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凯还是十分的羡慕在一旁的梁廷栋的,这位梁尚书据说颇有边才,早年是曾官至永平兵备道,和袁崇焕曾经有点摩擦,后来魏忠贤当权,人人都去修生祠,可他偏不去,反而辞职走了,直到崇祯上台才重新的被启用。
这次建奴入边以来,梁廷栋虽然一仗都没打,但是与皇帝的奏对中颇有方略,已经连升三级,早先是分巡口北道,蓟镇巡抚王元雅一上吊,他就以右佥都御史巡抚蓟镇,然后王洽一下狱,腾出一个位置,他又当上了兵部右侍郎,再然后袁崇焕又下狱,梁廷栋再加官一级,总督蓟辽保定军务,兵总领所有勤王兵马。
自从建奴入边以来,皇上对他的前任兵部尚书申用懋的能力也不满意,这不梁大人又冲着兵部尚书奋进了一级,每次有人倒霉都是这位老兄得便宜,而张凯拼着命才刚升了一级,不由的对梁廷栋十分的羡慕跟敬仰,梁廷栋是兵部尚书,而且看得出来他与温体仁的关系十分的融洽,既然温体仁牵了线,那张凯是肯定要打点的,好在固安之时缴获了不少的黄金白银和珠宝,送礼也很方便。
眼下建奴还在京师,如果按照他的计划最终成型的话,皇上关照着,温体仁和梁廷栋在敲一下边鼓,升格为总兵也不是难事,到时候从辽东再要一块地盘,张凯所看上的地方是渤海里面的咽喉旅顺,还有整个的辽东半岛,这个时代虽然已经开启了航海贸易,可人们对海运的认识还是不足的,无论从人力,还是从成本上来说,海运是最为方便的,也最省钱的运输方式,从吨位跟便利上,都是大运河所不能比拟的。
张凯看着城下的建奴还是有些羡慕,战马的机动性和威慑性,在这个时代里,都是步兵所不能代替的,不在于建奴的人多,而是骑兵对阵步兵所拥有的天然优势,他们打不过就跑,自己的军队虽然大部都装备了火枪,可一旦在野地被他们缠住了,甚至不用打,围就能围死。
城外皇太极的大纛离得很远,张凯也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有可能是多尔衮回去诉说了自己大炮的威力和精准,再加上德胜门上有几门红夷大炮,所以预防着,大军并没有靠的太近。
过了一会儿,在建奴大队里跑出来一个甲兵,张凯眯了一下眼睛,从中军里把田地叫了过来,吩咐如果这名后金甲兵,靠得再近一些就用重箭把他给射死,当这名甲兵来到城下五十步外停了下来,手中高举着一卷文书,他还没意识到死神已经临近,城墙上的京营兵中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嗖”的一声,田地扣中弓弦的手,突然的瞄准城下,迅速的射出手中的重箭,张凯故意看着城下的甲兵,而忽视了身旁的两位大人,只见重箭带着风声,直奔这名甲兵,五十步的距离躲都没地方躲,重箭从这名甲兵的左眼里射入,从脑后穿出,甲兵的死尸立时栽倒在地,他胯下的战马在原地跳了起来,转了几圈后,又回到了这名甲兵的身旁。
张凯有些愤怒的责怪道“田地,你怎么把他给射死了,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于是他转过身,对着温体仁和梁廷栋一拱手,口中解释道“两位大人,都是属下的兵士擅自开弓,也可能是属下的这名兵士来自于辽东有关,他身负着血海深仇,一家九口人都死于建奴手中,请大人不要责罚与他,末将甘愿替他领罚”。
温体仁跟梁廷栋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凯,温体仁道“算了,下不为例,派个人去城下把文书拿上来吧”。
张凯应了一声,转过身对着田地,说道“两位大人,心中有大量,原谅你这次鲁莽的行为了,就罚你下去把文书拿上来,对了,千万别忘了鞑子的人头和战马,一并拿回来,顺便骑着那匹战马,挑着鞑子的人头,在城下多跑几圈”。
田地行了一个军礼说道“卑职领命”。
