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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总是不期而至,今年的冬天来得尤其霎时,漫天飞雪姗姗起舞覆盖了广袤的大地、仿佛要给那片曾经盎然的绿色染上一层名为“悲凉”的颜色。
湖面上早已没了波光粼粼,有的只是那结冰之水在阳光之下显得晶莹剔透。苍茫大陆上,曾经的万籁皆已寂,似乎所有的生物都已深深蛰伏于冬日之中,静静等待着初春的到来,山脊之间放眼而去更是道不出的荒芜萧条、只余那一棵棵光秃秃的老树枝桠交错。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呼啸而过,冻得匆匆而行的路人直哆嗦,“真是冻得要死”,行人中有的不免抱怨几句,慢慢加快了脚下回家的步伐。就在那不起眼的客栈屋檐的一角下,一位看似只有十来岁的男孩蜷缩着身体靠在墙角上,身体止不住的打颤。男孩的穿着很单薄,而这本就单薄的衣物却又衣衫褴褛,和这寒冷冬天里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们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男孩很安静,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冷的说不出话来,要不是男孩的身体直颤栗,路人也许都认为这个男孩离开了人世,毕竟这样的严寒连他们这些穿着厚重的成年人都难以忍受,更何况一个衣不蔽体、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但哪怕如此,也没一个人像男孩伸出援手,或许这样的景象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又或许是不愿摊上一个烂摊子,反正路上的行人瞅都没瞅一眼角落里那个正遭受寒冷折磨的孩子。
是啊,世间便是如此,无关人心冷暖,也无怪名利道德,不过是个简单的抉择。如果摆在你眼前,你是选择无视,亦或是选择驻足停留,伸出你的手呢?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夜幕逐渐降临。
在这寒冬的夜里,万家灯火通明,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唯有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瑟瑟发抖的男孩仿佛是被上苍遗弃了般,静静聆听那萧瑟的风声。
男孩身上的热量消散的太多,体力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体力不支的他慢慢有了困意,早已感觉沉重的眼皮渐渐耸拉了下来,“我会死吗?”男孩的心中顿生如此不堪的念头,“也罢,世上也再无我好留恋的事物,不如早点解脱。”死亡的恐惧在男孩的眼里似乎不过是风轻云淡。
也该如此,世间少他一人又有几人会为之难过?他的死不过就像漂浮空中的鸿毛缓缓地跌落地面那样轻柔无声,引发不了半点的动静。
他便用尽最后的力气呢喃:“让我....做....做个美梦吧。”语罢,终于闭上了双眼,慢慢的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隐约之中却听到一旁有人的声音在不断朝他呐喊着“孩子,孩子.......”可那个声音却渐行渐远......
漫步在黑暗之中却永远找不到尽头,这种漆黑压抑令人难受。静,仿佛天地之间只有自己孑然一身,那种陌生的孤寂之感似潮水般袭来,想要浮出水面却始终使不上力气。
窒息的痛苦在身上不断蔓延,种种的感觉堆积在一块儿比起严寒更加令男孩内心凄凉。
被这种痛苦侵袭全身的男孩忽地睁开了双眼,粗喘着大气,脸色稍显苍白的他挪动着还很虚弱的身子朝四周看了看,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厚实的棉被,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身处阴曹地府之中。
“我没死吗?又是谁把我带来了这里?”男孩的心里疑惑不解。
“不管了,在哪都一样,身上还很难受,先躺着吧”打定主意后,他安然躺下......
小孩始终是小孩,哪怕经历了生死,也打不消与生俱来的好奇心,男孩被这间屋子所吸引了。
屋子不大不小,很是整洁,书案之上堆满了各种书籍,竹窗之上雕刻着梅花,那墙角之上还挂着一支笛子。在看到笛子的一瞬间,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男孩赶紧摇了摇头,重新再看过去时,那种感觉却消失掉了。男孩又扫视了一下其他地方,发现床边一旁的三角竹凳之上放着香炉,从里面飘来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男孩贪婪的吸着这份让人心神安宁的香气,连身上的难受之感也消失了不少。
正当男孩对着香气若有所思之时,突然"吱呀”一声,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男孩一惊立马闭上双眼,他似乎不想让人发现自己已经醒了。
听声音,进来的人好像正坐于禅椅之上翻阅着古书籍,耐不住性子的男孩偷偷睁开一只眼瞄了瞄,只看见一个清瘦的背影和那满头束成髻的白发,看来是位老人家。
“你醒了?”声音虽然威严却又带着关切之意。男孩大惊失色,低声应道:“嗯,不过您又是从何得知的?”
“人身五行,肺金、心火、肝木、肾水、脾土,以气运之游走全身,你的呼吸节奏及强度跟先前昏迷之时有所差异。”
男孩何懂这等奥妙,顿时哑口无言。老人家轻轻合上手中书籍,转过身来踱步床前,以掌轻抚男孩额头之上,丝丝真气徐徐地流入男孩体内。
少顷,男孩的脸色开始红润了起来,老人家见状收起手掌,将双手背于身后说道:“看来你已经差不多痊愈了,在静养几日便可下床。”
男孩这才有机会打量眼前这位恩人的容貌----鬓发皆白,但双眼深邃明亮,神色威严可嘴角浅浅的微笑又让人有种莫名的亲近感,一身紫黑道袍更显仙风道骨,真可谓是鹤发童颜。
“这里是云天山玄天门内,如果你无处可归的话,就留在老夫这好了,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老人似乎看出男孩的心事,淡淡地说道。
“你我有缘,老夫本可收你为徒,可玄天门门规极严,暂且就在这里做个杂役权当养活自己吧,老夫会安排弟子给你讲解这里的事宜。”老人顿了顿,“前尘往事就随风而去,以后你就叫忘昔。”说罢转身径直离开了。
老人不经意间的一席话让男孩的思绪飘回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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