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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滩。
茱萸,鸟取绝,秦了了
大船下了锚,泊在五十几米远的地方。
他俩在等,等天气转好。秦了了偷偷的让风刮的更大,雷劈得更响。
和秦了了猜想的不同。茱萸是真打算和那个家伙决斗。
那个家伙更真心,大概是被茱萸公正公平的竞技精神感染了,反复地念道,只要胜他,他愿意答应任何的要求,任何的要求。
听那语气,像输了就会以身相应似的。
欠拍。
茱萸也没和他客气。说若胜他,他必须斩尽昨夜所有登陆的海盗。
他应了。称失败者没有讲条件权利。再者,说即便茱萸不提,他也有此打算。他奉行的剑道为正义之道。正义者,该如天中日,无限光明。当以浩然之气,铲佞驱邪。
“那你之前怎么没杀掉那些海盗?”秦了了听不惯他装犊子,拿话噎他。鸟取绝似乎早有准备,回答道:“他们载我过来,对我有方便之恩。若下船便痛下杀手,属恩将仇报,亦有悖正义之道。我意先让他们苟活一日,再斩杀之,也算仁至义尽。”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是不急着卸磨杀驴,不急着过河拆桥。秦了了又问他可不可以多答应一个条件,他却脸臭臭的说,若秦了了胜他,他自会答应。
茱萸力挺相公,对鸟取绝说秦了了的意思,便是她的意思。鸟取绝这才同意。秦了了要求,若他输了,当留下兵器。他也觉得应该,理由还是败者没有讲条件的权利。并且告诉茱萸,此刀名为“烟花”。烟花易冷,刹那芳华。此刀极快,斩中目标,割裂处会绽放出瑰丽的红雾。在血液喷溅所带出的优美风响之后,往往伴着一条生命的陨落。这刀长三尺三寸,宽一寸三分,重四斤四两,为他五年前集齐六块深海精铁,找挚友安纲太郎所铸。希望茱萸得此刀后,珍惜对待。当然,这都是胜他的后话。
听到安纲太郎二字,秦了了不淡定了。问鸟决绝可是扶桑伯耆国人,待对方回答是后,又问他的挚友可是锻造了童子切的安纲。
鸟决绝听言甚是惊讶:“就整个扶桑而言,在你武朝民众眼中,不过为弹丸之地。闻你声音,断你年纪,不过十一二岁而已,你知我之家乡伯耆国,已让我惊讶万分,你怎地又知晓童子切?”
我和你会说,我是穿越者,可你懂吗?!秦了了没回答他的问题,复问:“你倒是说说,你这刀的安纲,和锻造了童子切安纲是否是一个人。”
鸟取绝诧异:“你既知童子切,又怎会不知童子切安纲已故久矣。铸我烟花之人,乃童子切安纲后代。但锻造的技艺,并不逊色其前辈。”
白激动了。若两个安纲是同一个人,那么鸟取绝身上这把烟花可就值老银子了。不过仔细想想,怎可能是一个人呢。秦了了回想起当初玩过的某款日产单机游戏,上面说童子切安纲应该是日本大同时代的人,也就是平城天皇与嵯峨天皇统治时代。折算公元纪年,应该是公元806到810年之间。那时,海的这一边还是唐朝,唐宪宗统治时期。而现在,应该是1078年左右。两个安纲自然不会是同一个人。但愿如鸟取绝所说,一代更比一代强,这个安纲太郎的锻造技术并不输给祖先。说实话,秦了了觉得他这把刀蛮好看的,名字也不错。是真心想要了。可他又不想让茱萸与他决斗。
这时的茱萸又表现出死脑筋一面,非要等风停雷消,说在这样的天气里,会影响到鸟取绝的听力。她不想胜之不武。于是,二人便都盘座在沙滩上,等啊等的。秦了了闲来无事,就找鸟决绝说话,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鸟取绝和他印象中的那些男演员们不同,似乎和奉行武士道精神的武士也不同。至少还算光明磊落。正如茱萸所说,他那会儿若是选择偷袭,这会儿他和茱萸哪里有命活。
