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张子桓最纠结的问题。
“乌媒既不是人,亦不是妖,既是人,又是妖”猰貐缓缓地、拗口地答道:“正如老夫所说,乌媒乃人与妖之桥——阴可由阳生,阳亦可由阴所化,乌媒既可以是人所化,也可以由妖所变而来——小兄弟,你有人形,既是人,然则你又有妖气,又可以是妖。”
“我、我有妖气?”张子桓顿时后退了一步,他看着猰貐,一脸冷汗地道:“哈哈哈,猰貐大哥,你就别开玩笑了。我在这破屋子活了十五年,要是有半点妖气,早被我爹一板斧砍死了,我怎么可能会有妖气呢!”
“妖并非一定为形体上的妖,”猰貐解释道:“如老夫所说,乌媒有风水,风水有一半的阴气,阴气即妖气,小兄弟你只不过没有察觉到罢了。”
“但我好端端的,从小和其他人一样吃喝拉撒,怎么会是一个乌媒?”张子桓立马追问道。
“乌媒皆为遗传,若小兄弟不解,恐怕只能在你的父母上找得答案了。”
猰貐的话,字字像是锤头打在张子桓胸口——据老头张硕所说,自己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便被父母抛弃,若不是张硕在山上打猎时发现自己,自己恐怕早成了荒郊野外妖兽的口中美食了——所以说,连面都没见上一面的父母,自己又上哪找去......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这未曾谋面的父母,又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们又为什么会是乌媒?张子桓思忖着,一脸苦恼。
看着站在一言不发的张子桓,一旁的猰貐连忙说道:“小兄弟莫要难过,做这乌媒不见就是一件坏事,何况,若非小兄弟的风水,老夫亦早便曝尸荒野了。”
猰貐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张子桓,张子桓看向猰貐忙说道:“对了,猰貐大哥,这个风水,到底是什么样的内力?还有你说的乌域,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兄弟可听说过两仪?”猰貐不答先问道。
“两仪?”张子桓挠了挠头,道:“好像听老爷子讲过....想不起来了。”
“两仪即为阴阳,阳为阳仪,阴为阴仪,人、妖各仅持一仪,因此并不能生有半点功力。”猰貐颇有耐心地解释道:“如老夫之前所说,风水乃兼合阴阳两气之内力,阴阳即两仪,而两仪可生四相,四相可生八卦,八卦则可生万物,因此,持有风水之乌媒,可有千万般法力、千万般的变化。”
“这么厉害!”张子桓几乎要叫出来了,激动万分的他看向自己的手掌,脑海中顿时浮现起自己各种威风凛凛的样子。
“正是如此。”猰貐说道:“然则,欲要做到如此绝非一朝一夕之事,需要经年累月之操练的才可,不仅如此,四相八卦之术、本亦并非常人常妖能够做到。若无绝佳之悟性,脑如顽石,无论多久都参悟不得。”
“这、这样啊....”听到这,张子桓的热情就先冷了一半,虽说要论操练,张子桓是有个吃苦的性子和恒心的,但要说悟性高、参透什么的,以张子桓这种笨笨的脑子,那是绝对有难度的。
“小兄弟也莫要沮丧,”看着一脸担心的张子桓,猰貐笑着安慰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相信,小兄弟若肯辛勤修炼,来日必有大成,何况,以小兄弟的乌域来看,小兄弟的天赋必是绝佳的。”
“我的乌域?”张子桓头一歪。
“小兄弟不晓得?我们现在正处于小兄弟的乌域之中。”猰貐解释道。
而借着猰貐身上的光,张子桓也这才惊讶地发现,四周根本就不是张硕那破阁子,而是一个漆黑一片、看不见底的空间。
“这个地方,就是我的乌域?”张子桓回头呀呀地问。
“正是,乌域亦为乌媒之象征,每位乌媒自出生起,便有乌域,乌域乃其风水构成,乌域之强弱亦可见其风水之强弱。”
“那这个乌域到底有什么作用?”张子桓连忙问道。
“乌域乃乌媒与人、妖交流之场所,乌媒可将人或妖只需转成阳气或阴气形态,使其进自身乌域之中,反之,依风水与阴阳的强弱,人、妖亦可强行进入——乌媒之乌域,无论对人对妖,都有养伤回元之作用——然则,老夫不过是一介妖兽,对乌媒之事亦不完全了解,更多的玄妙,还得小兄弟自己去体会参悟。”
“原来如此,”张子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难怪猰貐能够嗖的进入自己的身体里,想必是猰貐的妖气也就是阴气比自己的风水还强,所以强行进入了吧——也难怪这一天下来这么累,定是所谓的风水被猰貐大哥多少吸收去了。
“先前老夫因伤势紧急,未得小兄弟之许,擅自进入,又以小兄弟之力疗伤,老夫在此陪个罪——”猰貐说着,对着张子桓兽首一低。
“猰貐大哥,哪里的话,”张子桓哪里受的起,赶紧笑嘻嘻地让猰貐起身,道:“积善成德,神明自得,应该的嘛。”
猰貐听罢、将狼头抬起,突然,它低吼一声、前肢一软,险些又倒下。
“猰貐大哥,怎么了!?”一旁的张子桓低身扶住它,一脸慌张地问。
“天秦小儿,下的毒咒好生厉害!”猰貐痛苦地低吼着,说道:“这咒印下的太深,强行解印本就必有一死,老夫仗有小兄弟的帮助,现在好歹是苟活下来,然倘若要全身恢复,少说还要半个月的功夫!”
