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万辰天机之五里迷雾 > 第九章 林中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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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叔见势仍面不改色,脸上笑容依旧,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是来找你父亲的。”

  男子听后瞬时变了脸色,手中的钢铲一晃就挡在了他和萧叔之间,他紧拧着眉头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父亲的朋友。”萧叔缓缓道。

  “朋友?”男子微眯双眼盯着面前的萧叔,“你到底是谁?”

  萧叔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一声,“你是不是邹悬的儿子?”

  男子毫无遮掩的意思,利落地应答道,“没错,我就是邹悬的儿子。”

  萧叔眉宇间掠过一丝欣慰,道,“好!爽快!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掷地有声道,“邹渊。”

  “嗯。”萧叔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邹渊,“没想到啊,一别二十年,邹悬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是谁!”邹渊见萧叔竟毫无戒备地拉起了家常,更加摸不着头脑,一定是在琢磨着这位爷到底是干嘛来的。

  此时,我已经恢复了些力气,爬起来坐在了一旁。我看到这儿看出了些端倪,就萧叔从刚才到现在的所有表现和反应来讲,他面前的这个邹渊,大概齐就是萧叔那位故人的儿子,而萧叔反反复复提到的邹悬,肯定就是萧叔带我们来此寻找的那位叔伯!

  天下的事儿真是无巧不成书,之前还盘算着到底能不能找到人,这会儿工夫误打误撞的竟然就这么给撞上了!想到这儿,我心中一喜,总算是看到曙光了,看这意思这一趟也差不多该有个了结了!

  萧叔开口道,“我的确是你父亲的老朋友,不知道你父亲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老头子我叫萧天启,排起辈分来,你还得叫我萧二大爷呢。”

  邹渊愣在了那里,钢铲微微下垂,手上的力道放松了不少。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忙继续追问道,“你...你真的是萧天启...萧二大爷?”

  萧叔满意地笑笑,“看来你爸爸确实有跟你提起过我,没错,我就是萧天启。”

  “就算你这么说...你又有什么凭证么?”邹渊将信将疑地问道。

  萧叔将那把小手枪揣回里怀,取出烟斗,一边填着烟叶,一边悠悠然道,“平天大路分三段,不知何年相见。”

  邹渊竟脱口而出道,“齐冥黄泉葬九川,终有一日续缘。”

  “哈哈哈,好、好、好!”萧叔大笑起来,“这暗语是当年我们分别的时候,在这座山下磕头盟誓定下的。除了我们三个再没有别人知道。你既然答得上,就捌玖不离十了,再加上你手上这支化成灰我都认识的‘凶铲’,你一定就是三弟的儿子!”

  “萧...二大爷...”不知为什么,邹渊竟目光迷离,变得神情恍惚了。他失神地望着萧叔,我看见他的身体一阵剧烈的颤抖,但最后他终于平复下来,像是极力忍住了什么。

  “你父亲...”萧叔开口想要打听叔伯的状况。

  几乎是同时,萧岚从半昏迷中挣扎着醒来,萧老厮这才意识到他尚有一子一女,赶忙过去查看他们兄妹的情况。邹渊也远远地赶过来对我进行援救,他一伸手抓住我还算完好的那只胳膊,我就觉着自己身子一轻,直接就给他拽了起来。我心中暗叹,好家伙,好歹我也130多斤呢,一只手就把我拽起来了,这哥们儿可以媲美大力水手了!

