒七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太急燥了,对方虽然提起了流云与残佩,但这二者却都不算秘密,也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只是自己太敏感了而己。
“小姐,怎么了?”
外面的铁英远远听到冯铁兰惊叫,忙紧步跑来,一进门便狠狠的瞪了一眼一旁失神落魂的荒七,一脸的敌意。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拿点伤药来,我的手指被划破了……。”
“是不是这小子……。”
“快去……。”
见铁英还在一旁叨叨,冯铁兰口气明显严厉了许多,铁英这才连忙转身去寻伤药,荒七本是由于酒后有些乱性,这才心境如此不稳,但此时心神犹如从巨浪之颠又伏落下来,酒劲也十去其七,头脑顿时清醒起来。
“铁兰姐,对不起,是小弟孟浪了,你的伤不要紧吧?”
回过神来的荒七不由一脸愧疚,想起自己方才竟然如此唐突佳人,不由暗自悔狠不己。
“怪我方才没有与你说清楚,倒害的你空欢喜一场,我是想给你说我儿时的一段奇遇,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如此与与你投缘的根原,却不想触动了兄弟你的伤处……。”
冯铁兰轻描谈写,不但不以为意,反而对荒七安抚有加,顿时让荒七生世来便一直孤寂的心中突然有了一阵奇异的温情。
恰好此时铁英拿来了伤药与药布,就要为冯铁兰包扎伤处,却被冯铁兰示意退下。
“哦!铁兰姐请说,这又与流云前辈有何关系了?”
见铁英当面,荒七也不便关心对方的一点破伤,脸上却凝重起来,不管对方要讲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境遇,但想必是与这方残佩有关了,否则她也不会如此关心这半块玉佩。
看着铁英恭身退下,冯铁兰才忙走到荒七身前,嗔道:“你的蛮力也真够大的,快让我看看你的手……。”
看对方一脸关切,荒七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指原来也受伤了,刚才没有注意,竟然连新衣服都浸上了一点血红,忙摆手道:“不打紧铁兰姐,我这三天二头的受些伤都成家常便饭了,一会就好!”
说罢忙起身道:“铁兰姐快来让小弟与敷药吧!”
也不管对方的矜持,直接夺过伤药与药布,捧起冯铁兰那只欺霜赛雪的玉手,就开始清洗上药,然后包扎,整个动作干净利落,比那丹药院中的女护都要熟悉轻柔。
抬起头时,才发现冯铁兰正一脸含羞的看着自己,那娇颜如花一般的容颜,与手中柔嫩温润的玉手,不由让他心神一荡,但随即心中一凛,只觉对方如姐姐一般的爱护自己,自己却有如此心思,简直是禽兽不如。
“你的伤如何了?也上些药吧……。”
冯铁兰虽然有些娇羞,但毕竟不比一般的女儿家扭捏,瞬间便恢复了一脸的微笑。
“不碍事的,小弟这皮糙肉厚的,没那么娇贵,就算用刀吹上一下,也只扎一下就完事了,你看这不已经结疤了!”
荒七说话间,扬起了手指,冯铁兰不禁一楞,对方的手指果真已经结疤,仿佛是昨日的陈伤一般,这不由让冯铁兰又惊又疑,她却不知道荒铁这神体天授,况且从小经过多少磨难,这身体果如他自己所说,就算砍上一刀,也能很快收口,奇异无比。
“原来是姐姐我太娇贵了,这点伤都有点受不了,哎!看来小七兄弟从小也是受了苦的啊……。”
冯铁兰轻声感慨,这到与自己颇有些同病相怜,都是无父无母之人,不过相对荒七的情况,莫说是她,可以说全镇人都知道,这九个孩子都被魔龙控制,从小便为其卖命,以供这魔龙吃喝嫖赌,这已经是不是秘密的秘密了。
“铁兰姐是女孩子,身体娇贵一些也并没有什么不正常,倒是小弟这粗人,谈不上受苦,此时受些苦,就全当是磨炼我的筋骨,没什么可感叹的。”
二人越来越熟悉,仿佛是亲姐弟一般,荒七竟然开始吹嘘起来,他二人却不知,这全是因为方二他们的血液互触而且渗与那方残佩之故,不过这奇异之处,也只有多年以后,他们才以得知。
这种如同亲人一般的亲切感却不止荒七如此,冯铁兰更是如此,闻由不由冯铁兰讶然失笑,仿佛自己凭空多了一位调皮的弟弟一般,白了荒七一眼。
“好了,你很利害我知道了,快坐下吧,你不是要听姐姐为什么这般照顾你吗?”
