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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知无远近,万里尚为邻。你我虽是庶母与子关系,我却把你当成我的一个小朋友一般对待。若不是因为你是世子,是她的儿子,也许我和你会相处甚欢。可惜,可惜了。”若眉走到假山后面,环眼看着这里,想着当日绵宁与自己在这里相见情景。绵宁,你可怪我?
若眉伸出玉手轻轻在假山抚着,想着绵宁。入府这些日子,绵宁对自己可谓很好。许这王府之中,除过小平子与张嫂,就是绵宁对自己最为真心了。
“绵宁,你是一个好孩子。”若眉立在假山边良久,朱唇轻轻吐出这么一句便想离开。
“你这么想我,为何又要与我绝交?我真是那么不入你的眼么?”突然一个带着惊喜,还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响起,不是绵宁又是谁?
若眉突然听到绵宁声音,忙回去去看。只见绵宁站在自己身后,假山另一口子之处。面上带笑,宝石一般的眸里却带着几分嗔怪。
“你,世子怎么会在这里?”若眉断断没有想到绵宁会在这里,只怕自己刚才自语都让他听了去吧?幸好是绵宁在这里,若是别人,只怕自己又要生出许多事来。
绵宁快步走到若眉身边,也不顾若眉对他那句生分的“世子”称呼,上前就拉住若眉玉腕。目光定定锁在若眉粉面。
绵宁出现在若眉眼前并不是偶然。从小平子送东西给若眉之时,绵宁就跟在小平子身后,不过没有入绿清苑。在见到小平子与若眉同出了绿清苑一路之上低声浅语之时,绵宁就在这小花园里胡乱逛着,时不时偷眼看看若眉。
见若眉与小平子分开,竟来了小花园假山这边,绵宁心儿不由“突突”跳了起来,以为自己被若眉看到,若眉来寻自己。忙轻手轻脚绕了过来,想给若眉一个惊喜。
可是眼见若眉只是走到假山这里停下,并无寻找自己之意。绵宁只得再次轻轻靠近若眉,想知道她来这里做什么。
却听若眉自语两句,像是两句诗听不真切,却真切听到后面之语。绵宁心里狂喜,正要跳出相见,又听到若眉话语最后那两句“可惜,可惜了。”绵宁实不知若眉在可惜什么,一时也犹豫要不要出来。
直到若眉要离去,又说自己是个好孩子,终于忍不住现身与若眉相见。
“若眉,你还在生我的气么?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绵宁情愫莫名低落起来,多少天了,才能是与她这般说话?
若眉玉腕被绵宁握在手里,挣了两挣却没有挣出来,深深看了绵宁两眼,唇边划过一抹无奈:“世子说哪里话呢,我怎么会与世子生气。时候不早我要回去了,世子自重。”
绵宁却把若眉手腕捉得更紧了一些:“不,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你,我要与你把话说清楚。不然,我不让你走。”
看着绵宁那撒娇模样已可以与那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相比,若眉只在心底轻轻叹气:绵宁一向对自己不错,也帮了自己许多,许是自己多心了,才一心想着要与他生疏吧!
“绵宁,我真没有生你的气。只是你是世子,我这般身份还是与你少来往为好。你深重王爷皇上器重,若是因为我而让你为难,我是万般过意不去的。”若眉终于松了语气,也把“世子”称呼改了。
见若眉终于松口,绵宁立时觉得自己头上天空全都挂满了彩虹,连这冷冰冰的假山都是那般可爱:“若眉,你不生我的气就好,那我们还是如以前一般好不好?你要一直叫我绵宁永远不改,我还会去你那蹭饭可好?”
若眉看着绵宁那殷殷目光有些为难,自己并不讨厌这个孩子,可是他……
“绵宁,你要知道我只想平平淡淡活着。你是世子身份,王府的主人,而我……”若眉使劲把手从绵宁手里抽了出来,自己是嘉亲王妾室,若是与绵宁过多亲近只怕将来会生出许多事。
绵宁哪管若眉是不是担心,再次把若眉双手抓得紧紧的:“若眉,我不管那些身份,我只管我们是朋友,是朋友就不应该说那样的话对不对?你不要再生气了,生气了就不漂亮了。总之你放心,有我在王府一日,我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若眉看着绵宁那一脸真诚也有所动容,脑里一个念头闪过,或许自己先前儿这般对绵宁果是不太好吧!
