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徐寨前所码头,停靠着一艘六成新的福船,这艘船长约十丈(31米),福船首部尖,尾部宽,两头上翘,首尾高昂,它的两舷向外拱,两侧装有护板,特别是福船高昂首部,装有坚强的冲击装置,这艘福船的吃水可达到三米五,可适用于远洋跨海航行,一些大型的福船都是四层,这艘福船只有三层,最下面的那层是装土石压舱,二层住人,三层是火炮和作战场所,向下望去,在船帮处可以居高临下的用弓箭火炮向下发射。
在船头处张凯仔细的打量这艘船,板面宽度约在二丈六尺左右,上面放满绳索,带竹肋的硬帆折叠在桅杆底部,两侧各有数个仓门通向下层,甲板上两侧各有三个炮位,不过现在已经是空空如也,在船头上有一副车关棒,一根粗大的铁链缠绕在上面。
“石大哥,这就是福船?”站在船头上的张凯看着眼前的船只问道。
“没错,这就是福船,这船从下水到今天只用了三年多,船主家里出了一些事情,所以现在想急于出手,价钱方面也稍微低一些,只需要一千两就可以拿下来”石国瑞在一旁解释道。
看着眼前的福船,张凯陷入了沉思,一千两真心说不贵,不过既然是自己的大哥提出来的,而不是船主,就说明船主和石国瑞的关系非同一般,“石大哥,刚才听说他家还有一艘沙船,不知卖不卖?”张凯没有提眼前的福船,而是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一下。
“是有一条,不过他家想着以后跑近海,这件事兄弟要是出的价钱合适,也好商量”石国瑞思索了一下说道。
“这样吧,我出三千担雪盐,石大哥你可以去和他商量一下,行的话,就把船开来,不行,就算了”张凯说着走下了福船。
五天后,石国瑞带着一条沙船回到了王徐寨前所的码头,这次连同船的船主也跟了过来,张凯和船主当场做就出了交易,沙船和福船都留了下来,因为没有了船只,所以一部分的水手都表示,愿意跟着新东家继续跑海运,船主把三千担的食盐都搬运到了一条租借来的沙船上,为了感谢张凯张大人的慷慨,他还在玉波楼里摆了一桌。
等船主走了之后,石国瑞才道出其中的隐情,这个船主的上家被御史参了一本,说是魏忠贤的同党,现如今的上家只好凑钱,找门路,来保住自己的官位。
元年二月三日,皇帝批阅奏折时,嫌奏折里面无用的东西太多,随后下旨禁止奏折里的内容冗长。
元年二月五日,从莱州卫所里传来命令,近期要千户所里的千户带兵到莱州城集结,围剿悍匪坐地虎,张凯把送信之人打发了之后,叫来了灰衣男子去打探一下坐地虎的消息,人数、武器、山寨地址,五日后回报,灰衣男子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之后他又叫来蒋文和梁满仓,让亲兵把二十个总旗和十个百户都找了来,首先传达了一下指挥使大人的命令,“近期要随指挥使大人出兵剿匪,所有战兵都不许请假,原地待命,武器弹药都配发好,随时准备出发”张凯看到不少的总旗都耷拉了一下脑袋,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他也只是用眼神扫了一下。
“蒋先生,军粮之事还要加紧筹备,数量按每兵自带五份,后勤队携带全军十五日份”张凯转过头对着在记录的蒋文说道。
“东翁,飱食需要暴晒,现在虽然已经开化,可是日头依然不强,在时间上可能来不及”蒋文抬起头问道。
“晒不及就用火烘干,十日内务必备齐”张凯想了一下说道。
他们所说的飱食是用大米饭去壳泡水,连续蒸干十次,重量变为原来的五分之一,每担只有三十斤,食用之时在泡入开水,是宋代军队行军所用的干粮,明军也多有使用,这东西便于携带,而且还可以有效的补充热量,肉干则是补充蛋白类的。
张凯扭头看了陈敌一眼,“陈敌负责带领亲兵,收集坐地虎的及时情报以及去大基山沿途的水源、地形、宿营地的情况”。
“是,大人”陈敌自从被张凯点名要到自己身边以来,表现的不错,此时安排他负责此事,有重用他的意思,陈敌心里当然知道张凯此时让他带队的意思,心中开始盘算如何把此事做好。
四日后,灰衣男子带来了坐地虎的消息,原来这坐地虎以前是登州的军户,在登州还当过战兵,打闻香教时还砍过不少的脑袋,后来嫌上官克扣的赏银太多,杀死上官,落草在莱山,几个卫所里出兵围剿了一次,后来逃到了大基山,有传言说这个人出家当了道士,没想到这次竟然冒了出来,打劫了指挥使大人买来的四百担粮食,还杀死了几个家丁,听说杨木为了此事大发雷霆。
