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初明 > 第四十六章 军歌嘹亮9

?次日一早,京师瓮城莱州营的营地里鼓号不停,各旗在其主官的带领下,正在出操,由于身在城中,而无法进行跑操,所以在进入京畿之地后,在莱州形成的跑操,改成了队列练习,京营兵站在瓮城的城上震惊的张大嘴巴看着城下,只见瓮城中,铁甲铿锵,队容严整,随着军官响亮的口号,数十人整齐的如同一人,早就赶来的温体仁,看着莱州营的出操阵型,十分的惊讶,眼前这支队伍中的气势已经远超了京营跟边军。

  站在温体仁身旁的曹化淳,虽然在莱州的时候,曾经看过一次,可此时再一次的看到,心中还是充满了惊异,开口说道“难怪建奴也不是莱州营的对手,天下强军莫过于此”。

  温体仁点头,说道“曹公公所言极是,这莱州营令行禁止,看其气势,京营中大半不如”,温体仁的话还是留了些余地,话头一转,接着说道“由这里到午门一路上都是兵部负责,本官先回午门安排礼部事物,曹公公是否同去?”。

  曹化淳说道“同去,咱家也好给皇上回话”。

  这两人刚走不久,莱州营的参将旗升起,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开始清理道路,道路的两旁站满了围观的人群,沿街的楼上的住户都开着窗户,从里面钻出来不少的脑袋,更有甚者站在房顶上观瞧。

  巳时刚到,从瓮城里面传出来一阵大鼓的声响,随着步鼓的声响,传出来一阵洪亮的歌声。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随着歌声的响起,一个大汉高举着莱州营红色的旗帜,从门洞里走了出来,他昂着头走在队伍的前面,在身旁有两个护旗手,一个人肩头扛着长枪,另一个肩头扛着火枪,旗手则是统计杀敌数量最多的田地,张凯把荣耀给了他,此刻的田地满脸的兴奋。

  在他身后是整齐排列的莱州营兵士,首先出来的是伤亡最重的杀手营,只见他们身上的铁甲随着脚步的有力迈进,甲叶之间相互碰撞而发出锵锵的响声,高高举起密集的兵刃顶端都插着建奴的人头,由于人头太多,在杀手营的身后则是三十多辆大车,上面摆满了建奴的人头,在大车的后面高高飘扬的是第一营的旗帜,火枪兵们的火枪都插上了刺刀,在阳光下一片刺眼的闪亮,三营火枪兵后则是身穿板甲,手中高举马刀的骑兵营,骑兵营之后则是炮营,四十门拿破仑火炮,被八十匹驮马拉着,炮手列在一侧,张凯的中军跟辎重营紧跟其后。

  只听见嘹亮的歌声回荡“……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大明要让四方,来贺!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大明要让四方!来贺!”。

  周围的人群被莱州营的气势所震撼,全都静悄悄的,等莱州营有一半走出门洞,一个声音突然大喊一声“好汉!好汉!”“杀鞑子!”。

  人群终于有了反应,跟着高喊“好汉!”“杀鞑子!”。

  喝彩的声音逐渐汇成了潮水一般的声浪,响彻京师内外城,自从建奴入寇以来,在京师里的人们无时无刻的饱受着煎熬跟恐惧之中,城外的连番战败,他们中的许多人是亲眼目睹了全过程,一个多月的精神压抑和高度的紧张,让许多人都处在了崩溃的边缘,生怕那一天里,自己从睡梦中醒来,满大街的都是鞑子兵。

  今天终于有一支明军没有让他们失望,被压抑许久的情绪突然间的爆发出来,京师百姓如痴如醉的向莱州营大声的欢呼,尽情的发泄着内心的情感。

  莱州营的歌声被欢呼的人群声淹没,守在道路两旁的民众不断的向中间挤压,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只能奋力的阻止,莱州营各旗的队长必须声嘶力竭才能让兵士听到一点口令。

