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起一落间,周萋画跟周午烁就随着宋云峥回到了项顶侯府,担心引起骚乱,宋云峥将周萋画放在侯府门口的巷口后,便带着已经不能站立的周午烁到了侯府的后院。
宋云峥将他放在了后院的杂草里,还往他身上撒了点酒。
临近飨食之时,下人们去拿柴火,自然会现他。
到时候,周午烁的消失,也会被解释为酒醉于后院。
周萋画抬头看着宋云峥从侯府上方飞过,而后不知落向何处,她深吸一口气,这才朝大门走去。
“娘子,你可算是回来了!”春果小跑着迎出来,其实周萋画回来的时间,比她预期的要早很多,但她依然觉得时间太久。
一是因为担心娘子出事。
二则是因为,陈映芸一直坐在周萋画的寝房里等,等就等吧,她还时不时的唉声叹气,这让春果更加紧张。
春果告诉她自家娘子出去有事,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可她偏要在这等,好说歹说终于把她劝回了陈成璧的院子,不过听那意思,好像过会儿她还是会来等周萋画。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有一肚子的话,必须说给周萋画听似的。
“你说,映芸表姐来了?”周萋画边换衣服,一边问道。
“可不是,一早就来了!”春果双手捧着周萋画要换的衣服,“她也不知道从哪听说璧姨娘生病的事,早早的就来了!”
周萋画这次记起春果跟她说过陈成璧生病的事,“璧姨娘到底生什么病了?”
“额……”春果干张张嘴却没有说出话,“还是自己去看看吧,这事儿。我一做奴婢都不好开口!”春果神神秘秘地说话。
周萋画自己伸手拉上衣衫,洗了把脸,重新梳化一下,“走,去璧姨娘那……”
“好咧!”春果兴奋出声,紧随其后便朝陈成璧的院子而去。
周萋画没有让人通报,便直接去了陈成璧的寝房。这才刚刚走到她寝房的窗户。就听见一个女人干呕的声音传来。
“哦……哦!”
这个声音是……
陈成璧怀孕了?
周萋画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春果,春果抿着嘴。点点头,应证了周萋画的猜想。
“姨娘,您多少吃一口啊,这样身子会垮的!”艾儿带着关切地声音传来。
陈成璧重重的喘息声再次传来。
“姨娘。您不能这样子啊!”艾儿着急回答,还明显陈成璧拒绝了她的要求。
“是啊。姑姑,您吃一点,不吃东西怎么行呢!”陈映芸坐在榻前,焦急地喊着。
陈成璧深吸一口气。虚弱开口,“芸儿,你怎么这么不听我的话啊!”
她的声音很弱。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
“姑姑。我,我只是担心……担心府里的人对你不敬,所以才去找四妹妹的!现在大姑姑不在了,但你怎么说也是来自国公府,怀孕这么大的事,侯府不能这个态度!”陈映芸有点小委屈,陈成璧的院子里没有小灶屋,现如今她有有孕,每次艾儿去求厨娘做点对孕吐有用的食物,总少不了为难。
“府里这几天,接二连三出事,四娘子已经很忙了,你怎么能给她填麻烦呢!”陈成璧责备。
“是,芸儿知道了,芸儿不去找四妹妹了”陈映芸弱弱回答,她接过艾儿手里的碗,“芸儿记住了,姑姑也得保重身体啊!”
陈成璧微微点头,咽下陈映芸递来的梅子汤,但不过喝了一口,却又干呕起来。
周萋画站在窗外,若有所思,“春果,从今起,璧姨娘的生活起居,就让丽娘跟玉娘来照顾吧,咱们院子的厨娘,也到她这来!”
“是!”春果脆生答应。
主仆俩的对话声,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艾儿连忙挑开帘子,但她看到的不过是周萋画的一个背影。
“姨娘,好像刚刚四娘子站外面呢!”艾儿耷拉着脑袋进来回话,
陈成璧平躺在床榻上,又干呕一次,她微微舒服了一点,浑身乏力的她,哪里还有力气再回答艾儿的问题。
陈映芸抬抬手,把碗再递回给艾儿,然后便静静坐在榻前静静凝视着脸色焦黄的陈成璧。
过了也就一盏茶的功夫,玉娘跟丽娘便出现在了陈成璧的厢房里。
陈映芸知道自从周萋画回京后,这两位老人基本上就处在颐养千年的状态里,现如今周萋画竟然把她们俩安排到陈成璧的身边,她们可是陈成玉的陪嫁,竟然来照顾陈成璧。
陈映芸回想着刚刚自己说的话,到底哪句被周萋画听去了。
陈映芸本就喜欢琢磨事,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刚刚那些话,一定引起了周萋画的其他猜测。
“艾儿,我出去一下!”她嚯得从榻上站起来,急急忙忙地朝周萋画的院子走去。
却说,周萋画离开陈成璧的院子,便直接去了前院父亲的书房。
侯府里,还没有传来周午烁被现的消息,她要先去父亲那,跟父亲说一下刚刚在陶婉儿那的状况。
自从回京后,周午煜就越来越觉得人世的险恶,还不到四十的他,已经厌倦了官场的种种,尤其是这种伴君如伴虎的折磨,让他疲惫不堪。
他用了二十年的时间,走完了别人一辈子需要走的路,年纪轻轻便继承爵位,跟随皇上征战南北,成为大塘朝的功臣。
回想二十多年前,父亲带他入宫,周玄毅与周瑄璞同时选中他,原本要成为周瑄璞伴读的他,却因一盘棋,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周玄毅的伴读,随后生的一系列故事,让他明白了站对队伍的重要性。
倘若。当时,他相伴与周瑄璞身旁,说不定现在早已经身异处了。
但是,这样又如何呢。
他成也周玄毅,败也周玄毅。
不过是一个梦,却让他成为了周玄毅的眼中钉。
这些年来,纵使他身在洛城。从不过问朝纲。却依然能感觉到周玄毅对他的监视。
倘若是只是监视,也就罢了,当这种怀疑。已经演变成,对人身的伤害,周午煜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
“父亲?父亲?”周萋画站在房间里已经足足一刻钟了。周午煜看上去已经注意到他,但却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而且时不时还皱起眉头,周萋画忍不住低声说话。
“额……”周午煜一个激灵,从沉思中回过身来,“画儿。你回来了?”
