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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林夕醒过来。想到今日御灵子要替炼澄解毒,早早洗漱完了。一个苍翠派弟子知会他吃早餐,林夕随他到了吃饭的地方。常如风和炼澄已经在了,两个人臊眉耷眼,彼此对视都觉得不自在。林夕心里暗笑,心道这个常如风做事稳重大体,没想到感情上还是小孩子。
不一会,南宫兄妹来了,两个人都是一脸不耐烦。看来,他们对苍翠派的客房不是很满意。
两兄妹一看别人都到了,告罪一声。常如风也客气一下,继续低头喝茶,是不是看炼澄一眼。炼澄见他们两个来了,本来一本正经吃饭,看常如风不时看她,瞪了他一眼。
常如风确实微微一笑,调皮的眨眨眼。炼澄萌生吃饭不理他。
南宫兄妹却没有察觉到什么,仍然是一脸嫌弃。
不一会御灵子来了,他这一页着实没有睡踏实。他没有资格参加仙盟大会,所以也说不上什么话,这次对他来说是个机会。
“真人,”常如风收起调皮,恭恭敬敬拱拱手。
林夕和炼澄也恭敬一下,南宫兄妹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给了面子。
御灵子也客气一下,道:“昨夜我又仔细想了一下,炼澄仙子身上的毒也不是不能解,但是还要试试。”
林夕一听有希望,急忙道:“真人可有把握?”
常如风也站起身来,南宫兄妹不以为然,整个仙道都拿行尸没办法,你一个不入流的门派掌门能有什么办法。
五个人紧忙吃过饭,随着御灵子道炼丹房。
“老道昨日观察炼澄仙子的伤口,发现炼澄仙子伤口守卫肌肤已经焦烂,应该是火毒。所以现在用天山雪莲试一试。”御灵子道。
五个人没有说话,御灵子将实现调试好的药膏涂到炼澄胳膊上。
林夕紧张的看着炼澄,常如风也紧皱眉头。
“如何,”御灵子道。
“稍有凉意,”炼澄道。
御灵子一笑,道:“果然如此,天山雪莲性寒,确实养血的好东西,以天山……”
他说道一般,突然看见炼澄眉头紧皱。
“好冷,”炼澄浑身打起哆嗦来。
御灵子赶紧上前扶起她,触手觉得双手冰凉冰凉,一股寒意直冲心头。御灵子脸上狰狞的脸色一闪即逝。
“怎么了?”常如风赶紧上前道。
炼澄脸色有点白,颤抖着嘴唇道:“好冷!”
常如风赶紧脱下自己外衣,给她披上。御灵子紧忙那器具将他胳膊上的天山雪莲挂掉。
炼澄也顾不得其他,裹着常如风的袍子颤抖着坐下。
林夕心里有些黯然,御灵子脸色也不好看。
南宫兄妹对视一眼,南宫秋道:“老先生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御灵子迷茫着摇摇头,南宫秋脸色变得难看了,心道,你这个半吊子一声,不懂你乱治什么。御灵子似乎明白他什么意思,一脸讪讪不好看。
林夕叹了口气,道:“老前辈也是救人心切,不管怎么样,总是知道这个法子不管用。”
南宫秋看了他一眼,他也就是趁机讨好炼澄,毕竟人家是蝶仙谷的人。但是他已给御灵子脸色,林夕就帮人家说好话,到头来到时他成了好人。心里不禁有些怨恨,但是说到底人家是他师叔,他心里不痛快也不敢说什么。
林夕安慰了一下御灵子,心里也是难受的很。
炼澄见他脸色黯然,知道他是自责,便道:“人各有命,炼澄既然有此一劫,也是天意。”
林夕的心情却没有丝毫好转,苦笑了一下。
常如风叹了口气道:“天下之毒,终是有解药。在下就算找遍天涯海角,总不叫姑娘枉死。”
炼澄心里有些暖暖的,手在袍子里偷偷捏住他的手。冲他点点头,常如风笑了笑,安慰得点点头。
御灵子本来有些不好意思,听见他们说话,不知怎么的心里没有的一阵烦闷。但是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叹了口气疲惫道:“如此老道也是没法了。”
几个人心里各怀心思,客套一番也就各自回屋了。
回到房间南宫秋有些恼怒道:“这个师叔,也不知道师尊是怎么想的,怎么半道收了这个徒弟。”
南宫燕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师尊自有师尊的道理,轮到你这个小辈指点吗!”
