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裂统 > 04 风水

?从万罗山走下,走不到半里路,便是罗城。

  罗城,和所有战乱年代的城镇一样,是一处失去了生机的乡井。

  城中几乎所有的成年男子,都已发配充军,送往前线,据城里马驿的人讲,早在年初,天秦大将王贲带领10万天秦铁骑,已将大魏都城【大梁】层层围死——王贲命人开凿引渠,将黄河河水灌入大梁城中,整个大梁顿时汪洋一片,不出数月,大梁城门被秦军攻破,魏王假开门投降——而唇亡齿寒,将魏国吞并后,势不可挡的天秦的锋芒,自然而然地指向了它的下一个目标:江楚。驿站里的小吏很确定地说,天秦大将王翦(王贲的父亲),亲率60万天秦精锐,已经铺天盖地地向江楚压了过来。城里每一个人脸上都有不言而喻的恐惧,短短5年,先是【武韩】,再是【龙燕】,乃至现在的【大魏】,天秦就像一条铺天盖地的巨蟒,接二连三的吞噬掉每一个诸侯,就连强盛的【北赵】,在秦军的攻势下,竟也如果同泡影一吹即破,短短数月,赵都【邯郸】被王翦攻破,赵公子嘉带着仅剩的100多名宗族人士,狼狈不堪地迁都代城,大半赵国领土,悉数被天秦收割——城里的每个人都清楚,秦军打到这里来,根本只是时间问题。

  当然,比起被强收充军的壮年男子而言,像张子桓这些还能安居一隅、衣食无忧的人已经是极为幸运的了。

  从万罗山一路下来,张子桓三人径直回到了刘婆婆处,刘婆婆看到如此丰富的狩猎成果自然是喜出望外,当然,她也不忘数落空手而归的张子桓一番。

  林雨嫣高高兴兴地和婆婆聊了一伙后,起身回到剑庄去了,而一脸郁闷的张子桓也不久坐,整理好行头,径直离开。

  “哈~”郁闷无比的张子桓在走出刘婆婆的家门后,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他右手一探,把箭囊拉好,埋头走路。

  的确,今天早上发生了太多事情,他一时半伙还没适应过来,先是自己奇怪的感觉,再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猰貐,不过最重要的,那个光球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路神游,张子桓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自家门口——

  虽说猎户张硕是大老粗,但好歹年轻时做过几年木匠,对房屋的修葺还有几分经验,所以张子桓的家虽然破旧,但也不至于野蛮粗鄙,倒有几分文艺小宅的意思。

  不过这些都是闲话。

  “臭小子,好歹是回来了!!!”

  迎接张子桓的,自然是张硕声若巨雷的嗓门:

  “交代你劈的柴,你却上哪儿野浪去了?!”

  张硕,53岁,一大把的年纪,以及一头的白发白须,却一点都看不出有孱弱、体虚的气色,相反,张硕仍有较为魁梧的身板和结实的体质,一手板斧使得更是耍无比流畅,早些年间是罗城出了名的猎户,常年来往大山之间,整个罗城的山珍野味基本都是出自他的手中,但也正因为如此一直没有娶妻生儿,直到将老才收养了张子桓这么一个养子。多年的猎人生活虽然锻造了他强健的体质,但多少积累了一些旧伤老病,所以等到张子桓大一些的时候,张硕将打猎的担子乃至家中的重活都甩到张子桓的肩上了,自己则在家中,没事就专研一些武功技艺,张子桓一身的本领,可以说是张硕一手教出来的。

  “少诬赖我,”张子桓看着堵在门口的张硕,连忙解释道:“我是去帮刘婆婆打猎去了。”

  “那个漂婆子?”张硕大声的回道。

  刘婆婆因为成日在河边洗衣服,所以大家都管她叫漂婆。

  “是是是。”忙活了一早上的张子桓也并不想多说话,他走进屋,放下一身的武器行头,准备进后院劈柴。

  “哼哼,如此说来,韩信亦上了山?”张硕回身问道。

  说道韩信,张子桓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下,他想起早上的种种,连忙回身道:“对了,老爷子,西洋的法术到底是什么原理,为什么这么厉害?”

  “哼,臭小子,当年教你不学,现在反来问我?”张硕摇摇头道:“那种巫术,不问也罢,当初我怕你一技无成,这才走投无路要教你,如今你既箭术有成,这般巫术,不必碰它。”

  “啥?”张子桓顿时一脸不解,虽然他早知道江楚人对西洋的法术一直持鄙夷和厌恶的态度,但经过早上的事情,张子桓觉得西洋的法术明显有它的优势和长处,对西洋的法术也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老爷子你别卖弄啦,说一说又不会少几块肉。”

  “哼,臭小子,无非是见人眼红。”张硕挖苦地说道,很明显,张硕说的就是韩信。一直以来,城里的人,尤其是老一辈,对韩信并没有什么好感、乃至厌恶,不仅仅是他的性格,更多的是他一身的西洋装扮以及他精通西洋法术的事实:“难道我们中华武功不好?你既有那独门的箭术,更该精益求精才是,何须走什么旁门左道。”

  “可是,西洋的法术好歹有他优点吧。”张子桓说道。

  “臭小子!我说了莫碰,这等低贱的巫术,你用,若是让人撞见,还不是让人笑死,我这老脸又往哪搁?”张硕坚定地一口回绝着,字字响得和雷声一样:”再不快去劈柴,小心我削你!”

