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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宁静的小村庄,绿水青山环绕,宁静祥和。
一个平常天,一声痛苦的哀嚎打破了村子里的平静。
“村东头老李家出大事了?听说那小妮子得了怪病,到了县城的医馆都没能治好。”
“怎么会这样,年前还好好的,怎么刚过了个年,小妮子就突然病发了呢?走快去看看。”
李家村不大,共有三十三户人家。村东头大路口旁第一家就是李宏家所在。
年后村民都在家闲着,所以谁家有了事根本瞒不住,也抵挡不住人们的好奇心。
此时李宏家门口挤满了人,有真正关心的,也有来看热闹的。
李宏和她老伴跪坐在大门口,李宏的老伴王玉莲头发散乱目光呆滞,泪水流过脸颊沾满了朴素的衣衫。李宏则扶着老伴,面黄肌瘦,眼睛布满血丝,显然是为女儿的病心力交瘁,寝食难安。
王玉莲的怀里抱着一个年纪约十三四岁的女孩,瓜子脸,柳叶眉,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
可是现在的她却是双眼紧闭,似是睡着一般地躺在母亲怀里。在旁观看的村民都能看到她面庞痛苦的神色。
“多么俊的女娃啊,这么年轻就走了……怪可惜的。”村西头的老黑把子感慨道。老黑把子姓胡名霸,因一张乌黑的猪腰子脸而得名。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瘫在大门口的老两口听见。
本来已经痛苦到麻木的王玉莲一听到这话,猛地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李宏回头瞪了老黑把子一眼,他知道这个老不死的就是直筒子,好话坏话都像放屁一样往外放。老黑把子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故意左看右看,往人群后退了退,避开李宏愤怒的眼神。
“让一让,让一让,李员外来了。”
村民一听李员外,都纷纷让道。李家村姓李的不少,但是李员外可只有一个。
在村民们互相碎步挤推让出的小道里,走出来一个年纪约有七十岁左右的白发老者。这位白发老者身着高档丝绸蓝色长衫,腰间一条金黄的领带,精神矍铄,满面红光。
他走到李宏面前,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王玉莲,目光却盯在了躺在王玉莲怀里的李小鱼。
他刚想说话,背后又蹦出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这少年长得五官匀称,唇红齿白,举止间流露出世家公子的气息。只是面色轻佻,神色高傲,对李宏家的惨状竟然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意。
“爷爷!”李进修叫了一声,同时也顺着爷爷李罗海的目光瞧见了李小鱼。
“倒是可惜了这么俊俏的脸蛋儿,给我做丫鬟倒还合适。”李进修一脸可惜模样。不明情况的人只看他的表情,还真以为他有一副菩萨心肠。
围观的村民都对这个李进修投来厌恶的眼神。这少年年纪不大,却有了一身惹人嫌的本领。
“你小子整天就知道想这些东西,净给我们老李家丢脸。”李罗海嗔了李进修一句,脸上却没有任何责备的神色,可见他对这个孙子也是十分的宠爱。
“李宏,本来你家出现了这样的变故,我不该说出这样的无情的话。可是字据是你立的,签字画押也是你操手的,你要信守承诺啊。”
李宏面露难色,乞求地看着李罗海,此时这个汉子真的是穷途末路了。女儿得了怪病,为了给女儿治病,他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最后凑足的银子还不够医馆里医师开的一副药。一副药都如此贵,何况女儿的的身体还要这种药长期调理。
最后无奈之下,只有把祖宅抵押给了村里的李员外。本来今天是能去田里把谷子收来卖了之后归还利息,可是现在……
“李老爷,您行行好,小鱼现在生死不明,玉莲又晕倒,我们今天实在是不能搬啊。求您缓一缓,明天我就能把利息还上。哦,不,等我把她们扶进屋里,立刻就去田里收谷子,晚上就能把利息还上。”
李宏年轻时也是硬汉一枚,从未求过人。就连当初没钱给女儿买药时都没有向邻里乡亲借过一分钱。
“白纸黑字的,你想不认账?李宏啊,李宏,没想到你也是个言不守信的人。”李员外貌似发火了。
“我……”李宏感觉的嘴巴被堵住了,说不上话来。
旁边的李进修冷哼一声,“爷爷,你还是那么心软。干嘛通知,明天来直接收房子不就得了?”