南宫秋瞪了她一眼道:“师尊怎么做我说不得,但是他我还说不得。你看他,倒会做人,却让我们里外不是人。我儒门想来团结一致,却出了他这么个怪胎。”
南宫燕道:“你还不是一样,老实由着自己。人家好歹是师叔,自然不能随着你的意思指摘一个老前辈。”
南宫秋烦闷道:“你们都是好人,就我是坏人。他道门做错事,我说说怎么了。幸好炼澄仙子没事,要是出了事。我们几个人同行一路,他除了是,人家会不说我们无能?”
南宫燕嘟着嘴道:“切,我看你是喜欢人家把。”
南宫秋瞪了她一眼,“你们女孩家的怎么都是这点P事,我堂堂南宫世家少主,终生大事能这么随便吗?”
南宫燕嗤笑道:“你倒是不能随便了,人家常公子好歹也是蜀山大弟子。人家却敢爱敢恨,你倒不比人家了!”
南宫秋看着她一脸崇拜的样子,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正色道:“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南宫燕脸一下子红了,扭捏道:“哥,你说什么啊。”
南宫秋语气严厉起来,“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是儒门四大世家的大小姐,他是道门蜀山大弟子。除非天塌下来,你们俩是没有可能的。”
南宫燕脸色黯然下来,道:“哥,我没那个意思。”
南宫秋点点头道:“你知道就好,切莫忘了自己身份!”
南宫燕扭过头,眼睛有些红了。谁都羡慕她是个名门大小姐,谁了解她的苦衷。
南宫秋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些烦躁,想到林夕,脸色就有些不耐烦了,道:“行了,你回去吧。”
南宫燕点点头,轻轻的步子除了们,低头为他带上门。
林夕回到房间,想着自己心事。红娘的生死还不知,自己家仇未报。当务之急,确实要带炼澄会蜀山。以前无聊的时候觉得生活简直难熬,有了红娘后才有些起色。现在事情多了,反倒羡慕从前了。
想了一会,心事反而更重了。他站起身来,多了一会步子。便开门出去。
苍翠山果然不负苍翠的名字,到处郁郁葱葱的数目。连苍翠剑派山门中也都是数目,青山绿水,鸟语小溪。别有一番趣味。
水秀城纵然也是清新自然,但是多了一些乡土气息,恬阔怡然,且不必苍翠山,仙云环绕,多了些灵气。
走着走着,走到一处池塘边上,却见几个苍翠女弟子正在池塘边嬉戏。林夕猛然间想起一个绿色的身影,那个秀城派崛起女弟子来。
几个女弟子正打闹呢,看见一个面容忧郁的男子看着他们。彼此一阵嬉笑,脸微微红了。
为首的女弟子上前道:“林少侠。”
林夕笑着点点头,看着她们打闹心情却好了一些,他拱拱手,恭敬道:“姑娘好。”
那个女弟子脸红了一下,道:“公子可是无聊,苍翠山虽然比不得他处,但是也是很耐看呢。”
林夕笑道:“姑娘自谦了,苍翠山虽然没有微微气象,但是清新雅致,仙气玲玲,却不比一般地方。”
女弟子笑了笑道:“少侠可是要燃花带着游览一番。”
林夕脸红了一下,笑道:“在下有些心事,还是不耽误姑娘了。”
女弟子笑着点点头,转过身,迈着小步子想姐妹们去了。她一回去,几个女孩调笑起她来。几个人一边大闹,一边小步子跑开了。是不是回头看一眼林夕。
林夕心道,苍翠山却和秀城派大有不同,这里的女弟子倒是好相处。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身份也是不同,如果当初在水秀城说出自己是千叶弟子,那个女弟子也不会那么不服气了。
