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击溃了这股兵力后,周围再无明军敢于靠近,他带着大军往京师西边绕往北面,一路上抢掠,在德胜门等地留书,表示可以议和,姿态很高,最后他回到京师西北面,后金的大军围绕着京师走了整整一圈,沿途所有大股的明军被击溃。
十二月二十日,在确定了建奴的主力在德胜门驻扎以后,张凯把固安城的城防,交给了河南来的勤王军,留下部分兵士照顾伤员,带着莱州营五千余人,押送着两千八百多颗人头,在京营的一队骑兵的指引下,向京师前进,莱州营的兵士一边行军一边默默的观看着一路上的惨象。
骑兵营已经全面的撒了出去,这一次张凯给李东的命令,如遇到建奴的骑兵,除了发射信号外,就是攻击一切敌人,为步队争取列阵的时间,因为这次张凯的莱州营把建奴打的很疼,再加上建奴都是机动能力很强的骑兵,如果奔袭的话,在莱州营未到达京师时,就会碰上建奴的主力。
十二月二十二日,好在一路上有惊无险,莱州营在京营的指引下,来到了京师的永定门,在永定门外,成千上万的勤王军尸横遍野,一些京营的兵士在组织百姓来进行掩埋,不时有野狗跑来啃食,京营兵拿着刀枪不停的驱赶,从固安一路所见处处皆是地狱,加上军营里的政令官正确的引导兵士,建奴的凶残更激发起他们的愤怒。
莱州营一路上都是着甲行军,进入永定门后,全军在瓮城里休整,内阁、司礼监、兵部都派出官员迎接,上次来查验战功的几名京官也在,虽然他们一贯看不起武夫,但此人在此时立下大功,而且听所此人还在皇上刚刚登基时,就弹劾魏忠贤十大罪状,加上这一次的战功,就更加的受到皇上眷顾了,所以他们对张凯都非常的客气,兵部也非常的客气,马上调集来了粮草供应和帐篷,让莱州营在瓮城里扎营。
莱州营里的兵士绝大多数都是第一次来京师,瓮城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天井,巍峨的城墙和城楼都让他们生出敬畏,同时又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众多文官和武将。
莱州营到来的消息传的很快,京师里的百姓都听说有一支战斗力很强的明军,来到了京师,而且这支明军还带来了两千多颗鞑子的人头,百姓们都想来看看热闹,在永定门外的街道上都围满了百姓,城里的兵马司和锦衣卫只得加派人手疏散,并守住永定门不准许他们进入瓮城。
虽然隔着厚厚的城墙,可城墙的那一头嘈杂鼎沸的人声,还是传了过来,张凯知道这是朝堂的故意宣传,他们急需这样一次胜利来挽回声望,他对身旁的梁满仓说道“没想到咱们再一次来到京师竟然是这番情景吧”。
梁满仓忍不住的笑道“没想到,当年咱们走的时候,可没有人出来相送,现如今倒是这么多人来接”。
林虎嘿嘿的一笑,说道“都是大人带着咱们,要不然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做苦工”。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感慨着,正在这时门洞处京营的官兵跪倒了一地,一个清瘦的文官在一干随从簇拥下走入瓮城,他官服胸前一个锦鸡踩云鸣日的二品文官补子,周围的文官纷纷的跪下见礼,张凯一眼就看到了陪在他身旁的李文远,知道眼前的此人必是温体仁,李文远也看到了人群中的张凯,他一脸的激动,下巴上的山羊胡微微的抖动着,他知道莱州营天下闻名的时候到了。
被众人簇拥着的温体仁,进了瓮城之后就在张望,对那些满地的文官视而不见,独独的在武官身上打量,张凯赶紧的上前跪下,温体仁身旁的李文远用手一指,他看到跪在地上身穿甲胄的张凯,大步赶过来,并亲手把张凯从地上扶了起来。
