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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全立刻回家收拾衣物,因为他们到县城去要好几天的时间,换洗的衣服要带上。杨阳则在家里和李宏准备也许野猪肉样品。他们将家里风干的红野猪肉的猪头,猪肚,猪腿上的肉都整理一番,放在包裹里,下午就出发了。
李宏本来想把整头猪都拉去县城的市场上去卖,但是被杨阳拒绝,一则费时间,二则他们此行毕竟也是探探路,结果如何还不知道。
其实李宏和杨阳身上背的加起来也差不多有半头红野猪了,但是二人就像什么都没背一样,十分轻松。看得李全在旁边一愣一愣的。
李全想要帮李宏分担些,但是他背上李宏身上的包裹,走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李宏笑笑:“全子,你看叔这筋骨还行吧,哈哈。”
李全说:“叔,你这强健的身体是怎么练的,教教我呗。”
杨阳笑笑说:“全哥,宏叔哪有练?不过是多吃肉罢了,到时你到家里去带点肉回去。估计你们家也不舍得经常吃肉。”
李全点点头,确实如此,他们家也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餐桌上才能有些肉,平时基本上不吃。想到这一层,李全反倒十分相信杨阳的话。
李宏没有说什么,他知道杨阳是为了隐瞒蛟肉,这蛟肉确实是好东西啊,自家吃还嫌少呢,根本再分出去?不过,好像家里的蛟肉不多了。
杨阳的想法很简单,对于蛟肉这种改善体质的好东西,一定要紧紧地留在自己身边,一旦消息暴露出去,说不得就会引起一场争夺的血雨腥风。凡人世界尚且如此,更别说会有仙师的介入了。
华生县县城极为繁华,完全不是五方镇可以比的。两道大街并排穿过楼群,大街上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两旁一排排的店铺让人眼花缭乱,那店铺里的商品更是让人欲罢不能,有种想把所有的东西都买回家的念头。当然这是对有钱人说的。
街上人的服侍也有别于五方镇,这里的人大都着装得体,不像五方镇的村民,怎么看都像是乡下人。
杨阳所在的村子是李家村,李家村隶属于五方镇,五方镇在华生县属于中下层次,所以五方镇的人来到县城总有种气弱不足的,这点在李宏和李全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
杨阳却十分镇定,他什么场面没见过,要知道,单单是他所在家族的一个内部交易会的分会,也有这么大了。
醉香阁就在华生县最繁华街区的西北角,也算是一个标志性的建筑。楼有三层,深紫色的外墙发出淡淡的古朴气息,真有些让人迷醉。一楼大厅门外是立着两只石鹤,栩栩如生,暗含羽化升仙之意。来来往往的人群可以看出醉香阁的生意有多么火爆。
“宏叔,醉香阁的生意还不错。”杨阳看着门内忙得团团转的两个小厮,叹道。
李宏也没来过几次县城,被眼前的阵势给吓住了。
“啊,人真多,听我爹说这醉香阁是百年老店了,也是县城里达官贵人的休憩之所,颇有些名气。今天来看,这简直就是火爆。小阳,我有些担心。”
“宏叔,你是担心人家看不上咱们的野猪肉是吧?哈哈,大可不必。您只要相信咱们的野猪肉是有价无市就行了。”
三人进得门去,被一面容憨厚的小厮引到大厅东南角的一处座位上。不得不说,小厮的服务还是很到位的。他举手顿足间都让人感觉到自己是大爷,自己的身份不一般。这就是专业。
“伙计,你叫什么名字?”
“大爷,我叫钱旺。”钱旺恭敬地回答李宏的问题,姿势和语气都十分得体,显然是经过训练的。
在一旁的杨阳暗暗点头,看来这醉香阁能屹立百年不倒,并不仅仅是老牌子那么简单,从这伙计不以貌取人这点细节就能看出来。
李宏声音高了些,说:“钱旺,你们的二掌柜李耕田在不在?”
“李耕田?倒没听说过?倒是我们的大掌柜姓李,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您要找的那位?”
李宏皱了皱眉头,距离他上次来已经二十几年之久,那位老先生在不在还是个问题,但是既然来了就要见一见这个大掌柜。
“也许是也许不是,总要见了才知道……”
钱旺听了话,欢快地叫了声“得嘞”,先给三人沏了一壶茶,而后走向后堂。
其实见大掌柜的不是多么难的事儿,醉香阁的大掌柜的其实就相当于活计头儿,厅堂里有什么事情,他都要张罗着,甚至在比较忙的时候,他都要客串下端菜的工作。
大掌柜的笑吟吟地从后堂走出来,当他看到桌子上坐着的三人时,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不过他仍是满脸堆笑,站在桌子旁,习惯性地搓搓手说:“三位客官,找我有何事?”
