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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寒是先生,说话就得算数,一是一二是二,不然哪来的威信。
恩……他好像说过要把许成打的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许寒当真就下了狠手。招招致脸,拳拳到肉,许成的俊脸迅速红肿起来。周围的小伙伴们看的那叫一个心惊肉跳。弱者总是会被同情的,人群中当即传出一个祈求的声音,“别打了。”
“好的。”
许寒抓着许成的衣领,提起来左右对比一下,发现左下巴凸出一点,于是对着他的右下巴补了一拳,满意说道:“嗯,对称了。”
许寒的分寸把握的很好,没打掉一两颗牙齿断掉鼻梁下巴脱臼什么的,只能说是打成了浮肿。
活脱脱一个猪头……
痛苦过后,许成清醒了一些。他眼袋充血,压的那双眼睛只剩下一条缝隙,他面前无数个许寒的身影叠在一起,摇晃不清,眼底刚聚起一丝仇恨,就被晕乎乎的脑子晕走了。
许寒把许成甩地上,看着那张五官不分杂糅在一起的脸,甚是自得,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最能起模范带头的教育意义。
许寒环顾四周,发现一个个的缩着脖子,大气也不出一口,从前敢于直面小先生的眼神与勇气不见了。
废话,连灵台期的许成都被揍成了猪头,他们这些小鱼小虾米能翻得起多大的浪花?
“打人打脸,踢人……”
许寒右脚摩擦着地面,有意无意的瞟了眼许成的胯下,“算了,万一救不好,那不得成天躲海边去。”
许寒伸了个懒腰,看了下影子的倾斜程度,云淡风轻说道:“巳时了,我没记错的话,应该上课很久了吧?”
没有被责骂鞭打,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围成一圈的少男少女们如释重负,做鸟兽散。
许寒看着他们雀跃的背影,微笑说道:“年轻真好。”
福伯走了过来,“小少爷又在瞎感叹什么呢?你不和他们都一样吗?”
许寒笑着答道,“不一样不一样,我是他们的先生。”
福伯诙谐的看着地上躺着的许成。
许寒坚定说道:“玉不琢不成器。”
听了这句话,稍有好转的许成彻底晕了过去。
许寒做做样子的蹲下去把把脉,得出结论,“休息两天就好。”
福伯专业多了,道元成线,感受许成的脉象。忽而,福伯眼睛眯了一下,怪异说道:“这也可以?”
“咋了?”许寒忙问。
“因祸得福了。”
许成的识海里,白玉灵台焕发光泽。本来在外游荡的那根黑线,不知何故竟然有一端黏上了白玉,看起来像是灵台的小尾巴。
灵台是修士本源的产物,许成的这种情况,是修士,一定乐于遇见。因为,这会极大提升灵台的品质!
修士在构筑灵台时,因人而异,像许成这种,就是在灵台形成那刻发生了异变,凭空生出一条黑线。但是,这条黑线想要和灵台完美结合,不只需要时间,更需要契机的磨合。时间好说,修士一生可以用漫长这个词来形容,难的是契机,有些人究其一生,都有可能无法碰触。白白浪费一次奇遇。
所以,福伯才说他因祸得福。只被打几下,就撞上头彩,这等好事,不知道有多少人挣破头都想抢着做。
许寒啧啧两声,“要不,以后小家伙们谁稳固灵台就让我揍一顿?”
福伯唤来影卫抬走了许成去进一步治疗,“你身上的青黄色气息有古怪,他们愿意的话,可以试试。”
那边坐着的许俏满头黑线,心里愤愤想着,等我灵台了,你要是敢打我,让你以后天天跪搓衣板!
许寒和福伯道别,走到许俏身边拿回自己的长衫搭在手上,“还坐着?”
