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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露出草原,营地内炊烟袅袅。不论昨晚多么疲惫,女人们也只能咬牙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也许今晚就被另外一个军士搂在怀里。早早爬起来,为军士们准备吃食。
沈娘也是其中一个,做着手上的活。想着刚才那个军士的话,不由心中一暖。他叫齐奎,高大威猛,昨晚被他挑出来。虽然还是像前几天一样,但是却能吃饱饭。晚上他搂着怀里,问起家乡,聊这聊那。原来他也是个孤儿,回想自己虽有父母,早年闹灾荒或者兵乱都纷纷离自己而去。他后来就从军,没啥大功,但气运好,活了下来,和他一起的好多人都已经死在了战场上。
早晨起来时候,他也起来了。看着俺,说道:“等到了灵州,就跟着俺吧。”
“都头会答应吗?”
“会的。”看着他那坚定的口气,沈娘心中一松。低声道了句:“俺等你。”
营寨已经收拾好了,大军开拔了。看着渐行渐远的大军,王强又开始为谢威担心起来。为了自己的一个想法,兄弟就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吗?牵着马,回头看了看南边的来路,只有枯黄的草,有些已经紧紧的贴在了地上。一阵清晨的寒风吹来,将王强从思索中拔出来。
抛开所有杂乱的思绪,王强翻身马上,抬手示意大军暂缓行进。沉声高声道:“今日行军,所有什长都应留心。表现优异,服从军令的人,可以提名暂为伍长,管五人。直属什长。”又扬鞭指了指什长,“俺也会盯着你们什长,什内表现不好的,降职为副什长,若还不知改进,直降为士兵。知道了吗?”
“知道。”
“明白。”
“诺。”???
杂乱的回答充斥了王强的双耳,皱了皱眉,又道:“听军令后,当高喝三声,诺。知道了吗?”
李黑,齐奎等人,赶忙齐声答道:“诺,诺,诺。”
虽不太整齐,但气势上升不少,王强暗自欣喜,亦说道:“大声点,早晨没吃吗?”
“诺,诺,诺!”
声扬四方,惊吓了寻食的草原狼。
马匹依然收拢归沈冬瓜管辖,军士不得不暂停行军。按王强的命令,其余人等按什为单位,并排两列行军,每列五人,什长右前方领队。看着大部分的人迈着八字步,高高低低的身形散漫的走着。高矮次序都不排的,最后不得不又再次整军。以高矮次序排列,身高矮的人走前面。没走多远,军士纷纷怒喝后面的人,后脚跟被踩了不少次。
王思鹰跑步上前道:“都头,党项人是马上的勇士。这马下的训练?”
“马上的勇士,党项人确实有很多。服从命令,知必死而奋勇向前的却很少。”王强回头看了一眼。“俺也知道,你说的就是他们心中所想。但军士的服从必须从最基本的行军走路开始。”看着还是懵然不懂的王思鹰,又解释道:“你见过不会走路,而先会跑的小孩吗?”
“不是太明白,但俺一定好好服从命令。”挠了挠那头顶的小辫子,肯定的答道。随即又朝自己的队伍奔去,嘴里还在叽里咕噜的说着些什么。
刚回到军伍,李黑就从后面急吼吼的跑来,挤眉弄眼问道:“鸟儿,强哥,咋说啊?”经过这几天的厮混,王思鹰被拓跋独眼叫做鸟儿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大伙也觉得鸟儿这叫法很适合,几个什长都这么叫起来了。
狠狠的瞪了李黑一眼,王思鹰随即无奈道:“强哥说,服从要从小孩走路算起。所以啊,按军令做就是了。”
“你是不是记错了啊!小孩和咱们是那跟那。”李黑听的莫名其妙,白了一眼说。“鸟儿,你是不是糊弄你黑哥啊。”
“狗哥,咱回来时就怕忘记了。一直在记呢!”看着王思鹰一本正经,搞的有条有理一样,李黑一阵无语,黯然返回自己的队伍。
抖擞抖擞精神,李黑对一脸期盼的党项军士,张张嘴又合上了。
“好了,大伙听俺说啊。都头说了,这军列前行还的做。”抿抿嘴,擦擦额头,没汗。“服从才是咱们应该想的事情,不服从的都得做步兵。”瞧着凛然的党项手下,一阵得意,随后又勉励道:“走好了啊!今晚老子给你们加盐。”
党项士兵一阵轰动,都快淡出水来了。在部落里也一月,也吃不了几顿有咸味道的肉。盐这东西,也不知道唐人咋弄出来的,卖的忒贵。可咱们只知道,青海那边产盐,可那毕竟是盐海啊,有盐不是很正常嘛?