但他又和秦了了印象中的一些日本人一样,执着,崇拜强者,为了所谓的荣誉宁可战死。他有他的骄傲,他的骄傲便是他奉行的剑道。
剑道什么的,秦了了其实是不懂的。但要去拿剑道一说忽悠人,却还是能说得天花烂坠的。前世里的小说电影游戏,几乎把剑道的含义诠释烂了。从剑到道,再到剑道。说白了,是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剑几乎成了三观的载体。有剑无剑似乎都一样。
和日本人决斗,估计别想让他点到为止。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只有胜负而没有生死。感到鸟决绝深不可测的样子,秦了了多少有些不放心茱萸。故意和他套套近乎,实则打探虚实。什么源赖光的故事讲一讲,高天原和天照大神伊斜美娜的说一说,近可能的发挥一下穿越者外加“不出门尽知天下事”的优势。话里话外的掌握了一些讯息。例如,他敢身着深红色吴服,因为他的身份是伯耆国现任王君的叔叔。也是甲伊派的七位剑道高手之一。
至于什么是甲伊派,他的解释让秦了了恍惚的觉得,就是那甲贺派与伊贺派的前身。战国时代还未到来,所以两派还未分家。派址位于天台宗三大修行道场的饭岛山上。门中弟子多修行剑道与诡兵之术。
这诡兵之术,秦了了猜想应该是忍术的前身了,但远远还没成形。鸟山绝对其解释,也只是从《孙子兵法》中学到的一些伏击技巧。仅仅是这样,也足以令秦了了纠结的。他们这个民族最为优异的禀性莫过学习了。而他们学习是为了超越。知识不受疆域与国界局限,他们像饕餮一般摄取营养,又厚积薄发,百十年后,自然而言拥有了撼动世界的力量。
学习,想到这个词汇秦了了笑了。只要以“家”的作为社会最基础的载体,即使现在是在武朝,民众所谓的学习其实和被教育是划等号的,目的和后世一样,应试。应试又为了什么?归根目的便是为了光耀门楣。深层次的说一点,便是获得家人的认可。仔细想想,有些悲凉。虽然家给人以温暖幸福之感,可也拘束人的灵魂。因为一个家,多少人放弃了向世界展示自己的机会。
可话总是要分两头说的。无家之人,更可悲。
如让秦了了选择,他会选择家。家实在,不虚幻,摸得着看得见。他遇到了茱萸,家算是有了雏形。日后如何无法预料,眼下关键是要保得茱萸周全。法制不健全的世界,好勇斗狠家常便饭。争个虚名,死上了一两个也属正常。鸟决绝找茱萸比斗,是考验自身的实力。茱萸迎战,远远没有对方的出发点有意义。因为她是武朝人,外国人来挑衅,她需要维护这个国度尊严,难听一点儿说,她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儿可干。武林人士也好,江湖人士也罢,走的是打杀之路。脑地别在裤腰带上,想所想之事,做所想之事。很多时候今朝有酒今朝醉,玩儿的那叫一个心跳。
但秦了了的心脏承受能力可是有限。他很期待鸟山绝说一句脏话,只要他敢骂人,他就敢第一时间以污染未成年人思想的由头轰杀他。哦,他自己便是未成年人。可鸟山绝完全称得上彬彬有礼。他自称从小学习过中原的礼仪,也因此说得一口地道的汉话。这样有助于他学习更加先进的知识与思想。
秦了了也不触他,前世动漫看了不少,一些简单的日语说的字正腔圆。当然,这时扶桑的语言和他理解的日语还是有很大的却别。日语体系繁杂,吸收了许多语系的词汇。可秦了了觉得例如“卡桑”或“欧尼加”,这样的词汇应该变动不大。
果然,从秦了了嘴里蹦出好几个鸟山绝能听懂的“老家话”后,也不淡定了,心想,他莫非是我扶桑之人?
趁着鸟山绝惊讶,秦了了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你能打得过你那师侄平治鬼冢吗?”
