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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红话里话外,是打算要坑钱塘县县丞。至于如何去办,却并未详说。
秦了了见他没有离开之意,就与他说起闲话。一聊,他的身份便从“大人”变成了“二十二爷。”下属称红衣执事为爷,算是不见外的称呼。既然九岁红不见外,秦了了更不见外,借机询问御武堂在钱塘县的分堂地址,以及要领身为红衣执事的月钱。
九岁红说只有州府之地,御武堂才设立分堂。县镇级别,御武堂众多与当地衙门搭伙。而他所在的这钱塘县,现在情况有些特殊。自从一年前上任知县被刺身亡,县丞朱凡臣只手遮天,也不把御武堂众放在眼里,原在衙门搭伙的几名御武堂执事,要么回了分堂所在的余杭县,要么像他这样混进了当地帮派。不过,他前些日子收到七爷的传书,已经回了一趟余杭分堂,帮着秦了了取了月钱。即便今日不随白虎帮来,明日一早也是要拜见一番的
接过九岁红给的月钱,掂了掂装钱的布口袋,也没感觉多沉。御武堂红衣执事月钱十两银子,倒算是好大一笔收入。不管九岁红出于真心或是假意,秦了了见他对自己蛮恭敬的,便摸出一两银子作为打赏。
九岁红不矫情,接过银子连连称谢。虽然之前从未听说过堂中有这二十二爷爷,但七爷说有,便不会是假的。方才初见这二十二爷,心中还未来得及轻视,头上便挨了一棍子。当时心说,这二十二爷好生无耻,专挑被茱萸师徒撩翻之人揍。堂中那些红爷中,除了四爷以外,恐其他人难以生出这么厚的脸皮。既然是厚脸之人,那么便是不简单之辈。这会儿又见秦了了拿出一两银子打赏眼睛眨都不眨,九岁红心中不由得暗赞,看似年轻,但深谙为人处世之道,也好生魄力。要知一两银子在武朝可并非小数目。他这灰衣执事月钱也不过二两左右而已。
秦了了的形象在九岁红的眼中高大不少。但在茱萸眼中,却无疑一个败家子。料想这九岁红也该知道她们的师徒关系。她一把将秦了了手中的钱袋掠到手里,“他是我徒弟。”
九岁红道:“二十二爷的钱如何处理,小的不敢多问,更加不敢干涉。”
“能不能还些零花钱花花?”秦了了听说百好楼是那种场所,很是神往。
“这是我的钱。”茱萸紧紧的抓着钱袋。
秦了了晓得钱入茱萸之手,等于进了赑屃之口。但他好奇凤凰是否也遭受过如此不公待遇,便问:“师父一直这样?”
“我从不说师父坏话。”凤凰的回答很巧妙,并转移话题:“六师弟,你那会儿和那姓杨的都说了什么,我怎么一句听不懂?”
听凤凰一提,茱萸又想起秦了了说黑话一事,本想啐一句“不学无术”,可顾虑黑话也是他娘教他的,便忍着没说,只瞪着大眼睛斜了斜他。也斜了斜九岁红。她现在越看九岁红,越来气,长的丑不说,他揣进怀里的那两银子,本来也是她的。
见茱萸瞧自己眼神古怪,九岁红猜不出何故,浑身感到别扭非常。幸好没过多时,远处明火执仗,钱塘县县丞朱凡臣总算带人过来了。
九岁红未向茱萸和秦了了透露,除他之外,混入白虎帮还有一名灰衣执事。便是之前跑掉回去报信那人。俗名小李。小李擅口舌,一口气跑到县衙,便大声呼喊孟少伤了,孟少伤了。
县丞孟凡臣之妻孟范氏,也便是那华亭县县令之妹,对子溺爱非凡,一听有人喊叫儿子受伤,便急急的带人迎了出去。
小李见孟范氏出来,苦不迭的禀报自己假身份,然后编谎称,孟少今日与他家老大吃酒,席间遭了一女刺客,说什么替天行道,一脚便踢在孟少要害。他家老大此时还在与那恶女缠斗,只是那恶女武功甚是高强,派中兄弟多有不敌,可拖一时却拖不了太久,恐恶女逃走,他家老大便派他到县衙求救,顺便让支援的人务必带上医生,孟少命根可能不保......
