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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楼,灵州城内数一数二的风流胜地,历经好几任节度使。初始建立时候,还常有二流子光顾。有一天夜里,背后指使这些二流子的几人,突然被抛尸黄河渡桥下,就再也没人敢不长眼。
陆陆续续就有军营的镇将、戍将光顾醉花楼。有人说这些大军头就是醉花楼的靠山,可也没见这些将军不给风流账;也有人说事城外的蕃人开的,不然那来那么多漂亮的女人?
众说纷纭,总之醉花楼自从建立,就屹立不倒。
此时已过正午,楼内的姑娘们也早已梳妆好,客人也陆陆续续的开始迎进门来。下午来的客人要么留到晚上好好热闹,要么就是清谈听琴的,要么就是陪各位大人、富商进来的,不一而足。
三楼的一个雅间内,李匡仁正细细品尝着喂过来的葡萄酒,手不自觉的插入对方衣服内。还有一位此时已然和陪酒的女子滚成一团,浑然不介意上座的李匡仁。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这屋内的情趣。那正压在女子身上的汉子翻身爬起来,用脚踢了下还软躺在地上的女子,嘴里嘀咕了句:“败兴!”
“好了,百合。你先带这秋月出去吧!”李匡仁推开正伏在身上的女子,小声道。瞧着两人已经从侧门走出去,李匡仁高声道:“进来吧!”
只见进来的两人都身穿军服,腰别横刀,头戴毡帽。两人刚进来,门就被守在门外的亲兵关上。一人跪下道:“大人,卑职手下在南门发现一蕃人手持节度府令牌,风尘仆仆,好像赶过夜路。此时大概已在节度府不少时辰了。”
“韩贤弟,你怎么看?”李匡仁向着正穿衣服的韩彬问道。
韩彬,出身灵州本地,祖上任灵州节度使好几任。天成三年(928年),其族叔韩澄兵变,夺取族兄韩璞的节度使位置,却管束不了灵州戍将李宾等人,只好拱手让权给当时朝廷。
而今已过去快六年了,每每想到这事,韩彬就愤愤不平。要是大权还在韩家,俺何必屈居这小小镇将,再不济也是个指挥使,若能得到大兄的赏识,盐州刺史也未必不可?不管有多少心思都只能深深埋在心底,稍露这等愿望,可能就会被别人当做讨好节度使的探路石,身首异处!
韩彬整了整衣服,随意的系上腰带,捋了下散乱的头发,躬身道:“党项人当节度使的亲信,这可是好久不见啊!”
李匡仁换了个坐姿,仰头喝下半杯葡萄酒。扎巴扎巴下,大声道:“好酒!”然后对跪着的军士道:“就这消息吗?”
“大人,小人暂时就知道这么多。俺已经叫黑老六安排人在节度府附近了,有什么消息定会及时传来!”那人谨慎道。
“下去找马总管领赏去。”
“多谢大人!小人就不打扰大人了!”
“嗯,去吧!”站起来,按了下太阳穴,高声道:“管好下面人的嘴,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要有数!”
刚准备迈出门的军士,回身跪下道:“请大人放心。”
门吱的一声又关上了。
“李哥,这刚来的太傅大人心不小啊!”韩彬抓住一瓶葡萄酒,向李匡仁举起道。
“你的意思是?”
“除了在家祖,家父的时候,党项人何时听过话?就算是康福,还是靠了咱们才站的住脚跟。张希崇不老实,最后还不得老老实实的去种地。可现在来的这位??”韩彬朝南指了指,又说道:“来了才多久,一天?算上路上的时间,一个多月?就让党项人对起俯首听命。若他站稳了脚,恐怕这灵州城??”又指了指地,接着道:“怕是要姓张了!”
“不管姓什么,还不是圣上说了算!过几年就换走了,他能蹦跶多久!”李匡仁不以为然道。
韩彬笑笑,坐下,喝了口葡萄酒,又用大勺舀了肉汤,美美的喝了口。
李匡仁皱眉道:“你这人,就这点不好。总喜欢卖关子,说吧。有好处,咱们兄弟谁跟谁啊!”
这句话,韩彬已经听了不下百次了。外放镇守保静镇的好差使,那是也是这般说,最后还不是给了他弟弟李匡孝。
韩彬也借坡下驴道:“现今圣上得大宝前,俺们这位太傅可是奉命去讨伐不臣的。跟着先帝的老臣子了,怎么可能被贬到这边地来?”
“贤弟说的是,有什么应对办法吗?”
