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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宁从若眉那里离开之后,若眉匆匆用过晚膳,独自在房里想着绵宁的话。
张嫂并不知道绵宁与若眉说了些什么,只是觉着侧福晋仿佛多了心事一般,又不敢问,只是默默的做着事。
“宁儿!”若眉在梳妆桌前坐了良久,突然开口唤宁儿进来。
宁儿进来,有些不安的看着若眉:“侧福晋有何吩咐?”
若眉看宁儿一副规矩模样,冷笑一下,招手让她过来。
“你去准备一下,明日与我回尚书府去。去看看我阿玛!”若眉瞧着宁儿,“阿玛”两字咬得极重。
“是。”宁儿小心看着若眉脸色,应了一句就想退下。
“等等。我还有话要问你。”若眉语气冰冷,像不会融化的冰让宁儿打了个寒战。
“是。”宁儿小心翼翼的站住,揣测若眉之意。
“此番事情,你可对我有什么想法?如果你不想呆在我这个祸水身边,明日里你也不必跟我回王府了。我不强求人在身边。”若眉知道自己身份的宁儿在自己的身边,是恭阿拉的意思,可是自己就是不喜欢尚书府里的人在自己眼前。
“侧福晋,奴婢不敢有其他的意思!奴婢会好好侍候侧福晋的”宁儿低着头说着,若眉却听出了她的言不由衷。
“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你们的心思。若是此次我有什么差错,只怕你也会受到牵连。谁叫你是跟着我从尚书府里来的呢?你只管放心,我会和恭阿拉说清楚,不会为难于你的。”若眉语气不容质疑,绵宁的话她不是没放心上,只是自己若真是要按着绵宁的话去做,那么这个知道自己身份的人断断不能留在自己身边。
“侧福晋……”宁儿抬起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若眉挥手制止。
“你去吧。去把你的东西与乌兰留在这里的东西都收上一收,明日回尚书府了你就不必再回来了。”若眉说完,也不容宁儿再说什么,让她退下。
宁儿只得应了退下,有些不甚明白若眉为何突然会让自己回尚书府。
第二日,若眉早早儿回了嘉亲王与福晋,便带着宁儿并几个绿清苑里的丫头婆子回了尚书府。
若眉并没有在尚书府里呆上多久,只是与恭阿拉与恭阿拉福晋在内堂里细细的说了些话,用过午膳就回了嘉亲王府。
“侧福晋,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宁儿呢?”张嫂在绿清苑门口迎着若眉,见若眉这么早回来有些讶然,宁儿居然也不见跟着回来。
“阿玛年事已高,身边需要得力的人照顾着,我让宁儿回去照顾阿玛。此事我会亲向王爷禀告。”若眉淡淡说着,径直去了耳房。
张嫂只得招呼跟着回来的丫头婆子,并打了赏。
“张嫂,给我更衣梳洗。”若眉在耳房用过茶,吩咐张嫂。
张嫂觉得此番侧福晋似与平日有所不同,但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只得依言给若眉更衣梳洗。
待若眉更衣梳洗毕,张嫂见若眉脸上光华神采,果是与平日不同,心里疑问是越来越重。
“张嫂,让紫玥青梅跟着,去福晋那里。”若眉看了看镜中自己,虽脸色还是略带苍白,幸而还有胭脂遮着。
“是。”张嫂越来越疑惑,怎的侧福晋突然主动的去福晋那里?只得按下心头疑惑,招呼紫玥青梅过来。
紫玥青梅听说若眉要去福晋那里,心里都是七上八下。
“你们把这些东西都带上,这是我从尚书府里带来送与福晋的。”若眉并未把紫玥青梅的表情看在眼里,只是从容吩咐。
紫玥与青梅只得把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物都捧了起来,跟在若眉与张嫂身后。
去福晋桂兰院的路上,紫玥几次想开口问若眉,却都被张嫂眼神制止,只得与青梅默默跟着。
到了桂兰院,若眉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进了院子。
“福晋,钮祜禄侧福晋来了。”桂嬷嬷没想到若眉此时会来,对福晋禀告着时候老脸之上也是一脸的惊疑之色。
福晋正在抱夏之中休息,半躺在墙边炕上一睁眼,盯着苏氏早上送来的汝窑觚,芳华已逝的脸上阴晴不定:“让她到这里来吧。就不必去那边耳房了。”
桂嬷嬷领命下去,把若眉引了进来。
若眉带着张嫂紫玥青梅,进到福晋休息之所。
“妾身见过福晋!福晋万福金安!”若眉款款跪下,向福晋请安。那如黄莺一般动听的声音传到福晋耳里,却让福晋浑身都不舒服。
“起来吧。”福晋让若眉起来,并示意她坐下。
若眉站起,并不落座于福晋炕边,只是在炕边脚踏下坐了。
“侧福晋此来有何事?”福晋本想再叫一声“妹妹”,奈何却开不了口,只得仍是叫若眉侧福晋。
