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镖为兄弟力扛重罪,最终锒铛入狱。在张虎出狱后,大炮管辖的地盘也被警方盯得更紧了,两人也因此相安无事。与其说是这个原因,倒不如说,身为红棍的大炮被这个不要命的四九给吓怂了。
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大炮每一天都过得提心吊胆,无论去什么场合都安排小弟不离左右,生怕一旦落了单给张虎碰见,对方会一口吞了自己。
可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更何况是他这类得意忘形的人。老大尹骏的步步攀升,使得大炮麾下的地盘也随之增大,更有大把大把的钞票进账。没过多久,大炮就恢复了元气,再度膨胀起来。
反观张虎,在出狱后依旧过着食不果腹的潦倒日子。
在这时的大炮眼里,张虎已经虎落平阳、奄奄一息了,只有趁着这个机会将他彻彻底底赶尽杀绝,才能永绝后患、以解心头之恨!他瞄准张虎的软肋,放出话来:要将张虎的女人小婷搞到手!
张虎呢?这个年少时因仇恨而心怀大志的四九呢?他自然不会向窘境低头。只是小婷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在张虎入狱这段不短的日子里,她决心永远地离开他。
但她还是在等,一直等到他出来,好给这段感情一个最后的交代。
“张虎,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一件事就是遇见了你!”此时的小婷,眼中已经没有了泪水,有的只是麻木。如果说,她还持有什么感情的话,那就只剩下怨恨了——怨恨将自己的大好青春浪费给这么一个不能依靠的社会渣滓。
所谓男人,在许多女人眼中理应像天空一样高远、像大地一样坚实,每一个女人在最初时都不约而同地心怀着同一段梦想——她们希望找到一个上进又踏实的男人作为自己的寄托,希望自己的男人是天底下最优秀的一个。
可惜张虎他不是。
他像大多数男人一样并不像自己女人想象的那么强大。他也有软弱、有无奈,有太多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他左右不了的遭际、兑现不了所有的承诺,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有血有肉的平凡人!
有些事注定留不住,亦回不去。
人都是会变的,人与人之间永远无法像初见时那样的明媚、美好。小婷选择了背弃曾经的自己,背叛第一眼看见张虎时的那种感觉,她要忠于今后的自己。
在时间中不断背弃以前的信念、好恶、立场,最终彻头彻尾背弃了自己,转向一段新的人生。这,恰恰就是生活。
她笑问张虎:你不向现实低头,可以吗?你做的到吗?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呀!
张虎没有解释和反驳,只是说了一句很现实的话:“那家伙(大炮)居心叵测,往后离开了我,你一定要小心一点!”
他知道如今的自己已经不能挽留眼前这个女人了,纵使他心如刀割,也不想要她跟着自己一起受罪,一起面对浑噩的下半生。
在张虎的心底,一条腿踩进这江湖,最后的结果恐怕只有惨死街头。在这半年的服刑期间,他已想过太多太多。
小婷头也不回地提起行李,冷冷说道:“我今后的一切都和你无关!危险?离开了你才是离开了最大的危险!”
果然,她也是这样想的。张虎心灰意冷地想道:我才是最大的危险。
他靠在沙发上久久地发着呆,望着眼前空荡荡的门,张虎觉得自己的心也像是被人挖空了一般。他感到眼前已经没有了明天,甚至渐渐害怕这二十多年所发生的一切。此刻,所有的过往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三天后,他得知小婷竟然成为了大炮的女人,而且是主动去找大炮!
这等奇耻大辱在张虎心中心中盘旋、回响、放大、扭曲;失去,失去父母、生活,失去大哥、女人,现在的张虎变得一无所有,他心中尚有些旧日、新来的恨意,只是他的人已经变得无知无觉了,仿佛一晚上就老了十岁,他已不想再做什么,甚至不愿去想什么了。
不知浑浑噩噩地过了多少个白天黑夜,张虎终于变成了眼前这个庸庸碌碌的水果小贩。与世无争、眼神空洞,依旧在这世间不停忙碌,如同勤劳的蚂蚁。
他的体格健壮,干起活来仍是少有的麻利,但这双沙包大小的拳头再也没有握起来过。
他现在很少回忆这些过往,甚至很多刻骨铭心的事情,如今也渐渐记得不是那么清晰了。没有忘,只是不愿意再提起。
而大炮却没有放弃对他的迫害,甚至连番想要取他的性命,几次将张虎追杀到胡同中,直到前两个月还派人来找过他的麻烦。
西都的老大尹骏对这件事又怎么看?
