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点头道:“我叫阎尔梅,字用卿,号古古,家住沛县。”接着悲痛地说道:“我虽是一介草民,没有在大明做过官,亦没有受领过大明的俸禄。可是听到皇上殉国的消息后,便觉得天崩地裂,顿失依靠,以至想绝食殉国。”
葛明劝道:“大丈夫当以报国身死为荣,可是不能自杀而死。男儿当仗剑驰骋疆场,保家卫国,以马革裹尸而还。”戚玉道:“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为何不奋起救国,拯救国家人民于水火,彰显拳拳报国之心呢?”
阎尔梅如梦忽醒,向二人深施一礼,神色激动地说道:“你们解开了我的心结,我明日即要返回乡里,组织义勇救国救民。”戚玉微笑道:“先生如此方显男儿本色。”阎尔梅问道:“二位小师父面生的很,我来老君堂五天了,怎么没见到你们?”戚玉道:“我在京城染上了瘟疫,今日方才来到老君堂医治。”阎尔梅安慰道:“戚姑娘放心,青主先生医术高超,定能治好你的病。”葛明道:“傅先生给的还魂金丹疗效甚好,玉儿已无大碍。”
阎尔梅忽道:“听说今日有十五个清狗袭击老君堂,想抓走会炼还魂金丹的道士,让瘟疫在北京传播,从而让流寇不战自败。你们从北京来,且说说京城的局势。”葛明即讲了在京城的所见所闻。阎尔梅听罢,气愤地说道:“李自成逼死皇上,可他自己却无安邦定国之能。流寇进城时假仁假义,博得民众的好感。进城后就露出本来面目,将士耽于钱财享乐,沉湎于温柔乡里,醉生梦死。”接着坚定地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流寇现已尽失民心,其后必败!”
葛明道:“尽管大明官员们投降流寇,可见他们胡作非为,颇感失望。吴三桂投降后复叛,回师占领山海关。四月十三日,李自成亲领十万大军前去讨伐。听说行进迟缓,官兵都带着掠夺来的银子,有些将领还带着女人,不象是去打仗,倒似游山玩水。”
“华夏危矣!”阎尔梅脸色骤变,拍着石桌大声喊道。急忙站起身,引二人来到草庐中,把瑶琴放到床上,点上蜡烛,关上房门。草庐内甚是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和四个木凳。阎尔梅请二人坐下,从床头包袱里取出一幅大明地图,铺在桌子上,拿着蜡烛,细细端详。
过了片刻,阎尔梅摇头道:“李自成被一边倒的胜利假象所迷惑,自以为天下无敌,头脑变得麻木,全然失去警惕,不知前方有个巨大的陷阱,正在等着他们向里跳。”
葛明大惊失色,急忙问道:“何以见得?”阎尔梅用手指住山海关处,忧虑地说道:“山海关东北有清虏觊觎,西北有蒙古各部骚扰,是大明抗击东虏的最后一道防线。清虏处心积虑,连京城发生瘟疫之事都要谋划,看来不久就要南侵。吴三桂见利忘义,一贯口是心非、反覆无常,在李自成的攻击下,很可能投靠清虏,引鞑子入关。”
葛明道:“五台山不空大师早就预知此事会发生。”戚玉惊道:“若是李自成与吴三桂两败俱伤,清虏将坐收渔翁之利!”阎尔梅道:“大明江山亡于流寇,固然让人悲愤,但毕竟属于华夏,最可怕的是亡于夷狄。”
却说阎尔梅久久盯着地图,不住摇头叹气。葛明问道:“阎先生,清虏乃区区小国,只有数十万人,以其国力能占领中原吗?”
戚玉哼道:“别忘了还有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这些汉奸,卖国求荣,助纣为虐。”阎尔梅叹气道:“大明的汉奸太多了,不但有地方官员、军队将领,甚至还有闻香教,通敌的晋商更为可恶。”
葛明好奇地问道:“晋商倒卖军事物资给清虏?”阎尔梅气愤地说道:“山西商人把大量的生铁、粮食、布匹和药材等军事物资倒卖给清虏,而且还帮助清虏收集军事情报。流寇进攻北京的路线及实际情形,随时被这些商人探知,并源源不断地把情报送交清虏。”葛明惊道:“晋商如此资敌,贪利忘义,却使大明物资粮食缺乏,以至天下大乱,实是大明的千古罪人。”
阎尔梅忧心道:“清虏兵精将勇,五次入塞,在大明土地上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而大明最强大的关宁铁骑只能处于守势。李自成从未与清虏交战,不知其战力。若还是采用流寇战术,必然抵不住骁勇善战的清虏。”
葛明问道:“先生,若李自成率军退回,坚持固守北京,广调援兵,清虏该知难而退吧。”阎尔梅道:“李自成分驻各地的军队短期内无法调来,能快速调动的只是附近投降的明军。而这些明军连皇上的话都不听,更不会听命处于困境的流寇。因此李自成若有自知之明,决不会以新败之余据守孤城,肯定会放弃北京。”
戚玉道:“方今天下之大势,东北有大清,中原有大顺,淮河以南属于大明。以先生度之,局势将如何发展?”
阎尔梅沉思片刻,肯定地说道:“流寇属乌合之众,其打仗从来是专打弱者。李自成恐避开清虏锋芒,先逃回陕西老巢。若是清虏攻打江南,李自成会坐山观虎斗;若是清虏趁胜追击,追着流寇的屁股打,李自成多半会放弃陕西,转而进攻江南明军。”
葛明惊道:“若是果真如此,岂不是流寇为前驱,帮鞑子占领大明江山吗?”阎尔梅叹道:“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流寇目光短浅,不知在此国难当头之际,清虏是最重要的敌人。”
戚玉问道:“若大顺军进攻江南,大明军队能够抵得住吗?”阎尔梅情绪变得低落,叹气道:“太子和永王、定王皆陷落流寇之手,南京六部亦不好立即选立储君。今天下无主,南方如一盘散沙,虽有六部等国家管理机构,可是调动不了军队,难以抵挡住流寇、清虏的轮番攻击。”
葛明急道:“先生,难道天下局势确要如此发展,竟无法挽回吗?”阎尔梅坚定地说道:“如果南京六部早立贤君,整饬兵马,号召民众同仇敌忾,迅速派兵占领黄河以南地区,尚有挽回的余地。”
葛明道:“鞑子第五次入塞山东,虽然长驱直入,可是仍然遇到顽强的抵抗。在莱阳、高密、即墨等地,只要有威望之人振臂高呼,应者云集,亦能将鞑子杀得屁滚尿流。”阎尔梅很是惊奇,忙向二人请教详情。
待葛明简述了抗击清军入侵的战斗经过,阎尔梅连连称赞,说道:“鞑子没有什么可怕的,关键是我们要有斗志。崇祯十一年,鞑子围攻保定东南的高阳县,前蓟辽督师孙承宗大人,以七十六岁高龄,亲率全家及城内百姓登城拒守,全家四十余口壮烈牺牲。若大明军民人人如此勇敢,何惧鞑子入塞?”
葛明敬佩地说道:“孙大人在辽东期间,筑成坚固的关宁锦防线,鞑子望而却步,从努尔哈赤到皇太极,始终都没能完全打破这道防线。”
阎尔梅见二人颇有见解,问道:“二位小师父叫甚名字?因何事到京城?”葛明简明扼要地介绍大致情况。阎尔梅却抓住话头不放,详加询问。葛明又讲了参与收复倭岛,还有抗击清兵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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