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本能地想躲,却又硬生生地顿住,顺从地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
男人笑的魅惑:“无论我让你做什么都做吗?”
“是。”
“很好,”萧凌天站起身,”起来,脱衣。”
姜婉愣住了,霍地抬首,难以置信地看着萧凌天。
他说,脱衣!
他居然让她脱衣!
“主子……”姜婉面色难看,轻唤了一声。
萧凌天脸上的笑收了起来:“我的吩咐从来不说第二遍。”
姜婉的手微微握紧。
“这么简单都做不到吗?”萧凌天嘲讽道:“你想了三日,决心就只有那么一点?姜婉,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是不要报仇了,我不需要这般无用之人。”
姜婉脸色青白,用力咬紧了唇,缓缓站起了身。
手颤抖着伸向腰间的一带,只轻轻一拉,却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腰带松落,薄纱浅褪,女子白如凝脂的肌肤慢慢露了出来,姜婉咬紧牙关,拼命抑制身体的颤抖。
萧凌天看着她,肆意打量,那目光如一柄柄利刃,插在了姜婉心上。
屈辱从心底冒出,姜婉眼眶盈满热泪,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在这个男人的目光下,姜婉觉得自己片刻都忍受不了,似乎只是下一瞬,就想抱起衣服夺门而出。
她强忍着想冲出去自杀的念头,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眼前的屈辱又算的了什么呢,既然已经决定走上一条充满荆棘的路,那么早就该做好鲜血淋漓的准备了,不是吗。
可是,她也只是个还未及笄的少女啊,这样的屈辱简直比死还要难过。
姜婉实在难以忍受,紧紧闭上了眼睛。
然而身边却有悉悉索索的响声传来,姜婉觉得萧凌天慢慢靠了上来,男子略为粗糙的手指摸上了她的身体。
男子的手指在后背上游移,指尖滑过的地方先是温热发痒,然后又变成了清凉,姜婉全身猛地一震,脸上血色尽褪。
萧凌天,他,究竟要做什么!
“主子……”姜婉的声音里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
“嘘……”萧凌天止住了她的话语,专注地做着手里的事,他的左手拿着一盒膏药,碧青色的药盒,白玉般的药膏,正是南方上好的玉颜膏,去疤生肌,一盒价逾千斤。
他的右手正在姜婉赤裸的背上滑动,顺着她背上的鞭痕,仔细地为她涂抹着药膏。
大半个月的流放,昔日的千金小姐身上也留下了不少鞭痕,虽然伤口早就愈合,可是疤痕仍在,姜婉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上有着这些丑陋的鞭痕,只是她从没有想过这些疤痕还可以去掉,更没有想过以这样的方式去掉。
他离她很近,近到男子那略微粗重的喘息都扑在了她的背上。
空气中充满了暧昧的气息,身子慢慢变的火热,脸更烫的像要烧起来了,可是姜婉的心却如坠冰窟。
她知道,他在帮自己上药,因为他需要一个完美的棋子,至少身体上是完美的。
可是,他完全可以让侍女帮她,然而他偏不,他要折辱她,灭掉她所有的尊严和骄傲。
“你应该享受。”萧凌天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而慵懒,像玉石在轻轻研磨,然而在此刻的姜婉耳中,却似魔音般刺耳:“姜婉,你的身体,将成为你复仇最有利的武器。”
姜婉没有回话,她咬紧了牙关,竭力忍受着这屈辱。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有一瞬,然而她却像早已挨了千年万年,这是她走上复仇之路的第一步,然而这第一步却注定让她永生难忘!
