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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善引着赖同步,刚刚在客厅落座,还没有说话,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说今个儿天怎么晴了,原来是东关赖老爷驾到,失敬失敬。”
二人抬头一看,一个六十出头的老年妇女,正站在门口,二人连忙起身施礼,
徐宝善说:“嫂母,你怎么来啦?”
老妇人说:”来了这么尊贵的客人,我能不来吗?”
赖同步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弯腰作揖:“嫂夫人好。”
来者是何人,为什么两位老爷都这么客气,还有点儿惧怕的样子
来者就是徐家现在的当家人——老夫人,正确说,她是徐宝善的嫂子,但比徐宝善大了二十多岁,徐宝善刚生下来妈妈就得产后风死了,是这个嫂子把他带大的。徐宝善视老嫂如母。
徐宝善见到老夫人进屋了,连忙给她让了座,自己又拉了一个凳子过来,恭恭敬敬地坐在一边。徐宝善这么尊敬老夫人自有深刻的原因,
老夫人嫁进徐家那会虚岁才十八,因她的未婚夫一直卧病在床,婚礼虽然举行了,一直没有圆房,这一拖就是一两年,,老夫人是以冲喜为目的嫁进了徐家的,没想到,两年后把丈夫给冲死了。两人根本就没有同房,自然就谈不上怀孕生子了。她的丈夫本来就是徐家的独苗,这样一来,徐家就后继无人了,绝后了。
眼看徐家这么大的财产就要便宜别人了。怎么办?一家人决定,给徐宝善的父亲纳小,那一年宝善之父已经六十多了,娶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老婆。这个小老婆还真的争气,进门就怀孕了。
临产那天,产妇遇到了危险,接生婆说是难产,宝善的父亲只能在产房外干着急,急得是团团转,那时,男人不容许进入产房的。
危急关头,一个有经验的女佣听出了产妇的声音有些不对头,想进去看看,接生婆的徒弟又堵在门口不让进。没办法只好去找当时还是少奶奶的老夫人。
少奶奶和那个女佣一起赶来。那个徒弟还是不让进,少奶奶抡起巴掌‘啪啪’两下,打得那徒弟连连后退,少奶奶才和女佣闯进了产房,
这时,婴儿的头已经露了出来,接生婆一只手竟然死死地抵住,不让出来,另一只手还挥拳打向产妇的腹部:“你使劲啊,你使劲啊!”产妇已经被绑在床上,嘴里还被塞上毛巾,喊不出声音来了。
见此情形,少奶奶大喝一声:“住手!”接生婆一惊,松了手,婴儿就出生了。好像已经没有呼吸了,少奶奶愤怒地吼道:“赶快施救!”
接生婆知道自己的行径已经暴露,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只好对婴儿施救,只见她用左手把婴儿倒提起来,用右手猛击婴儿的脚掌心,婴儿终于‘哇’地一声啼哭了,这个婴儿就是徐宝善。
少奶奶抱起了婴儿:“速请老爷进来。”
这时,宝善的父亲才进了产房,女佣简短地揭露了接生婆的阴谋,宝善的父亲大怒,吆喝道:“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她。”
接生婆连忙跪地求饶:“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这是徐义坤指使我这么干的,他说,只要我搞死这个孩子,就和我平分徐家财产的,”
宝善之父大吃一惊,原来这是一场阴谋啊?他也不敢怠慢,连忙报官。要求县衙治徐义坤之罪。
当时的县令也非常重视这个案子,押走了接生婆和她的徒弟,慎重地跟宝善之父说:“明天一大早,我就给你一个交代。”
因为当时已是下半夜,知县就把接生婆关押在大牢,准备第二天天一亮就审问。没想到,接生婆居然当夜就在牢房上吊死了,徐家虽然怀疑接生婆是他杀,苦于没有证据,只能作罢。这样惩罚徐义坤就没有人证了,这个案子也就无法继续追查下去了,徐义坤得以逍遥法外。
当时几乎所有人的心思都用在婴儿的身上,忽视了对产妇的及时救助,以至于出现了血崩,才去请郎中,但为时已晚,徐宝善的妈妈可以说是被接生婆折磨而死。少奶奶接过了抚养宝善的重任。
到了徐宝善十一岁那年,父亲又得了重病,临终前,让家人把他抬到祠堂,让家人又把宝善的嫂子请到祠堂。宝善的父亲让嫂子坐到正位上,对宝善说:“善儿,给你嫂子磕两个头。”宝善照办了。
嫂子,就是现在的老夫人不解啊:“老爷,你这是?”
宝善父亲没有理会她,继续对宝善说:“从今天起,善儿,改口叫嫂母。”
宝善恭恭敬敬跪了下来,磕了两个头,轻轻地叫了声‘嫂母’,
嫂子连忙扶起了宝善,自己又跪下给宝善父亲磕了头:“公公,为什么呀,你不是答应宝善成人了,就让我改嫁么?”
宝善父亲有气无力地说:“原谅我不能兑现承诺,我也是没有办法呀,这个家不能没有你,没有你,徐家还是家吗?宝善还小,这个家只能交给你了。”说完这话,老人又让下人扶他起来,对佣人们说:“从今以后,少奶奶就是你们的主子。一切听少奶奶的,若有违反者,家法伺候。”
佣人们一齐跪下给少奶奶磕头。做完这一切,老人还坐在那儿就咽气了。
问题就来了,这个家你撑不撑?你纵然不能抛开十一岁的小叔子独自去嫁人吧?而且是临终嘱托,嫂子是含着泪,把苦楚咽到了肚子里,挺起了腰杆,果然把这个家撑了起来,也给宝善成了亲,如今宝善五个儿子,一个闺女的父亲,依然对老夫人毕恭毕敬,一口一个‘嫂母’,孩子们呢也就称呼:婶奶奶。嫂子在这个家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说一不二。下人们就称呼‘老夫人’了。
老夫人落座之后,先对宝善说:“宝善哪,李大庄李老爷托人带来口信,他愿意兑现娃娃亲的承诺。”
宝善惊喜地问:“玉儿找到了?”
原来少东与李老爷的女儿李玉儿曾经定下了娃娃亲,那个李玉儿长到五六岁时,居然在家门口失踪了,找了一两年也没有找到。如今李老爷要兑现娃娃亲的承诺,宝善还以为玉儿找到了,所以这么问老夫人。
老夫人摇摇头:“没有没有,没有找到玉儿。”
宝善有些不解:“既然没有找到,那怎么兑现呀?”
老夫人说:“李家愿以二女儿碧儿嫁之。”
赖同步连忙插话:“有道理,有道理,按规矩,你们徐家只有应承下来。”
老夫人点点头说:“对呀,我们只能答应呀,宝善,你说呢?”
宝善连忙说:“全凭嫂母作主,既然嫂母同意,这事就定下来吧。”
老夫人又对赖同步说:“这事定了,就这样,我还有第二件事,想求赖老爷赏个脸?”
赖同步有些糊涂了:“我?我赏什么脸?”
老夫人一本正经地说:“我这张老脸皮厚,不怕羞。过两天我准备托媒人到贵府提亲。”
“提亲?跟谁提亲?”赖同步更不明白了。
“少南呗,少南和雪梅的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吧?我们两家虽然关系不怎么好,如果能成为儿女亲家,我想,对双方都有利,赖老爷你说呢?”
老夫人这种咄咄逼人的问话,赖同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推脱说:“要是雪梅妈妈没意见,我也没话说。”
老夫人笑了笑:“那好吧,赶明儿,我们问问杜娟吧。”
雪梅的妈妈叫杜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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