一听儿子受伤,而且伤的还是极其关键位置。孟范氏两眼一翻当即昏死过去。被贴身丫头又揉又捏人中,总算是叫醒,正赶孟凡臣出来看看究竟,便哇哇地“我的儿呀,我的儿呀”的大哭起来。
“哭什么丧,人还没死呢!”孟凡臣怒斥。又听小李再说一遍,只觉半真半假,知子莫如父,儿子什么货色,他是一清二楚的。伤人的恶女未必刺客,猜想定是儿子看上哪家姑娘意图胡来,却不料人家会些把式而吃了亏。但即便不是刺客,现在也是刺客。钱塘县少有敢开罪他之人,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打的又是他的独子,那恶女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也是担心儿子伤势,孟凡臣带着一干衙役兵丁赶往现场。
来到现场一看,只见两男两女遮路而立,身前横七竖八倒了不少人,心中恍悟,看来此事并非想象的那样简单。他向手下一亲信使了一个眼色。亲信会意,转身去调动大队人马。
走的再近一些,孟凡臣与一众兵丁便见到被剖腹惨死的白虎帮帮主,哗然不已。纷纷抽刀持枪严事以待。
当朱凡臣看到儿子倒在腌臜之物上,也不知是生是死,心中顿时一凉,同时火气也窜起老高:“来人,速速拿下恶人。”
“且慢。”茱萸见坐轿赶来这官不分青皂白要拿人,质问:“这位大人,敢问我等犯了何罪?”
钱县丞朱凡臣未开口,他身边一个留着八字胡貌似师爷人道:“何罪岂是你问得的!”
“那谁可问的?”
“要你来管?”那师爷模样人吩咐兵丁:“速将这些凶徒拿下。”
四名兵丁俩俩去抓茱萸和九岁红。后两人不约而同抬掌便拍。一人给一掌,四个兵丁就是断了线的风筝仰飞出去。都砸到后人身上,后人一倒再砸后人,顷刻间,朱凡臣身边倒了一片。
“呀。”那师爷怪叫一声:“泼妇。”
“辱我一会儿再找你算账。”茱萸复问:“敢问我等犯了何罪?”
朱凡臣一缕下巴上一撮胡须,官威十足,冲茱萸斥道:“拿你不需因由。”
“那小女子却偏要一个。”茱萸立眉一喝,霸气十足。暗施内力,震得一干兵丁气血翻涌。朱凡臣心头一颤,退后半步。他身边师爷双腿不由自主的发起软来,但口中却仍操强词:“你....你......你......”他伸手朝着茱萸前方倒地那些人乱点,“敢说不是你们所为?”
“不是。”茱萸一口回绝。
“是与不是,审过才知。”师爷再次招呼兵丁抓人,“拿下,拿下,都愣着干什么,难不成老爷白养了你们?”
这深更半夜能随着孟凡臣说来就来之人,虽说身着兵服,但并非全是真的兵卫。大多都是在上任县令死后,朱凡臣换上来的亲戚里短,个别的倒是真有一些气力,平日倒能抓个闯祸的平头百姓还算可以,但今日对战武林中人,尤其看到茱萸和九岁红能把人打飞,一个个心中便露了怯了。但不抓又不行,万一触怒大人,丢了饭碗,也是不好。几个大胆的或持刀持枪再度上前,也不去抓,直接去砍去抓,一个使了一个鬼心眼,挑了凤凰朝脖子砍。但哪知那看似年幼的丫头也是好手段,只见她拿着手中长细的锯子一拨,一下子便拨掉了那人手中的刀。接着抬起一脚,踹得那名兵丁像球似的滚出好远。
“你娘。”有一兵丁甚是阴险,朝着茱萸过来,大骂一声,一扬手,豁然扬出一片白烟。
“白灰?”茱萸轻轻一抖袖子,便把那些撒过来的白灰吹了回去。那个兵丁偷鸡不成蚀把米,双目被蒙,立刻捂着双眼痛叫起来:“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保护大人,保护大人。”师爷见形势不妙,大叫起来:“逆贼,逆贼,是逆贼。”
保护大人比上前挨打要好,兵丁一个个围在朱凡臣身前。朱凡臣见恶女不好对付,此刻很想一走了之,可无奈儿子还在恶女脚下不远。借着火把营造出来的光亮,他盯着儿子身体看了好一会儿,发现还在喘气,这一来,便更逃不离了。
脑筋飞快转动。朱凡臣料想这泼妇并非如师爷所说的那样,是什么逆贼。若是逆贼,例如天堂派之流,此时怎可能还在那里站着,早已冲杀过来取他的命了。何况,对方还带着两个孩子,想她未必就是歹毒之人。联想到儿子是什么货色,他大概能猜出事发经过。此女美艳绝伦,莫说他儿子和一众狐朋狗肉,就是他看着也是心头痒痒。可能儿子想对此女做些什么,却不料人家身兼无疑。打晕了儿子,宰了白虎帮帮主.....恩,应该是这个样子。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办法只有一个,拖。拖到援兵来到,介时就算她与那男子武功了得,恐也难敌众拳。又带着两个孩子,总有照顾不周的时候。
那拿下她之后呢?
白虎帮帮主不论是不是她杀的,也是她杀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么要公处她之前,她......如此女子,味道定时非凡。
双方都不动,但气氛紧张。秦了了见这县丞脸上阴晴不定,两眼看茱萸时目光着实有些低,心中有些不爽。一动意念,施加在县丞左边一兵丁的刀上。那刀一斜,便忽地朝着那县丞的胳膊上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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