人的下意识很害人。鸟山绝随口回答:“他虽然在我甲伊派修行上短,但他天生资质聪慧,武功已不再我之下。”
行了,有这一句话秦了了心里算是有底了。老四怎么说的?平治鬼冢和他们御武堂的黑衣执事相当。黑衣执事实力而已,估计连老四都干不过。看来先前被他无与伦比的游泳速度和用内力烘烤衣服的手段误导了。
又等了一会儿,秦了了悄悄的驱散了天上的乌云。
乌云一散,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茱萸让秦了了站的远一些,随后准备与鸟山绝比斗。
也不知道日本人鞠躬的习惯是不是跟唐人学的。在拉开架势之前,他向茱萸鞠了一个九十度角的躬:“我还真不知道女侠的名号。”
秦了了听出他这话的意思了,他应该想说他的刀下不斩不明之鬼。
“秦茱萸,字月娇,师出剑阁,现为剑阁金兰院院长。”茱萸一抖手中鲤鱼造型把柄的长剑:“我这剑名为初一。并非什么名剑,但为我及第之时亲手所铸。重三斤二两三钱,长度与比你的烟花相同,已用六载,斩敌无数。你称你的剑道为正义,我的剑道莫过随心二字。你我二人比斗,虽说点到为止,但刀剑无眼,你若杀了我,请勿伤及旁人。若杀,请痛快一点,后将他与我合葬。”
鸟决绝道:“自是如此。”
“那么现在开始。”
“开始。”
两人也不墨迹。在鸟取绝“始”字音一落,几乎在同一时间,都朝着对方掠去。而接下来的画面,不是秦了了能看清的了。他的眼力完全比不过二人的动作。那二人冲杀到一起,叮叮当当金属相击之声响了一串儿,不断闪烁的白光之中接连不断地蹦起火星儿。如果非要问秦了了此时看到什么,那么他只看到茱萸站着不动,拿剑不停的往鸟山绝的胳膊上砍。鸟山绝也不动,拿着手臂不停的搪。间或着,茱萸向前刺出,这时鸟山绝的手臂便会向外撇去,将来剑拨开。
而他们的另一只手也为闲着,一个成掌,一个成拳,交打在一起,发出啪啪啪很容易令人误解的声音。
两人冲撞到一起,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招,但没过十秒钟又同时向后跃开。
“很快。”鸟取绝左手反持刀,背在手臂的后面,手臂又横在眼前,他的右手竖起两指轻轻的往刀身上一擦,赞道:“再来。”
“你也不错。”茱萸拿剑很随意:“再来。”
茱萸的“来”字一起,二人的身影同时在原地消失。又同时在他们相距的中心点位置出现。这一次是运动战。鸟取绝横着一掠,拉出七八道身影,如同分身一般,一个个宛如打拳击似的上蹿下跳,围着茱萸打。
茱萸一时间仿佛化成了八臂哪吒,在七八个鸟取绝的围攻下做小范围微操。只见她全身寒光闪烁,如同身体每一个部位都长出剑来,总是能第一时间截住鸟取绝的攻击。
秦了了站在四十米开外的地方看着都眼晕,心想大型网络端游的宣传视频也不过如此吧。反正也看不清他们到底施展了什么招式,只闻叮叮当当的乱响。响着响着,就见到他们再次分开。但这次分开没废话,对面的鸟取绝自下向上一挑太刀,一道肉眼可以直视出的青色气浪如同半月般,贴着地面掠向茱萸。
茱萸皓腕一翻,陡然右上到左下斜着一劈,一道比鸟取绝的剑气巨大了不知多少倍的银月,铺天盖地的席卷了过去。而这还不算完,她一斩之下,顺势又原路挑了回去,第二道银月便催了击出去。一招三式,紧接着茱萸猛的将剑收在左肋,蓦地向前一刺,便犹如激射出一道激光......说时迟那时快,一招三式一瞬之间。当第一道银月撞上鸟山绝横切过来的剑气,观战中的秦了了视网膜里便映出了爆炸的景象。
轰——
爆炸激荡起铺天盖地的沙土。沙雾急速向四周扩散。茱萸催出的第二道银月唰的一声把沙雾气一分二。可沙雾眨眼间又回合在一起。随之紧跟着的激光又把沙雾击穿出一个偌大的窟窿。等沙雾再次弥合,茱萸飞身掠入其中。
叮叮当。
嗖——
响了几声之后,秦了了看到鸟取绝的烟花从沙雾中飞了出来。在空中转了几圈,竖着扎进了沙土之中。
没过多久,沙雾沉去。秦了了看到茱萸持剑逼在躺地的鸟取绝的喉咙上。鸟取绝浑身上血,失神地望着蔚蓝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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