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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掉以轻心了,眼前这个人并不是那种自己初入升元境时就得以成功灭杀掉的黑衣武者,要想解决掉他,就非要用上自己的真本事不可。
这是在校武场上,若是全力出手,自己的招式底牌就全被人看穿了,季戎条件反射般的想着,这也可以说是他尚没有融入中州后,对这个世界的一种与生俱来的防备。
“可是,我需要一把胜利,不管是关系到李家还是为了我自己。”剑出有名,是他一次听族中长老对一名勤勉的同辈说的话,他觉得很有道理,就一直记在脑海里。
何为“剑出有名”,就是要知道自己为何而拔剑,为何修剑,这样才能在对敌中发挥十二分的实力,但若是不懂其中真意,即便手握世间最为锋利的剑刃,依旧会堕了它的名声。
这是在中州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决,他必须赢,何况对手只是与自己同境界的武者。所以他出剑了,即便不是他的剑,可锋利依旧。
血色的元力从丹田中缓缓卷起,沿着经脉注入到了手中被季戎紧紧握着的长剑,这透着一丝蛮荒气息的元力把长剑震得抖了抖,荡开了一袭略显炙热的春风。
让不曾见识过的众人很是吃惊,一时都还以为是季戎也修炼了那混元血掌,但转瞬间就有人看出了不同,因为夏傀的混元血掌只是将元力从掌心最后弥漫到整个手掌,被掌心的特殊经脉染成了红色而已。
可季戎这不时从身体各处冒出的血色元力明显在告诉众人自己的另类,不过还好转眼间场下的人都被炫丽的战斗吸引,完全忘记了他身上的特殊,可还是不乏心思深沉者暗暗记下了这个状态下季戎的样子,为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不过那些自然都是后话,且看眼前那名男子身法灵动,一举一动间形同鬼魅,不过好在季戎出剑以后好像让他忌惮了几分,出招时再也不敢过于近季戎的身,因为有了血色元力加持的剑刃可是不长眼睛的。
但其不时的快冲猛突也把季戎惊得握剑的手掌更加紧上了几分,杀手之道在于奇袭和诡变,但现在两者都失去了优势,面对全身戒备,并且自身境界不下自己的季戎,那名面容平素的男子也颇为无奈。
要说他自己是一头成熟机智的野狼,那季戎就是一只牙尖嘴利的幼虎,场上的局势一时间倒是有不分伯仲的架势,可这样都不是两方人的意愿。
李寂扶着椅子的手臂向下压了压,身旁的李锦和盘卧在其脚边的墨麟眼中都盛着满满的担忧之色,还只是盲目地担忧,因为他们根本看出来场间的情况,可以说是季戎略胜一筹,但是刚这样想着,季戎就被那男子猛然袭过来的拳头逼得慌于抵挡。
这让两者的眼中都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一个是恨自己醒悟太晚、修为不足。一个是纯粹因为帮不上忙而毫不掩饰自己暗金色眸子中的焦急恼怒。
血色的元力在长剑上缭绕不定,将其渲染得好似一块长条形的火玉。
数次交手间,两人都没有暴露自己真正的杀手锏,好像都是在等待着什么,有些人知道那名杀手在等季戎露出致命的破绽,季戎在等眼前的男子拿出自己的真本事,这样他才敢更进一步地进攻。
战局变得胶着,对于一个杀手而言,这样的局势对自己是不利的,因为他们信奉的是身行诡道,一击必杀,奈何季戎手持长剑,周身回护得很是不错,倒是硬生生把这场战斗从炎日当空的午时拖到了清风徐徐的傍晚。
一个杀手,他们从小修习的便是隐忍和等待猎物的破绽,可当他们这一份耐心消失的时候,就注定与黄泉相见。
“就在一招之间,要么输,要么赢。”这是在场的巅峰武者都完全看得出来的现实。
陡然间,面容古平无奇的男子身形毫无征兆地消失在了原地,季戎条件反射般横剑向右侧格挡,他没有预判错误,他果然出现在右侧,这是前几次与他近身交手所掌握的规律。
即便自己预判错误,也躲得开,只不过会注定失去先机,多了一分凶险,不过看来老天都是眷顾他的,没有让他身临险境。
来不及庆幸,因为这次不同的是,那名男子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柄一尺余长的明黄色匕首,血槽深陷,这是季戎只来得及瞥了一眼后见的风景。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两者的心中非常默契地响起了这道声音。
虽然事先格挡,可那匕首的迅雷不及之势依旧令季戎心中闪过一丝惊颤,如惊弓之鸟般使出了观鱼剑法,猩红的长剑破空而至,若流星追月,神龙夭矫。