叹了口气,心道,修仙练道,自己曾经多摩向往。真正成了仙道的一员,才知道原来平平淡淡才是福气。如果他并没有碰到千叶,或许现在已经和红娘成亲。娇妻好友,生活富足,也是让人羡慕的好日子了。但是现在,一切都没有了。好友死了,家也没了,自己苦命的妻子,现在生死不知。
梦想总是好的,林夕走到小溪旁,看着水里的自己。
才短短三个月,他已经从一个天真快乐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满目沧桑的男人了。那张孩子般的笑脸再也看不见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忧郁,成熟,却总是不快乐。他抚了抚脸上的伤疤,伤口已经逐渐褪去,脸也满满平整了。身材也高大了,修为也日益渐长,身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
想了一会,他自嘲的笑笑,林夕啊林夕,你不过是水秀城一个小小的卫兵,能有如此机遇,别人羡慕还来不及,你却不知满足。
他正笑着,却见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蹲在池塘边,看着水中的影子黯然泪下。
林夕满满走过去。
南宫燕正在伤心落泪,自己哥哥的话是真的伤了她,也让她清醒了很多。对于常如风这样的男子,心里不喜欢是不可能的。尽管她也知道不可能,但是少女情怀,总有那么一丝幻想的。但是他仅仅是一丝幻想而已,又没有做什么给南宫家丢脸的事。他却拿着南宫家少主的身份训斥自己,一点不把她当妹妹,当女人。
她看着水里的自己,那是一张美丽端庄的脸。从小到大,她都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世家小姐,一种雍容大方的气质并不需要刻意表现。自己是他亲妹妹,地位却连一个一般人都不如。
她正伤心落泪,猛然间看见水里面多了一个人影。她认出那人身份,急忙擦去泪水,站起身来恭敬道:“侄儿见过师叔。”
林夕摆摆手道:“你我年纪相仿,当着别人面客气一下,自己人就不用客气了。”
南宫燕道:“师叔客气了,长幼有别,侄儿不敢造次。”
林夕无奈笑笑道:“怎么了,可是和你哥哥吵架了?”
南宫燕想到自己哥哥的话,眼圈又要红了,紧忙摇摇头,缓缓心情道:“是侄儿的错,哥哥就是训斥了两句。”
林夕笑道:“我虽然没有兄妹,却有一个好友。我们也经常吵架,但是兄弟情深,再大的事情也能过去。你不要难过,说不得,我这个长辈身份也是可以拿来用用的。”
南宫燕紧忙道:“是侄儿不识大体,师叔愿望哥哥了。”
林夕道:“小的时候,家乡闹饥荒,好多人都饿死了。我年纪小,不懂事,肚子一恶就苦恼。娘每次看见我哭闹就哭,爹也是整日愁眉不展。有一天,我饿得不行了,到地里挖观音泥吃,我兄弟知道了。偷偷从家里偷来吃的,给我。我年纪小,看见吃的就什么都不管了,把他的份也都吃了。他却没有不开心,一直看着我吃,傻傻笑着。后来我才知道,因为为我偷吃的,他差点被他爹打死。”
南宫燕听了他的话也有些动容了,眼神温暖起来。
林夕道:“别人都知道我是独子,却不了解我有一个比亲兄弟还亲的朋友。他这人毛病很多,特别喜欢闯祸,有的时候也连累我被父亲大骂。有时候我也很嫌弃他,有时候也想躲着他。有时候也瞧不起他,但是……”
南宫燕看着她,她从小到大见过男人对她疼爱,见多男人为她献殷勤,见多男人为她尊敬。却没有一个男人会想林夕这样,毫无心机的给他讲自己的经历。
“直到他永远的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我才知道,原来他对我是如此的重要。离开他,哭的时候只能自己哭,笑的时候没有人分享。又心烦的事,只能自己憋着。才明白,有这么个兄弟是多么重要。”
