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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等等我……。”
在铁英的喊叫中,荒七已经大踏步出了天佑酒家,见门外冯铁兰正一脸担心的在等,不由心中一暖,正欲说话就听铁英唠叨着追了过来。
“喂!你有没一点良心啊,枉我家小姐放心不下你,还让我在你身边保护,你怎么说走就走,等都不等我?”
冯铁兰一旁本己喝酒后如涂了淡淡一层胭脂一般的娇颜不由更红,心中一阵慌乱,忙叱道:“你怎么说话呢,我不过是怕出点事大家都不好吗,怎么还就成了我放心不下了!”
“小姐你慌什么,这可不像我们家老成持重的冯小姐,莫非你心里……。”
铁英也是一个女孩子,虽然比冯铁英小几岁,却也已经是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那感觉自然敏锐之极,隐隐间感觉到自己的主子有些动心,也不怕对方斥责,竟然打趣起对方来。
“越来越没规矩了,看我明天不把你送回铁府去,竟然调戏起我来,也不怕小七兄弟笑话。”
冯铁兰毕竟有些巾帼之气,也知道越是慌乱,越被这丫头打趣,见街上有人在注意这边,忙紧守心神,瞪了一眼铁英,向身后跟随的荒七致谦。
“这丫头有些疯癫,倒让小七兄弟见笑了!
看着对方很快便镇定下来,又显的庄正淑雅,正被幸福感冲的头都有些晕乎的荒七不由有些失望,方才冯铁英突然露出的那种小儿女姿态娇艳无方,让他心中狂跳不己,他狠不得将时光留住,永驻在那一刻才好。
“铁兰姐这说的哪里话,姐姐放心不下弟弟,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铁英也没说错,小弟只有满心感激,哪儿敢有轻慢姐姐的意思……。”
此时的荒七,因为有了一些酒意加之心中喜悦,行步间步履如风,说话间掷地有声,神彩飞扬,双目间炯炯有神,便是铁英也对其颇生好感,但却又忍俊不禁要调笑他几句。
“喂!你怎么不走奴步了?”
闻言不由让荒七一阵尴尬,从礼节上讲,只有仆从或者身份远低于对方的人,才会在其身边躬身而行,只是紧随而不超过对方身位,如同他们来这酒家以前荒七随行的那种情况,但此时不知不觉之间,荒七竟然不但昂首挺胸,而且与冯铁兰并立而行,这却已经是同辈好友之间的走姿。
“我与铁兰姐姐弟相称,自然当并立而行了,倒是你这丫头何故如此大胆,一再冒犯小爷,我且问你,你不喊少爷也便罢了,你屡屡喂喂的喂谁呢?”
荒七只为反击对方几句,想打煞下这丫头的气焰,不料对方听到他再提那“少爷”二字,想起方才在酒家闹下的笑话,不由忍俊不禁掩嘴娇笑起来,连冯铁兰都有些忍不住俊脸儿通红,惹得路人侧目不己。
三人说话间便来到一座府邸,荒七不由一怔,这乃是一所官邸,朱红大门上大书着“冯府”二字,想来应该是冯铁虎的府邸,他却未想到冯铁兰竟然住在这里。
冯铁虎虽然只是从八品的官员,但在这大孤镇上却已经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所以这府邸甚为气派,花鸟雕榭,前亭后阁,应有尽有,家人杂役虽然不多,却甚显大家之气,荒七紧随二人几出几进,方来到一方雅阁。
进了客厅,二人分宾主安坐,有丫鬟连忙捧上热茶鲜果,冯铁兰命其准备醒酒之物后,方轻轻泯了几口香茗,但见荒七竟然不理铁英的鄙夷,一阵狂饮便将一杯香茗喝完,不由嫣然一笑,再命上沏上。
“你这是牛饮,真可惜了小姐的夷南清茗了,平白糟蹋了好茶,我看给你应该提一桶清水才是……。”
一旁的铁英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突然觉得这小子竟然这么有趣,一点都不象那些镇府大员一般,装模作样,附庸风雅。
“男人家喝茶,只为止渴,哪有那么多讲究,味没品出来,渴能把人渴死……。”
荒七本身就因为喝了许多酒,嘴干舌燥,哪还理会什么文雅姿态,不过喝罢方觉得有些唐突佳人,却仍是讪讪着自我解嘲,但经这翻一闹,却突然觉得双方距离犹如拉近了许多一般,自己也觉得轻松了许多,不像哪喝酒前一般的心慌意乱,束手束脚。
三人笑闹了一会,就有下人送来了醒酒的姜汤,荒七与冯铁英二人一人一杯,冯铁兰的脸色也开始平静了下来,铁英知道他们要说事了,便借故退了出去。
“小七兄弟,你的真名叫元舍吗?”
冯铁兰虽然早知道荒七的正名叫元舍,但还是要亲自从他口中得知此事,此事对自己来说关系重大,不由他不上心,虽然强自抑止着紧张,但仍是美目流盼间,显出几分慌乱。
荒七倒未留意对方神态,听到对方提及自己的正名,便不由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由一阵黯然。
“什么是真?又什么是假?我没见过我的父母,自幼被义父魔龙收养,哪里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冯铁兰闻言,也是一阵恻然,她与哥哥二人,也是自幼便无父无母之人,自然知道一个孤儿生存不宜,但她此进却更加在乎荒七这真名的由来,正欲再问,却见荒七一阵黯然后又振作起了精神。
“据养父说,他收养我的时候,我脖子上便挂着一方残佩,一面是好象是一个‘元’字,一面好象是一个‘舍’字,所以猜测我的真名便应该叫元舍,便以此名作为我的真名,细想起来,这真与假,又哪里分的清楚。”
“哪……哪我能看看你的那残佩吗?”
