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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天机石,云尊慠仰望天空:“据说今年不同,壬辰年不仅天门早开,天机石也出现得早,另外凡是在场的人,谁都可以肉眼看见……不知是否属实,今天就印证印证吧。”
风如溪恍然似地喃喃说:“原来还得等它自己出现,不是想见就能见着。”
古叶弦嘿地笑一声:“要不然,你以为这些在场的各位高手大爷们,作啥还有闲情在此斗乐,不早就扑去天机洞观看了?他们虽都脾气不小,轻重缓急还是会分的。”
清峦亭很大,竟比一般亭台宽敞了几倍余,风如溪还没见过这么大的亭子。
云尊慠与古叶弦在谈聊之际,古叶弦望着那边亭内,皱眉说:“她身边男的好像是长白门的‘雷驰扇’花浩清啊,怎么他和泠丫头认识?两个人聊得这么开心……”压了低声道:“等我过去逗逗她,看泠丫头听到你是什么反应。”
云尊慠似想扯住他的袖臂,却没拉住,古叶弦已绕过了站在前边的韦松生等人,狸猫般闪入清峦亭。
泠荟雪正与那年轻男子谈笑,却见古叶弦一闪而至身边,古叶弦仗着与她相熟,还拍了下她的膀后,笑道:“泠丫头!”
“咦,叶弦大哥?你也来了。”泠荟雪转头看见古叶弦,莹白的娇颜上浮出微喜之色,很快又撅起小嘴:“你怎么还叫人家丫头!”
“我一直都叫你丫头,为什么不叫?虽然你现在变了,但也只不过是从小丫头,变成大丫头……”古叶弦眨眨乌澈的星眸,边说笑着在她面前从低至高比划了个手势,“你快瞧瞧,谁和我一齐来了?你最想见的人。”
他伸手往那边一指,云尊慠此时已走入亭,尽管他面对泠荟雪有些头疼,还是无法回避。
其实,他的心情很复杂,似乎怕见到泠荟雪,心底深处又隐隐期待着什么。
泠荟雪终于见着了他。
云尊慠尽力平静地笑笑,“几年未见,你还好么。”
泠荟雪的气色比他更为平静,点头笑道:“还好……看样子,云师兄你也不错啊。”
她见到云尊慠,就像是面对个最普通的友人,完全没有惊异或尴尬之色,笑得亦是云淡风清、无比自然,惊讶的反倒变成云尊慠了。
古叶弦更为惊讶,他还等着看她的反应呢,谁知她几乎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还是泠荟雪吗?泠荟雪见着云尊慠,几时如此冷静过?
泠荟雪寒暄讲完几句,便不多搭腔,又转向金竹艳、年轻男子等与他们交谈。
云尊慠与古叶弦几乎呆在原处,觉得大对劲,不过怎么看都认准这个人确实是泠荟雪,决不是别人假扮的。云尊慠心头稍稍平定下来,想道:“或许经过几年的平静,她已可忘情,如今见我,自然不会还像当初那样了,没什么奇怪的,她若能静下心,实在是好事……”
那摇着玉骨小扇的年轻男子,似比泠荟雪更注意他,此时笑道:“这位就是云谌云兄么?君之风采,平生仅见,着实令人敬仰。听泠姑娘提起过你与叶弦兄,在下花浩清,有缘的话,彼此交个朋友。”
云尊慠微笑道:“长白门高手,幸会、幸会,原来花兄和泠姑娘认识……”
泠荟雪却笑着抢话道:“在往天麒山的路上遇见的,就一起过来了,以前也并不相识。”
花浩清道:“正是此次有幸,才认识了泠姑娘……”
云尊慠并不明白她为啥抢着说这句,莫非是怕他误会什么,所以澄清?若不在乎他,又何必怕他误会呢,但泠荟雪的神态仍是极为自然,他实在又看不出她有别的意思。
金竹艳此时亦为云尊慠所吸引,见得其人,眼神一亮,云尊慠的风采,恍如清宇日月,照亮人心,虽极为曜目,又透着淡淡的深静安详之气息,让人看了说不出的宁和。
她肘弯轻轻一碰旁边的泠荟雪,调侃般小声笑道:“这小子真不赖,你可要抓紧啊抓紧……”
泠荟雪娇容微灼,轻嗔道:“金姨开什么玩笑。”
在场的,除了云尊慠等人外,便是泠荟雪、花浩清、金竹艳、何三开,韦松生、鹤玉奎等六个,若无其余高手再现,就一共有九人。如今,大家彼此之间也都知道是谁了,某些人本就相熟,某些人就算不认识,至少也听说过对方的名号。
金竹艳眼光扫了一圈,“如今大家聚齐,该怎么办,拿个主意吧。”
她脆生生的语声,全不显老,就像她的气势、精神一样年轻。
古叶弦故意笑道:“还拿什么主意?大家既然都是参与‘谭’君会的,那咱们不妨就坐下来好好‘谈谈’……”
何三开打个哈哈,道:“小叶子,你想谈,别人可不跟你谈,总要分个高低的,反正最终能见到天机石的只有五个名额,大家不必客气,也不必煞不开面子,请出手吧。”
金竹艳道:“你没听说过今年壬辰年,并不止五个名额么?凡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得见,我们根本用不着比试,无缘无故你乱挑什么事端。”
“年年都只有五个名额,壬辰年无限制那回事,我们都只是听说,可没见证过,谁知一定成真呢?还不如早早分出高下,确定了人选来得干脆。”
昆仑的韦松生及鹤玉奎点着头,似较为认同。
韦松生道:“今年天机石好像也不会出现在天机洞,具体何处能显现,实在无头绪得很。”
何三开道:“管它在哪儿出现,先确定了人选再说。”
鹤玉奎接口道:“反正就像谭君会一样,按规矩来,我们虽提前了聚会,步骤可以不变,大家交手过招都是正派光明、甚至不必直接交锋的文斗,只要分出高低,不会太伤和气。”
金竹艳脆生生一笑,“你们白费力气干啥,有劲儿憋得没地方使么?等天机石出现,大家能否见得到,真假立辩!本就简单得很,还用得着事先就开始折腾,若传言有误,到时再斗不迟。”斜瞥了一眼何三开,轻哼道:“如有人存心不良,成心想挑起大家的矛盾和斗意,那另当别论了。”
何三开叹了口气,“跟你们女人家搅合到一起,真是费劲,做起事总畏首畏脚的放不开,尤其是老太婆……怕动手、怕耗力气,那你跑天麒山来干甚?回你自己的山上猫着去吧。”
金竹艳带皱纹的脸上却绽开少女般的笑容,道:“哎哟,我会怕?只不过,凡事不能太冲动,动手得看时机,什么都不管,见了面就斗气拼力的,那是笨驴子、不是人。”
何三开火气本被她挑了起来,却又尽力忍住,突然亦嘻嘻一笑,道:“你开口说话可以,但最好少笑,一笑满脸皱褶子,明明老皮老脸,偏还拿自己当小姑娘似的,你自己倒是不觉得啥,但别人看了可真替你犯愁啊。”
他们二位每次斗嘴,别人几乎都没什么插话的余地了。
风如溪在云尊慠的旁边,问道:“谭君会究竟做什么的,我如今也还不清楚,一大批人的聚会,就为了等天机石?”
