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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陈厄解开了晴纹的棉袍,准备解第二件衣服的时候,监牢大门被敲响了,陈厄一顿,继而郁闷地放开了晴纹,逃过一劫的晴纹哭哭啼啼地拿起衣服穿,可是剧烈颤抖的双手怎么都扣不上纽扣。
陈厄虽然欲|火旺盛,可是并没有失去理智,现在可是战时,在这种非常时期内怠慢公事可是会掉脑袋的,陈厄可不愿为了玩女人把自己的小命玩掉。
陈厄骂骂咧咧地去开监牢大门,他以为是萧世略被押送回来了,还在疑惑怎么那么快就完事儿了。开了监牢大门之后陈厄发现事情并非他想象那样,敲门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子,戴着一顶草帽,就是那种四周都有宽帽檐的草帽,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大约是老头子的孙子,也戴着一顶和老人一样的草帽,但因为少年头比较小,帽子把脸全给遮住了,看上去颇为可笑。
陈厄被打搅了好事,心情很糟糕,他语气凶狠道:“老头,这可是府城大牢,你是不是吃了豹子胆了,敢来闯大牢。”
老汉连忙道:“不敢不敢,我是来给这儿的军爷送饭的,都好几年了,军爷您是新来的吧?刘军爷他们都认识我的。”
陈厄这才发现老汉和后面少年手中都提着食盒,他脸色好了许多,回身向牢内走去,道:“原来是送饭的啊,送进来吧,刚好我也饿了,你把饭放在桌子上就好了。”
“是是是,”送饭老汉一边唯唯诺诺地跟了上去,一边招呼身后的少年进来,少年大概是害怕,一声不吭地跟在老汉的身后,戴着大草帽的少年好像看见了牢房里的晴纹,晴纹还在努力扣着一副扣子,不时发出哭泣声,少年身躯一震,呆了一呆,不过陈厄并没有看见。
老汉只看了一眼晴纹便不敢再乱看,径直来到桌子边,打开了食盒的盖子,一股饭菜香飘了出来,老汉颤颤巍巍地端出了一盘红烧肉,他的手一直在抖,把盘子放到桌子上的时候还洒出来了一些汤水,陈厄不满道:“你这老汉,小心一些。”老汉连忙道歉。
食物被一一端了出来,有菜有肉,还有一小碟花生,最后老汉还从食盒内拿出了一壶酒,陈厄一见有酒,眼睛一亮,喜道:“竟然还有酒,狱卒的伙食还真是不错啊。”
老汉忙应道:“是啊。”他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颤抖,好像很是害怕,陈厄并不以为意,平头老百姓在他面前一直都是这副畏惧的样子,陈厄已经习惯了。
“酒杯呢?没酒杯怎么喝酒。”
“军爷,没有酒杯,不过有空碗,这里的军爷以前都是用碗的,”老汉解释道。
“嗯,有碗也行,快拿上来。”
老汉连忙示意他孙子模样的少年把食盒拿上来,少年沉默地走到陈厄身边,从食盒中拿出了空碗和一大盆白米饭,陈厄已经被勾起了酒瘾,有了碗后迫不及待地倒了满满一碗酒,端起来就喝。
陈厄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对这一老一少爷孙俩一点警惕都没有,也没有察觉送完东西的少年把食盒放在了地上,没有走开而是就站在他身后,离他只有一臂的距离,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陈厄没有什么警惕心也是人之常情,眼前两人一个老一个小,恐怕连刀都提不起来,能对他一个九品武者造成什么威胁。
陈厄痛快地喝着酒,看他的样子是想一口气喝干一整碗酒,想必他的酒量绝对不会小,陈厄仰着脖子,半碗酒已经被他灌进去了,他又灌了一大口酒,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正准备吞下去。
就在这一刹那,陈厄身后的少年双目圆睁,猛然暴起,他左脚往前跨了一步,左腿微曲,在后的右脚前脚掌用力踩地,脚上的力量传递到了腿部,腿部的力量经过扭腰动作的力量传导,到达背部、肩部,然后通过手臂以及前臂的内侧旋转,最后将全身的力量加速传递到拳头上,少年一直紧紧盯着陈厄后背的一个位置,少年的右拳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打在了陈厄的后背,陈厄中了这力道千钧的一拳,浑身巨震,随后颓然倒地气绝,酒碗掉在地上,砸了个粉碎,地上陈厄的尸体犹自双目圆睁,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的死亡,他口中的酒竟然还没能吞下,从失去力量微张的口中流了出来。
一拳毙敌的少年站在原地,盯着陈厄的尸体,口中冷冷吐出一句话:“厥阴俞穴,后背第四胸椎棘突下旁开一寸半处,属足太阳膀胱经,击中后,冲击心、肺,破气机、易死亡。”
一旁的老汉在陈厄倒地之后才反应过来,他吓得连退几步,食盒也掉在了地上,结结巴巴道:“他……他死了?你把他……一拳打死了?”