城头上很快用一个吊篮把他放了下去,田地跑到被他射死的那名甲兵身旁,把文书捡起来放到怀里,然后伸手把战马的缰绳拉了过来,脚踩着马镫闪身上了战马,开始时战马是不愿意除了主人之外的人骑着,经过大概半个时辰的驯马后,战马渐渐的停歇了下来,口中不断的打着响鼻,白雾从口鼻中喷出,老实了下来,接着田地跳下战马,走到这名甲兵的身旁,抽出随身的钢刀,把头颅砍了下来,然后挑到刀尖上,骑上马围绕着德胜门到安定门开始跑圈,口中大喊“杀鞑子!”。
后金的军阵一阵骚动,皇太极看着眼前的场景,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他没有想到挑衅不成,对方竟然反过来挑衅,在城头上,张凯看着疯跑的田地,趁机口中大喊“大明万胜!”。
德胜门的城头上一片欢呼声,莱州营的兵士首先喊了起来,紧接着大明万胜的声音逐渐汇聚成声浪,城头上的京营士气,很明显有了大的提升,过了片刻,把田地的人跟马都用绳索吊上来,张凯把田地拿到的文书,交给了温体仁。
张凯扭头对着田地说道“你今天立了一功,朝廷的赏赐不算,一个鞑子的人头,本官赏给你三十两”,说着从军需官田鑫的手中把三十两白银,交到了田地的手中。
接过银子的田地,激动的向张凯行了一个军礼,周围的兵士羡慕的看着这位,单独射杀鞑子,并且在城下挑衅鞑子的勇士,虽然莱州营的人头赏还朝廷里还没发下来,可不少的兵丁都在计算着自己能够拿到多少银子,今天看到田地一人就捧着三十两,眼睛都有些发热。
这时,温体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对着周围的将官说道“这建奴可是三国演义看多了?”。
张凯赶紧的问道“大人何出此言”。
温体仁道“这建奴的文书里写着,要与你莱州营在城下约战,一边出两千人”。
周围的莱州营主官跟京营的主将都看着几位大人,看他们如何决定。
梁廷栋不屑的说道“这建奴在宁锦大战时亦曾经玩过这等把戏,不理会他便是”。
温体仁赞同道“此等蛮夷理他作甚,且看他敢攻城否”。
城外的后金军等了一会儿,看到城上没有任何的动静,自己走了,他们也确实不敢攻城,皇太极在北面打造攻城器械,不过就是要施加压力,想着多讹诈一些东西,谁知明廷颇有骨气,虽然连战连败,也不接受城下之盟。
一连几日,张凯就这样不断的轮换着各营兵士,带着战兵守在德胜门和安定门之间,看着建奴的骑哨在不断的练习折返跑,不过来折返跑的甲兵,都自觉的拉开了跟城头的距离,不敢过于靠近。
皇太极讹诈不成改为明抢,考虑到上次路过通州的时候忙着赶路,许多的名胜景点都没有来得及去看,这次他派出阿巴泰、阿济格、济尔哈朗等人再去通州游览一番,意外的发现通州张家湾的明军自行溃散,于是捡了一个大便宜,这个运河上的繁华之地,天南地北的货物云集,许多的人都看花了眼,后金的兵丁们饱掠而归,这下子八旗更没有了拼命的心思,建奴扔了一堆的盾车长梯,离开城北,经过通州东返。
两天之后,通过探哨不断的深入探索,终于确定建奴撤退,率兵离开了京畿地区,听闻消息的京师中的官民,都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刻都悬在头上的利剑终于拿开了,接着京师中就有传言,说是因为莱州营到了京师,鞑子终于怕了,所以忙着撤兵,知情的人闻言一笑,可京师底层都是不知情的百姓,大多都信平时的邻里消息,更何况,那日不少的人都看到了莱州营严整的军容,随着这次宣传,莱州营的名声更加的响亮了。
张凯只不过让梁兰春带着一些政令员,在京师城里四外的散布了一下,就这两日民心动向来看,所得到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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