李宏说:“掌柜的,我们来找一个叫李耕田的人,请问你们这边有没有?”
“李耕田?虽然在下也姓李,但是还真没听说过他。”
“那李耕田是几十年前在这里做掌柜的……”
大掌柜颇有意味地笑了笑:“几十年前在这里做掌柜的,我可不认识。再说都已经过了几十年了,那人还在不在世都不知道,哪里去找?我看您还是放下这份心思吧。”
李宏听罢,也叹了口气,心想看来自己担心的事情还真的出现了。
杨阳看到这样的情况,直接接过话茬:“掌柜的,你们这边收不收红野猪肉?”
“年轻人,如果你们是来卖东西的,那现在就可以走了。我醉香阁每天的采购何止千斤,想要卖我醉香阁东西的农户都能排队到大街上。来者是客,可别白占了这张吃饭的桌子。”
李掌柜已经看出了杨阳一行的意思,那就是靠着问熟人来攀关系卖猪肉的,这种乡野村夫自己见得多了,实在没有功夫再搭理他们。
“掌柜的,我们是红野猪肉,你没听说过吗?这可是有价无市。”李宏急了,把杨阳说的话端了出来,显然他已经对杨阳的话深信不疑。
李掌柜大袖一挥,转身离去,不以为然道:“什么红野猪肉绿野猪肉的,我们醉香阁不缺这点肉,你们吃晚饭赶紧走人,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李掌柜分明是下了逐客令,让杨阳三人面面相觑。
钱旺还在旁边站着,随时准备上前伺候,不得不说这醉香阁的服务真的很到位。
“三位客官,我们醉香阁不缺这东西。我看几位就别来费神了。您要点什么菜?”
李全在一边憋得满脸通红,对李宏说:“宏叔,看来这野猪肉咱们是卖不出去了,幸亏当初没把整头猪拉过来。”
李宏点点头,觉得李全说的话有道理。只有杨阳还是面不改色地喝着茶,优哉游哉。
“宏叔,全哥,咱们好不容易来醉香阁一趟,尝尝鲜。”
李掌柜的回到后堂,正巧碰上醉香阁的少东家唐天辰。李掌柜恭敬地朝唐天辰鞠了个躬,说道:“少爷,您来啦!”
唐天辰看了看这个办事机敏颇受父亲看重的李天河,点了点头,道:“没事来转转,老李,外面出什么事儿了?我看你急匆匆地去又急匆匆地回?”
李天河抬起头来看着唐天辰棱角分明的脸,颔首道:“几个乡野村夫,向咱们醉香阁卖猪肉,被我打发了。”
唐天辰点点头,说:“卖肉的?亏这些人能想得出来,果然是下等人的思维,咱们醉香阁可不缺这点东西,要是每个来我们都收的话,岂不成杂货铺了?老李,醉香阁交给你打理,你就要看紧点,别再让不三不四的人到这里来。”
李天河点点头,说:“少爷说的是,我这就去把他们赶走。”
杨阳等人均未料到醉香阁的内堂会有这样的变故,他们正坐在圆桌旁听着伙计钱旺汇报醉香阁的各种菜名,不说吃,仅仅是听,都能让人流口水。
蒜蓉鲜河虾,红烧牛里脊,湘式嫩红烧,清蒸剁椒鲈鱼……随着一道道菜报上名来,别说李宏和李全了,就连吃遍山珍海味的杨阳都不由得吞咽起口水。
话说,真的好久没吃过这么些精致的东西了……
钱旺报菜名,越报越兴奋,他就喜欢看着顾客被他报得菜名吸引住,忍不住点一道再点一道。
可谁知就在双方都“激情燃烧”起来时,身后一声呵斥直接把他们的热情浇灭。
“钱旺,你还在和他们啰嗦什么,赶紧把这几个乡巴佬赶走!”
钱旺愣了,木木然回答:“掌柜的……你不是说他们吃完饭再走吗……他们……在点餐……”
李天河不耐烦地挥挥手:“点餐……点什么餐……他们能付得起钱吗,赶紧把他们赶走,别打扰其他客人吃饭。”
杨阳心中了然,这掌柜前后态度的转变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说其他的,单单是他们是顾客,醉香阁也不应该这样。
杨阳放下喝茶的紫色瓷碗,站起来道:“听闻醉香阁不管对什么人都是一视同仁。乡野村夫乞丐叫花,庙堂执事文人商贾,只要是有钱坐在这里吃饭,你们都会奉为上宾。今天看来,这传闻有些出入啊!”
杨阳的声音不大,却有一股奇异的吸引力。看似随意,却引来大厅里吃饭众人的关注。很多人都放下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这边发生的事情,似乎有现场这么个事情当做下酒菜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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