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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于无奈之下,季戎拖着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却还是有些不愿接受的李衣,左拐右拐进入了一个无人的小巷。
“果然是大小姐呢,都没人敢拦我们的路,中州的街道真宽敞。”季戎扫了一眼空空的巷子,面无表情地这样说了一句。
连缩在季戎怀里没有露头的墨麟都隐隐听听懂了话中的意思,更何况她并不愚笨的李衣。
但她却一言不发地站在季戎旁边,好似对季戎说出这样的话而生闷气,又好似对刚刚城中民众的表现无法接受。
自从她李家遭到黑衣杀手袭击以来,敢于登门拜访自己的青年才俊根本就没有,可她没有想到只是毫无牵连的城中居民、街边商贩都会这样,这让她这个向来好似牡丹花一样傲然盛开的女子深深地沉默了。
到底因为什么季戎懒得去关心,他只知道这时的李衣对自己的决定不会有反驳的余地。
一丝元力从龙纹玉佩中抽走了两件黑色斗篷,转瞬间就出现在季戎的手里,在之前颇受打击的李衣明显对这黑色斗篷哪里来的都不在意,她这时需要它,于是只是怔了一下便毫不犹豫地套在了身上。
这斗篷是季戎早上时向李四讨来的,就是为了在外面做个遮掩之用,没想到只是随便一想的他,还真用到了这两件东西。
不多时,因为李衣和季戎走后,一直提着心吊着胆终于得以放下的沿街商贩们又见到两个身穿斗篷的人,因为根本看不清面容,再加上玉凉城人口流动也不小,所以没人会去留意这两个人的身份。
没人注意,季戎也乐得如此,迈开脚步这看一眼那逗留一会。
中州不愧是以武创世,真正称得上是武者的世界,长街上人流拥挤,虽没达到摩肩接踵的地步,但也很是热闹了。
有直接站在道边摆着摊位,大声叫卖的小贩,也有站在古朴的楼阁之前,接引宾客的小厮,季戎从长街的最南边一直荡着步伐到了最北边,李衣也只是跟在身旁,一句话也没有言语。
虽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已有了应对的策略,但还是比较伤感,毕竟在以前她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受人追捧的存在,现在忽然被人视为蛇蝎,避之不及,此时郁闷沉挫也是难免的。
季戎没法安慰她,嘴笨到连自己有时都说服不了的人,如何能去说服别人呢。
想到自己能做到的宽慰便只是早些离开这里,远离这让她受挫的地界,免得身旁一言不发地李家大小姐忽然发起飙来,因为他临行前,他的母亲就告诉他一句话,
“孩子,在外闯荡不易,要是受伤了,就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怀旧一下自己的宗族,我相信那时的你会再次如磐石般坚强。”
所以他想当然地以为那对她也会有用。
最后看了几眼街边倒卖着的灵材,这些大多是黄级的,对处于升元境的他作用几乎微不可觉,也就不再逗留。
只是早就从季戎怀里钻了出来的墨麟,透过纱布看向外面的目光中还是有些新奇,当然,这些对新事物的好奇,慢慢地也都会被时间冲刷掉。
依旧左拐右拐回到了当初二人从李家出来时经过的小巷,只是这时风景不同了,因为多了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背着身子,纱巾蒙面的黑衣男子,和那些黑虎堂的杀手很像,不过明显不是一路人。
那男子全身包裹在黑布中,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似乎自己也感觉自己潜藏的话可能会显得颇为业余,所以干脆舍弃了那个念头,就直接挺拔地站在那里等着他们。
也不知为何季戎会感觉他不是那种黑虎堂的杀手,可能是因为气息,这个人身上只有深不可测和谦正平和,没有暴戾的情感。
也有可能是他隐藏得极好,季戎也没有感觉到,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他一定是在等我们的。”季戎心想着,表面神色不动,暗地里却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极点。
这时身旁才反应过来的少女想上前去说什么,但被季戎拦住了,季戎想来她也无非是说自己是李家的小姐,让这男子手下留情,放条生路。
但是这太不现实了,既然人家蒙面而来,就说明根本没打算与你过多交涉,从而轻易罢手的可能。
所以只能靠自己,同时也期望打斗声可以把李寂吸引过来,虽然感觉这男子的实力怕是都超过了李寂,但这毕竟是玉凉城,李寂是站在这城中的巅峰人物之一,可能会挽回些什么。
还有一点希望,就要发挥到极致,充分利用所有资源。
尽管伸手把李衣拉到身后时,眼睛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轻声对她说了句小心。
然后扯下身上的斗篷,把并不情愿的墨麟从怀里拽了出来,瞪了它一眼,把它放到了李衣的脚下,于是就那样光明地站在了距男子身前不远的地方。
