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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笑尘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妹妹张笑笑回来了。这张笑笑在离此十余里的杜王庄的杜大户家当丫鬟,平时一两月回来一次。
“胡闹!”张笑尘不禁微有些生气,大唐天下通讯虽不发达,但两地相距并不远,这狐妖杀人之事肯定也传到了杜王庄,明知道野外危险这张笑笑还跑回来,太过不知轻重了!
不过生气归生气,能马上见到这个可爱又聪明伶俐的妹妹,他还是很高兴的,于是快步出门,却见到门外站着一二十人,还有一辆马车,当先一男一女,其中那明艳动人的少女便是他妹妹张笑笑;另一人却是个年轻书生,身形微胖,面容清秀,脸上肉呼呼的挺有喜感的;而两人身后一二十人都是大户人家的家丁打扮,都拿着刀枪弓箭,还牵着好几条大狗。
“哥!”张笑笑一见到张笑尘立刻小跑过来一把抱住他右臂偎依在他身边,弄得他都有些尴尬了。
那书生拱手笑道:“笑尘兄,这多日不见想念得紧。这次狐妖为祸笑笑担心得不得了,硬要回来看看,所以就一起过来了。”
原来这书生叫杜子潼,乃是杜王庄首富杜大户的独生子,和张笑尘是同窗好友,张笑笑也就是在他家当丫鬟。
张笑尘也笑道:“子潼啊,此时正当狐妖为祸,你这细皮嫩肉还敢出来到处显摆,不怕被狐妖盯上?”
“盯上就盯上。”杜子潼一脸憧憬着,“听说狐妖大多长得美艳无方,让本公子碰上正好收了,免得祸害地方。”
“不知羞!”张笑笑听了,用手指刮着小脸道:“出门的是谁要多带弓箭猎犬的,又是谁一路之上小心翼翼坐立不安的?”
“这个……笑笑,我不也是担心你嘛。”杜子潼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然后顾左右而言他,“伯母呢?多时不来拜见真是失礼得很,不知身体可好?”
“笑笑回来啦!”这时张母也从织房出来,倚门问道:“听声音还有客人,不知是哪一位?”她瞪着眼睛看了一圈,只是看到几个模糊的身影,至于面容,却是看不清楚。
“娘!”张笑笑连忙跑过去扶助母亲,张母慈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张笑尘对张母道:“是子潼来了。”
这个世界和原来历史上的情况不同,虽然有些地位的人也会取字,比如张笑尘便表字云仙,但这个字年轻时是不用的,只有当你年岁渐高且功成名就时,才会将字拿出来当你的尊称,所以张、杜两人才互相直呼其名。
杜子潼也连忙上前欠身拱手道:“小生杜子潼拜见伯母。”
杜子潼从小和张笑尘一起在巴陵书院求学,两人非常之要好,加之张笑笑又在杜家帮佣,是以以前走动频繁,不过近一年以来张笑尘因为生病和学费等问题不得不离开巴陵书院,两人走动才少了些。
这张母也见过杜子潼几次,所以也是认得,她连忙道:“原来是杜家公子,快请屋里坐。”
张笑尘也连忙请杜子潼和家丁们进了院子,房子狭小,只得请诸人在院子里坐。由于人太多,家里连桌椅板凳都不够,还好这张家村小,邻里之间有非常和睦,一家的客人等同于全村的客人,邻居们见张家来了客人,连忙端了自家的桌椅来帮忙,这才将诸人安顿好再奉上茶。
杜子潼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有些怯意的指着院子里那四个箩筐道:“来得匆忙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是白米一石、猪肉十斤、糕点果品一笼,还有些山参之类的补品,笑尘你大病初愈应该好好补补。另外还有些纸墨书籍,事先没跟你商量,还望笑尘你莫怪。”
要问这杜子潼上门送礼为何还要道歉?原来这张笑尘虽穷却很有骨气,向来标榜不吃嗟来之食。以前他因为学费陷入困境,杜子潼要帮他代付,书院方面见他品学兼优也想免其费用,但他宁愿退学也不愿意接受。而张母脾气也是一般,同样硬气。
张笑尘尚未答话,张母便面色微变,有些不悦道:“杜公子的心意我们领了,但东西还请公子拿回去,我们张家做人清清白白,从不拿本分以外的东西。”
“娘,子潼一片好意,却之不恭啊。”没想到张笑尘一开口却大出诸人意料,“子潼,这些东西我都收下了,谢谢。”
杜子潼起先听了张母的话面色一黯,心想果然是这个结果,没想到张笑尘一开口却是峰回路转,他实不知张笑尘为何这次如此爽快,莫非大病一场转了性?