“那好,你要是想与我做朋友,那就得约法三章。要是你能做到,我就仍与你交好,把你当成我的朋友,也不会再不理你,怎么样?”若眉念头既起,不着痕迹把手抽出,比了一个“三”的手势,语气转变让绵宁心里一喜,期盼眼神化作热热光芒。
“好!一言为定!你说你要我做什么?”绵宁急急追问,生怕若眉反悔一般。
“我的要求也不难,这一嘛,你不能动不动就来找我,要知道你是世子,时常来找我被别人知道了不好;二嘛,你一定不能让你与我做朋友的事让别人知道,这人言可畏,我可不想被别人说三道四。这三呢,我很想家,很想我阿玛额娘,你要帮我在王爷面前说好话,让我时常回家看看。你可能做到?”若眉面上泛起一圈光晕,让她在绵宁的眼里犹如仙子下凡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若眉这才说完,绵宁已是迫不急待点头满口答应。
“你别答应得这么爽快,要是以后你对我的新鲜感完了,说不定我就是下一个喜儿或是高佳氏呢!不过今日决定是我作的,日后我若是落得那般下场我也不会怪你。”若眉明亮的眸明显黯淡了下去,那可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不,不会,若眉,我可以对天发誓,今生我负谁都可以,但是绝不负你!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绵宁没想到若眉话锋一转竟说到了喜儿与高佳氏身上,她还是怕自己会对她不利吗?不,相绝对不会,她是自己的知己,是自己的朋友,自己绝不会对她不利!
“希望你说到做到。时候不早了,我真得回去了。绵宁,你也许是这王府里真心对我好之人我知道。但……,算了,以后有好吃的我会留你一份,你也快回去吧。”若眉说完便要回去。
“等下!这个是我送给你的,你还是收回去吧!”绵宁见若眉要走,忙把从未离身的那本册子拿了出来塞在若眉手里。
若眉见绵宁塞给自己的就是那本当日还给绵宁的曲册,嘴角弯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你一直都带在身边?”
“是的。我想着也许哪里能再给你,就一直带在身边。你答应我,不要再把它还给我了好吗?”绵宁小脸一红,只是用脚踢着石子。
“好了,知道了。只要你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我就不会再不要它了。”若眉发现这个孩子真的很可爱,虽然他只是比自己矮了一个头,但也掩不了他身上那小小男子汉气概。
绵宁这才依依不舍看着若眉离去,待若眉离开后又在假山那里傻笑了半天这才离开。
太好了,她终于不生我的气了,终于又可以去找她,看她那如微风一般舒服的笑,与她说着开心的话。她终于和我做朋友了!绵宁越想越高兴,差点在假山那里放声大笑。
若眉回到绿清苑后心情也颇为不错,用了张嫂早已准备的清粥小菜后歇息了一会子便做起女红来。
“侧福晋,奴婢听说王爷就要外出办差了。”紫玥从院里走进对若眉说着。若眉听出了紫玥语气颇为失望。
“哦?你听谁说的啊?我怎的不知?”若眉不曾在意紫玥为对嘉亲王外出办差为何失望,只是想着这小道小消息未必是真,若是真的,小平子不可能不对自己说。
“我是刚去总管那里取本月茶例时听到总管说的,总管说这是皇上的意思,刚才宫里差人来王府里传话呢。是总管接宫里差的人,所以总管先知道了。只怕现在王爷也在作准备呢!”紫玥微张着嘴,两只小虎牙咬着下唇。
“哎呀,王爷外出办差呀?那岂不是不能陪着侧福晋了?只是紫玥看你这失望样子,比侧福晋还要上心呢!”青梅正与若眉一起做着女红,见紫玥这般模样又打趣紫玥。
“你说什么呢!我为是替侧福晋失望呢!听说王爷要出去好些日子呢,侧福晋岂不是很久都不能见到王爷!”紫玥一下红了脸,声音也小了许多。
若眉手里活儿并不停:“你们呀,想太多了。王爷他是皇上器重的亲王,自是要多为皇上效力,为国家做事了。怎能把这等儿女之事时时放在前面?你们做好自己本份便是。”
青梅冲紫玥吐了吐舌头,收好手里活儿去准备晚膳了。
紫玥也不再说话,出神看着若眉做女红的手。
果不多时,小平子就来到绿清苑,把王爷奉命去监察今年正科之事说了。并带来王爷话儿。
原来今年正科本是明年进行,不过明年是皇上八十寿辰只得把正科提前,明年再开恩科。又因今年选秀之时把正科拖了一拖,所以本该四月左右的正科会试也相应推后。而嘉亲王正是被皇上亲点监察正科会试,直至殿试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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