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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萸的右脚,如斧如锤,劈在马脸之上,那马就仿佛成了被一拳捣烂了的橡皮泥,软了、塌了、倒了。没有惨叫,没有流血,也不清楚那马死了没死,像一张烙饼般重重的拍在地上,砸到了孟家公子的一条腿,孟家公子叫声蛮大,阉猪似的嘶叫起来。
“我的腿,我的腿——”
“少爷,少爷。”孟家的几个狗腿子这时候哪还有心思抢姑娘,飞快的上前搬马搬人,可惜平日里跟着主人荒唐惯了,身子早被酒色掏空,三四个腚大腰圆貌似有力量的汉子,愣是托不开白马。
“叫人,叫人,你他娘的叫人。”也无法体会孟家少爷此刻该有多疼,总之听他说话都带着哭嗓。见他脸上没有半滴泪水,秦了了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冲他竖起两根大拇指,赞道:“汉子。”
孟家少爷一嚷嚷叫人。一个狗腿子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根二踢脚模样的东西。猛地的一扯一头的绳绳,咻的一声,一道宛如流星般的火光刹那间窜上了夜空。
咣咣。当真两响,但也先后炸开两大片星星点点的光火。秦了了仰着脸看了好一会儿,有些紧张的对茱萸道:“不好,他们是斧头帮的。可能有火云邪神坐镇。”
“什么?”茱萸和凤凰茫然。
“说了你们也不懂。”秦了了转念去问一个孟家下人:“你们可有组成铁血锄奸团?”
“啊?”那名个狗腿子被问愣住,默然一会儿,忽然来了一句:“锄你个姥姥。”
啪——
小萝莉凤凰也有暴戾的一面,一个纵步上前,挥手抽了那狗腿子一个耳光。打得狗腿子原地连续转了两圈。她这招一定是跟茱萸学的,但力道与角度的控制稍不成熟,等狗腿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噗噗突出两颗门牙。
两颗牙齿带血,正好喷到秦了了的脚前,他连忙用脚一碾,把牙都踩进了土里。
“唔——”掉牙的狗腿子忽然坐地哭号起来。其余几个同伙倒也不敢从茱萸或凤凰动手,反正也挪不动马,纷纷向后退去,估计是吓着了,狠话说的一点底气也没有:“你们等着......恩,等着。”
等着?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远处传来一声更响。
一更天到。正南方向,稀稀拉拉的奔过来二十多人。一个个的装束打扮和之前的青龙帮差不多,唯一差异,便是手里的齐眉棍稍稍粗壮了一些。为首之人是一三十岁上下男子,一张烧饼脸上全是大大小小的麻子。他五短身材,但肩上却抗着一根两米有余的狼牙棒。哦,说好听的是狼牙棒,不要听的说便是一根棒子上钉上了不少的钉儿。他与众手下围上茱萸三人,也不像扬名万那样套套话问问虚实,在白马之下的孟家少爷吼了一嗓子:“就是他们”后,大手一挥,“揍——”
众人刚要动手。人群中却有一人陡然大叫起来,“孟少,孟少,就是她,就是她。”
秦了了打眼一看叫唤那人,见正是那日出了陈家村后遇到的混不吝,名字没记住,当时似乎也没问姓名,总之他是村保的儿子。
人多壮怂胆,郝有钱一个箭步冲上前来,“老子今天砸死你这个小婆姨。”他把手中棍子抡圆了,照着茱萸天灵盖砸了下来。
茱萸闪都未闪,见他冲得够近,长腿一抬,一脚便踢在郝有钱的裤裆上:“你这人,好生不长记性。”
欧——
如同被捏住的鸭脖子。郝有钱高举着长棍浑身一滞,下身陡然荡起一阵剧痛,痛的直接背过气去。身子一软歪在地上,棍子也当啷一声掉了下来。
茱萸用脚尖一搓地上长棍,用脚尖一挑,长棍横着落到手里。转手将棍子递给秦了了,她道:“可敢动手?”
狐假虎威谁不会!秦了了接过长棍一抖,傲视群“熊”:“你们已被包围了,立刻缴械投降,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呈堂证供。”
呼——
一阵凉风。
包括茱萸和凤凰在内,所有人皆没有听明白秦了了说的是什么。经历了简短的冷场之后,有人大喊了一声:“拿下小娘子,轮了小娘子。”那些喽啰忽的一下围杀了过来。
“找死。”秦了了瞄住一个目标,本想抡圆了棍子抽他脑袋。可个子太低,棍子太长,向后一聚势,就觉得打到了什么东西。诧异的回头一看,只见棍子正磕在茱萸的肩膀上,“我....”
