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房间内,在灯火投射在墙上摇曳的暗影下,静静倚着墙壁的一位少女睁开了眼睛。
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冰冷的湿气正在刺激着她的皮肤,让她忍不住将蜷缩在自己怀中的身躯再一次抱紧。这是一对极为可爱的双胞胎,几乎如出一辙的细致脸庞,还有那一头看起来极为罕见的樱花色头发,最让人记忆犹新的,是这对双胞胎都拥有一双如祖母绿一般玲珑剔透宝石的碧色双瞳。
从外表上来看,那个倚着墙壁的应该是姐姐,这位拥有一头美丽短发的少女将怀中那位长发的妹妹紧紧搂在怀中,紧紧依偎着彼此以此来取暖。
两人的身上都穿着短袖的黑色囚服,明显抵御不了地牢内的潮湿空气。
这时,头顶上传来踏着阶梯的声音,大概是到了看守换班的时间吧。
“里面怎么样?”
古老的铁门上安装着的铁格子的缝隙里隐约传来了声音,这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声音有些模糊,应该是带着完全遮盖住面部的铁头盔导致的。
在那个模糊男声响起的时候,同时响起了一阵锁子甲碰撞的声音。
“挺老实的,没有吵闹,很安静……”
与偷偷摸摸的交谈声一同,那位短发少女明显知道门外的人似乎透着缝隙偷偷注视着自己,那些充满恐惧的目光只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一下就马上转移了视线,仿佛他们所观察的不是一个美丽的少女,而是一个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
那些穿着重铠的守卫们并没有直接从铁门的贴各自中向里面窥视的勇气。
门外偷偷摸摸的交谈声让短发少女睁开了眼睛,怀中长发少女似乎熟睡时做了一个不好的梦,她的身躯轻轻颤抖,嘴里发出一阵低声的呜咽。短发少女怜惜地看着怀中的妹妹,同时抚摸着她的背部,温柔地安抚着怀中的少女。
“一动不动,不会是死了吧?”
“谁知道……不过,能够这么轻易死去,也不会是魔女了吧?”
听到魔女这个词,短发少女冷笑一声,不过她没有其他的表示,而是继续安抚着沉浸在睡梦中的妹妹,仿佛没有听见刚才守卫们的窃窃私语。
“我记得他们的名字似乎都是姓甘斯(意为枪械)。”
“枪械么……真是让人厌恶的名字。象征着战争的性命,不愧是带来灾祸的魔女啊了。”
听着守卫们带着深深畏惧的交谈,短发少女苦笑着,所谓牢房的看守,本应是将恐惧给与囚犯,结果,现在反倒是这些看守们开始恐惧起囚犯,这究竟是什么世道。
都是被关在铁门的一侧,从这一点上看,囚犯和看守都是一样的,因此,区分两者的除了恐怖,还能有什么呢,如果连自己都对囚犯充满畏惧,又怎么能够让囚犯畏惧呢。
“是什么罪名来着?”
“不是特别清楚,不过应该是亵渎上帝吧?吞噬贤者的尸骨什么的……”
“我才没那么恶心呢,这简直是被当成了怪物啊。”
这位名为海拉的短发少女苦笑着,不过,突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奇妙的想法,现在守卫们的那些话燃起了她恶作剧的心情。
从她们姐妹俩被关进这个幽暗的地牢到现在,这个幽禁大约已经持续了两周,他也已厌烦了从铁窗的缝隙中数星星的行为,而且,再这样下去她那个原本身体就不好的妹妹便会处于一个很危险的状态,作为海拉继续生活下去的希望,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妹妹就这样香消玉殒。
“喂!”