南宫燕听了他的话,响起自己小时候,每次收了委屈都哭着鼻子找哥哥。父亲喜欢男孩,对她经常漠不关心,自己的哥哥却担负了父亲的角色,对她疼爱有家。今天的话虽然重了,却也不是没有替她着想。想到这里,对自己哥哥的怨恨少了,心情也转好。
林夕见她心情好转,自己的心情也轻松了,笑道:“血浓于水,你们兄妹,总要比我这个异姓兄弟的感情要深的。”
南宫燕原本只觉得这个师叔年轻愚钝,讨厌的很,此刻对他印象却好起来。低头道:“侄儿多谢师叔教导。”
林夕点点头道:“你既然叫我师叔,这些也是我应该做的。”
南宫燕拱拱手,拜了一拜。两个人告别一声,南宫燕便去了。林夕看着她的背影,想到自己兄弟,独自伤感了一会。又回房去了。
刚到自己房间,就看见有一个苍翠弟子正在门口等他,见他回来了,便上前道:“林少侠,我家师傅有请。”
林夕有些奇怪,御灵子找他会有什么事。
林夕随那个苍翠弟子到了御灵子那里,御灵子屏退其他弟子。用奇怪的目光,看了他一会。
林夕被他看的手脚发麻,忍不住道:“真人是有什么事情找在下?”
御灵子晃过神来,不好意思的轻咳一下,笑道:“听闻少侠也是水秀城人,老夫就是想看看少侠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林夕明白过来,感情他也以为行尸一难和自己有关。微微一笑,林夕道:“真人不知,在下离开水秀城多日后,行尸的疫情才爆发的。在下只是侥幸逃过了。”
御灵子明白过来,但是人都找来了,总不能再让人家走,便笑了笑,扯起闲天来。
林夕也和他东一句西一句的扯,从水秀城风土人情,聊到千叶道人身上。对自己这个便宜师傅,林夕道不是很了解。听了御灵子的话,他才知道自己师傅身份竟然如此高。
中州四剑圣,听起来有四个,其实真正在江湖上走动的只有千叶一个人。四剑圣排名第一的是蜀山长老玄机真人。此人道法高深莫测,十几年前,魔门作乱。魔门武崇宗经过百年的休养生息,开始渐渐有抬头的趋势。本来这件事和玄机真人没有关系的,蜀山虽然除魔卫道,但是这大多都是门下弟子的事情,长老们轻易不出山门的。但是武崇宗宗主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骂玄机真人是个LL嫂子的畜生。玄机真人一声孤寡,都是由于对自己嫂子的爱慕。这个天下人都知道,但是玄机真人一声恪尽职守,对嫂嫂从来恭敬尤佳,从来没有别的想法。这下武崇宗宗主可触了玄机的眉头了,玄机真人一怒之下只身下山,一人一剑,一夜之间将武崇宗杀的鸡犬不留。骇的魔门十几年不敢露头。
四剑圣千叶道人虽然排名第二,但是一身修为也让人心惊。三十年前仙盟大会,魔门长老前来捣乱。魔门明王宗四个修为百年的长老一起来了,说你们仙盟别看人多,但是能用的没几个。
千叶到虽然是六十岁的老人了,但是比起当年也是稍有的火爆,受不了他们刺激。折了一根树枝就和四大长老打了起来。四个人合力在千叶手下没走上一盏茶的功夫,就灰溜溜跑了。以至于后来魔门的人只要是看见儒门的人,就吓的退避三舍。道门虽然在中州很有地位,但是一直不敢太过打压儒门,就是惧怕儒门的高人。
御灵子虽然是道门的,但是对千叶确实敬仰的很。林夕开始还奇怪为什么别人对他这么客气,却不想自己完全站了自己师傅的光了。眼看御灵子一把年纪了还一脸羡慕的看着自己,恨不得自己就是千叶的弟子,林夕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两个人谈了一会,御灵子突然脖子一阵抽搐。林夕有些奇怪道:“真人事那里不舒服吗?”