“没事。”茱萸剜了一眼秦了了,一只手抓住棍头儿,另一只手竖起掌刀在棍子中央一斩,咔吧一声,长棍折成两截。她绰着短棍,扬手敲在一个向她冲来的喽啰头上,“凤凰,护你师弟。”
“好。”凤凰跳到秦了了身旁,手中锯子一翻,以刀背一拍一个喽啰的脖颈上。那喽啰一梗脖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于是得意的对秦了了道:“我厉害吧。”
“厉害。”秦了了垫了垫手中短棍:“一寸短一寸危。呀,纳命来——”他又大叫一声,却猛地弯下身子,狠狠的一砸刚刚被凤凰抽倒的那名喽啰,一下子便把人家脑袋砸开了花儿......接下来的几分钟人,二十多个持棍喽啰一个接一个,如同被掰掉在地的玉米棒子,被茱萸和凤凰敲晕,他一个接一个往那些人的身上“补刀”,打杀得也算快意。
期间跑了一人,大概是报信去了。最后只剩下那个朝着狼牙棒匪首直立。他早已把白马下的孟家公子拉了出来,见众兄弟一个接一个倒下,即没帮忙也没跑,等最后只剩他了,才马后炮有些恍然来了一句:“你们是何人?竟敢动与我白虎帮交恶?”
“你这帮派的名字真欠干。”秦了了回击道:“老子乃御武堂红衣执事。”
“你娘,你要是红衣执事,老子便是天皇老子。”匪首大骂一声,抡起狼牙棒就朝着秦了了拍过来。秦了了没动,他知道茱萸或凤凰一定会赶在前头把人揍躺。
凤凰未动。她所站的位置距离匪首有些远。
茱萸未动。她见匪首脚下一倒地的喽啰忽然坐了起来,猛的一抬手,手中寒芒尽显。仿佛往匪首小腹一抹,下一刻肠肠肚肚便从匪首的身体里哗啦啦的留了出来。
那人出手甚快,匪首开始没感到疼,只觉小腹忽然一凉,下意识低头一看,顿时亡魂大冒:“你......”
“呕——”娇养惯了的孟家少爷哪里见过这样场面,心胆惧寒,嘴里喷出一口白浆,接着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那人瘦高个儿,长的有些“挤”,他一边揉着被秦了了敲过的脑门,一边对着匪首喃喃:“人可以乱欺负,但话真不能乱说。”说完这话,他冲茱萸一拱手:“见过茱萸女侠。”礼完茱萸,他向前走了几步,朝着秦了了单膝一跪:“属下灰衣执事九岁红,见过大人。”
“你也是御武堂的?”秦了了问。
“正是。”自称九岁红的瘦高个儿从怀里掏出一个圆牌牌,双手一呈:“前些日子,七大人飞鸽传书来,说大人您不日将随茱萸女侠抵达钱塘县,命我等策应。大人与孟家之事,我等已经知晓,在来之前,小的已遣人去知会知州大人.....”
“刚才打你一棒子,不好意思啊。”秦了了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笑,正要过去接九岁红的牌牌,茱萸却抢先走上前去,拿起来看了看,又放回九岁红手中,“这钱塘县县丞连芝麻绿豆的小官儿都算不上,但一道走来,却发现百姓很是顾忌于他,为何?”
“这钱塘县县丞.....”
“起来说话,起来说话。”被人这么一拜,秦了了心里飘飘然,本想来一句免礼平身,但看到白虎帮匪首说错话的下场,也就没敢说。
九岁红站起来,禀向秦了了道:“一年前钱塘县知县遭天堂派逆贼刺杀身亡,朝上迟迟没派下新任知县,钱塘县事务便由上任知州大人委派县丞孟凡臣代管。另,孟凡臣胞弟孟凡荣乃江南富商之一,所以.....”
“知州老爷不管?”秦了了随口问道。
九岁红苦笑一声:“正因不管,上任知州才被知府老爷上书撤换。新知州半年前上任,意办了孟家,但孟家已在钱塘前经营数十载,势力根深蒂固。恐牵一发而动全身,殃及民众生计。”
“尽是托词。”茱萸道:“拿下杀了便是。”
“江湖不同官场。”九岁红道:“杀不难,但证据难拿。孟家兄弟做事谨慎,堤防新知州甚严。虽两家子女皆纨绔,可仅此却难定下打杀的罪名。不过,今逢大人和茱萸女侠到此,新知州倒是有一计可拉孟家下马。”说着,他冲不远处车店里还在看热闹的客人一拱手,“稍时发生之事,还望众人做个见证。”
客栈众人听他的言语,纷纷缩回脑袋,窗户紧闭。可里面似有人在叫:“赌姓孟的不日会被纪知州法办,一赔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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