那名男子没想到眼前的少年会突然爆发这样的力量,想要抽身而退的这一刻,蓦然发现自己的肩头处已经被一把雪亮的雪亮的长剑穿透,鲜红的血液染得衣袍遍布血污。
马车里的宁怀玉眉间闪过一缕笑意,李家众人眼中的欢喜却并不如他那般深敛,是毫不加以遮掩的开怀和对这名少年的感激。
自这武者上场后,动作间他们都看得出来这是一名杀手,何为杀手,那自然是要袭杀比他们实力境界还要高超的人物,不然还用他们做什么。
虽然让一名擅长诡杀之道的武者上场比武确实很亏,但此时见胜局已定的他们依旧笑得很是安然理得。
那名武者自知今日无法奈何季戎,这场比试也注定会以自己输掉结局,面容间不曾变化过的神色在这时陡然变得尤为狰狞。
“不能输,完成这次任务,我就会晋升绝境杀手之列,任何人阻拦我就只有死!”思绪至此,不由得大吼了一声,拼着肩上不停流淌的刺眼血水,一个闪身,旋转着手心的匕首,拼命般朝近在眼前的季戎刺去。
他本以为自己这必杀一击会成功,可却遗忘的是,杀手是不能把招式暴露在阳光下的,一旦一个杀手想要拥有尊严般去光明正大地击杀与自己伯仲间的对手,那他就是等同在接受死神的召唤。
季戎本以为大局已定,若是对方及时收手自己就不再难为他,毕竟两人之间无怨无仇,谁曾想那男子明显负伤不敌,却并没有想要罢手的意愿,再次持刃向自己袭来。
毕竟是少年心性,心底陡然升腾起一丝恼意,手上不再保留,将观鱼剑法运转到极致。
……
已经施展出观鱼剑法的季戎在防守进攻之间已经协调得很是完美,当然这是要看在在什么人的眼里,但在眼前这名男子的眼中至少是没有太大的破绽的。
这也导致了那名男子手持明黄色短匕虽然来势汹涌,却并没有得到自己幻想的一击必杀的机会,再想脱身却没有那么容易,结局就这样产生了。
被血色包裹的长剑在左格右挡间,猝不及防的刺入尚在寻找机会企图安然脱离战圈的对手,“我乃黑虎堂的人,你竟敢杀我,中州再无你立足之地!”
口中喷着血沫,含糊不清地支吾着,如果不是季戎距他很近都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从含怒出手的状态下清醒过来,听到胸膛已经含着自己剑身的男子这样说道,一时间很是无奈,心想:“这人也真是,现在说也太迟了吧,还说什么中州再无我立足之地,死了还给我惹麻烦,唉……”
从那人的身体中抽出长剑,末尾带出猩红血迹,男子顺势失去力量般委顿在地,血迹顺着伤口流出,转眼间将青石板染得黑红一片。
生命如稻草被死神的镰刀毫不留情地收割,男子晋升绝境的梦想破灭,一切化为尘埃。所谓绝境,不过是杀手被自己所处势力所承认的等级而已,一共分四个档次,天、杀、地、绝。
每一个层次看似只是名称间的差别,但其中的差距若鸿沟般不可忽视,因为每一个层次都隐隐象征着一个境界。
就拿这名男子来说,他虽然修炼到升元境的时间不短,已经是初境的修为,但因为还没有足够荣誉堆积,所以一直都没到达绝境杀手的层次。
场下的众人对这兔起鹘落的局势有些抓不到头脑,但明显有些人已经变了脸色,因为人死了,但此事可大可小,虽然中州崇武,生命贱如草芥,但在这样算是偏远的小城内,很是珍惜的升元境武者就这样死去,依然让场下低阶的武者很是惶恐无策。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季戎的脸上,好像想从这少年的身上得到什么讯息一样,但是没有。
季戎随意地向背后送回长剑,再也不看躺在血泊中的男子一眼,几步间要向场下的李家走去,却没注意到夏傀先是大为惊惶,随后好似想明白了什么,竟隐隐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
“那人死了,他可是黑虎堂的人,不管你是谁,接连击杀黑虎堂的武者,都没法安然保身。李寂他们也是没法善终,料理他们只是顺手的事情,我才是最大的赢家,哈哈哈。”陡然想通的夏傀在心里无比畅快地放声大笑着。
宁怀玉当然也猜到那人的身份,完全没意料到季戎竟会把他杀了,一直敲打着的手指在长剑刺入身体的那一瞬间骤然停顿,再也没有动一下。
“好像有点麻烦了呢!”青年男子自言自语般地叹到,不禁有些后悔筹办这场三局两胜的比试。
没人看到的是,远处的一座相对低矮,却依旧可以瞧得清这里情况的楼阁上,一名连带面具,身着黑衣的青年眸中满是笑意,似乎对这样的情况比较满意。
“老的被人追杀了那么多年,小的又和人家干上了,这叫哪门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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