“福晋,妾身今日回了趟家,带了些不成敬意的东西孝敬福晋。紫玥青梅,送上来。”若眉唇边挂笑,恭谦有礼的说到。
福晋眼底惊异之色更重,这个侧福晋此次前来就是为了给自己送这些东西?吩咐桂嬷嬷收下,再吩咐侍女上茶。
“难为你有这片心。你身子还没好,就不必亲自前来了,打发人送来就是。”福晋暗忖着若眉脸色,猜着她的来意。
“此等事情,还是要亲自前来为好。以免别有居心的小人钻了空子。妾身前来还是向福晋禀告,妾身的侍女宁儿因家里老父身子抱恙,所以妾身把她留在府里,望福晋恕罪!”若眉语气越是轻描淡写,福晋心里的疑惑就是越深。
“嗯,侧福晋是极孝之人,一个丫头,留在府里就留吧。这些个小事,不必向我禀告了。”福晋心思并不在若眉身边的丫头是不是回了尚书府,而是若眉此行的目的。
“福晋真是能体谅人。妾身对福晋之恩感恩戴德。”若眉口里说着这些,眼睛却是扫了福晋这房间一圈儿。
只见福晋休息的这间房间虽小,却是奢华。
这临窗大炕之上铺着猩红洋毯,正面靠背均是大红金钱蟒所绣,两边一对海棠花牙洋漆小几。地面下一溜四张椅子上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一个自鸣钟挂于墙上,发着“滴答”声。
“侧福晋孝心有嘉,理所当然。若是侧福晋无甚事,我想休息一会子。”福晋实在不明白若眉来意,也不想去猜。
若眉知道福晋是让自己自便,再次谢过福晋便带着张嫂等退下了。
倒是福晋与桂嬷嬷对若眉此行作了许多猜测,只是不能明白若眉倒底是什么意思。
“张嫂,王爷书房在哪里?此时王爷可在府中?”若眉出了福晋桂兰院,似乎并不打算回绿清苑,而是问张嫂王爷情况。
张嫂心头疑惑并不比桂嬷嬷福晋少,听得若眉如此一问,略一思索回到:“回侧福晋,王爷书房离福晋桂兰院并不很远,就在那边。王爷此时应该在王府吧!”
顺着张嫂指的方向看去,若眉语调平静:“去书房。”
此言一出,张嫂与紫玥都惊呼了一声,青梅更是捂着心口不可置信的看着若眉。
“愣着作什么?张嫂,你看我今日妆容可妥?”若眉不理她们表情,自顾说到。
“好,很好。侧福晋国色天姿,穿什么都好看。”张嫂愣了一刻,马上应到。
“好,那走吧。张嫂前头带路。”若眉仍是一脸平静之色,心头却涌上苦涩之意。
主仆四人一路向嘉亲王书房行去。在她们身后,一双灼灼黑眸盯着她们离去的身影。
嘉亲王处理完了手里的公务,吩咐小平子去绿清苑。他对这个绿清苑里的这个美人是越来越感兴趣,倒要多去会会这个比当年怡妃还多了几分风情的美人。
今儿下午嘉亲王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突然小平子来报侧福晋来了。心里微讶,还是让若眉进了书房。
若眉让小平子带着进了书房,见到嘉亲王。
嘉亲王书房平日甚少让后院里的福晋进来,连福晋都很少会直接到书房来找他。这个侧福晋却找了上来,让他觉得有些兴趣。
只见一个恍如神仙妃子的女子,施施然进了书房。那身淡紫衣裙衬得进来的女子肌肤胜雪;那走路身姿仿佛步步生莲;头上两根玉簪丝毫比不上她那光采照人的粉脸;娇小的身子是那样的单薄,仿佛风一吹就会把她吹上天去。
“你怎么来了?身子可好了?今儿不是回尚书府了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嘉亲王已然忘了后院福晋来书房时自己的不快,只觉得这个女子是这样的出尘飘逸,好想把她搂入怀里亲上一亲。
“给王爷请安!因为妾身惦着王爷,归心似箭,所以并未在家里多呆。回了王府想见着王爷,又想与福晋请安,便先去了福晋那里。可是没见着王爷,妾身便斗胆来王爷书房求见王爷,王爷恕罪!”若眉行礼早让嘉亲王让小平子扶了起来,此时盈盈细语,撩拨着嘉亲王的心。
“难为你有心了。你已去过福晋那里了?”嘉亲王虽是坐在书桌之后,却是示意若眉走到自己这里。
“是。妾身已去过福晋那里了。”若眉走到嘉亲王身边,身上那气若幽兰的香气便进入了嘉亲王鼻息。
“你很好。这里是书房,你不宜在此多留,晚上我会来看你。”嘉亲王修长手指拉着若眉柔荑,细长眸里多了几分宠溺。
若眉粉脸笑意盈盈,强压住那泛上心头的无限苦楚,由小平子送出了书房。
小平子送若眉出来,脸上神情让若眉有几分捉摸不透。若眉不知道小平子对自己此番行径有何看法?是否也把自己看成了那些女人一般?
不过若眉也顾不了许多,只是轻轻咬牙,暗自下着决心:开弓没有回头箭,现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出了嘉亲王书房,若眉与等在书房外的张嫂等并不多话,只是吩咐回去。
小平子看着若眉离去的身影,嘴角轻轻动了两下,转身回了嘉亲王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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