  “知道了!知道了!”张子桓连忙一溜烟跑向后院,乖乖地劈柴去了——张硕老头的板斧他可是见识过的,那一斧子下来,连石头都能劈开。

  虽说张子桓天生体质偏弱,但几年的野猎以及重活,倒是将他练出了一身强硬的身板,虽然只有15岁的年纪,但是砍树、劈柴、挑水什么的对他而言都不在话下。

  不知不觉已经是日落西沉,张子桓在简单地吃过哺食后,早早地爬上了床。

  “累死人了——”张子桓打着哈欠仰身倒下,经过早上的劳累,外加干了许久的活,疲惫不堪的他在躺在床上后,想着今早发生的种种,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觉一阵凉风吹过,躺在床上的张子桓又悠悠地坐了起来,奇怪的是,四周如同死寂一般漆黑一片——按理来说,就算张硕那个老头子没点着几上的蜡烛,四周也好歹也有月光才是,应该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张子桓费解地缓缓站起,而正当他准备摸索向前走的时候,一阵悉悉索索的小声音顿时传进他的耳朵。“是谁?”张子桓马上转过身,然后,他的嘴巴顿时张成圆形。

  在他面前半丈开外,是一颗紫色的光球,而那颗光球缓缓浮动,逐渐释放紫色的光芒,不一会,那光芒越来越大,越来越强,就在张子桓连连后退的时候,一只全身紫色的猰貐,从那团光亮中猛然跃出,落于张子桓的身前。

  “这、这是早上那只猰貐!”张子桓在心里暗暗惊呼着,他勉强站定,看向那只全身泛紫的猰貐,右手不自觉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拧了一下。

  “小兄弟毋需惊慌,”猰貐再次用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开口道:“这亦不是梦境。”

  “这、这不是梦?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张子桓必须承认,他彻底懵住了。

  “小兄弟莫非不知?这便是小兄弟的【乌域】之内。”猰貐缓缓答道,同时,它缓缓向前,于张子桓的面前站定:“未经小兄弟的许可,便擅自入内,还望小兄弟的谅解。”

  “乌、乌域?——等等等等,猰貐大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张子桓看着面前的猰貐,感到无比的惊慌:“您能不能稍微解释一下——”

  “看来小兄弟对此一无所知,”猰貐答道:“莫非,小兄弟不曾受教于父母?”

  受教于父母?张子桓的心里咯噔一下,别说受教,从小就是孤儿的他连父母长什么样子都一无所知,张子桓吞了口口水答道:“我、我从小就是孤儿——并没有这个机会....”

  “原来如此,难怪小兄弟并不了解”猰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老夫自当为小兄弟除难解惑——”

  张子桓点了点头,安静地等待猰貐的下文:

  “小兄弟,不瞒你说,你便是【乌媒】。”

  乌媒,张子桓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是了,早些的时候,猰貐确实有说过自己是乌媒什么的——

  “而简而言之,乌媒便是【人】与【妖】之桥。”猰貐继而说道。

  “人与妖之桥?”张子桓顿时呆住。

  “正是,”猰貐答道:“正如小兄弟所知,人为阳,妖为阴,人有阳气,妖有阴气,两气对立对生,不可兼容,此亦是人与妖本质之别,然而,乌媒则不然,乌媒体内,二气兼而有之,而这种阴阳兼有的内力,名为【风水】。”

  “等下等下等下,”张子桓连连摇手,表示自己有些跟不上节奏:“猰貐大哥,你说什么阴,什么阳的,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啊!”

  “小兄弟莫非不知道?”猰貐将头一歪,继而耐心地解释道:“人也好,妖也罢,二者皆有“气”,以维持生命,人为**,以体内阳气维持神体,妖为阴物,以体内阴气来维持神体。”

  “原来如此。”张子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而问道:“那么这个风水,就是阴阳两气的合称了?”

  “正是如此。”猰貐点头,道:“风,即强武与摧毁,即元气与场能,即为阳;水,乃阴谋与夺命,乃即流动与变化,乃为阴,二者合并,即为风水,乌媒体内,兼得阴阳两气,既有风水存在。”

  “也就是说,我体内具有风水这种内力?”张子桓愣愣地说道。

  “正是如此,”猰貐答道:“乌媒皆有风水,或强或弱,而亦只有乌媒,才能有风水之力。”

  “先、先不说这个风水之力,”张子桓连忙说道:“为什么我会是乌媒?猰貐大哥你说乌媒既有阳气又有阴气的,那、那乌媒到底是人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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