  刚才离得太远我一直没有看得太清,站起来以后我这才看清他的容貌——这身高至少得一米八五打底,活活高出我半个头;面部轮廓棱角分明,有点儿少数民族的特点;那双眼眸十分深邃,就像那皑皑的雪山。虽然外表看上去很沧桑,但我觉得他的年龄应该跟萧尊和萧岚差不多。

  邹渊爽朗地冲我笑笑,我也点点头,道,“都是自己人。”

  我们终于重新会合一处。那只高加索犬原来是邹渊带来的,因为刚才事发突然,所以高加索犬先邹渊一步冲了过来。看样子刚才的打斗并没有伤到它,它正趴在一旁闭目养神。萧尊和萧岚也都恢复了意识,无可避免的,两个人都被吓得丢了魂。萧岚回过神时见大家都相安无事,熊瞎子已除,表现得还算相当镇定,不愧是萧家的大管家。要论最无耻的,还得是萧尊当仁不让,抱着我鬼嚎了大半天,最后因为碰到我受伤的胳膊,以被我一脚踢飞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邹渊看了看倒在地上那只已经不知是死是活的熊瞎子,对我们说,“此地不宜久留,这一片应该是熊瞎子的领地。一般这个季节很少有熊瞎子攻击人的事情发生。但是熊瞎子本身的领域感很强,所以你们刚才应该是不小心进了它的地盘。这只熊瞎子挨了这么多枪,大概活不了了。它的血味会引来其他野兽,我看大家还是抓紧时间离开这里吧,前边不远就是我住的地方,大家再坚持一下,我们过去落脚。”

  萧叔抽了口烟,“老侄儿说得对,我看这时候也不早了,既然咱们都已经找到人了,就赶紧离开这里吧,再晚怕是还会有什么意外。”

  几个人拿好各自的装备,邹渊搀着我,冲那只懒洋洋地趴在地上的高加索犬喊了一声,“阿山!前面探路!”

  那阿山倒是听话,站起来走在了我们前面,一路走着一路闻着。邹渊对我们说,“咱们跟着阿山走就行,不会出错的。”

  萧尊一看见狗又来了精神,捅了捅邹渊,问道,“哥们儿,你这狗多大了?”

  邹渊老实答道,“三岁了。”

  “就这么一直跟着你啊?”萧尊问。

  “嗯。”邹渊把目光移到阿山身上,“它是附近林区的一个老守林人送给我的,那时候它刚出窝两天。我一直带着它到现在,平常巡山的时候都靠它辨别方向,对付猛兽什么的它也在行。”

  “嚯!真的假的?有这么厉害?”萧尊一脸怀疑地看看前面的阿山,阿山回头不屑地扫了他一眼。我不禁哈哈大笑,“瞧见没?萧尊,连这狗都鄙视你!”

  萧尊怒道,“嘿!怎么说话呢?这狗它...”

  “这狗怎么了?”我打断他,“你的命还是人家救的呢,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萧尊见从狗身上找不着话题了,又去找邹渊搭茬,“邹兄,你在哪儿发财啊?”

  邹渊倒是个实诚人,道,“嗨,兄弟说笑了,什么发财不发财的,我就是个守林的。平常在山下的林场干活,定期上来巡山看林。”

  “哦...”萧尊点点头,然后大惊小怪地指着邹渊手中的钢铲,把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本相暴露无遗,道,“哎?!哥们儿你这铲子怎么这么大个啊?!”

  “啊,这是...”

  邹渊的话还没说完,萧叔忽然开口说道,“对了,老侄儿,我这一直还没问你,你父亲现在身体还好么?”

  邹渊听后默不作声。我看着他,他的神色突然变得很哀伤,一种不好的预感蔓上我的心头,看这样子...别不是出了意外吧?

  “嗯?老侄儿?怎么不说话了?”萧叔见邹渊迟迟不语,也意识到似乎出了问题。

  “我爸他...他去世了,已经有四年多了...”

  萧叔走着走着突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旁边的萧岚忙伸手扶住了他。萧叔停住脚步不再前行,我们也跟着停了下来,原本已经跑出去很远的阿山也奔了回来,靠在邹渊的脚边,默默地看着众人。

  萧叔难以置信地盯着邹渊的眼睛问道,“这是真的?!”

  邹渊不语,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许久,萧叔才说道,“三弟他...怎么走的...?”