  张凯的中军队伍在最后出场,他的参将旗帜高高的飘扬,上面写着“莱州营参将张”六个大字,欢呼声达到了顶峰,张凯骑着马频频对着两侧的民众拱手致意,无数的手向他挥舞着,眼前的情景如同后世天皇巨星出场一般。

  欢呼的声浪随着莱州营的前进而传递着,两千八百多颗人头展示在京师民众的眼前,虽然在永定门外死了数万明军,但是将近三千颗鞑子人头已经是罕见的胜利,唯有浑河血战或许杀伤超过但是明军最终全军覆没,并未拿到任何人头,特别这一次是绝望中的大胜,尤其珍贵。

  莱州营的队伍绕行到宣武门入内城,在经过宣武门到棋盘街,从大明门进入皇城,带起一路的欢呼,大半个京师沸腾了起来,他们最终到达紫禁城南面的午门停步,这里就是献俘宣捷的地点。

  午门前的御道上,锦衣卫大汉将军已沿着东西两侧设好仪仗,御道南面是教坊司的大乐乐队,午门门楼前分设鸿胪寺赞礼和承制官,东侧是文武大员和一些藩国使臣。

  莱州营一路行进,已经到了午门西边的武将位队列,张凯到了前面,一名引礼低声跟他说着一会儿要注意的各种事项。

  紫禁城内钟响起,那引礼对着张凯,说道“张大人,皇上已经到了奉天门,你们可准备妥当?”。

  张凯赶紧答应,看到眼前的肃穆景象,张凯竟然有点紧张,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见皇帝,起码排场就比不了,这次建奴入寇,皇帝搞这么大的动静,很明显就是吓唬人的,所以皇城修建的都非常宏伟,先在气势上镇住人再说。

  钟声一停,教坊司的乐队就奏起大乐,直到一个身穿皇帝常服的人影到了午门的门楼正楹,大乐停止,在场的众官全体跪拜四次。

  跪拜完毕之后,莱州营的兵士将建奴的人头堆放在午门御道上,张凯亲自把甲喇旗帜放在首级堆上,接着引礼官引着莱州营旗总以上将校齐至午门跪拜,温体仁出列大声向皇帝上奏捷报,完毕之后兵部尚书请旨叙功,张凯的官职当即就升为从二品登莱副总兵,署理莱州营,授正二品骠骑将军,锦衣卫指挥同知,萌子一人,其妻杨氏诰命六品安人,张凯接着跪拜五次,磕头三次。

  张凯比照昨天曹化淳所教做完,松了一口气,赞礼让他们站起身,张凯向后退了两步,转身拔出随身的长剑,由于大刀不好看,被温体仁跟曹化淳否掉了,接着向天一指。

  片刻之后莱州营五千兵士齐声高呼三声“大明万胜”。

  等震耳欲聋的喊声停下,张凯转身向午门处迈了三步,长剑主地,单膝跪地,大声喊道“京畿重地,万众一心,有进无退,不负吾皇”。

  由于莱州营五千兵士刚刚喊完,现场被声浪所震,接下来张凯所说非常清晰的传出了很远,温体仁偷眼看了午门门楼上,崇祯在微微点头,温体仁心中暗自得意,这是他给张凯所修改的呼号,拿来讨皇帝开心的。

  仪式很快结束,莱州营将退出皇城,到内城北面的德胜门布防,而张凯则被温体仁带入紫禁城,面见皇帝。

  崇祯在乾清宫接见了张凯,过程很简单,张凯在皇帝的面前,大大的捧了温体仁,盛赞此次大捷有赖皇帝洪福眷佑,在相谈期间,温体仁把莱州营欠响已久的事情说了,崇祯当即表示莱州营要从辽饷中发放,会谈在一片热情友好中结束了。

  在出了乾清宫,张凯故意落在后面,温体仁也听说曹化淳在莱州有相关的产业,所以并不在意,张凯跟在他身旁的曹化淳低声说道“曹公公,张某有要事求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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