此话一出,御灵子反而奇怪的看着他道:“少侠的意思是?”
林夕道:“我看老先生脖子似乎是不舒服。”
御灵子一脸茫然,奇怪的打量了一下自己。同时,脖子再度一阵抽搐。
林夕急忙道:“老先生是感觉不对吗?”
御灵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自从今天早上替炼澄仙子疗伤之后,是有些头昏脑涨的,怎么少侠连这个也能看出来?”
林夕脸色严肃起来,小心问道:“真人难道不知道,你的头刚才一直乱晃!”
御灵子恩了一声,奇怪道:“少侠可是认真的,老夫什么都没察觉到啊。”说着胳膊似乎是不受自己控制了,猛的一抬。五指张开,向林夕抓过来。
林夕匆忙一躲,惊讶的看着御灵子。御灵子也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胳膊,心中惊疑不定。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恐惧。
“制住老夫!”御灵子匆忙大喊,但是他的嗓子似乎不受控制了,用尽了力气,最后却成了一阵奇怪的咕噜声。
林夕知道御灵子的意思,连忙运用身法,掰住御灵子的胳膊。再看御灵子的时候,发现他的脸已经白了。
御灵子脸上神色变换,有愤怒,有不甘,有痛苦,有失落。同时,林夕察觉到自己握着御灵子手的地方,触手是一阵冰凉,仿佛自己握着的是一句冰冷的尸体。
不好!林夕恍然明白过来,御灵子中了行尸的毒了,但是也没有行尸咬过他啊!
林夕忙道:“真人,晚辈对不住了。真人只怕是中了尸毒了!”说着,一只手扣着御灵子脉门,一只手去扯自己的束腰的带子。却见御灵子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极度痛苦起来,脸上逐渐由惊恐哀求的神色。
猛然间,御灵子双目变得恐怖异常,另一只手用力扯住林夕的领子,一张用惊恐嘶哑对着他道:“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林夕心里一阵奇怪,救救他们,他们是谁?
御灵子却是扯住他的领子一阵摇晃,口中不挺道:“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林夕按住御灵子肩膀,忙道:“真人什么意思?救救谁,在下应该怎么做?”
御灵子咕噜不清得道:“去找他,救救我们。去找他,去找系铃人。”
林夕蒙了,奇怪道:“真人是让我去西陵国找谁?”
御灵子激动起来,疯狂的摇晃着他道:“不是西陵国,是系铃人。解铃还须系铃人!”
解铃还须系铃人!林夕猛然想起和胖子对他说过的话,系铃人,这个系铃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每个人都让我去找他。
林夕忙问:“真人说的系铃人是谁!”
御灵子突然不动了,抓着林夕的手变得僵硬起来,浑身肤色变的灰白。表情呆滞起来,林夕一阵奇怪,低头一看,却是下了一条。
原来御灵子在扯他的时候,手不知何时已经把他的胸口衣服扯乱了,御灵子的手指,堪堪碰到了他怀里的黑铁!