  “伐木材的时候,被工具割破了手,当时并没当回事儿,却没想到...竟然的得了破伤风。山上没有医院,山下的医院离这儿也有几十公里,开始以为只是普通的发烧,结果耽搁的时间太长了...”邹渊说不下去了,垂下眼睛用力地摇了摇头。

  萧叔听的时候,咬肌一直死死地紧绷着。萧岚始终紧紧地拉着他的胳膊,满目忧虑地看着萧叔,好像担心萧叔会因此而想不开一样。

  过了一会儿,萧叔颤颤巍巍地给自己又续上些烟叶,用力咬着烟斗抽了一口,颤声问道,“老侄儿,你爸葬在哪儿了?”

  邹渊回过头,望向那座巍峨的大白山,道,“我爸临走时交代说,他想葬在那座山下。所以...我就在那儿为他挑了个清净的地方。”

  萧叔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许多难以言明的东西在他目光中交集在一起。最后,他终于轻声说道,“咱们先回去吧,明天...我想去看看他。”

  说完,萧叔便转过身继续前进了,所有人都缄默不语地跟在他身后。我在后面静静地看着,感觉萧叔一下子又苍老了很多。

  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们到达了山脚下距离最近的一个林场,但林场里却空无一人。邹渊告诉我们说,这里其实是给那些伐木人临时落脚的地方,因为现在不是伐木的季节,所以并没有人。林场的院子很大,想来是给伐木人运转木材用的。有几间水泥盖的平房,那是我们今天落脚的地方。

  萧叔一言不发地径直向屋里走去,萧岚开口想叫住他,被我拦下了。我冲萧岚摇了摇头,她咬了咬嘴唇,也知道现在确实不该再跟萧叔多说什么。剩下我们四个人一只狗在院子里不知所措地站着,最后还是邹渊打破了僵局,道,“时候也不早了,要不然咱们开火做饭吧?”萧尊一听说有饭吃自然举双手赞成,抱怨说自打从北京出来就没沾着荤腥,方便面吃得他都快吐了。邹渊倒是豪爽,说是要请萧尊好好尝尝大兴安岭的野味。之后,邹渊便进了他的厨房开始忙活,萧岚也跟着去帮忙打下手。一时间,院子里就只剩下我和萧尊。我俩互相看看彼此,又看看趴在地上阿山,萧尊咧着嘴巴,说,“你看还有它陪着咱俩呢。”阿山听闻瞟了我们一眼,然后很不给面子地慢悠悠地进了它自己那间水泥房。

  晚饭做好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邹渊和萧岚端着一个个冒着热气的大海碗从厨房走了出来。在邹渊的带领下我们终于进了里屋,之前因为不想打扰到萧叔,我跟萧尊一直呆在院子里没敢进去。屋里倒是出乎意料的宽敞,而且打理得很整洁,一左一右两间屋子是相通的,中间隔着条过道。屋里的东西不多,最显眼的就是靠窗的长长的土炕,这我还是头一回见。我小时候在东北是呆在城市里的,所以并没见过真正的土炕。我们进去的时候,萧叔正盘腿坐在右边屋子的炕梢上抽烟,萧岚叫了萧叔一声,萧叔也没有听见。无奈之下,我们只好进了左边的屋子,在炕上支上炕桌,摆上饭菜,几个人围坐在一起。

  萧岚先是给我们几个盛上饭,然后又拿出两个碗分别盛上饭菜。萧尊不解地看着她,问,“老妹,你这是干嘛啊?”

  萧岚边盛边嗔怪道,“咱爸还没吃饭呢,我得把他那份给他送去。”

  “哦...”萧尊听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鄙夷地白了他一眼,道,“我现在有权怀疑你丫到底是不是亲生的,这闺女跟儿子的差别也忒大了点吧?”

  萧尊红着脸反驳道,“我不是亲生的你丫是亲生的!”

  萧岚盛好了饭菜就去给萧叔送去了,过了一会儿才回来。邹渊关切道,“二大爷他怎么样?吃了没?”