古叶弦较多话,生性喜动,不像云尊慠那样,能不说的时候就可以不说,此时又忍不住接茬了:“最早大家为了探究龙裔仙君的遗踪,后来变成了争求他的遗物,微尘剑、应天谱等,因为天麒山固定的开放期,一年就差不多五天,后来形成年年都有的武界聚会,虽然没人能识破奥秘天机,寻得浮生塔,但大家还是不死心,另外这种风云聚会,高手毕至,也成为了不少无名后辈高手的斗技扬威的好光景,很多名人名派高手见证,比试较量得相对公平公正,比试较量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争夺每年观看天机石的名额,天麒山神奇之处无数,传说得到了仙君的遗灵所护佑,好像有种无形的神秘力量在主使似的,谁都无法突破这层神异的力量,所以不能乱来,没有人可以在天门不开的时期自如进入天麒山内山,也没人能随意就可以看见浮生石,大家想进入看到,就只能按时、按规矩来。”
风如溪秀眉轻轻一皱,“莫非得到什么微尘剑、应天谱,就可以直接升天?”
云尊慠沉吟道:“只是传说如此,我认为不可能那么轻易,还需有一个修炼过程,但该会比平常的情况快上多倍,传说微尘剑乃万灵奇剑,剑附远古至尊神兽元帝青龙之遗力,有此在手,实力也将增长得不可估量。”
风如溪吐了吐舌头,“他们狂热的东西,我一点都没兴趣,管它天界地界,能让我拿到奇仁丹治好姨母的病,我就谢天谢地了……”
云尊慠笑道:“姑娘单淳质朴,又非局中人,自不会有贪念。”
古叶弦却摇头反驳,对他的说法不以为然,“也不能叫贪念,多数凡尘武人,因为不得其法,一辈子也修炼不到天界的地步,若有了机会,谁不想?他们没有别的登天成仙门径,所以想得此应天谱,人之常情!”
云尊慠淡淡地道:“昆仑、蜀山等,百年前都曾出现过修行成为天界的高手,要说别的小门小户或凡尘武界散派高手,他们不得其法还可信,但像那几个名门大派,他们的弟子也没有修炼功成之门径,可就是骗人了。”
古叶弦道:“就算修成天界,还没成仙呢,何况到天界已是难中之难,修行之路漫漫,至今只有龙裔仙居真正成仙了,你练天义合神功,至少得二三十载,若得应天谱外加微尘剑,可能一年半载就大功毕成,你想不想?别告诉我不想,如果你说不想,我也认为是骗人的。”
云尊慠苦笑,“算了,我不说,我想的什么,说出来别人都不信。”
风如溪突然道:“我相信你。”
云尊慠向她望过来,目光中的神色似怅惘、似无奈,似欣慰与感动,又似有更深的、旁人无法理解的含意,总之变得很复杂,复杂到风如溪看不懂。
但她不必看懂,她只知道,他复杂的目光中至少存有一种力量,是让她觉得暖心的,这就足矣。
云、古、风三人一小撮,站在亭外去自行低声议论。那边千幻童叟正跟金竹顽妪大声斗嘴,斗得不可开交,别人注意力都被吸引在何金二位身上了,几乎没人注意过来,除了花浩清偶尔拿目光扫向他们这个位置。
风如溪盯着那边站在金竹艳身旁的泠荟雪,突然对云尊慠悄声道:“泠姑娘难不成也想获得微尘剑吗?不像啊,我看她真不像贪图这些东西的人。”
云尊慠的嘴角动了动,像笑,又不像笑,意味很奇特,道:“我也不明白她的心意,之前她并没参与过谭君会,虽然听传过,但无兴趣,这几年……可能才开始关注的吧。”
风如溪盯注对方的侧脸清影,“你是不是好久没见过她了?”
云尊慠沉默少顷,说:“五年。”
“啊,真的好久……”对凡世之人来讲,五年确实是不短的日子。
云尊慠涩淡地笑着,“五年的光景,也许足够让一个人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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