荒七知道对方要说正事了,忙正襟危坐,开始听那道如珠落玉盘般的园润的声音,讲述自己一段八年前的故事。
冯铁兰兄妹的家恰好便在小孤村,自幼父母多病,家境贫寒,连本村的书塾(小学),二人都半工半读,上的非常艰难,但这种家境中,却有幸也是不幸的出了二个聪慧的孩子,哥哥好武成性,而且颇有资质,妹妹更是天生冰雪聪明,过目不忘,乃是习文的天才,就算是私塾中的教员,也为这二个孩子的家境可惜。
但救急不救穷,这么贫寒的家庭,也不是普遍都不富裕的亲戚好友所能帮助的,只能靠这二个孩子苦苦支撑家业,所以这二个孩子也便成了城隍庙怪丐流云的常客。
一来由于家庭确实贫寒,二来兄妹二人俱是天生的文武奇才,所以颇得流云的照顾,可以说他们这家大半收入是靠流云的施舍维持,他们兄妹得到的赏银往往都比其他孩子要多出很多,因此从小他们兄妹对这怪丐极为尊敬,称其为“叔”。
比起其他无知的孩子来,他们兄妹,特别是冯铁兰,更懂得感恩,所以后来流云得了怪病后,全靠年幼的冯铁兰照顾,就算其他孩子都跑完了,但一直到流云去世,冯铁兰都没有间断过照顾这个可怜的老人。
特别是老人临去世前一年,父母双双去世,为了供哥哥上镇上的武堂,冯铁兰果断放弃了村中书塾的学业,不但要照顾流云叔,还要再谋一些生计维持生计,再加上哥哥的学资,让当时只有十岁的小铁兰苦不堪言,但其中也多亏流云叔不断的资助,所以这个怪丐对冯铁兰兄妹,确实称得上恩高义重。
就连从小不知道何为“恩德”的荒七,听到此处也颇为愧疚,当时他们还小,竟然如此祸害一位心底善良的老人,如今想起来,却是负疚良多。
别人都不知道的是,冯铁兰虽然没上过几年书塾,但怪丐却一直在教他熟知天文地理,虽然他没上过圣堂,但若论起文笔见识,可能比起一般的圣堂学子来,都要高出许多。
流云叔临去世之前,曾对她说过,自己虽然喜欢他们兄妹,但却只会指点他们生路,而不会留给他们一两银子,他们兄妹的机缘当在六年之后,方能解脱困境。
特别让冯铁兰无法忘怀的是老人临死那天,她做了一碗云吞面又端了一碗面汤给老人,但老人哪时候却已经吃不进任何东西了,所以她喂养了几口后只得放弃,便将饭放在床头,又回家去替远在镇上武堂的哥哥冯铁虎送饭。
但当她回来后却发现那碗饭竟然已经被老人吃了,而且那人当时的情绪很好,竟然如同没病人一般,这也便是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果然老人交待了二件事情后,便一脸安祥的溘然长逝。
她答应丁一刀,给他那傻儿子做童养媳,以换取丁家的资助,供哥哥冯铁虎读圣堂、圣院、圣府,这一路走来的花销,全是丁家所出,这个主意便是流云叔所出,而这个流去叔的掐算可算神异,他只让冯铁兰在特定的时间,去村头转了一圈,便巧遇正好在替儿子寻找童养媳的丁一刀,促成了这段不幸但却万幸的姻缘。
不幸自然是显而易见,作那个不但傻,而且半死不活的丁家少年媳妇,注定是要年纪轻轻,便要守寡,这连村中乡众都一目了然,但万幸的是,凭借着这笔钱,总算是维持了兄长的学业,当然其中的辛酸自不在少处。
而另一件事情就是这玉佩了,流云叔也对此事更为上心,一再叮嘱八年后的又一场机缘,这一场机缘却能定他们兄妹一世之运势,那便是找寻到一个叫元舍,而且拥有一方残佩的少年,只要尽力相助这位少年,那他兄妹的运势,将一飞冲天,不可估量。
冯铁兰一翻讲述中,自己这几年之间的辛酸苦辣,虽然只是略略带过,但荒七一旁却感同身受,特别是讲到老人临去之前的事情,却正与自己经历相吻合,那一碗饭正是自己所用,他此时才知道竟然是当时的冯铁兰所做,而当时她却正好去了圣堂送饭,由此看来,她们这“兄妹”之情,确实是早有所定。
而老人所交代的这些事情,当时便让他不可告诉任何人,除了这残佩的主人,所以便是冯铁虎,也一直被她瞒的死死的,这段奇遇只能埋在自己家底,这几年来,她一直在寻访这个叫“元舍”的少年,但却了无音讯。
要不是二年前冯铁虎做了都统,她才能从镇上的籍贯上查清荒七的本名,她到此时还不知道臭名昭著的“三灵六荒”中,竟然有这么一位“神秘人物”。
但当时查出来是荒七以后,才知道他们一家已经迁去了落叶城,所以为了此事,她竟然有意交好哥哥的师父一家,得以在落叶城长住了一年,终于在一年前找到荒七,但却只能暗中观察,一直到他们一家再次回到大孤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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