林夕顾不得其他了,一掌推开御灵子。他虽然不知道黑铁的厉害,但是当时千叶触碰黑铁的情景他是亲眼看到的。以千叶的道行尚且九死一生,更不用说御灵子了。
御灵子被他一掌推开,身子仿佛是冻住了,浑身僵硬的滚到地上。林夕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突然,御灵子双目变得赤红,脸上的表情狰狞起来。他缓缓站起身来,嗓子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披头散发的样子,仿佛地狱爬出的恶魔。恶狠狠的眼神仿佛要将林夕生吃活剥了异样。
啊,御灵子牙门发出渗人的摩擦声。
林夕吓的退了一步,退不自觉软了。
御灵子用凶狠的眼神看着他,突然头往前一顶,用鼻子闻了闻。林夕咽了口唾沫,浑身吓的冰凉,饶是他经历过行尸,也被御灵子的眼神吓傻了。
御灵子闻了闻林夕,似乎对他失去了兴趣。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师傅发生什么事了!紧接着一个青绿色身影出现在林夕眼前,正是今天池塘边和他搭话的少女燃灯。
燃灯听见屋里传来奇怪的声音,有些奇怪,想进来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可是刚一进屋,就看见自己师傅用一种凶狠暴戾的眼神看着自己,恐怖的脸色一下子把她吓傻了。
“跑!”林夕大叫一声,身子猛然从地上向前弹去,一把吧御灵子扑倒在地。
“师傅,您怎么了!”燃灯却没有逃跑,冲过来把住御灵子肩膀,哭了起来。
御灵子被林夕抱着,开始猛烈的挣脱起来,力气大的似乎不是人能发出的。
林夕大喊一声,“跑!你师傅中了尸毒了!”
他虽然知道御灵子是由于黑铁的缘故发疯的,但是想到千叶的嘱咐,确实不敢说和黑铁有关。
燃灯听了林夕的话更加伤心了,她从小无父无母,师傅对她疼爱尤佳。在她心里,师傅就是父亲一样。她一把抱住御灵子,两行清泪挂在脸上,“师傅,不要啊师傅,我是燃灯,是你的徒儿啊!”
御灵子那里听的道她的话,眼见挣脱不开,头用力撞向林夕胸口。林夕胸口一阵猛烈的窒息,眼睛一黑,耳中只听得咣当一声。正眼看时,御灵子正站在自己眼前,手中拿着的,正是自己怀里的黑铁。
燃灯本来抱着御灵子的,被他猛地撞到,仰面而倒,两只手撑着地面,楚楚可怜的看着御灵子。
御灵子红着眼,看了看手中的黑铁,又看了看燃灯。手中的黑铁,猛然向燃灯打过去。
燃灯眼见师傅发狂,要抽打自己,下意识伸手去挡。手臂上猛然传来剧痛,睁开一看,自己莲藕一般细嫩白皙的胳膊,竟然被整整齐齐削断了。两眼一白,昏死过去。
御灵子仿佛一下子疯了,手中黑铁不断舞动,猛烈抽打燃灯,不一会,一个娇滴滴的没人竟然被她打的脑浆迸裂,血肉模糊。
林夕看着一个刚刚还美丽苗条的少女,转眼间就是一团烂肉了。眼前猛然间闪过一个画面,脸色变得煞白。不知何时,一股黑气袭上林夕的脸。林夕的脸色也狰狞起来。
“啊!”林夕双目也便的赤红,猛地扑向御灵子。两个人突然变得像两只野兽,厮打在一起。
“还我爹娘!还我兄弟!还我红娘!还我……”林夕也疯了,就像是在昌平的时候,他心里只想着眼前的人是他过世的父母。旁边那个血肉模糊的女子是他的妻子。剧烈的痛处和愤怒让他真个人都失去理智了。
尽管御灵子疯了,但是他似乎并不攻击林夕,反而是挣脱他。而林夕是彻底疯了,仇恨充满了他的双眼。不一会,御灵子手里的黑铁就到了林夕手里。
黑铁到手,林夕对着御灵子的头就是猛的一敲。
蹦的一声,御灵子的头像是被击碎的西瓜,脑浆迸裂了。林夕似乎还不满足,对着御灵子的身体就是一阵猛打,不一会,御灵子的身体就像是少女燃灯一样,变成一团烂肉。
林夕打了一会,神智清醒过来。看着自己手里的黑铁,在看看旁边躺着的两具尸体,真个人呆了。
“啊!”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林夕彻底清醒过来。只见屋门前,站着南宫兄妹和几个苍翠弟子。
南宫秋训斥了南宫燕几句,又自己想了一会,觉得自己对妹妹说的话有些重了。就去南宫燕房里找她陪个不是。南宫燕经过林夕开导,心情也好多了。没有给哥哥脸色看,两个人说了会话,想到自己今早没给御灵子好脸色,自己必将住着别人的地方,不去化解这个尴尬,也不好,便结伴来找御灵子。
走到门前,才看见几个苍翠弟子郑丛丛赶过来。原来燃灯听见房里声音不对劲,便叫同行的师妹去叫其他人,自己独身道房里看看。那个女弟子到了苍翠派练功的地方,喊了几个人,堪堪到了师傅的居住,便听到里面传来林夕的怒喊声。几个人才惊吓着跑过来。
两伙人并作一处,跑进房门。一紧房门,就看见一团血肉模糊的尸体躺在地上,脑浆迸裂,浑身须肉都被打烂了。看衣着,似乎就是少女燃灯!