“有听话的党项,当然就有不听令的。过灵州,往北去漠北,往西南去凉州,这两条商路都是大笔的银钱。有人想多占,,或者独占,下面的军将军士会同意吗?”
“干!”
两人相视一笑。
而节度使府衙内,五人坐下厢房内默默的喝着茶。刚才一番的争论,张宽拍桌子,瞪眼睛,却始终没有压下王强的意见。王强主张联络城外各部党项共讨拓跋等部,同时和封家族兵出城游曳黄河上游,以防党项突袭。张宽等人说,有黄河,纵有千军万马也难立马城下。各执一词,谁也难说服对方。
张从宾站起来,打开门,外面的冷风蹿了进来。看着那枯败的树枝,喃喃道:“该下雪了吧!”
听到这话,屋内四人皆不语。
回身对众人说道:“就按子良说的办。封军那边就由你先去说,让他有个准备。某也会派人去给他军令。”指着王强道:“你为主,他为副。准你见机行事。”
“谢大人信任!”王强走到张从宾身前,单膝跪下道。
“起来吧!让人带你去找封军。”张从宾又说道:“敞之,你也赶快回军营。子义,好好巡视下,最近不会太平。审之,你帮某看下灵州军将的履历还有赋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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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强走进一间厢房内,只见一人正埋头大吃。一手抓馍,一手抓肉,直接在大盆里喝汤。听到脚步声,封军抬头瞧了眼后,继续接着吃。王强也不打扰他,只是拱手后坐在椅子上闭目。想着怎么联络党项人,等回军营,好好问问鸟儿,看他有什么办法!
“王都头是吧!谢谢你上次的璞玉啊。”一声直爽的声音将王强拉回来,又听见,“俺也没啥好东西回的,这把短刀还不错!送你了。”怕王强听不太明白,又补充道:“短刀就是你们唐人说的障刀。”
王强赶忙站起来,说道:“封都头太客气了。上次,没能救出令祖真是太遗憾。内心一直有愧,送些璞玉略表俺愧疚之心。封兄弟不必如此的。”将递过来的障刀推回去,拱手一拜。
“收下,不收下就是不把俺当兄弟!”封军却急道,瞧王强还要说些什么,又说道:“上次也得亏王大哥及时去救援,不然一人都就不回来。这刀一定要手下,不手下就不当俺兄弟!”
“行!这刀俺收下。”王强接过障刀,好好打量了下。外表用粗牛皮包裹着刀柄,刀鞘也不甚精致,拔出刀来,一阵寒光袭来。虽瞧不出所以然来,但感觉这刀挺锋利。不由赞道:“好刀!好兄弟!”
转念想到封军连夜骑马赶来灵州,路途辛苦。
“兄弟,你先在太傅府上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俺就来找你商议事情。”王强边别障刀边说道。
封军突然不语。
“咋了?”
“俺睡不惯这床铺。刚才躺在上面浑身不舒服。”
“那成,俺给门外的军士说声。你跟俺去军营去。那地方你想咋睡都成!”
不一会儿,两人走出节度府。外面孙老汉正蹲在马车下面,手上拿着一个馍,黑乎乎的,嘴里正使劲嚼着,时不时喝口水。瞧着王强出来,孙老汉连忙将那馍揣怀里,大声道:“大人,这边,这边。”
王强朝大门左边看去,在那雄壮的石狮子旁边站着一个瘦小的老汉。走过去问道:“你咋还没回东市集?”
孙老汉双手拢起来,插进袖子里,憨厚地回道:“大人,东家叫俺今天都跟着你呢。”
想到跟着自己来的愣五和齐奎,王强随口问道:“那跟俺一起来的那两人呢?”
“在车上等了许久,见大人不出来。就叫小老儿把他们送回军营呢。”孙老汉不自觉的跺跺脚。
“那行,那你先把俺们两送回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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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寒风刮起地上的杂草,慢慢卷向远处。
拓跋彦敏对不远处骑着马的谢威道:“你也跟俺们好久了!为什么不知好歹?看在你们都头的份上,俺一直没去找你。你今天还找上门来了!”
“草原上的动静这么大,俺就算想藏,也没个地方藏了。”谢威插回横刀,捏住背后的箭身,使劲折断,闷哼一声道。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拓跋彦敏拔出横刀高喝。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谢威恨恨道。
拓跋彦敏指了指后面道:“你看看后面。”
谢威调转马头。看去,高坡上茫茫的马头,大概百余骑兵已经朝他包过来。“驾”,奋力一鞭子抽在马上,沿高坡朝左奔去。
“捉活的!”
“抓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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