又过了三日,卫所里的传令兵带来了五日内赶到莱州的消息,相比王徐寨前所的迅速高效,其他的四个千户所则拖拖拉拉的,就灰衣男子带来的消息,自己附近的一个千户所里,刚刚叫来的一个屯堡的军户,过了一会儿又跑回去了大半,兵器发了一会儿又说掉了,总之是不想卖命,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让千户百户们伤透了脑筋。
出兵的命令修改了再修改,终于在二月底定了下来,这次指挥使大人发了狠话,说如果军户在有逃走的,一律砍头,这几番折腾下来,莱州卫里大大小小的人都知道了此次出兵,围剿坐地虎的事情,本来张凯还准备保密出兵的时间,弄到现在却是人尽皆知,这让他想起了当年萨尔浒一样,明军还没出发老野猪皮就已经一清二楚了。
不过在怎么说,出兵的时间总算是定了下来,想起这些卫所兵张凯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先到港口检查了一下新招募的水手,“大人,您来了”铁子远远的看到了骑着马的张凯,小跑着到了跟前,伸手牵住了缰绳。
铁子是以前船东船上的老水手了,此人有点醉心官职,可是以前他身背命案,不敢露头,此次在张凯这里,被灰衣男子逮了个正着,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之后,却没有受到处罚,反而被任命为总旗,得到了千户大人的重用,这让他心里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骑在马上的张凯阴沉着脸不说话,在下面牵着马的铁子心里直打鼓。
得到商船以后,张凯和蒋文规划了一下,手下的沙船跑东江镇,二号的福船跑日本,明末的海上贸易额度是非常巨大的,这块蛋糕他也是准备分上一些的,船上留下的水手和新招募的水手一共是一百一十人,沙船五十人,福船六十人,而且他还给福船上兑换了六门拿破仑火炮,和五十支火帽前膛火枪,沙船因为是近海所以只分配了二十支火枪,而福船则是除了炮手每人一支。
“大人,这些人训练的都不错,卑职认为在有十天的时间就能远航了”铁子跪在地上大声的说道。
“庞铁!站起来!军事条例都背清楚了吗!”张凯用脚踢了铁子一下,严厉的说道。
“大…大人,庞铁知错了”跪在地上的铁子当然记得清楚,自从政令处派来的专人,第一天就让人们背军事条例,那是他苦不堪言的开始,政令处是张凯新设立在参谋司下面,直接听命参谋长的部门。
“庞铁擅自离队,见到上官行跪拜礼,知法犯法,降为代总旗,扣饷银十两,处罚军棍二十,政令员何在?”张凯用眼神扫过每一个水手,而被目光扫到的人,不禁的打了一个激灵。
“政令员王秋亮,到!”从队伍里走出来一个精瘦但是精神很好的年轻人。
“监督行刑,政令员王秋亮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提醒庞铁,记过一次”张凯对着身边的文书说道。
这些处罚是要记录在案的,每一个季度都要用来考核一次的,每个人员在平时的表现,占很大的分数,每个人成绩的好坏直接关系到自己是否能够提升职务,间接的提升工资。
巡视完了码头的水手,张凯又来到了制作飱食的地方,蒋文正在这里督促这干活的每个人,虽然他是文官,但是军粮的重要性他还是很清楚的。
“东翁,军粮在加班加点的赶制,大概后天下午就能赶制完成,必误不了大军出发的日子”蒋文来到张凯的身边说道。
张凯看了一下,满眼布满血丝的蒋文说道“蒋先生再辛苦两天,务必要保正军粮的安全和及时的供应”。
三天后,王徐寨前所里旌旗招展,此次跟随张凯出征的有七个百户外加一百个骑兵,一共是一千零一十人,步兵们都穿着鸳鸯胖袄外面罩着轻甲,腿上绑着绑腿,每个人的肩膀上都扛着火枪,腰部挺得笔直,在他们的一侧则是一百个上身穿着板甲,下半身穿着皮甲的骑兵,而校场外面围满了千户所里的军户,每个人都争先的看着里面,寻找着自己的亲人,而没有参军的则羡慕的看着里面的士兵。
校场内三声炮响,之后随着千户大人张凯的一声令下,整齐的战兵们斗志昂扬的分批次走出了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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