一行人且走且抱怨着,不知不觉已然行军两日。下午时分中军派来人,告知王强傍晚就可以到达灵州城,也是灵武城,命王强赶至中中集合一起进城。王强接令后思考半响,着令齐奎暂统后军,带着亲卫骑军朝前军奔去。
晚霞遍布,黄河水麟麟。此情此景,脑海不由蹿出一句,长河落日圆。可马上回想自己怎么会知道的,却再也找不到痕迹。
沿河而下,不久就看见一座巍峨大城扑面而来。王强不由兴奋万分,跃马向前,大声呼喝:“哦,哦!”手里甩着鞭子,到达河边,回头朝后方的张从宾,合手坐喇叭状,激动万分道:“大人,好大一座城池啊!”
只见灵州城,绵延数里的城墙,四面环水。古因有大片土地横亘黄河之中,随河水沉浮,故称其为有灵。在此地建城之后,就叫做灵州城,也有变更为灵武城。
瞧着前方越马高声大喝的王强,张从宾笑开了嘴,回身对周理说道:“质朴纯良之人啊!”
挥手后方,“赶紧过渡桥。”周理暗叹,真是好生会做人。
“搓饵小城而已!当不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等那天你随某去洛阳、长安一趟,就知天下雄壮之城池。”朝返身谢罪的王强摆手道。
王强也自惊叹,灵州城是小城,那长安,洛阳两城得多大,庞然大物啊!
只见前方还在过桥的百姓,纷纷被驱马赶到的军士拉扯到一边。已在桥上的也被后面的军士催促,稍有缓慢,就被一刀鞘砸过去,哀声一片。桥对面也发现了这边的士兵,也在催促桥上商贾和百姓赶紧过桥。
渡桥已然被封锁,刚才还熙熙攘攘的场景转眼已消失不见。随后道旁行人窃窃私语,朝着奔向渡桥的军士指指点点。
“这么多军士,盔甲鲜明。朝廷又派大军来了?”
“好像是赴任的节度使吧!”
“怎么还有一些妇人?”
“嘘,你怎么这么不知死活。不该说的就别瞎说。”旁边一人扯了他一下,转身钻入人群。
“看,灵州城的将军出来了!”
?????
过桥的张宽,安排亲兵驱逐守在桥边的灵州兵,分列两旁。骑马赶来的灵州戍将李匡仁,已经随身的将士,纷纷下马朝渡口奔来。瞧着为首着甲的大将,跪拜道:“末将,灵州指挥使李匡仁率部将拜见张太傅。”
“拜见张太傅。”身后众人齐声附和道。
张从宾停马众人前,高声道:“众将士为国戍守边疆,劳苦功高。应于论功行赏,某初到此地,以后倚重大家的地方还有很多。”翻身下马,抬手虚扶起李匡仁道:“众将快快请起。”
“太傅大人,卑职已经在飘香阁定下位置,为大人接风洗尘。”李匡仁笑吟吟的,朝张从宾躬身道。
“甚好!”遂拉着李匡仁的手道,“不知将士扎营何地呢?”
李匡仁抬手向前,欠身道:“太傅先请。将士们的营地,酒水都已安排妥当,就在附近的南营。卑职可带大人先去瞧瞧,免得大人说亏待了众将士。”
“这大可不必,某也只是随口一问。来,前面带路。飘什么阁?”摆手向前走去,张义紧身跟上,十数亲兵亦相随。
“太傅,是飘香阁!”走过灵州将士时,李匡仁欠身向前道:“卑职叫人领将士去营地。”挥手朝跟着的亲兵道:“前面给太傅带路。”
“诺!”
“敞之,你跟李指挥去下。”前面军士开道,众将士拥簇着张从宾直奔飘香阁。
车辚辚马萧萧,将士喧嚣直奔南营而去。
晚上时分,已经躺在军营内的营房,齐魁辗转难眠。听着脚步声,正是巡营的,披上毯子就溜到营房门口。露出头,瞧着不远的灯笼,领头的是李黑。齐魁大喜,朝李黑直招手。
“咋了?还不睡,没娘们睡不着?娘们都给安排在营地外的帐篷内,张都头说女子入营不吉利。”李黑噼里啪啦一顿说,最后还加了一句,“都头说他等会会巡营的。”朝齐魁挤挤眼。
“你没帮俺说?”齐魁丧气道。
“这事还得你自己说才显得诚意。”呵呵笑道。
说完,李黑已经哧溜的带人走了。齐魁急的跳脚也没用,远去的灯火让他越发想要见到沈娘。想着沈娘,一种温馨的感觉布满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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