“晚辈季戎,不知可有得罪先生的地方?”季戎挺了挺脊梁,冲着那站在路中央的男子淡淡地问道。
“小子,你难道不知有时动用武力,不一定是要有恩怨纠纷的。”男子口中说着,一甩袖口,猱身上前,一个青色的拳影在季戎的眼中渐渐放大。
太快了,话音刚刚传入耳朵,就出拳向季戎直直地冲了过来,根本没给他反映的机会,这样过招说是偷袭也不为过,但是这样的速度还偷袭却不免让人万分无力。
来不及出手,季戎只能把双臂交叉挡在胸前,血色元力条件反射般地从丹田中汹涌而出,附着在周身后像一口遍布血色纹路的人形古钟。
待到青色拳头落在季戎交叠的双臂上时,青色拳影带起的劲风吹得御神袍向后飘展,只坚持了瞬间的季戎就以比御神袍更快的速度向后飘去。
为什么是飘去,一来季戎根本就没想跟他死拼,二来修习了血帝诀的他,肉体之力已是提升不少,又怎能轻易被一个纯粹借助元力的人族击伤。
但向后飘去的过程中,他也发觉到了,那男子并没有使出全力,至于到底保留了多少实力他也不得而知。
经常看自己父亲演武的李衣看得出来那男子的实力不在自己父亲之下,发现其出招之间收放自如更加肯定他没出全力。
但见向后飘来的季戎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势,脸上也没有丝毫异样的神情,也不禁暗暗佩服这个比自己还要年幼的男孩。
仅仅出了一拳的男子,眸中满是诧异,他只是来试试季戎的实力,想看看这个少年到底有没有让他推举上去的资本,却没想到自己展现出的实力根本没能威胁到这少年,让他心里有些尴尬。
刚刚他的拳击打在季戎的手臂上,却没想到季戎的元力颇为凝实,自己的拳劲没伤到他分毫,反而被他借力向后撤了回去,自己的拳面上却平白多了一片红印。
这让自从来到玉凉城便一直处于最高峰的人物感到挂不住面子,虽然没人会知道自己对一个少年出手还吃了亏,但他心里依旧不太舒服。
没错他就是住在那座城里的男人,栖云宗委派于此的弟子,宁怀玉。
他到这儿的几年来,玉凉城几乎没出现让他颇为在意的天赋少年,在此位待了数年的他眼看都要无法像宗门交差了。
但听属下说李锦带回来了一个少年,而且袭杀他的黑虎堂杀手又都背负剑伤,没有别人做的了,所以他怀疑上了季戎,于是他来了。
想看看季戎剑法的他再次出手了,在季戎落稳脚跟之后,他缓缓运转元力向他走去,青色元力在掌心缭绕不定,随时都会喷涌而出。
季戎见到那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纳罕,但随即又充满了发现猎物般的欣喜,便知道他不会罢休,所以以极快的速度抽出一直背在背后不曾解下的观鱼剑。
在剑出鞘的那一刻,宁怀玉也同时消匿的身形,墨麟在一旁呜咽了一声,季戎似有所觉地一剑刺向身子左侧,果然迎上了一张青色的手掌。
宁怀玉对季戎能发现自己的踪迹十分惊诧,却不知那只是墨麟身为异兽自然而然地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再加上二者之间的密切配合而已。
吞吐血色元力的剑尖在他附上元力的手掌内微微颤抖,随着颤抖加剧一分,剑尖便向前穿透一些,渐渐他已感觉到不对,这把剑太锋利了,这不是凡兵,这都已超过了自己的灵器的品阶。
不然的话,即便季戎的元力再如何霸道,他再如何大意,也做不到能持着把剑就眼看刺入他的手掌,所以这把剑很强。
他不知道这把剑是季方秋的佩剑,季方秋是涅槃境强者,他用的剑怎么可能是凡品。不过他这回知道季戎的身份绝对不一般,只要能堂堂正正地拿着这把剑,并且还活着好好的人,不会是一般的人。
所以他收手了,右脚向地面一踏,黑衣包裹的身形便如一阵风般向后撤去,比之前季戎借力后撤的身法稳健许多。
“不错的少年,改日再见,哈哈……”宁怀玉说着,深深看了季戎一眼,竟掉头起身就向后腾跃而去,转眼间消失在视野里,只有那笑声依旧回荡在耳边。
季戎闭上眼感知了一下,见那人确实走了,才松了口气,打斗的时候他一直在想,这玉凉城哪里来的这般高手,这样的人不会籍籍无名的。
但听那人临走前喊的那句令他莫名其妙的话,难免有所疑惑。
但明显这还是那黑衣人没有出杀手,不然他早就败下阵来,这个男子深不可测,照后一次出手的实力来看,这城中所谓的三大家族的家主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这倒不是说季戎接下了后一招,他就比三个家主强,他自己也感觉到了,最后长剑刺得进去主要还是依赖观鱼剑的锋锐,自己的元力也就就勉强和他打个平手而已。
这自我感觉的平手一定还是在那男子未出全力的情况下发生的。
定了定心神,把长剑送回剑鞘,转身看到墨麟神色满是喜悦,它不管什么出不出全力,动不动用灵器之威,只知道那人没奈何得了季戎,那便好了。
季戎也是无奈一笑,把它抓到自己的肩上,冲着尚未缓过来神的少女说道:“没事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说着便迈步先行走了出去,少女看着季戎渐行渐远的背影,神色似乎在追忆他之前那种从容不迫,淡然若定的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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