许俏伸出纤纤玉手,“腿麻了,拉我。”
她已经放开了,通过刚才的战斗,她明白了许寒将来走的路怕是和她想的背道而驰,但那有什么关系?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她相信自己的脚步一定能紧随其后。
因为,她还年少啊。
年少的梦总是美好的。
年少的爱情只要坚持了,没道理不春暖花开啊。
许寒征了一下,然后苦笑着拉起许俏。
……
“第一次和你说话,是在你哥哥刚离开海棠城不久,那会儿你总是一个人,喜欢在夜里看星星看月亮,偷偷掉眼泪,可怜兮兮的。最喜欢流星划过天际,撩起衣角,打个许愿结,念念有词。我去找你,你说风真大,沙子不听话。”
“嗯嗯,那年我十岁,你刚醒。”
“你和他们不同,修行进度很快,却从不炫耀什么,当别人问及你的时候,你只是说,还好啦,没耽搁。家族组织测试,你倒数第二个上场,我呢,最后一个,到了那个时候,还留下来想看我们表演的不多,你比我好多了,总是不会辜负执法长老的期望。”
“嗯嗯,那年我十一岁,你开祖窍第三十九次失败。”
“家族每天给你们一些自由时间,他们吵得很,到处疯玩,许家大院没一处宁静的地方。而你,却一直坐在藏书楼一楼靠窗的位置,双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发呆。”
“嗯嗯,那年我十二岁,你手上不是书就是暖儿。”
“你上课坐在第一排,听课看起来比暖儿还认真,其实不是,你是在想事情。但你很聪明,我讲的东西你都提前预习了,稍微听一下就融会贯通。所以,我在你身边讲课时,说话的声音很轻,生怕打扰你。”
“嗯嗯,那年我十三岁,你是小先生。”
“是金子总会发光,你渐渐的成为了执法长老一脉小字辈的大姐大……”
“嗯嗯,那年我十四岁……”
……
他弹了下她的额头,“什么那年,是去年。”
她咯咯的笑了起来。
竹林石子路,蜿蜒曲折。
阳光的剪影透过竹林斜斜落在石子上,他们的脚步很轻,比竹叶掉地还轻,所以这一刻,仿佛连微风都消失了,就剩下她甜美的笑声飘荡。
他高出她半个头。
她牵着他的手,落后一步。
两人挨得很近。
竹影斑驳在他脸上,他的身影恰好又完全笼罩住她。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很细腻,而细腻这个词,往深了说,就是能通过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联想到任何你不知层次的高度上。
许俏细腻的想着,他这是在暗示我做他背后的女人么?
竹林本来就不是很大,再如何蜿蜒也敌不过两人间五年来的心知不言。
石子小道的尽头,四五间书塾隐在林内。许家众小捧着书本,正襟危坐,刻苦研读。
十几岁的孩子,一部分人能静下心来倒还说得过去,但一群人如此,就一定是外在因素的影响了。
许暖儿蹦跳着,绽放一个阳光般纯净的笑脸,天真无邪。
她也确实天真无邪。
但是在书塾里的众小看来,那绝对是恶魔的微笑。
因为在书塾,许暖儿严格的执行许寒的一项规定——在书塾,任何人不得做看书以外的事情。
这个只许官放火不许民点灯的规定曾经一出,就遭到一致的反对,然而这些反对的声音喊的响亮,最后却在许暖儿的镇压下,一一平息。不然,以许寒以前的威望,能不能好好的教学还真会是个严重的问题。
许暖儿转了两圈,诶,不好玩了,今天怎么一个个比她还乖呢?
许暖儿跳上一棵斜着生长的翠竹上,翠竹被压下去,又上升起来,阳光洒在她身上,映的她宛如一只林叶间的精灵,淘气又调皮。许暖儿望着石子小道,等她的许寒哥哥来讲课,今天书塾这么安静,可全是她的功劳。
忽然,许暖儿看到小道上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不就是她苦苦等待的许寒哥哥么?正要跳下去。许寒刚好转了个弯,他身后娇小的许俏低着头,羞怯的做小娘子状。他们两个手牵着手,有说有笑,像约会漫步的情侣。
许暖儿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了。
她抓着碗口粗细的翠竹,翠竹好像失去了韧性,弯弯垂地,不过须臾,许暖儿鞋尖点在青草上。林间晨露未干,那些细碎露滴,在碰到许暖儿鞋尖的瞬间,就冻成了冰粒。
“啪。”
翠竹的韧劲过了界限,自跟脚那处弯折断了。
“咔嚓,咔嚓。”
许暖儿落在地上,脚下的青草化作冬夜里寒风吹成的冰棱刺,这么一踩,她双脚下的青草便再无生机。
“许俏姐姐,你今天迟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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