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上城头的部队失败了,但达成突破的事实却让杨国柱以及亲自负责监军的京里来的厂卫有了在春节来临前拿下青州城的幻想。
趁着败兵传回来的消息还没有在营中扩散开来,在朝廷的严令及数十万两赏银的激励之下,青州城外的敌人又在接下来的三昼夜依靠南方精锐为核心心内展开了全力的攻城。
城外的敌人攻势高潮期部署在城头的上的四个战兵营配合矿工瓦匠队伍中经过战火考验中筛选出来的核心以里为单位集中起来部防,以四座城门楼上的四个临时四门制小编制九斤弹青铜炮兵排为核心依托不断的将趁着黎明前的夜色涌上城头的敌军先锋打倒。
更有不少少年矿工出身的战士从各个堡垒冒着己方炮火的威胁夹击登上城头的敌人。
参战的四十多个战兵营累计近万名精干主力战兵在城头上的伤亡终于让杨国柱及虎大威等人再次丧失了信心。至于下面不少的参将甚至更低一级的军官们,则是不论怎样催促甚至许下重赏都不愿意继续登城作战了。
“厂卫那里从城内传来的消息说青州城顶多只有四个营两千正规战兵,其中多数还是成军顶多三个月的新兵,其他都是勤杂兵。根本难以守住这十三里的青州城头。而在前几日我们几乎从哪个方向上城几乎都遭到猛烈的弹箭乃至肉搏抵抗!那绝不会是什么勤杂兵!”
“是啊!不要说那些所谓的‘勤杂兵’就是没有那些人,四个城门楼上我看至少部署了上百门红夷大炮,打的还比那些西洋人还准!我们登上城的人越多,就有越多的人成为靶。这仗我看在朝廷搞到足够的重炮之前我看是没法打了!”
杨国柱知道众将所反应的并不完全是埋怨,叹了口气道:“如今看来我们也只有先困住城内的贼众做长久的打算了!”
天启三年农历春节前连续几日的强攻虽然给负责城头值守的人带来了庆云之战以来前所未有的损失,负责城头值守的战兵营二百余人伤亡,盐山以来的军队骨干也有几十人伤亡。工匠营战勤部队的各临时中队接近两千人伤亡数百战死。但这些天来的战斗却暴露出城外敌人的全部虚实和敌我双方现有的底牌。
很显然:想通过突袭的方式一举破城在短时间内是根本办不到的。因为有了威力巨大也方便移动的青铜炮连在城头上的助阵,就是敌人想打消耗战利用兵多将广的优势消耗城内的有生力量也已变的不可行。
这使得张海依然能够有决心只在夜晚的时候以一个轮值步兵营四个连左右的兵力配属青铜炮连还有已经全副武装起来的战勤人员及辅兵负责城头的防御。
天启三年的春节来临的时候,队伍显然依旧在战场的压力下加紧着训练。城内工匠各坊也因为前不久激烈战事中的教训而自觉遵从赶工的安排。
在近代,不少亚洲政权在近现代化转型的过程中都抛弃了复杂的传统历法改为公历为主要的历法。即便是当年的苏区,也把十月革命节做为重于春节的新历。后来社会文化西化后的年轻人则越来越多的倾向于圣诞节。
为什么所有的新生事物和拥有新文化背景的人都不在意这些传统的节日呢?因为旧式的节日象征着家本位和传统社会下一系列复杂的人情网,也不言而喻的象征着宽纵、不严谨、讲究人情及过度的家族主义等一系列旧习俗旧文化。这无疑同建立一个讲究纪律和原则的崭新规则是相抵触的。
起事的一年以来在张家内队伍内部也没有沿用旧历传统。这到没有引起什么误解与不适,毕竟每一个崭新的朝代都会有自己独特的历法,甚至历史上的一些独立政权也都会有自己的历法。
随着这些日子以来应对如此规模大军的进攻队伍都能在未尽全力的情况下轻易守住城头,包括张海在内几乎所有人的信心也越来越强。正式建元并举行重大的庆典的事情也早已开始着手准备了。新的历法自然也就是议程之一。
“士大夫总是把历法弄的很复杂很神秘。而我们历法的原则则是方便各种事情的量化考评、方便树立百姓的时间观,因此历求简单明了。我们把一年分成十二个月,每个月是标准的三十天。在每一年的最末五天则设为公共节假。每隔四年,新年公共节假则增加为六天。这样除了不如参考日月的汉代以前的阴历外,相比现行的历法则最大限度的减少了误差。或许一百几十年的时间才会差上一日,但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如果累计几百年后我们的世上还没有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么则证明我们没有完成天帝的使命。”张海的核心弟子在多年的言传身教中已经了解很多东西,自然是知晓西历的规则的,因此也并没有对师傅的这些说法有多少疑问。
“那么我们把哪一天定为建元之初呢”负责这些事情的李峰问道。
“我们把今年旧历的正月初八定为新朝元年初始吧!按照我们的历法,这与大多数传统农历新年的平均日期接近,也便于人们所接受。檄文通告什么的,暂时没有必要去对外广泛宣传。现在如果我们把我们为什么起义的通告告于天下,就不得不说一些假话、套话。迎合传统文人及现在百姓方面理解的话。而我们要建立的却完全不是一个传统的朝代,如果现在直接对外宣扬我们的意图,虽然不可能阻挡我们最终的角度也会增加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张海关于这些事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策略一些而非像自己原来所设想的那样“任性”,毕竟现在队伍的实力即便完成了这批新兵的训练,也没有到可以十拿九稳的出城后横扫天下的地步。
想到从很早以来就开始着手准备的事情,张海再次从李峰的手中接来“新朝建元大会”准备中的“节目”清单。
自己还没有能力给天下百姓一个惊喜,所能做以及所能依靠的,就是给近一年以来的广大官兵特别是弟子之外包括所谓新兵在内的基层士兵一个惊喜。
在队伍出武安攻克东昌以来的数个月间,也渐渐积累起了这样的资本。大多数正规战兵营的战士们在最近一两个月终于有了属于自身样式的铠甲、常服。也有条件印染色彩鲜艳的旗帜,而不再是大多数装具都要依靠那些质量参差不齐也未必合身的缴获了。
在旧时代,看似寻常的被服装具都是成本很好且反应人们身份地位的东西,一件崭新而有层次的被服对于出身贫苦的寻常士兵而言,其价值甚至能够抵消掉在军中和战场上的诸多苦难。这也是为什么尽管成本不逊色于铠甲,拿战时期的近代军队也十分注重普通士兵色彩鲜明的被服装具,直到纺织品成为相对廉价物的工业时代这种需求才渐渐淡化下来。这些对于张海的众弟子而言虽然早已没有了那样的价值,但对于队伍扩充后的新兵而言却是重要的。
一支近现代化的军队也不言而喻的需要军歌、国歌,乃至属于自己文化不止一首的歌曲群。张海记得后世从中国、苏联、朝鲜诸多各种类型的军歌、红歌、革命歌曲。一些旋律尚可的经典流行歌曲也同样记得,这些都是李峰所熟知并有不少做为节目的备选。
自己虽然曾经算是“传统左派”可仔细想起来张海却不知怎么的总感觉这些歌曲有些虽然十分适用于特定的和平建设年代,但却并不与自己所建立起的这支武装的本质匹配,也并不适于现时的军乐。尽管由于种种优势,自己的队伍已经不需要用特定的“排队枪毙”的严格队列来进行作战,也不需要十分严格的进行曲。
思考了许久,张海似乎终于明白了那些似乎更好听也更能感染情绪“红歌”“革命歌曲”内在的政治问题究竟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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