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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了乌兰二人下去,若眉无力的站起身子,半靠在临窗小坑上。乌兰的话,她并不是没有放在心上。老父的安危,始终悬在若眉心头。恭阿拉那张不怀好意的胖脸,还有他福晋刻薄的眼神,在若眉脑里转着圈儿。
“爹,你现在怎么样了?女儿不孝,不能保你周全。”若眉已没了前儿的怒气,千般柔肠泛起忧愁。
“侧福晋。”紫玥轻轻在门外唤着。
若眉收回心思,示意紫玥进来。
“侧福晋。晚膳已经好了,请侧福晋用膳。”紫玥压住心里的好奇,怎么在外面遇到气呼呼的乌兰,问她什么事又不肯说,而侧福晋这里又是一脸的忧伤之意?
“好。我就来。”若眉淡淡的说着,并不要紫玥侍候。
紫玥只得先行下去准备。心里一直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或许是因为在福晋那里受了气,心里难受吧!
若眉惆怅的出了一会神,这才往偏厅行来。至偏厅,见紫玥青梅已在那里等着,乌兰宁儿二人脸上虽有不岔之色,见到自己却是恭敬了许多。
“侧福晋请用膳。”紫玥伶俐的扶若眉坐下,并餐具一一布好。
看着一桌膳食,若眉却没什么胃口。她想起今早嘉亲王走前说的那句话:“晚上我再来你这里。”不由涌起一阵害怕。
随口吃了几口菜,若眉突然想起张嫂:“紫玥,这两盘菜一会送去与张嫂吃。这鱼对伤口很有好处。”
紫玥应了,心道侧福晋真是善良。乌兰却在心里骂道:“狐媚子收买人心。”
用过晚膳,若眉吩咐准备沐浴。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想好好儿清洗一下自己,只是一直没那功夫。想趁着嘉亲王还没来先好好清洗一番。
“侧福晋真是肤若凝脂,倾国倾城。”青梅侍候若眉沐浴,看着若眉那肌肤胜雪娇柔无匹的身子,把自己学会的好话都说了出来。
“就你嘴甜。你们都下去吧,我一个人呆一会儿。”若眉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夸自己,但粉唇还是微翘,吩咐她们都下去。
青梅与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心里还犹叹着这绝世的美人儿真是难得一见。
若眉轻轻的用香露洗着身子,低头一看胸前青紫还在,两个饱满的丘峰还隐隐作痛,心里一阵难受。新婚之夜带给她的痛楚,让她不敢去想一会嘉亲王来了自己是否还能咬牙坚持。
哪成想,若眉沐浴更衣在房里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嘉亲王到来。
“侧福晋,歇着吧。我看王爷今晚是不会来了。”紫玥略带着失望的对若眉说到,王爷怎么今天不来了呢?
若眉哪里敢睡,早些儿王爷亲口对她说要来这里,若是自己睡下了,王爷来了岂不是会很生气?
“再等等吧。你们累了就先去睡吧。”若眉半低着头坐在梳妆桌前,黑亮青丝此时已放了下来,不过略在头顶盘了两条小辫。在烛光的衬托之下,若眉精致美丽的五官更是美艳动人。
“奴婢陪着侧福晋。”紫玥努力的压着困意,盼着嘉亲王快来。青梅也在旁边站着,此时已是夜深,两眼迷离的与紫玥等着。乌兰宁儿满心的怨气没好气的站着,时不时对上一眼,均是抱怨之色,却不敢开口。
这一等,便等到了天微亮。紫玥四人在三更时分便被打发去睡了,若眉忐忑的在床上坐着,心知现已快到寅时,嘉亲王是不会来了,这才朦胧睡上一会。
待到卯时,紫玥与青梅黑着眼圈儿来侍候若眉起床梳洗,昨夜嘉亲王没有来,让二人很是失望。若眉都快梳洗完毕,乌兰宁儿二人才打着哈欠进房来。
紫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看到若眉脸色儿淡淡的,只得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着手里的事。转头看看青梅,青梅正好投来疑问的目光,二人轻摇了下头,什么也没说。
很快的,若眉便梳洗完毕,带着四女出了绿清苑去给福晋请安。
“侧福晋,怎的王爷昨日没来呢?”走在去福晋桂兰院的路上,紫玥忍不住问到。明明她昨日在外间听到王爷说晚上来的呀,怎么会没来?
