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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马懿率领西方军团追杀汉军主力的时候,在魏兴郡北部也上演着一场别开生面的追赶行动。
魏延受到杨仪的迫害,料到杨仪会率领汉军主力部队沿着官道行军,因此索性反其道而行之,领着五千余人向上庸郡挺进,这样硬闯魏军关卡后,可以经过巴东郡进入汉家地界。虽然最好的选择是越过高山,穿越乐城,回到自己的根据地汉中。魏延第一次也是如此计划的。但是在发觉自己被人追踪后,当机立断改变进军方向。考虑到镇守巴东的是老将霍峻,霍峻一直镇守边关,并不热衷于派系斗争,想必他不会为难同为两朝老臣的自己。
魏延一直以为追踪自己的是魏军。实际上,追踪他的一直都是汉军部队。这也是费祎计划的一部分。
在费祎与赵广得知丞相死讯有可能已经被魏军知晓后,于是决心加快计划的进行,因此都感觉应该“推”杨仪一把。杨仪一心对付魏延,目标明确,但是也容易被人加以利用。
陈式的确与杨仪有过合作协议,在魏延试图整合军队的时候,陈式按照计划突然发难,使得魏延负气出走。进而杨仪通过陈式掌控前锋营。然而这一切都在费祎的意料之中。费祎与军中诸将都关系匪浅,是以在杨仪、陈式行动后,调动为自己信得过的部队,准备直接对魏延进行围剿。
这些围剿部队早在杨仪撤军时,即利用时间差脱离大部队,执行围剿魏延的行动。主要由马岱、赵广、钟意三位将军带领。
昔日汉军大将马超所率领左军部队主要由其嫡系部队西凉铁骑组成,虽然经过丞相诸葛亮改编军队,但是左军建制基本被保留。在马超故去后,这支部队就由其堂弟马岱率领,西凉铁骑的机动力远超于一般骑兵,这支千锤百炼的部队先辈们曾经在潼关追杀魏武帝曹操百里,逼得曹操割须弃袍,其强悍如此!马岱利用西凉铁骑的特有机动力抢先到达栈道入口,堵截魏延,使得魏延被迫改道而东。
费祎与魏延议事的那一天,姜维赶至中军试图劝解杨仪。随后钟意便将信息传递给已经离开前锋营的费祎知道。而且在费祎的授意下,当天钟意即利用副将的身份,带领姜维部两千人出营待命。如此一来,诸人皆以为姜维率部擅自行动,这也是魏延后来聚将之时怀疑姜维的原因。
马岱在撤军过程中,被安排在杨仪之后、魏延之前,是以即便脱离大部队也很难发现,姜维被杨仪秘密扣留,而钟意则在此时率领其部队消失,前锋营的诸人也只是以为姜维先知先觉,知道魏延要“聚众闹事”,是以带着部下去中军避祸了。周详计划下,再加上亲卫队封锁消息,杨仪则彻底变成了“聋哑人”。其后,赵广又与杨仪商议先行护送丞相遗体入蜀,当时杨仪心心念念地想着魏延来袭,不好让丞相遗体冒险,而赵广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是以杨仪也就应允了。
结果赵广一离开中军,只派遣小部分人送遗体入蜀,之后即率领大部队向东进军。遇到陈式所率领的前锋营后,以杨仪的名义接管军权,之后更是率领所有军队改道追踪魏延。一系列的巧合下,司马懿才能轻易地接触到杨仪所领的中军主力;也是这些巧合,才使得司马懿疑心重生,进而被姜维“吓退”。
如今费祎虽然统领三部兵马,但是却苦不堪言。
本来以为以优势兵力围剿五千兵马再简单不过,可是他忘记了,率领那五千兵马的是身经百战的魏文长。魏延镇守汉中十余年,与魏国大大小小的战斗不下千场,这雍州地图了然于胸。本来马岱成功地在栈道入口处堵截住了魏延,但是魏延虚晃一阵,转身便走。小路、悬崖、水流,魏延利用地利,耍的三部兵马团团转。好在如今树木枯萎,如果是在夏季于此处与魏延作战,费祎想想都不寒而栗!