海拉将妹妹抱在怀中,同时发出声音。
这就像漫步在秋虫青蛙鸣声喧嚣的池塘边一样,海拉这一句话打破了整个环境内微妙的平衡,所有的秋虫和青蛙都停下了声音,静静地望着她。
然而,寒冷的空气蔓延开来。
“我们来聊聊吧。”
海拉想要站起来,但是由于寒冷和疲劳身体十分僵硬。
即使是被称为“枪械之魔女”,受到所有人的畏惧,但是实际上她和其他家伙并没有什么区别。虽然她有着一个不低的身高,但身材极为纤细。一米七多的身高如果穿上高跟鞋的话应该可以直接去走T台。
虽然拥有着精致的脸庞,但是脸上的灰尘和疲倦顿时将她的姿容掩盖。如果海拉混入拥挤的人群的话,估计也只是被当做是一个农家少女吧?而且海拉在入狱之前曾经在被马车撞倒时,还因为疏忽而折断过手腕,虽然空有魔女这个名号,但是她的身体实际上跟常人无异。
用这样的身躯,过了两个星期的牢狱生活,自然身体会变得赢弱,当海拉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她感到关节的疼痛以及轻微的晕眩感,以及从脚底袭来的乏力感。
但是牢门另一侧的人并不知道这个情况。
海拉拖曳着箍在脚上,如冰一般的脚链,摇摇晃晃地靠近牢门,把脸贴到装在牢门上的铁格子边上,冷笑着对守卫们说道:“我们聊聊吧。”
门外和门内截然不同的刺眼灯光令眼睛经常处于黑暗之中的海拉感到一阵强烈的刺激,海拉微微眯起了眼睛,但这样似乎又恰到好处地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狡黠。
在铁格子的另一侧,两个看守就像遇见了蛇的农夫一般,握着手中的长枪伫立在那里,纹丝不动,他们的后背发凉就好像是被猛兽盯上一般。
“放心好了,这事儿对你们来说也不亏的。”
海拉有些努力地装出一副笑脸,但她很清楚,在这种时候这个笑容反而更加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何况,自己这个囚犯的身份,对这些守卫而言就像是恶魔一般。
“我有点事想拜托你们……”
说到监狱里的人的请求的话,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无非是冷暖的要求、食物的要求,或者允许他们写些书信,当然也有受不了折磨的囚犯请求快点处刑之类的。
两个看守由于这句听惯了的话,稍稍回过神来。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下,很快就由那个看起来年长一点的男子那个开口道:
“什、什么要求?”
“唔,对你们来说很简单的事。”
海拉回答着,一边从铁格子的缝隙中伸出手指指着门上的锁,用一个轻微的声音说道:
“能不能用这把钥匙把这里打开。”
啪嚓,好像真的响起声音那样,两个看守长大了嘴巴。
现在已经是深夜,正是恶魔苏醒的狩猎时间。
两个看守回过神来,好像受到惊吓那样架起手中的长枪,对着海拉恶狠狠地说道:“混、混蛋!怎么可能做那种事!你把我们当成是傻子吗!”
“当然,不会让你们白白干的。”
不得不在半夜里与犯人一同经受寒冷并监视他们,这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工作。
尽管如此,每次招募看守时,大家都蜂拥而至的一个原因便是,除了工资,他们还能期待从囚犯手中拿到贿赂。这个,是在监狱之中一个众人皆知的潜规则。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充满弱点的人类?
两位看守再次互相看了看,海拉笑了笑,在无知不觉中,自己的声势已经将这两个年轻守卫的气势所压倒,这是他即将成功的征兆。
但是,如果对方是两个人的话,总是要顾虑些什么,这也是人之常情。
于是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那个年轻的那个说道:
“你、你已经被贤者协会宣告死罪了,已经和死人差不多了。既然这样……我们干嘛还要回应你的交易。不过……如果是殷切恳求的话,倒是可以听听看。你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吧!”
“那好,你们就和往常一样,打开这个门,将我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抢去吧。”
要是你们能够抢得走的话。海拉在心里冷笑着嘀咕道。
只因偷窃面包被投入监狱,所有身家都被抢去,最后被弃置在极寒中而死去的人并不少见。
所谓监狱就是这种的地方,令人们忌惮的地方。
但是,尽管忌讳、恐惧,被驱逐到看不见的地方的犯人反而因此更令人畏惧。
这一套如果在其他地方可能早就行不通了,但是,这里不一样。
从老旧的牢狱就能够看出这里的科技水平远远低于外界,因为,这里是第十二区。
号称为中世纪的重现,由隆斯建立的海上都市之中的第十二区。
和以强大科技用基因原液催发出人体潜能的莱茵隆斯学院不同,第十二区之中有百分之一的人群,他们潜藏在黑暗之中,拥有着天生的特殊血统赐予的力量,人们怀着敬畏将这些人称之为魔女,巫师或者是炼金术师。
所以,第十二区,又被人称之为魔道的乐园。
“受,受到贤者协会制裁的魔女的一切都属于贤者协会,所以我们不能抢走……”看着听到自己的话已经有些犹豫的守卫,海拉的嘴角扬起一丝狡猾的笑意。
“喂,不是说了不让你们白干的嘛,让我给你们一点好东西吧?”无视了守卫们的借口,海拉耸了耸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展现在了两个守卫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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