不过诸人不知道,这张笑尘不止转了性还换了灵魂,在新的张笑尘的观念中,不吃嗟来之食是对的,但这杜子潼并没有半点不恭之意,相反还诚惶诚恐,可见其意甚诚。
朋友之间本有通财之义,这杜子潼家境豪富,些许米肉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张家来说却是生活急需。人家诚心诚意的送来,你不收还摆臭脸,说好听点是骨气,说难听点那叫不知好歹。
古时男尊女卑,既然张父去世家里又没有其他男丁,那张笑尘便是一家之主,是以他的话张母也没表示异议。
当下笑笑和张母去准备饭食,杜家家丁中也有两个疱厨去打下手,而张笑尘则陪着杜子潼喝茶,不多时饭食做好,诸人摆上饭菜开始用餐。
这是张笑尘穿越后第一次吃上这么高级的食物,他连尽三碗米饭这才作罢。而张母熬得一手好汤,她熬的肉汤杜子潼等人喝了以后赞不绝口。
饭后张笑尘和杜子潼在书房中聊天。杜子潼将书院中发生的一些趣事说给张笑尘听,还拿出书院中最近的一些策论题目两人一起研习。
大唐的科举分常科和制科,每年定期举行的叫常科,由皇帝临时下诏举行的考试称制科。
考试的范围非常广阔。从经文到时事政治、经济、制度、军事、法律、盐政、漕运、历史、数学、文学,而且,不仅考儒家的东西,还考道家的东西。
科考的方法则分两种,明经和策论。明经指基础知识的考试,只要熟读经史有一定的文化功底便能通过;策论则是对时下国家的政治、经济、法律、军事、政务、漕运、盐政等等方面提出问题并作回答,注重知识的运用,这便要应试者有一定才能。大唐科举注重实用,尤重策论。
做完几篇策论又讨论了一会诗赋,眼见日头偏西,张笑尘怕天黑以后外面不安全,便催杜子潼和张笑笑回去。
张笑笑虽然不愿意,但也知道哥哥的担心有道理,便和张母依依不舍的告别后随杜子潼等人的去了。
张笑尘将他们送到村口,看着张笑笑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当中,张笑尘叹息一声正要回转,却看到一群皂衣捕快向村中走来,他们的服饰和张笑尘以前看过的古装剧中的大同小异,所以张笑尘还是认得。
里正得到消息带人出来迎接,双方打过一阵官腔以后里正便给他们安排住处,还设宴款待那带队的县尉,张笑尘作为村里唯一的读书人也被安排作陪。
捕快进驻村子以后,那县尉发动了周围几个村中的数十名猎人和几百名青壮对附近的山林进行了拉网式搜索,却连妖怪的影子都没看到,狐狸倒是打了十几只,但最后确定都是普通野兽。如是闹将了大半个月,得到的结论是杀人的狐妖早已经远遁,只得草草收场。村民们虽不放心,但却没有办法。
捕快撤走以后,村民们又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最后由于生计逼迫不得不走出村子,却也都平安无事,于是大家也就安心了,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张笑尘也恢复了往常的生活,读书写字调养身体之余,就是考虑今后何去何从。
这天早晨张笑尘起了个大早,眼见天气不错就在村中四处走动。
这是个洞庭湖畔的小山村,律属于江南西道岳州巴陵县,全村不过四五十户人家两百余口,看村中那些茅草土房就知道穷困之极,还好民风纯朴。
一些村民们早起下地干活,看到张笑尘都会扛着锄头过来打声招呼,大多目不识丁的他们对于读书人还是挺敬重。
“我要永远困在这个小山村中吗?不行,我一定要出去!”
来到这里已经三个多月了,张笑尘连村子都没有出去过,这让他十分苦闷,虽然他喜欢宁静不喜欢太过喧嚣,但并不表示他愿意在这穷乡僻壤待一辈子,但外面神鬼莫测的世界又让他本能的感到畏惧。
走了一会,张笑尘便面色潮红,感觉呼吸有些急促,他想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赢弱了,如果不进行改善,那未来的一切都是空想。还好杜子潼送来了一些粮食,有了充足的营养补充,也让锻炼身体变成了可能。
如何锻炼身体?跑步吗?那样的话太失读书人的身份,他估计只要一跑起来,全村人都得惊动,非当他发疯了不可。他又想了其他一些锻炼方法,也有同样的问题。
想来想去,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八段锦。
八段锦,是一个优秀的中国传统保健功法,形成于宋朝,后在历代流传中形成许多练法和风格各具特色的流派,它动作简单易行,功效显著。古人把八段锦比喻为“锦”,意为动作舒展优美,如锦缎般优美、柔顺,又因为功法共为八段,每段一个动作,故名为“八段锦”。其动作柔和连绵,滑利流畅;有松有紧,动静相兼;气机流畅,骨正筋柔。
前世时张笑尘所在大学的一位老教授就精通此道,张笑尘跟他学了几个月。更重要的是姿势优美文雅,适合他现在的身份。
一套运动下来,张笑尘已是浑身大汗淋漓,但感觉神清气爽,这在他前世练习八段锦时是完全没有的。
过后,他又从院中枣树上折下一根枝条耍了一套同样是学自那名老教授的太极剑,这太极剑动作柔和、美观大方,使起来飘飘欲仙,引得不少村民驻足观看,问之,张笑尘便答是学自书上。
大唐的读书人尚未受八股文毒害,不似后世那般文弱,虽然他们也鄙视体力劳动,但对习武却十分热衷,不少读书人出入佩剑,文武双全。
不过所谓穷文富武,练武不但要良好的营养补充,还要购置器械、延请良师,各项开销所费不菲,以前的张笑尘家境贫寒又体弱多病,却是别想了。
正因为大唐文人的尚武之风,村民们见张笑尘练剑毫不为异反而赞叹不已,都道读书人果然不同凡响。
如此练了一个月,张笑尘只觉得身体大为改善,虽算不上龙精虎猛,但也算年轻力壮身手敏捷,连精神面貌都有所变化,再不复当初那文弱的样子。
不过身体改善的同时有带来另一个问题,那就是食量大增,从开始锻炼起,他每餐都要吃上几大碗饭,一个月过去,杜子潼送来的一石米已经吃了个七七八八,生活的问题从新摆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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