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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醉长叹一声,飘然下台。
叶不凡半跪在地,剧烈的喘息着,几乎柱不住颤抖不休的葬月剑。
不经历的人绝不会明白唐醉孔雀翎的可怕,颗颗暗器犹如劲弩所发,力道岂容小觑!
再看唐醉时,眼中已没有方才的轻视!
这一战,唐醉可谓是虽败犹荣!
奕歌不着痕迹的扶住几乎站立不稳的唐醉,微笑道:“咱们俩待会儿要是打起来手段能不能这样凶残,我可没有叶不凡那么大的剑!”
唐醉虚弱至极,哼了一声道:“没点意思!若是给我足够的时间准备,野战哥们一个打你们九个!”
经此一役,唐醉不免有些意兴阑珊。
说到底他更像是个毒蛇,当处在暗处狩猎。
这样明刀明枪的战斗,处处受制,一身实力实在是大打折扣!
而这样处在生死关头的战斗,双方手段层出不穷,实在是精彩之极,群豪过足了眼瘾,个个面色潮红,谈论的热火朝天。
此时谁也不曾注意到,那个一直站在热闹之外名叫忘剑的冷面剑客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就多出了一个青年。
青年面相柔和,笑容灿烂,微笑的看着乱成一锅中的中原群豪,似乎是很喜欢这样的场面。
“这俩人实力不错!”面相柔和的青年微微笑着,嘴唇微动,“待会儿分出胜负之后,你出手作了赢得那个,弱的那个我来对付。记住要光明正大的斩杀,绝不能让他下了擂台!”
青年说话始终微笑,言语间分毫都没露出将要杀人的丝丝冷意。
忘剑不为所动,仍旧漠然的站在那里。
青年忽然自嘲的笑了笑,拍了拍忘剑的肩膀道:“瞧我,都忘记了你现在只是个傀儡而已,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你的师父实在是不好对付,不然像你这样资质不错的傀儡我怎么舍得放弃,算了,用后就放你离去吧!”青年自言自语的说完这些,就将双手枕在脑后,迎着阳光走开了。
初夏的阳光撒落,青年温暖的面庞越发柔和起来。
不得不说叶不凡体力强悍,在唐醉还如同面条一般挂在奕歌身上的时候,叶不凡已经能走动如常。
叶不凡持剑下台,面如寒霜的朝唐醉这边走来。
奕歌暗暗戒备,这货莫不是心头不忿想要就此结果了唐醉吧?
却不曾想叶不凡竟然只是在路过奕歌之时顿了一顿,沉声道:“叶某不知家妹与你有何过节,但是她想打你,那我这做哥哥的没有不帮她的理由!”
言罢,抗剑扬长而去。
奕歌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晃晃悠悠扛着重剑离去的青年,喃喃道:“霸道!太霸道了!突然发现我最喜欢打脸了,而且是越霸道的脸打的越顺手!”
不知什么时候奕歌已经被唐醉影响,说起话来痞气十足,这却是他不曾发觉的。
唐醉突然嘿嘿奸笑道:“有点儿意思!怎么看怎么像是舅哥儿看妹夫!兄弟,你说会不会是叶家的那泼辣娘们儿看上你了?”
“德行!”奕歌瞥了唐醉一眼,将他攀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打开。
“别啊兄弟,这么多人看着呢!”两条腿打摆子一样晃悠了几次才站稳的唐醉八爪鱼似的又攀了过去,“万万不能毁了哥哥我的一世英名啊!”
奕歌瞅着唐醉可怜巴巴的眼神儿,竟然无言以对……
“可是我的英名怎么办……为何所有人的眼神儿都怪怪的?”
欲哭无泪。
春末夏初的阳光虽然怡人,但是到了上午十分还是稍稍有点炎热的,不少不耐热的武林人士纷纷去寻一处荫凉。
远处湖畔的一株硕大柳树的枝桠上不知什么时候坐上了一个人,这个人仰面躺着,阳光透过枝叶细碎的洒在他的脸上,原本柔和的脸庞此刻便越发的温暖了。
在叶不凡和唐醉战斗结束的那一刻,他的耳朵突然动了动,紧闭着的双眼也睁了开来。
温和脸庞的青年看着从擂台上走下的叶不凡,变魔术般的指间出现了一支碧绿的翠玉笛子,唇边绽出一丝诡异笑容,他轻声笑着道:“结束了?那么便开始吧!”