温体仁打量了张凯一番,哈哈大笑的说道“好一个在建奴前敢战的参将”。
张凯连忙躬身,大声的说道“温大人过奖,为国杀寇,乃是我辈军人本分”。
温体仁转头对着身旁的一群文官说道“不畏强敌,居功不自傲,如此方为我大明男儿本色”。
周围的文官连声的附和赞叹,直把张凯吹捧到了天上,张凯则小心翼翼的抬头打量了一下温体仁,五十多岁,脸和身材都是清瘦,胡子稍稍有些稀疏,此时在众文官面前侃侃而谈,神情之间很是威严。
他身旁站着一个面白无须,头戴五梁冠,身上穿竹青色曳撒,胸口绣着红色的蟒图,领口露出红色的贴里,与竹青色外袍相映衬着,颇为好看,曹化淳看到张凯在打量自己,冲着他微微的点了一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温体仁拉过来张凯对他介绍身旁的太监,说道“张参将快见过曹公公,皇上还在信邸之时,曹公公便随侍身边,乃是皇上身旁最亲近之人”。
张凯马上又要跪下行礼,曹化淳一把扶住他,然后笑眯眯的尖声,说道“果然是一个雄壮之人,难怪能杀那么多的鞑子,皇上原本让其他人来,咱家专门跟皇上讨了一个恩典,要先来看看这个不怕鞑子的壮士”,说完还冲着张凯挤了一下眼睛。
张凯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可脸上还要连连的谦虚,张凯身旁的田喜看到曹化淳,马上过来跪下,口中说道“奴婢叩见曹公”。
曹化淳赶紧的把田喜扶了起来,说道“呵呵,田公公一路辛苦,快起来,皇上听说田公公身临战场,还敢直面建奴,直夸田公公有胆略呢”。
田喜听皇上竟然会提起他,欢喜得眼泪都出来了,口中有些哆嗦,结巴的说道“奴…婢,奴婢叩谢皇恩”,说着跪下冲着皇宫的方位,磕了几个头。
田喜起来之后,就被曹化淳拉到一旁,听他诉说这一路上的情况,这时,有些冷场的文官,才重新的热闹起来,温体仁撇开其他的文官,带着张凯到永定门的城楼商谈。
进了城楼温体仁脸色沉了一些,对着张凯说道”原本打算让你所部休整两日,但是近日建奴在北门打造盾车长梯,一副要攻城的模样,兵部建议内阁将你部调至德胜门,震慑建奴,皇上也准了,是以明日便让你部到午门宣捷,然后直抵德胜门城墙。
张凯在开始的时候,听到温体仁所说,还以为要调他出城迎战,到此时才听明白,是要他去德胜门守城,随即放下心来,说道“卑职领命”。
温体仁笑着捋了捋胡须,对张凯的态度很满意,赞许的点了点头,兵部其实也有意让他们再出城打一仗,王洽下狱之后,梁廷栋由于自己的根基不是很稳,急需有新的战功,但是温体仁以看战之兵过少为由,坚决的反对此事,张凯已经表现出不俗的实力,而且一开始就投靠温体仁,每年都送上孝敬,如此能干又懂事的人,温体仁是必定要拉入自己的政治体系,一力培养的,更何况,如果没有此次建奴入边,钱龙锡跟袁崇焕的组合无人能够撼动,所以岂能让张凯出城白白的送死。
这时,城楼上的门从外面推了开来,曹化淳满面春风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在其身后跟着满脸笑容的田喜,曹化淳看到屋内的两人相谈甚欢,于是开口道“哎呀,咱家实在是没有想到,好你个张振国,竟然这么能折腾,两千八百六十四个真夷的人头”。
张凯连忙说道“都是皇恩浩荡,振国只不过行的是军人本分”。
曹化淳笑道“好一个军人本分,不知温大人跟你说过了明天的安排没有?”。
张凯看了一眼温体仁,然后摇了摇头。
曹化淳道“如此,咱家便跟振国你说说明日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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