  萧岚摇摇头,担忧地说,“没有,跟他说话也没什么反应,就坐在那儿抽烟,我把饭菜放到他面前就回来了。”

  一时间,忧虑在几个人中蔓延开来,连最没心肺的萧尊都沉默了。过了好久,邹渊招呼我们动筷子,我们才开始吃饭。这顿饭其实相当丰盛,都是我们从来没吃过的野味。早就听说大兴安岭是“棒打獐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果然名不虚传。但是此时,即使是这样的美味,吃在嘴里也似乎没了味道。一顿丰盛的饭菜很简单地就被我们吃完了,萧岚到哪儿都不改家庭主妇的本性,碗筷也是她收拾的。一切打点利索之后,我们又围坐在一起,这时,邹渊突然打开了话匣,他问,“你们来这儿,是不是因为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们三个惊异地看着他,萧尊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邹渊道,“我父亲临走前交代我说,如果有一天,你欧阳大爷或者萧二大爷来找我,那么他们一定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到时候你一定要尽全力帮助他们,哪怕搭上性命也不能退缩。”

  我听后忙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邹渊道,“还有就是...我们的父亲大概是一起守护着某个秘密...大概是一种东西,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了。”

  邹渊说完,我立刻就想到那块玄武玉石,萧叔当时说那块玉石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那么其他的部分在哪里?如果说萧叔、我父亲还有邹叔三个人是这个秘密的守护者,那么他们守护东西应该就在他们手上才对!想到这儿我不禁脱口问道,“邹渊,你父亲去世前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

  邹渊听后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东西?什么东西?”

  “就是一块玉石,上面刻着玄武还有...那什么...什么字儿!”萧尊也恍然大悟,接着我的话补充道。

  “刻着星宿名称的古字。”我纠正萧尊道。

  邹渊目视前方,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用力拍了下巴掌,大声道,“有!确实有类似的东西,不过我印象里...上面刻得好像不是你们说的玄武。”

  “在哪儿?”我也顾不上许多了,如果真的有类似的东西在,那么很可能就是秘密的一部分!

  邹渊无奈地摇摇头,“说实话,我上次见着那东西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小,有一次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时偶然翻出来一块玉石,我拿去给我爸看时他二话不说就直接拿走了,以后就再也没见到过。”

  这样看来,原来邹渊也什么都不知道么?我心里一阵失望,但同时我也更加确信,邹渊所见的那块玉石一定也与这秘密有着莫大的关系。

  夜色已深,劳顿了一天我们也渐渐困倦了,邹渊为我们铺好了被褥,好在这炕够长,我们三个老爷们儿睡炕脚,萧岚睡炕头。临睡前,萧岚又不放心地去看了眼萧叔,萧叔的屋里一片漆黑,只有烟斗闪着点点的火光,他面前的饭菜也没有动过。

  一夜过后,我被院子里阿山的吠叫声吵醒,萧尊的胳膊正沉甸甸地压在我还隐隐作痛的肩膀,我一巴掌把他抡开,他转了个身又雷打不动地睡着了。我睡意全无,起身看向窗外,外面已然天亮,邹渊和萧岚在院中给阿山喂食,两个人倒是有说有笑的。我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我看了看另一间屋子里的萧叔,没想到他已经收整好东西了。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四五岁,刚出发的那种精气昂然已全然不见。他看到我,说,“起了?小子。”

  我点点头。他接着道,“告诉他们一声,都去收拾东西,咱们该出发了。”

  我这才想起昨天回来的时候,萧叔一直念叨着要去看那位叔伯。

  我们很快收整完毕,邹渊牵着阿山,我拉着从被窝里刚爬出来的萧尊,一行人迎着晨光上路了。目的地仍是大白山,由于昨天已经大概熟悉了地势,再加上有邹渊引路,我们通行顺畅,节省了不少的时间。两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来到大白山的山麓之下,山的寒气迎面袭来。

  “就是那儿了,我爸就在那儿。”邹渊指向一棵针叶树,我们看见一个荒芜的坟包倚在树旁,如果没有那个刻着名姓的石碑,真的很难辨认出那是一座坟还是一个土堆。

  萧叔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萧岚伸手扶住他怕他再摔倒,可萧叔却摇摇头挡开了,他颤声道,“你们就在这等着吧,我过去和我兄弟说说话。”

  我们看着萧叔步履蹒跚地一步步走过去。他凝视着碑上的名姓,抽动着嘴角,硬生生地挤出个笑容来,“三弟...别来无恙啊...”