莫名的音节从玉笛中传出,一直抱剑岿然不动的忘剑突然踏出一步。
周身剑气飞扬,目标,叶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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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莽南疆的某处深山大泽中隐藏着一座极其雄伟的宫殿,宫殿临着深渊,十分隐秘,诡异的是周遭数里的范围内几乎生灵绝迹,不见任何鸟兽。
宫殿的深处,漆黑一片,狭长的通道两旁燃烧着的碧绿色奇异火源发出劈里啪啦的诡异声响,映衬着四周枝桠森然缠绕的漆黑墙壁,犹如鬼魅。
更有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凄厉的吼叫声此起彼伏,在空旷的宫殿里久久回荡,越发的显得恐怖。
忽然,紧闭的墙壁上隆隆声传来,一扇硕大的石门訇然打开。
待石门大开时,一头高两米,身长近三米的巨大猛虎咆哮着从门中闯出,虎啸阵阵,疯狂的向走廊的尽头冲去,似乎是在逃命。
嘶吼声从漆黑的门洞中不停的传出,似乎有什么东西急不可待的要从黑暗中走出,想要撕碎刚刚那头猛虎!
“去吧,抓住它,记住,不许伤了它。”平淡而浑厚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从他的话语中,刚刚那头肩高两米的猛虎似乎是未长大的猫儿,可以随意把玩。
话音刚落,黑暗中火星乍现,铁链断裂的声音传来,随即一头身高三米的黑影旋风一般的从石门中奔出,直追猛虎而去。
不多时,走廊的尽头虎啸阵阵,凄厉的怒吼声传来,撞击声,石屑扑簌下落声回荡在走廊之中。
又过了盏茶时间,虎啸变成呜咽,再一刻,戛然而止!
走廊的尽头,巨大的黑影一步步走出,在微微的碧绿色光芒映衬下,拖着一头猛虎的身高三米满身诡异骨刺浑身鲜血淋漓的庞大怪物显得更加恐怖。
它一步步走到石门处,将死去的老虎丢在黑暗中人身前,咧嘴大声咆哮,双拳捶胸隆隆作响,显然是欢喜非常,猩红的眼睛盯着黑暗处,舌头伸出,像极了等待奖赏的狗儿。
“死了?”漆黑中一双依旧灼灼的眼睛陡然睁开,随即怒气横生,隔着数丈的距离一指点出,肉眼可辨的气劲喷薄而出,落在尚在欢喜的巨大怪物身上。
只听见砰的一声,随即轻响不断,三米多高巨大怪物寸寸炸裂,血肉四射。
“我说过不许伤它,废物!”暗中人轻声说道,不带一丝感情。
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一个穿着奇异服装的人走到石门前单膝跪地,沉声道:“见过教主!”
“什么事?”暗中人淡淡道,声音阴冷至极。
“启禀教主,是圣子大人的最新消息!”跪着的人颤声答道。
“拿来我看!”黑暗中的人一挥衣袖,两旁的墙壁上骤然爆发出碧绿色的熊熊烈焰,大放光明。
此时方才看到暗中人的模样,五十岁左右,碧眼紫髯,一个鹰钩的鼻子显得相貌越发的阴鸷毒辣。
跪着的人瑟瑟发抖,垂首不敢有丝毫动作。
借着火光才发觉自己竟然跪在一滩恶心非常的模糊血肉上,惊得不由低叫了一声,随即惊醒,连忙捂住嘴巴,面色惨白。
双手血腥味臭味扑面,那人却毫不顾及,只是颤抖着上前,将一个小小竹筒双手呈上。
被称为教主的老者不悦的看着沾满鲜血的竹筒,直欲挥手将眼前这人打成碎肉!
想了一想却强行忍住,不耐烦的挥手道:“退下吧,下次再这般,定不会饶你!”
“谢教主……不杀之恩!”那人一刻都不敢停留,连滚带爬的滚出房间,空气中多了一丝淡淡的尿骚`味。
教主将竹筒打开倒出个白色字卷,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又认真的看了两遍后方才狂热的笑道:“天一吾儿,此次杀尽他中原俊秀,待你归来之时,义父定要好好赏你!”
“哈哈哈哈,中原武林竟然没落如斯!我天一教一统武林的时候到了!”
