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开头得从十年前说起。
2005年,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无关紧要,大多是趴在蛋糕面前庆祝自己又老了一岁,当然,对于中国而言也就不一样了,比如,神舟六号载人航天飞行圆满成功,腾讯总部大楼奠基,网络航母再创高峰,人民币采取弹性汇率机制,松花江发生重大水污染事件等等。但那时,对于还只有十三岁的我而言,可谓是,命运发生了历史性的改变,从此我便为这改变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直到十年后,自己才敢把这段坎坷而又传奇的经历续写下来。为什么是续写?因为我知道这一切不会停止,就像有的人常常会有耳鸣一样,那种尖锐刺耳的细碎的声音不绝于耳,让人会在不知不觉中濒临崩溃。
还记得那年的村子里,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笼罩,平日里安静地令人恐惧,在路上也极少看见有人走动。唯一能看见多数村民和听见大声响的地方就属村外那栋老式的木房子了,我只知道那栋房子在村里人还没搬来以前就存在了,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望阁”,只有村里德高望重的人每年才偶尔去一两次,并且村里人都不约而同地对望阁绝口不提,大人们好似对它讳莫如深,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至少那时不知道。我们常常会有这样的体会,大人们越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不要去碰的东西,我们就越觉得神秘。
于是,那时在奶奶跟前哭着闹了好久,鼻涕眼泪都掉到膝盖了才知道了望阁背后的一个故事,当然这只是冰山一角。其实,在这之前我对望阁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就像你看见对面山脚下有一栋又老又旧的黑乎乎的破房子,即没有楼台水榭,又没有杨柳细枝,你是如何也不会把它和什么神仙美眷联系起来的,更别提自己想去看看了,当然只是针对我这种孩子而言。奶奶说:“其实以前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进去过,后来被楼里看守的人(一般像这种地方都会有一个有故事的守楼人)发现了,然后他就被父母送出了村子,再也没有回来过,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这就完了吗?”奶奶看着我由于吃惊而长大的嘴巴,一脸茫然,就很严肃地说,不对,是警告,“以后不要再问任何关于那个地方的事了。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即使听到,也要捂实耳朵,闭紧嘴巴,不听不说,才能像个普通的人一样平安地活着。”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见过奶奶那样的神情,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我不懂的恐惧与无可奈何,可能是那时接受和理解的能力有限,我竟不懂奶奶当时的用意。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们村子深居内陆,地处三峰交汇之处,环湖而居。说来也怪,虽说村子面积不大,气候适宜,但东面的山峰皆由乱世堆砌而成,名曰“蟠石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可谓神奇至此,如此环境竟能把脚石垒于如此之高。然因其上无树而生,仅有杂草在岩隙中求得一席落脚之地,故此山无人居住,只在山腰建有守山棚,供巡山的人临时休息。与蟠石岗截然不同的是北山和西山,其二峰巍峨蓊郁,嵯峨黛绿,峰上云雾缭绕,山径蜿蜒曲折,北山名曰“亡傋”,西山名曰“月璞”。三峰汇于一点,蕴出一湖,湖上泛着一片青烟似的薄雾,远望微山,只隐约辨出墨绿的山影。至于这个湖的名字却显得特别突兀,叫“以图湾”,“湖”和“湾”压根八竿子打不着,但名字到底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大可不必深究这里面的文章。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地域本身的不平凡,才衍生出更多古老而神秘的故事吧。
那么,南山呢?
我们村子,没有南山。
其实从南面看是有山的,只是因为与村子相隔甚远,而且与东山南山不相接,故而造就了“一山进两门”的局面,也就是说,从东南和西南方向都可进村。而令人困惑的是,望阁竟然修建在了西南入口处,后以密林相掩,故而外人是绝不知此路的。而村里人知道,却也从来没从那里走过,有人说是因为树林太密,无法行走,实则也许是因为望阁直立在那里吧。久而久之,村里人都习惯了从东南门口进村,习惯有时真的很可怕,它会让人对周围事物的新鲜感渐渐消逝。
至于村里人,怎么说呢?有着农民的淳朴,也有着商人的市侩,彼此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村里人很少在村里走动,除了老年人喜欢聚在茶馆里喝喝茶,小孩子喜欢成群地打闹嬉戏之外,年轻人之间基本不往来。
说出来你可能觉得无法相信,村里有很多富贵人家,每天宁愿开三小时的车去市区上班,也不愿离开这座村庄。村里依旧保持着原来的风貌,丝毫没有被物质化。而出去工作的人,似乎都有这样的习惯,早上便衣出门,在村口的农家旅馆里稍作休整,出来时便又是一种风景,名牌西装,跨国皮包,香车宝马,让人看了不仅心中生嫉。
而所谓的农家旅馆,应该也有五星级的奢华了,那种宏伟有如城堡一般,建筑的有些部分竟延伸至了半山腰,光是停车场都有三层。村里几乎每户人家在这里都有一个套间,里面没有床,只有衣物和奢侈品。用三爷爷的一句话说,就是“他们不会把财富带进村里”。
这样繁琐而独特的存在,也许让你们觉得不可理喻,也许我也会这样觉得,但我在这里生活了十三年,竟然已经习惯了。从现代人的角度看,“他妈真神了,你是说你们村里随便一个老土鳖背后都有几百万的家产?”这话是戴明说的,也是唯一知道我们村里秘密的村外人。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脑袋抽什么风居然告诉了他,可能是真心觉得朋友之间不应该有秘密吧。我还记得他当时脸上的惊讶程度绝不亚于我知道他的死讯时的惊讶。没错,戴明死了,他死的那年,我10岁。虽然知道他死于食物中毒,但我还是隐隐约约感觉到内心的不安,或许潜意识里我觉得是我害死了他,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但从此以后,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关于我们村子的事。
在市中心的贵族学校里,锦衣玉食的同学们似乎难以理解,我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凭什么能和他们呆在一起。其实,我家里很有钱,甚至比学校里百分之八十的同学家里都有钱,学校对面的百货大商场就是爷爷名下的一个产业,不对,相比于其它产业,只能算是小产业而已。但是,我穿的却是那种几十块钱买的地摊货,值得强调的是,勤俭节约不是我的美德,是村子美德。有时我就在想,村里人每天都赚那么多钱,却不见花钱,难道准备死了拿钱来铺棺材吗?但这种话,在村子里,我是万万不敢说的。
我也想过,自己以后可能就是接管一个小产业,然后像村子里的人一样,忙忙碌碌一辈子却不知道为了什么。至于家庭,与其结了婚自己的另一半不能进村,而自己又不能离开村子去外面住这样纠结煎熬着,倒还不如孤独终老算了。真的,我从很小就开始想这些不着边际但又会成为必然的东西。
现在想想,我是不是应该感谢13岁自己的天马行空和超乎常人想象的好奇心呢?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从此摆脱了这个村庄的噩梦。噩梦?我也开始冷笑,不知何时开始,我厌倦了村子里那种死板的生活方式,感觉没有了自由,连吸一口空气都要想到祖训和禁忌,也许早就厌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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