终于抹完了药膏,姜婉木然地穿起衣服,握着萧凌天赐给她的玉颜膏顺从地从他房中退出。
少女的神色已然如死水般平静,可是,手中的药膏却因为用力过度,深深地陷进了手心里,她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心里的疼早就盖过了一切,像是被烧了一把火,一切都已成灰烬。
姜婉一步步地向前走,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里,她只知道要离开,远远地离开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她的步子越来越快,最后,忍不住发足狂奔了起来,呼呼地风略过耳畔,灌进嗓子中,喉咙泛起了一丝腥甜,姜婉却不愿意停下来。
忽然有飘渺的箫声传来,箫声似穿越了无尽的空间和千年的思念落在耳边,清远悠长,带着淡淡的孤寂和彻骨的悲伤,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似一声声叹息落在人心底,勾起了那遥远而悲伤的回忆。
欢笑早已成昨日记忆,红颜易老,白发离去,到如今,不过只剩一人,茕茕孑立,形单影只。
姜婉的脚步慢了下来,听着这空幽的箫声,脑海中浮现出爹、娘、哥哥和姐姐的身影,眼泪大颗大颗砸了下来。
脚步随着萧声走,姜婉绕过院墙,在长廊处停下身来。
月色如洗,轻洒而下,落在长廊外倚靠在院中白石的那具修长的身姿上,白色的衣与银白色的月光相映衬称,如此清寂,似一株遗世独立的白莲。
呜咽的箫声飘散着,夜色里,一切都变得柔和起来。时间,仿佛就此停住,只为将那人对月吹萧的身影停泊在心上,从此长伴年华,细细品味,永生难忘。
姜婉静静地站着,仔细聆听,在月下深深地凝望,泪珠从脸颊缓缓滑落。
萧凌风早就知道走人走近,可是他并没有停下吹奏,直到一曲终了,才转过头,看着沐浴在月光清辉下的绝色女子,嘴角凝起一抹浅笑:“阿羽。”
这一声似是隔了很远才飘过来,如此朦胧不清,却又离的如此近,直直落进少女的心底。
姜婉轻轻勾起嘴角,眼泪却落的更凶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萧凌风,心里积蓄的那些委屈竟一下子爆发了出来,眼泪止都止不住。
“你不快乐。”萧凌风走了过来,隔着长廊的栏杆站在姜婉对面,轻声说。
姜婉怔了一下,点头。
是的,她不快乐,这么多天以来,吃尽了艰苦,她以为已经够了,然而,直到刚刚从萧凌天那里离开,她才知道,属于她绝望艰难的日子,不过刚刚开始。
她像一只蜗牛,背了一圈又一圈的重壳,这些沉重的包袱,早就超过了她的负荷,她,已快窒息。
“我也不快乐。”萧凌风眸中闪过一丝悲伤,忽然,他调皮地一笑,白衣贵公子一手撑住栏杆,猛地一用力,刷地一下,整个人从栏杆上跃了过来,直直落到姜婉面前。
姜婉一惊,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
“既然我们都不快乐,那就让我们去寻找快乐吧!”萧凌风伸出一只手,对着姜婉道:“跟我来。”
姜婉诧异地抬起头,看着他,俊雅的男子面带微笑,无端地让人信服,似乎,只要跟这个人在一起,那么一切就都是熨帖的,都是自然的。
姜婉抿住唇,突然就想那么放纵一下自己,她抬手,轻轻落于他的掌心。
萧凌风嘴角的笑变的更深了,双眸中渐渐浮现出华彩,映衬着长廊下的灯火,好似名贵的深海明珠,在夜色中璀璨夺目。
他不再多言,只收紧手心,握住停留在那里的温软,忽然拉着姜婉沿着长廊跑了起来。
风又一次掠过耳畔,吹起姜婉如墨的发丝,在身后高高地扬起,只是,这一次,她却不再独行,因为身侧多出一个人在牵引,前路虽依然未知,却不像来时那般迷茫。
爹、娘,这一夜,请允许我放纵,请允许我在月色在沉沦,因为,属于姜婉的日子,将在这一夜结束。
沿着长廊,绕过重重院墙,萧凌风拉着姜婉一路奔跑,直到来到了明南王府的马厩前才停了下来。
有小厮迎了上来,躬身行礼:“三公子。”
萧凌风点点头,侧身对姜婉一笑:“在这等我。”
一路疾跑,好不容易停下了,姜婉大口大口地喘气,嗓口有被风割破的淡淡的血腥味,但是心底却无比畅快,像是这么长时间积压在心底的重负都被甩在了身后。
萧凌风很快就从马厩中牵出一匹骏马,那马双目炯炯有神,通身乌黑,额头处却有一绺白色的毛,形如闪电,看上去极为神骏。
萧凌风轻抚马身,对着姜婉介绍:“这是我的好友,闪电。”说罢,猛地跃起,一翻身,稳稳落在马背上。
闪电在萧凌风的示意下走到姜婉面前,他对她伸出手:“上来!”
姜婉抬首,融融月光下,白衣公子端坐于马上,笑容清浅,眼波温柔,犹如九天外的谪仙,飘尘出世。
心里瞬间像是被什么填满了,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又一次放进他的手心。
萧凌风微微用力,把她拉上马,坐在了自己身前,女子身上的清香盈满鼻腔,似空谷幽兰,又似初晨新露,香而不腻,淡而不绝。
“坐稳了。”男子的手从身后拥过来,握紧缰绳,双腿一夹马腹:“驾!”
黑色的骏马得到信号,一扬马蹄,发足奔跑起来。
明南王府占地宽广,所以即便萧凌风纵马前行也毫无阻塞,已入夜,府里的下人都少了很多,偶尔碰到一些巡夜的下人,一见是三公子,也不敢阻拦,所以萧凌风就这么带着姜婉一路奔驰出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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