除了魏延的威胁,费祎的做法招致了前锋营诸将的质疑。陈式起初以为费祎真个奉杨仪之命前来接管中军,然而交接军权后,费祎并没有按照陈式与杨仪所计划好的路线行军,反而军旗东向,鼓杖而行。虽然试着去相信,但是陈式心里也越发觉得不对。
一直以来,陈式都以为自己之才不在魏延之下,日思夜想地欲除魏延而代之。因此杨仪对付魏延的时候,陈式也算提前发觉。为了计划顺利进行,杨仪只好秘密地将蜀中一系的陈式也拉入计划,而这件事单单只瞒过刘禅。
无论陈式也好,杨仪也好,说到底只是为了军权,并不想汉军实力受损。如今前锋营尚在魏家地界,费祎竟然如此大张旗鼓地行军,万一招来魏军可怎么办?为此陈式带领一众将领质疑费祎,本来想好言相劝,怎奈平时和易待人的费祎一反常态,直接翻脸将众人皆软禁起来。事到如今,众人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虽然暂时扣住陈式等将,但是费祎并不敢稍加怠慢,毕竟这前锋营都是人家的兵,指挥打仗还是需要各将统帅。是以费祎对陈式坦诚相告,一路上又说尽好话。陈式考虑到反正杨仪也要对付魏延,而今也不过多行一步,是以也就同意合作。军中诸将见到有陈式带头,有了这个承担责任的,自然也就半推半就、随波逐流了。
汉军的行动已经引起魏军的反应,本来听闻汉军撤退,司马懿率众追踪,魏军的斥候数量已经大大减少,而这两天,魏军的斥候数量再次明显增多。这使得费祎众人的动作也束手束脚。但是魏延军想必也是如此。
费祎追踪了魏延一大圈,再次回到栈道入口处。费祎相信如今在惊动魏军的情形下,魏延只有这一条路入蜀。两日连续地强行军,再加上这附近树木漫山、沟壑纵横,魏延利用地势躲藏地得心应手,还不时偷袭三部兵马,声东打西,一击得手,即遁入山林,使得众人疲惫不堪。恨得陈式大骂“魏胡子又做起本行了。”
无奈之下,费祎干脆派人地毯式搜山,下令将士们一边搜山,一边宣布魏延的“罪状”——煽动将士造反,违抗军令,妄图弃国投魏云云。
现在的情形是马岱率领一众骑兵镇守栈道入口,钟意部两千人在半山腰扎营,最上则是费祎、赵广与陈式的一万人漫山遍野地搜索喊话。而魏延就躲藏在距离费祎不远的山洞里。
“罪只及犯首魏延,余下不论!”听着或远或近的叫喊声,魏延的心却不受丝毫感染,冷静非常。先是杨仪隐瞒丞相之死,而在赵广的协助下清洗中军自己所埋下的暗桩,使得自己隔离消息。然后杨仪派遣费祎前来稳住自己争取时间,使陈式控制前锋营的兵力,同时调集姜维、马岱等几部兵马围剿自己……
这两天魏延不断的袭击各部兵马,一则抢夺物资,二则探听对方主帅是何人,结果一直未能一睹真颜。魏延也曾想到此人能够调动如许兵马,想是地位不低,而且与杨仪关系密切,能得杨仪鼎力支持。不过现在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
在没有惊动魏军时,魏延尚且有其他选择。而今魏军已有防备,军队不能东行,栈道又被死死把住。这几天正赶上月圆,本来能够进行的夜袭也只好停了。如果能够安全躲上十余天,待月光褪尽,倒还可以继续“打草谷”。可是……
魏延看了看天上纤介不染的白玉盘,又回过头来看看自己的部下。出营时的五千余人被魏延安排着分别躲藏在不同的山洞里,此时再他身边的不过两百余人。这几天诸人虽然竭力奋战,然而敌不过自己的肚皮。在杀马之后,虽抢得一些粮食,但是在被追踪下,不敢生火,可以食用的干粮寥寥无几。几次战斗下来,或多或少都挂了彩。由于没有医药,伤口感染也只有死亡一途。
魏延还记得就在昨天自己的亲卫队副队长张衡就因伤口恶化而死,那是老张头的儿子。当时老张头抱着那孩子涕泗横流,悲痛万分却不敢出声哭泣。事后也怕招来追兵,不敢埋葬,只将尸首扔到山涧下了事。这老张头早在自己横行群贼、呼啸绿林时即跟随自己。而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因为自己而使得老兄弟们招致无妄之灾,魏延心中怎能不愧疚万分?
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人出言抱怨,更没有一人离叛。众人也知魏延心中难过,是以每每提及杨仪皆大骂不止,更有人劝解魏延,皆言相信魏延不过被冤枉而已。
看着众人如此相信自己,铁汉魏延也不止一次偷偷流泪。他心中明白众人只是安慰他,实际上,他与杨仪开始争权的那一天开始,自己就算不得无辜了!此时漫山的追兵声言自己“违抗军令,煽动将士造反”也不为过。但是魏延一直没有想过背叛蜀汉,哪怕一次也没有。
我魏延,哪怕将死之日,亦是大汉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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