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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上以后,辣妹发现,与刘一刀生活在一起首先是吃的好,经常能吃到头蹄下水之类的紧俏商品,就在早点铺的师傅们家里半个月见不到肉腥天天吃土豆白菜大咸菜都要供不上顿时,她和刘一刀常常吃得是满嘴流油,闻到肉味直反胃。一天她提着猪下水去看望小玉时,小玉问:“怎么样?活得挺滋润吧?”辣妹满面红光地说:“还行吧!吃得好!”
小玉说:“你怎么就长个吃心眼儿,我是问你刘一刀会疼人吗?你们吵过架吗?”
辣妹说:“挺好的,他不惹我有啥吵的,有好吃的让我吃,花钱可着我,干活抢着干,天天蹬自行车送我上下班。”原来杀猪与和面都要凌晨四点钟上班,他们就三点起床,刘一刀天天先送辣妹去早点铺然后到屠宰厂杀猪。
小玉说:“那就是幸福呀!赶明儿个再有个孩子,那就没的说了。”
辣妹说:“你别提孩子的事了,你说这结婚半年多了,咋就怀不上呢?”
小玉说:“别着急,生孩子这事急不得。”
辣妹说:“不是,我是担心……”
小玉说:“担心什么?”
辣妹说:“我是担心我是不有什么病呀?你说我和李政儒还有那死马乙在一起的时间都不短从来没怀过孩子,是不是在玉花堂那会儿在大安医院打两次胎或者是那次阑尾炎手术把肚子整坏了。”
小玉说:“不会吧,那你抽空到医院查查吧!”
在小玉的建议下辣妹去医院看了妇科,做了几项相关检查医生说:“子宫后位,以前得过盆腔炎,其它的暂时还没发现你有什么不育的迹象,下次带着你丈夫一起来查查吧!看看是不是你丈夫有病。”
“我有病?”正在喝酒的刘一刀一听说辣妹要拉自己去医院检查,立马就火了“你说这能不能怀上孩子是老娘们儿的事,它跟老爷们儿有啥关系?我不去!”结婚以来刘一刀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辣妹一看刘一刀火了,她也控制不住了,把碗一摔说:“你爱去不去!断后别找我!”
你个乌鸦嘴,咒骂老子断后,看老子不废了你。”说罢刘一刀把酒杯摔个粉碎。
这两口子过日子一旦撕破脸,吵架就成了家常便饭,以后的日子里他们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突然间谁看谁都不顺眼了,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争个脸红脖子粗的。辣妹向小玉诉苦道:“他原来不这样呀!我看他是想孩子想疯了,不行,明儿个我就是拖也把他拖到医院去,看看到底谁有病?”
刘一刀架不住辣妹的软磨硬泡终于同意来医院检查,医生最后的结论是:一是辣妹的盆腔炎在子宫壁上留下了疤痕可能会影响生育,二是刘一刀的jing子成活率较低也可能造成不育。
回到家中刘一刀郁闷极了,他开始喝酒。小玉听到这个消息后担心他俩吵架就过来看看。小玉先劝辣妹几句,又对刘一刀说:“大哥你想开点,实在不行到福利院yang养一个孩子一样过日子,进了门他也管你叫爹。”
“不是小玉,你说啥呢?你咋就知道我们就不能生养了呢?还到福利院领yang个孩子,哦!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回头还是别人家的根,亏你想得出来。”刘一刀一扬脖一杯酒一饮而进。
小玉说:“我是说万一,万一!”
刘一刀说:“在我这没有万一,只有一万。女人横竖有一万个理由,她也得生孩子呀!”小玉一看这人劝不得就悻悻地离去。
小玉一走,这刘一刀又吼上了:“医生说我jing子成活率低,可也没说我的种一个不活呀?这就是说我没病,你有病。不是我说你个败家娘们儿,自个家的事儿老和别人叨咕什么呀?真他妈的隔夜放不了熟豆!”
辣妹反驳道:“小玉是我的姐妹,又不是外人,我怎么就不能和她说说知心话了?”
刘一刀说:“别提什么姐妹了,都是玉花堂一个茅坑里出来的臭狗屎,臭味相投!”
听到玉花堂三个字辣妹的心立刻被触痛了:“刘一刀我和你拚了,你不是人。”说着两人就滚打到一起,虽然刘一刀的脸上被她挠了个满脸花,但她也不是刘一刀的对手,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第二天上班,宋主任看到肿了半张脸,手臂上伤痕累累,两个眼睛哭得像烂桃似的辣妹,他关切地问:“小杨同志,怎么和你爱人吵架了。”辣妹委屈地点了点头。宋主任说:“打老婆算什么本事,这种男人也太野蛮了,不要怕他,现在不是万恶的旧社会了,有什么难心事跟组织说,组织会帮助你出面解决的。”
辣妹说:“谢谢宋主任,都是为了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我自己能处理。”
宋主任依然愤恨地说:“沈阳都解放这么长时间了,可有些人身上仍然是一身旧社会的匪气,这怎么得了。”说罢抻了一块面扔到油锅里滋滋地炸着。
辣妹与刘一刀的家庭战争从最初的吵吵闹闹升级到拳脚相向,他们常常在半夜三更吵架,凌晨四点又要到单位去上班,于是他们都感觉睡眠严重不足。刘一刀一到屠宰厂听到肥猪嘶哑的叫声,他感觉头痛欲裂,便迅速地抽出刀一一将它们干掉,看着那鲜红的猪血瞬间喷薄涌出,他感到莫名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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