老者大袖一挥,石门轰然关闭,只余隐约的嘶吼声在空旷的回廊中不停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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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外一处不知名的小山深处,丛林掩映里藏着一座幽静的宅院,雕栏画栋,兰草芬芳。
条条淙淙流下的小溪在这里汇聚成了一处不大的水潭,树木参森,水汽氤氲,水潭在这初夏的炎热里竟有些别样的清凉。
潭水上有座不大的凉亭,此时上面正有一人坐着煮茶,茶水金黄,茶香飘渺,竟是难得一见的龙树好茶。
煮茶的人是个身材颀长的男子,只是坐着便有稍微矮小一点儿的江南男子高矮。
穿着一身紫色公侯袍服的男子沉稳而淡雅,却依旧掩盖不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长年军旅生涯养出的淡淡煞气。
石桌上放着两个茶杯,氤氲的冒着热气,男子似乎是在等人。
过了不多久,一个侍从模样的人便引来了一个举手投足间便散发着官场气息的中年三髯文士。
中年文士匆匆而来,男子抬手请他入座,并亲自将一杯香茶放到文士面前。
中年文士也不客气,拱了拱手便连忙坐下,拿起茶杯便满满的喝了一大口,喘息了片刻急急开口道:“安将军怎么还在此地?”
男子抬手又给他续了一杯香茶,淡淡开口道:“不,我已经回去了,最起码在那位眼中,我已不再京城。”
中年文士错愕,他低声吼道:“边将不奉陛下诏令而离开驻地,靠近京城五十里便是谋反的大罪,安将军你究竟想做什么!”
男子轻轻抿了一口清茶,闭目回味良久,突然问道:“名剑大会如今情况如何?”
中年文士苦口婆心,竟然直呼男子名字道:“问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做什么?安禄山你还是速速回范阳去才好!”
名叫安禄山的男子面朝京城拱手之后方才淡然道:“此次名剑大会是为国选取栋梁之才,安某也在其中出了一份力的。”
“如今安某不经意间得知朝廷的诸位大人准备趁名剑大会的机会选出一批青年武者拱卫陛下安危,江湖草莽匪人众多,放之于野尚可,入了宫廷则极为不智!”
“这其中若是出了岔子,安某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不容得安某不上心。”
中年文士突然想起朝廷之所以插手武林之事,确实是安禄山首先提出的倡议。
又考虑到安禄山作为陛下假子对陛下更是有十分的忠诚,以此说来,他此时尚留在长安附近倒是能解释得通。
中年文士去了心中惶恐,也没有多想便和盘托出,皱眉说道:“效果不怎么好,那群江湖草莽果然如你所说的那般匪气十足,难以调教。”
“朝廷给他们荣誉是为了给他们报效国家的机会,不曾想这些武夫竟然大打出手,还没赛完便有数十人殒命,各门派之间互相为敌,实在是可笑至极!”
安禄山听了之后,微微点头道:“无妨,正如军中一般,或者的才是精锐中的精锐!”
又问道:“可有人因此对朝廷不满?”
中年文士冷笑道:“朝廷给他们面子,他们还敢不巴巴的接着?能有什么不满!”
安禄山叹气道:“安某是怕有些别有用心之徒制造谣言中伤朝廷。”
中年文士抚须大笑道:“没有的事儿,我大唐从来轻视江湖草莽,如今稍稍关注一下,那些人早就乐疯了不知多少。”
随即眼中闪出一道寒光,沉声说道:“便是有又有何妨?天策军李府主时刻帅大军看护,若有异动,正好斩杀殆尽!”
显然这个中年文士对江湖之人是深恶痛绝,不知何时吃过江湖草莽的亏。
安禄山若有所思,长久不语。
中年文士起身道:“下官还有些事情,若是别无他事,下官就先告辞了。”
安禄山恍然,起身道:“安某送送大人,麻烦大人受累跑上这么一遭,安某着实不好意思。”
中年文士连连摆手笑道:“不必不必,只求安将军能在陛下旁边多美言几句,下官便不胜感激,安将军留步。”
安禄山驻足良久,看到中年文士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之后,方才坐下。
他捧着杯清茶,闻着袅袅茶香,忽然一口喝尽,低声笑道:“死数十人果然还是太少了,李奉先……也不能让他的天策军无事可做。江湖草莽……凝聚之后还是很有力量的。”
轻轻打了个响指,一道身影跪在安禄山面前。
“去杭州散布朝廷要对付江湖的谣言。”
“是。”得到命令的影子立刻消失。
安禄山负手站在亭中,望着那九龙之势汇聚成的深潭轻声道:“大唐的天下,已经平静的够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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