作为整个区的老大,手下的矛盾多如牛毛、数不胜数,出了事人人都说自己有理,算他再有魄力,都是自己的手下,也难将这一碗水端得绝对水平。社团毕竟不是企业,龙城帮在这里的会员鱼龙混杂,四九人数上千、蓝灯笼过万,张虎这样一个小人物,尹骏自然是完全不知道、没听说过的。这也印证了江湖关系的微妙、庞杂——并非简单的敌友、上下而已。
同一个社团内部的矛盾千丝万缕、对错难分,远非一朝一夕可以看清楚的。
此刻,摊主老赵正看着不远处的广场上,闲聊道:“听说这一带已经不归中兴管了,他们的大哥(条五)被一伙人给绑走了,就是跟这附近发生的事儿!”
张虎在一旁听而未闻,继续忙活着手里的工作。
老赵兴致不减,继续叹道:“这个尹骏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当初也没见他有多大名气,愣是把西都弄得风起云涌。我们年轻那会啊,就知道这城里有个“大混蛋”牛北华,想不到现在又出了个尹骏,还红透了半边天,真是一代新人胜旧人!”
别听老赵说得投入,他也不过和许多居住在这附近的人一样,把这些当作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赵叔,今天的钱一会儿我先给你,明天天一亮我打算去集市上赶个早,进点货回来。你需要什么我顺便跑一趟带回来,咱们去一个人就省得俩人来回跑了。”
张虎将摊上的报纸铺得更平整,一边地上的竹筐摆放好,朝着大街吆喝道,“水果!新鲜的水果!”
“张虎。”
两个熟悉而陌生的字传入了他的耳朵。
他感觉这样的叫法和语气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往日里他们都叫他虎子,即使在外面碰到熟人喊了他的名字,也只是随随便便的腔调,这般正式、尊重的叫法他已有多年没听过了。
他下意识地猛然抬起头,正见一个面目和善、相貌清秀的男子。
细看时,此人眉眼间有如西风渐起、萧萧木下,给人一种枫林欲催的萧瑟、冷峻之感。
“香蕉2块5一斤,其余的这上面都有写。”
张虎边说边拿起一张纸板,放在那人跟前。
“还记得你大哥飞镖吗?”来人以一种平和的语气缓缓说道。
普通而简短的一句话却在张虎心底最隐蔽、也是最脆弱的地方激起了一串涟漪,他双手交叉相扣,头也埋得更深。他不再去看那人,只压低声音答道:“你认错人了,不买水果不要影响我的生意。”
“给我来二十块钱葡萄。”
说毕,那人掏出一张百元新币,放在小摊的木桌上。张虎收过钱,却登时发现了异样——纸币的下面像是压了一张薄薄的纸条。
这一瞬间,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眩晕,似久久昏睡过后的惊醒。他感到体内,某一个早已腐朽的部分,正一点点想要暗自新生。他阻止、他把持,只因他恐惧,只因他已经安于现状。
只因,他不想被现实击垮第二次、第三次。
他手忙脚乱地接过了钱,拿秤砣幺了几斤葡萄,套上了袋子。直至他找零钱时,这种眩晕感依旧伴随左右,他竟怎么也数不清眼前这一叠钱的面额。
“算了兄弟,我赶时间,钱你就不用找了!”那人轻描淡写地朝着张虎友好一笑,随即转身离去。张虎没有看纸条上的字,只是将它暗自收好。
直至落日的余晖笼罩在西都的上空时,他才蹑手蹑脚地翻出那张来,只见上面清晰地写着两行字:
“今晚十点,在这里会面。”后面还留了一串手机号。
*
下期提要:
#不速之客约见张虎,究竟所为何事?
#张虎感到一阵惶恐,他猜测眼前这个男人,正是大炮派来要自己命的刀手!
#中兴两大高层花鳄、合胜秘密约见,为的是不久之后两大帮派在孔雀阁的“大讲数”!
精彩内容,尽在下期:《噩梦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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