冯铁兰仿佛长舒了一口气,毕竟自幼得知的事情,只是别人告诉他的,今日席间听他自报家门时说过一次,再听对方讲说自己名字的由来,这才确定当然的那位异人所说无异。
荒七心中虽然有一分疑惑,但却仍是毫不犹豫,从脖中卸下了那只从小便戴在胸前的残佩,递给冯铁兰道。
“铁兰姐莫嫌这玉佩丑就是,这佩虽然不好看,却关系到小弟的身世,所以从小到大,从未离过我的胸前,也许哪一天运气好,便能寻着我的父母双亲。”
荒七此时因为饮酒过多,头脑有些眩晕,提起这方残佩来,便满脑子装的是自己的身世与生身父母,却连自己为什么来到冯府都记不起来了,更没有注意到冯铁兰眼中的激动。
“你可记得小孤村城隍庙里的‘怪丐’流云叔?”
看着冯铁兰眼中满是追忆与怀念,瞬间荒七的记忆顿时回到了他们全家迁往落叶城以前,往事如电般从他脑中闪过。
那是他们还很小时候的事情,已经八年了,那时荒七也不过才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常随着几位哥哥四处要饭,因此也认识了小孤村城隍庙里住着的一位同行,怪丐“流云”。
说起这个“怪丐”之怪来,莫说大孤镇,便是在整个落叶城县域里,也算是一位空前绝后的怪人。
他虽然只是一个可惜的残疾人士,只有一只手,一条腿,但却单手托拐,能行能走,虽然双眼俱瞎,但却能在四处行走,就算路上有小石头,他也能绕过去。
而这还只是小怪,更怪异的是这个叫“流云”的怪乞丐竟然从来没要过饭,虽然一身衣衫褴褛,但却从不给人低头讨食,甚至还常会给一些穷苦人家施舍银子,以助其生存。
所以常有一些穷人家的孩子,老缠在他身边,只要陪他一天,总会落上几两银子,所以这些孩子家里,连圣堂都不让这些孩子去,就怂恿自己的孩子缠着这怪人讨要银子而且屡试不爽。
这事情自然让以“坑蒙拐骗”为生的荒家兄妹难以放过,所以屡次加偷带骗,从这怪老头身上,捞去不少好处,但怪就怪在,这事情持续了好几年,但他们偷也罢,骗也罢,机关算尽,但所得的好处却与别的孩子一样多,丝毫也沾不上其他的便宜,所以久而久之,也没有愿意去骗他了,但却算混的都很熟悉了。
特别是这怪人的银子,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他们在那荒凉的城隍庙四处搜查了上百回,但就是找不到老头藏钱的地方,就连老头全身上下也摸遍了,就是找不到银袋,这一直算是“三灵六荒”心中最大的怪事也是撼事。
而且这怪老头是在荒七的当面死去的,所以他对这怪人的记忆至今清晰之极。
那是他们临搬家的那一年,怪老头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身体越来越弱,躺在城隍庙里不吃不喝,眼看就要性命不保,那群常年累月缠着他的孩子们也被家里叫回去,不准再跟他接近,生怕染上什么可怕的瘟病。
那是一个夏季,年幼的荒七因为老欺负自己的兄弟姐妹,被他们孤立起来,只能与黑箭相伴,连一顿饱饭都不容易讨到,有一次被丁一刀暴打一顿后,没精打彩的往回赶路,路过小孤村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个怪老头,便带着黑箭,一人一狗与城隍庙蹭饭。
那时候的怪丐流云已经卧床不起,形同枯尸,城隍庙里原来置买的一些家什,也早被偷盗一空,那堂屋之内颇显破败,但那流云以门板支起来的床头上,却放罢着一碗温热的云吞面和一碗面汤,面好象只动过几筷子。
饥肠辘辘的荒七二话不说,端起来便吃了半碗,虽然没饱却忍痛将剩下的给了黑箭,但就在他将饭给了黑箭后,心中歉疚,准备给老叫化流云喂几口床边的面汤时,却突然看见了一件让他惊骇欲绝的事情。
那本来仰面朝天,静卧着没有动过的怪丐流云突然眼中露出可怕的光芒,并且一把将荒七吊在胸前的那方残佩抓在手中,仰天大笑。
“原来在这里,原来是你,神恩浩荡,天不负我啊!”
荒七心情又惊又骇,这才想起来为什么怪老头一直“哄骗”孩子们将随身的“伴岁饰物”拿给他看,而荒七这方残佩因为太难看,就没拿出来,不过那时候是夏季,他赤裸着上身,这才露出那方残佩,荒七没想到对方竟然找的是自己这方残佩。
当时的景象奇诡,荒七虽然胆子很大,也被那怪老头吓住,拼命从老头手里夺过残佩,然后便发狂般的带着黑箭逃回家中,他跑出老远都还能听见那怪老头的怪笑声。
到第二天才想起这玉佩关系到他的身世,对方既然认识,他应该打听一下这残佩的来历才对,他一边暗自后悔当时为何会如此胆小,一边急忙去小孤村再找怪老头,却才知道对方已经死了,就这个打探残佩唯一的机会,就这样从他手中溜走,直至现在都被荒七引为憾事。
“难道你知道这残佩的来历?”
这个念头只一闪便从他脑海而过,不由猛的跳了起来,上前紧紧抓住了冯铁兰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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