“猰貐大哥,你就在我的乌域里好好养伤吧。”张子桓连忙说道:“你说我的乌域有回元的作用对吧?”
“这份大恩大德,真不知该怎么回报!”猰貐勉强站定自己的身子,回道:“小兄弟,老夫活了几百年,不说见多识广,对乌媒之事总算略知一二,你若不嫌弃,老夫必尽全力,将有关风水之事一一传授,以稍报你的大恩。”
“猰貐大哥,瞧你说的,现在你先管自己养伤——”张子桓听罢,既是一阵担心又是一阵激动,他赶紧扶住猰貐道:“养伤才是最重要的。”
是了,虽然张子桓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关于风水的事情,但是,身前的猰貐已然是疲惫不堪,说话都有些吃力了,现在的他,最好还是让猰貐休息一阵为好。
“此话有理,”猰貐定了定身,道:“小兄弟,你且保重自己,我们明日再会!”
猰貐说罢,它的周身忽地开始发出更刺眼的紫色光芒,越来越强,张子桓连忙退后几步,而猰貐的全身顿时陷入一片紫光之中,紧接,那团光忽地一闪,蓦地消失不见。
而张子桓的眼睛,顿时睁了开来:
自己还是在自己的家中,自己还是躺在床上,除了躺在自己身边的张硕震天的鼾声,四周一片寂静,显然现在已是深夜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张子桓愣愣地道从床上坐起,自言自语道,脑子显得有些晕乎乎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刺痛顿时传入张子桓的脑子,张子桓连忙提起右臂、撩起袖子,借着屋内的烛光,张子桓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右前臂上多了一道螺纹奇特的紫色纹身,而刚才那阵痛苦的源头,正是此处。
莫非,这是猰貐大哥留下的?张子桓仔细端详着身上这道纹身,这才发现,这道纹身所勾绘出来的图案,正是猰貐的模样。
这会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一种妖兽的证明?张子桓不解。
“死猪头!”
声音娇细,正在想东想西的张子桓吓得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死猪头,这边!”
张子桓循声望去,这才发现林雨嫣正站在自家的窗口!
“雨嫣?!”张子桓的双眼顿时一亮,他一溜烟跑到窗前,看着林雨嫣,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在这里干什么啊?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什么嘛,本小姐关心你才特地来看你的,”林雨嫣嘟起嘴,双手叉腰,道:“今早在山上,又是这样又是那样的,你真的没事么?”
“啊,目前为止好像没有什么大碍。”张子桓连忙回应,他看向林雨嫣,说不出的高兴和感动:“多谢雨嫣的关心——”
不过,哪有在大半夜跑到别人家这样问的!张子桓看着林雨嫣,又是感动又是好笑。
“哼,死猪头,你大半夜不睡觉,坐在床上看什么呢。”
“啊?”张子桓一低头,连忙把自己的袖子放好——“我、我刚刚被虫子咬了,坐起来想找那个孽畜报仇呢。”
“真的嘛?”林雨嫣看着张子桓,贝齿咬了咬下唇,道:“你早上不让信信知道,现在又神秘兮兮的,你肯定有什么东西瞒着我——”
“冤枉啊!”张子桓连忙摇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张子桓从来不骗人,更何况,我就算会骗人,那我谁都会骗,唯独不会骗雨嫣,谁叫雨嫣人又漂亮,功夫又好呢——”
“死猪头!”林雨嫣不等张子桓说完,脸便一红,一跺脚说道:“人家特地来关心你,你还说这种话羞我,你再说这种奇怪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啦,好啦,我错了,姑奶奶饶了我吧——”张子桓赶忙认错,和往常一样,林雨嫣就是这么的不禁夸:“雨嫣如果不原谅我,我一个晚上都不用睡啦。”
好险!要是被雨嫣看到自己手上的印记,以她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知道自己是乌媒,又是人又是妖的,根本就解释不清楚了——张子桓在心里暗暗惊呼。
至于为什么不让韩信知道,张子桓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像是一种本能,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哼,本小姐就再饶你一次。”林雨嫣看着态度诚恳的张子桓,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过,人家来,是真的有正经的事情啦。”
“正经的事情?”张子桓将头一歪——
“是爹爹要找我们帮忙呢,”林雨嫣眨了眨眼,她凑近张子桓,紧张而小声说道:“今天下午的时候,城郊好像有很凶猛的妖兽出现,一下子死了十多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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