几个女弟子一见这场景立刻就吓的脸色苍白,两腿一软险些坐到地上。抬头在看,林夕双目赤红,一脸狰狞的看着他们,他的跟前,也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看样子是自己师傅。
失声叫了起来。
林夕听见叫声,转过头就看见南宫燕脸色惨白,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一只手指着他,颤抖的双唇,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魔鬼!你是魔鬼!”
林夕身子一晃,浑身力气像是被一下抽走了。再看他们,发现不仅仅是南宫燕,南宫秋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南宫秋脸色比南宫燕好一些,毕竟他是个男人。江湖打斗也经历过一些,血腥场面也不是没见过。但是看见这副场景,饶是他久经江湖,也吓傻了。
林夕看见他们的表情,又看看地上的尸体,在看看手中黑铁和自己一身献血,恍然明白过来。转过身刚要开口解释,南宫秋手中宝剑抽了出来,一脸惊恐戒备的看着他。
林夕张了张嘴,千言万语竟然无从出口。他颓然退了一步,险些倒下。
几个人见他动了,心里又是一惊,畏惧的看着他。林夕惨笑一声,身影一动,一转眼就消失在窗子外。
南宫秋常常吸了口冷气,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转头看向自己的妹妹和一众苍翠弟子,心道一声好险。林夕的修为他不知道,但是他的霸道之术他是知道的,真要交手,光是霸道术就能让他有千般本事也试不出来。真打起来,自己胜算并不多。
苍翠弟子有比较冷静的,反应过来,眼中的惊恐却没有散去,只是看着南宫秋。南宫秋明白过来,自己是这些人中间地位最高的。他们是在征求自己意见。
南宫秋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艰难得用平静的口气道:“去请蜀山常公子和蝶仙谷炼澄仙子把!”
他知道自己江湖地位也不算低,但是这次死的毕竟是道门中人。天下道门以蜀山为首,这次行凶的是他们儒门的。他自己也不好一个人解决。
不一会,一脸茫然的常如风和炼澄便过来了。看见这副场景,饶是两人稳重,也竟然一脸惊讶。炼澄更是不由自主的一声尖叫。
常如风好歹蜀山大弟子,仅仅一晃神就清醒过来,一脸不可置信道:“怎么回事,林少侠呢?”
南宫秋苦笑了一下,有些艰难道:“还是不要叫少侠了,我这个师叔,从今往后,怕是残了!”
炼澄也反应过来,惊疑道:“怎么可能,我们与林少侠相处几日了。他断不可能是这种人!”
南宫秋依然是一脸苦笑,心道,他是我儒门中人,我比你更不想这么想,但是事已至此。不光我和燕儿,连苍翠弟子也都亲眼所见,这件事瞒是瞒不住了。
南宫秋道:“在下和苍翠弟子亲眼所见,确实是……林……他行的凶!”