李罗海听罢点点头,“修儿说得有理,小小年纪就如此果决,也不枉爷爷对你那么宠爱。李宏,既然我已经说出来了,就勉强给你一天的时间搬走,明天若是还不搬的话,可别怪我不顾乡亲情面把你扫地出门!哼!”
李罗海袖子一甩,大步走出人群。李进修紧随其后,走前还深深地看了王玉莲怀里的李小鱼,砸吧砸吧嘴,露出惋惜的神情。
李罗海走后,村民们才走上前来,帮助李宏把李小鱼和王玉莲抬进屋里。
“宏叔,你别怪我们不给你求情啊,你也知道,李员外心胸狭窄,最为记仇。我们为你讲话,他肯定会以为咱们是一伙的,就怕他……”
李宏甩甩手,没有让李全说下去。他能理解,李全的儿子还在李罗海的学堂里读书,得罪了他,受罪的是他儿子小水蛋。
周围的人也想解释,都被李宏阻止了。村民们对李罗海畏惧之心大于尊敬。他在李家村生活了几十年,怎么会不了解大家的苦衷呢?
“谢谢大家了,你们都回吧。”
乡亲们讲了些吉利的话,纷纷离去。
李罗海看着躺在床上女儿和妻子,又看了看生活了这么多年的老屋,双手抱头,嚎啕大哭。
“老天爷,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要这样惩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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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
李家村还是原来的李家村,村民还是原来的村民。如果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村东头老李家的房子换了主人,而在村西头的麦垄前多了三间孤零零地草房。
茅屋里住着两老一少。正是李宏一家。
“鱼他爹,鱼他爹,你快来,小鱼醒啦!”
正在院子忙活的李宏,赶忙放下手中的斧头,朝屋里奔去。
小鱼半躺在破旧的床头,脸色苍白,声音柔弱无力,犹如一朵孤立在风中摇曳的荷花,随时都有可能折断。
“娘,娘,我这又睡了多久?”
“小鱼,娘在这,你睡了有一个月啦。”
“一个月……”小鱼朝往外看去,“我都睡了一个月啦,现在都已经是冬天了。”
不一会,小鱼转过头看着王玉莲,露出了天真烂漫的笑容。
“娘,又让您操心了。我没事的,放心吧,只是见到你们的时间越来越短,间隔也越来越长了……”
此时的王玉莲早已泪流满面,心里疼的像刀子割似的。她明白小鱼其实自己疼得要命,却还在强颜欢笑,不让他们担心。
“小鱼,小鱼,你醒了。”李宏进来,四十多岁的人了,高兴得像个孩子。
“爹……”
小鱼的一声呼喊,让李宏热泪盈眶,自己已经多久多久没听到这么好听的声音了。
“哎……”李宏答应了一声,和王玉莲一起坐在小鱼的床边。王玉莲帮小鱼梳理头发,李宏就向她讲述村子里最近发生的故事。
讲着讲着,小鱼的眼睛慢慢地阖上,又沉沉睡去了。李宏再也忍不住,冲到院子里哇哇大哭起来。
小鱼床边,王玉莲的泪水早已将领口浸湿。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这个冬天特别冷。
李宏在屋内摆弄柴火,头发已半白。
这一年来,生活真是苦。
王玉莲也承受不住打击,倒下了,躺在床上需要李宏的照顾。
屋内,火烧的并不旺盛,但是足以点亮黑暗的夜。
屋外,大雪纷飞,寒风凛冽。
就在李宏想着怎么样才能把柴火烧的时间够长,让王玉莲和李小鱼更加暖和时,一个瘦削的身影正缓缓向草房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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