  下一刻,萧叔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恸,老泪纵横道,“你怎么...怎么真的走了呢?......”

  我们默默地注视着萧叔,心中不禁泛起阵阵的辛酸。萧岚想要冲过去安抚萧叔,却被邹渊默默地拦下。萧岚只得站在我们身边,捂住嘴,默默地跟着流泪。

  “一别三十年,杳无音信...我和大哥也都有孩子了,都挺好、挺好的...可是...三弟啊,大哥先我们一步...他走了...他也走了啊......怎么就好么恙儿的,就都...都走了?怎么就剩我一个人了?啊?...三弟,你倒是...也说句话啊!”萧叔悲哭着不能自已,无力地跪倒在坟前,伸手紧紧拥住石碑,就像是在拥抱自己那个多年未见的兄弟。

  我经历过这样的死别,父亲、母亲,他们未离去时我以为会是永远。等到突然得知他们真的离去了,那一瞬间,不敢相信,那一瞬间,是灵魂抽离的苦痛。

  萧叔泪流不止,失神地抬头仰望着面前的高山道,“想当年,咱们就在这山下约好了啊,早晚有一天带着各自的家人来这儿团聚...可是你们...怎么就能失信了呢?”说着,他低下头用力地挥拳凿打着地面,“...那么些个大风大浪的都一起过来了,怎么划个手这人就没了呢?怎么就都不好好地活着呢!...你们都走在我前面了...剩下我一把老骨头还人模狗样地活着,你们他妈的还拿不拿我当兄弟啊!”

  萧叔一连打了二十几拳,终是疲累了,他头顶着石碑,像是找到了依靠。“大哥是让人害死的...因为咱们手里的东西...我他妈无能,快二十年了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我带着两家人跑到北京,寻思着天子脚下可以过上太平日子...可没想到...那帮狗日的他妈的是想咬死我们啊!”

  他抬起头,强忍住眼泪,看着面前的碑,道,“我今儿来,就是想让你给我拿个主意...我到底该怎么办...大哥没了...没人给我拿主意了,三弟...你能给我拿个主意吗?你说我该怎么做啊...你说啊...”

  萧叔不说话了,似是真的在等待面前的某个人给自己一个答案,一阵林风刮起,终只余无声。

  “得,”萧叔流着泪笑道,“呵呵,你这老小子向来就是块头大、没主意的主。”

  萧叔终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他伸手轻抚着面前的碑,说,“既然...你一时半会儿也没个好主意,我也就不能再等你了。就算我能等得起,那边的仇家也等不起了,这不嘛,前两天都杀进我家了,呵呵,狗日的东西...总算是找到我头上来了...”

  我隐隐看见萧叔那双仍旧迷离的眼中逐然泛起坚定的光,他道,“好吧好吧,呵呵,既然都到了这份上了,我也就不能闲着了。三弟啊,我这个当二哥的就替你、替自己、替大哥拿个主意了。”

  萧叔抬手擦干了眼角残留的泪,目光依然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坟。这时,他突然道,“你们几个,给我过来。”

  我们应声走了过去,自觉地在坟前站成一排。

  “跪下,见过你们叔伯。”萧叔道。

  我们恭恭敬敬地跪在坟前,萧叔看着我们,缓缓开口道,“今天,我萧天启当着天、当着地、当着大白山、当着你们欧阳大爷的在天之灵、当着你们邹三叔的面儿,就做个决定出来。”

  我们不约而同地望向萧叔,紧张、讶异。

  萧叔神情肃穆,道,“你们都给我仔仔细细地听好了,下面我要说的一切,不仅关乎着你们的父亲,更关乎着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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