此时南宫燕似乎也有些清醒了,她一直处于惊恐的状态中,此时倒是有些人样了。只听她用惊恐的语气,木然道:“是他,是他,他不会,可是疯了的他就会了,他疯了,他疯了,他变成魔鬼了……”
南宫秋听了自己妹妹的声音不对,心道一声不好,这次折了个师叔,却不能让自己妹妹跟着一起疯了。忙搂住南宫燕,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道:“没事,没事,他只是暂时失去人性,并不是他自己想这么做的,他神志不清,什么都不知道。”
南宫燕被自己哥哥抱着,竟然小声抽泣起来。常如风和炼澄对望一眼,眼神都复杂起来。
林夕是儒门弟子,即便是这两兄妹看他不顺眼,这么陷害他对他们也没有好处,再说一众苍翠弟子也不可能跟着他们说谎。如果真是林夕所为,只怕是蜀山长老说的没错了,林夕的父母有可能就是他自己杀的,这次行尸的天灾,也要落到他身上了。
常如风心中懊悔不已,他行事素来稳重,这次要不是炼澄中了毒,也不会这么分心。竟然听了林夕一句话就放松了警惕,这次师门任务,算是办砸了。
几个人各怀心思的时候,炼澄却问出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林夕去哪了。
所有人晃过神来,是啊,林夕去哪了。他既然现在可以发疯,将来也有可能发疯。加上行尸的解决方法还是要落到他身上的。
常如风转过身对苍翠弟子道:“如风师门曾说过他发疯杀了双亲,却贸然把他带到苍翠山。事已至此,如风难辞其咎。如风自去师门禀明事情经过,在轻师门发帖,寻找林少侠。宗纬师兄妹,如风再次先谢罪。”
说着看了炼澄一眼,便匆匆去了。
南宫秋见他主动请罪,心叫一声惭愧,也道:“儒门师门不幸,出此妖魔。南宫家的人也无颜待在这里。在下这就会家门禀报,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给诸位师兄妹一个交代。”
说着拉着自己妹妹也匆匆去了。
苍翠弟子刚刚从惊恐中清醒过来,眼看两个主心骨一个个走了,竟然都不知所措起来。
炼澄见他们走了,也叹了口气,看着一脸茫然的苍翠弟子,道:“各位师兄妹,还是赶紧葬了真人和这位师姐把。”
几个人才反应过来,一脸落寞的收拾两人尸体。几个女弟子只是哭,连看都不敢看。炼澄看他们的模样,暗叫一声罪过。也不要求她们什么了,帮着男弟子收拾尸体。
收拾御灵子的尸体的时候,炼澄突然注意到一丝不对,忙对苍翠弟子道:“等一下。”
几个苍翠弟子本来小心翼翼的收拾自己师傅的尸体,听了她的话吓了一跳。只见炼澄抓住御灵子的手端详着。
御灵子的手已经灰白一片了,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御灵子的手纹处,有一条条黑线。
炼澄心中一惊,恍然似乎明白了什么,忙问道:“几位师弟进门的时候,可是看见那人正在行凶。”
几个苍翠弟子被她问的有些奇怪,茫然道:“我们进门的时候那人已经清醒了,却没看见他行凶。”
炼澄眉头皱起来,问道:“他当时什么反应?”
一个苍翠弟子道:“他好像要说什么,但是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
“笑了?”炼澄眯起眼来。
“对,听起来挺难过的,”那个苍翠弟子又道。
“难过?他很难过,是了,他当然会难过,”炼澄眉头舒展开了,点点头仿佛明白了什么,“只怕这次,他有要蒙受不白之冤了。”
“仙子的意思是,”那个苍翠弟子茫然道。
炼澄站起身来,向他们拱拱手道:“这件事炼澄心中有些疑问,但是总要见了他问明白了才能清楚。几位师弟还请费神,炼澄这要去了。”
说了头也不会,向林夕小时的方向去了。
几个苍翠弟子被她弄得一脸茫然,对视一眼。看看空落落的房间,有看看躺在地上的师傅师姐,竟然有些凄然。苍翠派出了师傅,主事的就是师姐了。现在两个顶梁柱倒了,让他们这些小弟子何去何从?
眼看自己朝气彭拜的师门转眼间萧条凄惨,几个人悲从中来,不由得黯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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