周午煜挺直腰板,着急询问,“林珠儿她有没有为难你!”
周萋画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她没法只用一个动作就能回答父亲的问题。
“二叔与我一起回来的。现在他人在后院,过不了一会儿,应该就有人现他了!”周萋画轻轻说道。
“午烁也回来了?这就好!”周午煜眼前为之一亮,却也诧异,“林珠儿就这么轻松让你们回来?”
“太子殿下带人围了院子,说是为给合议团安全……”周萋画道。
“啊!那你们被太子殿下现了吗?”周午煜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第一反应是,这是周玄毅的安排。
“没有!”周萋画抬起头看着父亲。
“是他,带我们回来的!”周萋画喃语
“他?宋云峥?”周午煜很快明白女儿的所指,“他为什么会在那!”
周萋画摇摇头,“不知道,可能也是担心我们被太子殿下现吧!林珠儿虽然放我们走,但是他要求二叔自尽,且给启儿留下东西!”
“唉!”周午煜长长谈了一口气,看来,这事,林珠儿并不打算轻易罢休。
他看着女儿有点默然的脸,“你,你是什么时候现他就是秦简的?”
听到父亲这么问,周萋画的鼻头骤然酸了起来,他的父亲知道宋云峥跟秦简就是一个人,自始至终都知道。
她有点委屈,被欺骗的委屈,被自己最亲的亲人欺骗的委屈,“几天前,刚知道!”
“父亲!”她的嗓音突然提高,迎面却看到周午煜满是悲伤的脸,父亲并不是真的想骗自己的,她的嘴巴微微一张,没有勇气质问父亲为什么要骗自己,话再次出口口时,却是淡淡的一句,“母亲就是因为他是秦简,才反对我们的吧?”
话出口是淡淡轻轻的,她的情绪却突然激动起来,她记得母亲在对她跟秦简在一起时,曾质问过自己,是否知道秦简的真实身份!
若秦简真是个无官无爵的死士,母亲反对倒也可以理解,可他是永宁郡公宋云峥啊!而且是已经跟周安宁解除婚约的宋云峥啊!
周萋画看着父亲,“是因为这样子吗?”
周午煜却用力的摇了摇头,“画儿,这世间有很多事,不是你情我愿就可以解释的!”
“那是为什么?”周萋画小声追问,她知道,纵使自己追问,父亲也不会告诉她的。
“唉!”果然,周午煜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与其让她知道周玄毅那个梦后成为负担,倒不如就这样让她在疑惑里渡过,
随着周午煜的这一声叹息,书房里便陷入了彻底的安静。
一个小巧的身影,从后院迈步上长廊,沿着幽深的长廊慢慢靠近书房,在她就要靠近书房时,却被立于门口的春果拦住,“映芸娘子,您来前院做什么?”
春果对于陈映芸的出现很是疑惑。
陈映芸拉着衣袖,有点拘谨地看着春果,她本就有点心虚,一看春果这般严肃,心想肯定是自己刚刚的话,得罪了周萋画了,“春果,我想找四妹妹,解释一下,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不是那个意思!”
春果眉头一簇,咦,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不是哪个意思?”春果反问。
“就是……”陈映芸更加着急了,她贝齿咬着嘴唇,“能不能给四妹妹通报一声,我当面跟她解释!”
“等一下,娘子正在跟侯爷谈事情,一会儿就出来了!”春果抬手制止。
“可……”陈映芸语塞。
正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之时,余崖沿着长廊大步而来,他看门口站着春果,立刻知道周萋画在里面。
就见他微微迟疑一下,但还是没做任何停留,直接迈步进去,绕过屏风,走到书房内间,“都护,大事不好!”
余崖的声音一向洪亮,虽然前几天子啊陶婉儿那受了点苦,但毕竟年轻,状态很快就恢复了。
他说话的声音,自然连门外的春果跟陈映芸都能听到。
“出什么事了,这般匆忙?”周午煜眉头一皱,看向余崖。
“回都护!”因周萋画在场,余崖语气一顿,“唉,都护,刚刚崔公公让人来传话,说,说,合议团提出了和亲的要求!”
和亲?一听余崖这么说,春果跟陈映芸不由地对视一眼,难道,陶婉儿要求和亲的对象是……
“都护,合议团相中了四娘子!”余崖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开了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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