“我也不知道。”若眉心头竟有一些轻松,不管是什么原因令嘉亲王没有来自己这里,总算是让她逃过令她害怕的一幕。
“侧福晋,可能王爷公务繁忙,侧福晋这国色之姿,王爷一定会对侧福晋多多恩宠的。”青梅看着若眉淡淡的神色,还道是她失望所致。
“行了。王爷的事,岂是我们可以妄论的?做好自己的本份就是。”若眉并没有看青梅一眼,语气还是那般淡然。
“是。奴婢知道了。”青梅吐了下舌头,怎么侧福晋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
正到桂兰院前儿的小径时,几个人影说笑着与若眉走近,快到若眉身边时,为首之人突然给若眉见礼。
“妾身苏氏,见过侧福晋!”来人正是昨日若眉见过的庶福晋苏氏。
若眉忙回了礼,轻眼打量着这个苏氏。今日苏氏穿了件桃花撒花袄,头上只是略带了两样珠花,小巧的唇正对着若眉微笑着。
“姐姐好早。”若眉并无什么话与苏氏聊,亦是微笑着应了,暗忖要不要与她同行。
“侧福晋言重了。侧福晋地位尊贵,妾身怎敢得起‘姐姐’二字?妾身虽虚长了侧福晋几岁,但这规矩之下,岂能与年纪论长?”苏氏一脸的正色,言辞也颇为恳切。
“那。”若眉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她只是在选秀那三月中受了些礼仪之类的训练,并不知道现在要怎么称呼苏氏才好。
“侧福晋可以直呼妾身为苏氏,若是侧福晋不嫌弃,也可叫妾身妹妹。”苏氏高鼻下的小巧唇露出一个笑,言语也亲热了许多,狭长的眼眸里看不出丝毫他意。
“妹妹。一起走吧。”若眉别扭的叫了一声,绵宁的话她还记得,虽见苏氏热情而不失分寸,也不想与她多有交集。
苏氏见若眉对自己甚为冷淡,也不以为意,跟在若眉右侧一起进了桂兰院。
进了平日里请安所在的抱夏,桂嬷嬷见若眉与苏氏一同走来,老脸闪过一丝质疑,倒没说话。
“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若眉一进福晋房间,莫名的紧张起来。身子略僵直的跪在地上请安。
“都起来吧。”福晋看见苏氏与若眉在一起,眼波只是在她二人身上打了个转,声音如常,听不出有什么波澜。
“谢福晋。”若眉悄然舒了口气,却没想到苏氏抢在紫玥之前扶起她来。这个动作让若眉微讶,这苏氏怎么对自己这样热心?
“妹妹们都坐吧。今儿天气好,想来高佳庶福晋那里的花儿都开了吧?”福晋一指身侧,面露微笑,却是问着早些儿来的高佳氏。
若眉哪里敢坐?只是与苏氏并站在福晋右侧。
高佳氏却是坐在福晋左下首,听着福晋问话,欠了欠身子,精致的脸上淡淡的笑:“回福晋,妾身那红香院里的山茶与海棠前儿就开了。昨儿王爷到妾身那里的时候,还赏了两回。”
这高佳氏一边说,一边眼神似幽深的看了若眉一眼。
“哦?看来王爷是闻香而去了?怪不得昨夜没到这新来妹妹那里呢。”一个清脆而带着妒忌的声音在福晋屋前响起。若眉抬头看去,却是瓜尔佳侧福晋带着丫头走进来。
“给福晋请安。”瓜尔佳氏还未进屋就听到高佳氏的话,忍不住先在屋前出言相讽。
福晋却没有责怪的意思,照例让她起来赐座。
瓜尔佳氏不客气在福晋右侧落座,一别头正看到略退了半步的若眉。双眉一挑,对若眉说到:“妹妹倒来得早,怎的不坐?妹妹可是侧福晋,比不得没玉碟没名份的侍妾!”
若眉哪承想这瓜尔佳氏会说出此等话来,微一侧脸,见高佳氏已然换了一副咬牙模样;身边的苏氏倒是镇定自如,仿佛没听到这话一般;只是自己此时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成,脸上却不敢现出为难之色。
“钮祜禄侧福晋坐下吧。瓜尔佳侧福晋,大家都是姐妹,不必如此。”福晋眉梢动了动,并不饱满的唇勾起一抹飘乎。
若眉只得告了座,坦然迎着高佳氏投来的目光。
“妾身因身子不适,所以来晚了,还望福晋恕罪!”瓜尔佳氏看着高佳氏愤恨神色,得意之色闪过眼眸,再不理她,转过头对福晋说到。
“罢了。你身子不适,可曾用了药?”福晋似乎对瓜尔佳氏很关心,语气里透着包容。
若眉有些纳罕,怎的这瓜尔佳氏从进屋到现在气焰似乎比高佳氏还高些,福晋却是一再的包容?心头只得按下这些疑惑。
“已经用过了。妾身刚才听闻红香院的海棠开了,今儿天气甚好,不如由高佳庶福晋作东,咱姐妹也去赏一赏花?”瓜尔佳氏想着自己的玉锦阁里就只有些从不开花的翠竹,不由有些妒忌起那红香院里的红花绿草来。
福晋还没答话,却听到一个如清泉般的声音响起:“去赏花呀?好呀,额娘,我也要去!难得今儿我有空!”
随着声音,绵宁快步进了屋子,直奔福晋这里而来。
“绵宁。今儿夫子还没有来吗?”福晋一看到儿子,满心的欢喜尽显脸上。绵宁是她最大的骄傲,也是她最大的寄托。
瓜尔佳氏与若眉都站了起来;她们各自的丫头也向绵宁行了礼。
“嗯。见过额娘,见过各位侧福晋庶福晋。”绵宁对着满屋的女人行礼,眼睛却滴溜溜的在若眉身上扫了一圈。见她看着自己,对她吐了下舌头。
这小动作只有若眉看到,她会心的对绵宁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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