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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金山和钱眼都特有财。
赵金山和钱眼在石安都各自经营着一家当铺,没钱才怪。
赵金山和钱眼虽然有钱,但他们给各自的独生子取名都与钱财无关,赵金山给儿子取名“有才”,而不叫“有财”;钱眼给儿子取名叫“权”,也与钱财搭不上边。
但列位看官不知道的是,赵有才小时候不叫“赵有才”,而叫“赵有财”;钱权小时候不叫“钱权”,而叫“钱全”。
虽是一字之差,但意思截然不同,是吧?
赵金山和钱眼对“鹏程书屋”的教书先生李黑非常的尊敬,因为在他们看来,李黑满腹经纶,值得尊敬。
但这之前,赵金山和钱眼对“鹏程书屋”的教书先生却并不怎么“感冒”,特别是对“鹏程书屋”的助教胡睐先生。
胡睐先生是“鹏程书屋”老先生郝好先生的助教,是郝好先生在与李黑相识之前培养起来的,“鹏程书屋”的准接班人。
胡睐有个儿子叫胡图。赵有财、钱全和胡图那时是同班同学,教书先生就是胡睐。那时赵有财和钱全都还没有改名。
有一次,胡图和一帮同学在郊外草地上踢蹴鞠(足球的前身——牛仔注)。赵有财力气大,一脚过去,蹴鞠飞了起来,飞过胡图他们头顶,径直向草地旁一家农舍窗户飞去,飞进了窗户……、
“哐——”屋内响起清脆的声音,小孩们知道那是水缸破了的声音,便一哄而散。
一个农妇抱着蹴鞠怒气冲冲地打开门,正要开骂,才发觉门外一个人也没有。
一会,胡图屁颠屁颠地跑向农妇:“大娘,对不起。刚才我们不小心把您的水缸打破了。等一会我爸爸还您一口新水缸,请您把蹴鞠还给我,好吗?”
农妇看见远处一个男子正扛着一口水缸往她家这边走,转怒为喜,摸摸胡图的小脑袋:“乖孩子,拿去吧。”
“谢谢大娘!”胡图接过蹴鞠,屁颠屁颠地跑了。
男子进了农舍,把水缸放好,对大娘说:“十纹钱。”
“啊?你不是那小孩的爸爸吗?”大娘问。
“什么?你不是那小孩的妈妈?”男子也叫了起来。
……
由此可见,胡图聪明绝顶。
赵有财和钱全呢?
嘿嘿!
赵有财五岁才会说话,钱全好一些,四岁就会说话了。
有一次,赵有财大声嚷嚷:“我要觉觉,我要觉觉!”赵金山便叫丫环带赵有财去睡觉。谁知赵有财在床上连蹬带踹,把被子都给蹬破了,嘴里还直叫:“我要觉觉,我要觉觉!”结果尿了一大床。
有一次,赵有财连哭带喊:“我要尿尿,我要尿尿!”丫环急忙抱着赵有财上茅房。结果,赵有财蹲在茅房里睡着了,“扑通”一下掉进了茅坑,弄了一身屎。
“觉”和“尿”等等好多东西赵有财说得不是很清晰,赵金山却往往迁怒于丫环。照顾赵有财的丫环,在赵有财九岁之前,基本上是一个月换一个。
钱全呢?
有一次,钱全气喘吁吁地跑进屋来,抱住钱眼的大腿就摇:“鬼!鬼!”“鬼?大白天的,哪来的鬼?”钱眼十分惊讶,“花花,你是不是给少爷讲了什么鬼故事啦?咹!看把少爷吓的……”专门照顾钱全的丫环花花“扑通”跪下了:“老爷,没有啊,老爷明察啊,老爷……”钱全还在叫着:“怕怕,鬼!鬼!怕怕,鬼!鬼!”“好你个死丫头,还敢狡辩。是不是嫌少爷调皮,不好带,于是讲个鬼故事吓唬吓唬他啊?吓唬他?有本事你来吓唬老爷我啊……”钱眼发火了,牛眼睁圆了:“来人哪,把这死丫头拖到柴房去,给我往死里打!”花花“咚”“咚”“咚”地直磕头:“不要啊,老爷,冤枉啊,老爷……”两名家丁应声进屋,拖着花花就要往外走。钱全又叫嚷了:“怕怕,我要个鬼,我要个鬼嘛……”钱眼转怒为喜,叫住家丁:“慢!”又对钱全说:“小宝贝不是怕鬼,是想听鬼故事,是吧?”钱眼转身对花花喝道:“花花,还不快给少爷讲个鬼故事!你个死丫头,连个话都听不懂,什么屁大的事都还得麻烦老爷我……”“不——不戏啦——”钱全却嚷着跑向厨房。“宝贝,宝贝,咱不做游戏啦,咱讲鬼故事,咱讲……”钱眼跟着钱全的屁股跑,花花爬了起来,也急忙跟着跑过去。钱全跑进厨房,拎起火炉上的水壶,“啊——”水壶烫得钱全一手扔掉,开水泼了一地,烫伤了钱全的脚。害得花花背了钱全三个月,钱全才下地走路。
“水”“爸”“喝”“是”钱全都说得很含糊,把“水”说成“鬼”,把“爸”说成“怕”,把“喝”说成“个”,把“是”说成“戏”。
但赵有财和钱全在他们父亲心里,都是宝贝疙瘩,独生子嘛!
赵金山和钱眼绝对看不起胡睐,哪怕胡睐有个聪明绝顶的儿子胡图;胡睐也绝对看不起赵金山和钱眼,哪怕他们开着当铺。人们都这样认为。
辣酣酒楼,赵金山和钱眼在对酌。赵金山对钱眼说:“那胡睐算个球呀,不就是多认得几个字嘛,不就穷教书一个嘛,活得哪像咱哥俩滋润呀……”“就是嘛,那书本,嘿嘿,能当饭吃吗?能当酒喝吗?看看,咱这一桌子菜,哼,够发胡睐那小子一年的薪水啦……”钱眼牛眼放光,说道。“哈哈哈哈……”赵金山和钱眼大笑起来。
辣酣酒楼,胡睐跟郝好对饮。胡睐微醉,又敬郝好一杯:“先生,不是咱吹牛,在咱石安,要论才气,要数第一,老人家您当之无愧,然后就是我了。那什么赵金山、钱眼,算老几呀,家里不就多两把银子嘛,有什么了不起?过年写个对联,还要花钱请人写,笑话!什么叫潇洒?咱小菜三碟,浊酒一斗,斗酒诗百篇,这才叫潇洒,哈哈。要有好吃的?要有好喝的?瞧那赵金山,那钱眼,哼,把身子养得壮壮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猪头一个。他们那脑袋就像个蹴鞠(足球的前身——牛仔注),白长了两只眼睛用来喘气……”“人后莫要说人短,当心隔墙有耳,传出去不好。公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道,一万个人有一万种活法嘛……”郝好先生劝道。
“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再说,咱说的是事实嘛,咱可不是瞎咧咧……”胡睐还是不服气。
赵金山院里。“我是一个泥瓦匠,真的本领强。我要把那牛和马,捏得很漂亮……”十岁出头的赵有财还在玩泥巴,一边唱着儿歌,一边“哼哼嘿嘿”“噼噼叭叭”地边和边打着烂泥。赵金山怒道:“说你是宝贝,你可真是块玩宝啊!还不赶快去写写字!背不会背,抄总会抄吧?给老子把字练好啰,过年老子给你买本对联书,让你抄一抄,在大门边贴上,也好给咱赵家长长脸。省得胡睐那小子笑话咱老是请人写对联。”
钱眼家中。“驾,驾,港啷港啷港啷,驾,驾,港啷港啷港啷,驾,驾,港啷港啷港啷……”十来岁的钱全还在骑竹马,一圈一圈地跑得挺欢。钱眼气不打一处来:“小子你咋就这样不争气呢?这样下去,长大了,这个家不被你小子败光了才怪呢!跟着胡图那小子学着点,多看点书,多认点字,不要像你老爸我这样,一天到晚被别人骂作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胡睐书房。“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不我顾。日居月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宁不我报。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报我不述。”这是一首弃妇申诉怨愤的诗,却出自一个幼儿之口。原来,五岁的胡图摇头晃脑,正背着《诗经》中的《日月》篇。胡睐却发火了:“去,去,去!背什么背?出去找赵有财、钱全他们玩去。多出去历练历练,了解了解江湖之道是正经,长大后像钱眼、赵金山那样发个财才是正道,死读个书有屁用?别像你老爸我,一天到晚被人‘穷教书’‘穷教书’地念叨……”
这些个事,都是发生在赵、钱、胡三家家里的,外人并不知道。
后来,不知怎么搞的,胡睐和赵金山、钱眼却成了好朋友,大有相知恨晚的劲头。
三人三天两头在辣酣酒楼聚会。今天赵金山作东,明天钱眼请客。胡睐呢?负责吟诗作对,再请一帮歌女唱和,当然,请歌女的钱由赵金山或者钱眼出。
出手大方,吆五喝六,豪气冲天;才气绝佳,吟诗作对,音韵优雅。倒也相得益彰。
渐渐地,胡睐来“鹏程书屋”上班不再守时了。又过了两三个月,胡睐干脆辞职不干了。
郝好先生百般挽留,怎奈胡睐去意已决。问及胡睐离去的原因,胡睐只说自己要干一件大事,但没有对郝好先生明说要做什么大事,更没有细说。
郝好先生只好一个人硬撑着“鹏程书屋”,直到李黑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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