少年摘下了戴起来过大的草帽,露出了挺鼻薄唇、眉清目秀的英俊面庞,因为年幼而尚显稚气的面孔此时满脸寒霜,嘴唇紧抿,好像在压抑着怒气一般,正是前来救人的萧世略。
原来萧世略在监牢外等了许久,都没有想到能杀死陈厄的办法,却十分幸运地等到了一个来监牢送晚饭的老汉,他顿时就计上心头,准备利用老汉送饭的机会,假扮老汉孙子靠近陈厄,趁他不备伺机偷袭。
这老汉只是一个胆小的平头老百姓,他甚至还不知道始兴王陈叔陵已经扯起了反旗,他一听萧世略说监牢内的是一个乱党逆贼,便吓得不敢再进去,萧世略又是好说又是恐吓,道出了自己的身份,保证说能一击杀死那个恶人,又保证事后必定重重有赏,还威胁老汉说如果不帮忙事后一定找他算账,老汉这才迫不得已,只得无奈壮起了胆子,陪萧世略演这一出戏。
萧世略进了牢房之后看到晴纹在哭泣着穿衣服,还以为他来晚了,晴纹已经被陈厄玷污了呢,他心中愤怒无比,露出破绽,险些被陈厄发现,还好陈厄自恃武力,并没有把萧世略放在眼里。
随后老汉过于惧怕的表现其实也是一个破绽,换做是警惕些的人肯定就能发觉了,按老汉所说他已经送了好几年的饭了,怎么可能还表现得那么惧怕呢,难道几年的时间还不能让他适应?只可惜陈厄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对平头老百姓表现的这副卑微的姿态已经麻木了,不过说来南北朝的寒门在世家面前实在是没什么地位,虽然南陈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大量寒门被任用为官,不过普通百姓的地位还是很低。
萧世略对陈厄可谓痛恨之极,所以下手毫不留情,直接击中陈厄死穴,一击毙命,陈厄不光杀了李贵,还玷污了晴纹,在萧世略心中这两人并不是地位卑微的仆人,而是和他一样地位的人哪,萧世略并没有身为士族的自觉,或许他这辈子都会保持上一世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毕竟这是被证实过了的最先进的思想,萧世略怎么会被落后思想代替先进思想呢。
多亏了萧世略学习过了人体经络穴位,对人体死穴位置了如指掌,否则赤手空拳的萧世略想要一击击毙或者击晕陈厄还是有点困难的,毕竟陈厄是九品武者,抗击打能力肯定比普通人强得多,事实上萧世略不知道,陈厄修习的乙木长生诀最善防御,如果萧世略没有击中陈厄死穴还真不大可能一下就让陈厄失去反抗能力。
“晴纹你没事吧,那个混蛋有没有伤害到你?”萧世略急忙来到晴纹身边,询问着晴纹的情况。
晴纹受到陈厄的惊吓和折磨多时,身心疲惫不堪,现在被萧世略所救,一直提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哇”地一声就扑倒了萧世略怀中,任凭萧世略如何询问也不答言,只一个劲地苦。
萧世略只能抱着晴纹,不停抚摸着晴纹的背部,让她的心情能够尽快平静下来。晴纹哭了好久才平静下来,她一下子发现了自己的不妥,这么赖在萧世略怀中让她羞赧不已,不过晴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萧世略的温馨关怀了,她真想就这么赖在萧世略怀中不起来,说来也奇怪,萧世略个子比起晴纹来还稍矮了半个头,胸膛也不甚宽厚,可是就是能让晴纹感受到无比的安心,也许是晴纹的心理作用,也许萧世略的怀抱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
萧世略见晴纹只是哭,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被陈厄玷污,他真是急得不行,钻在萧世略怀中的晴纹好像也感到了萧世略的心情,她不好意思地闷声说了句:“少爷,那个……那个坏蛋没有把我怎么样,他刚想对我做坏事你就来了,你放心吧。”
萧世略闻言放宽了心,可是回味了一下,晴纹的话有点不对味啊,什么叫让他放心吧,不过萧世略也不好表示什么,他看了一下晴纹的脸,满脸泪痕,不知道从哪里蹭到了黑乎乎的污垢,头发也披散着,嘴角还有血迹,哪里还像原来那个娇俏可爱的小丫鬟啊,只有晴纹脸上温婉的笑容能让萧世略能找到熟悉的味道,萧世略心疼不已,他用心将晴纹脸上的污垢和血迹擦了擦干净,怜惜道:“晴纹,都是我害得你吃了那么多的苦,我对不起你啊,你会不会怪我?”
“少爷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是你的丫鬟,陪你一起吃苦是应该的,再说要不是你救了我的话我就……总之,我怎么可能怪你呢,我很开心能和少爷一起经历这场磨难呢,要说对不起我,你之前那些薄情的话才是真的对不起我呢。”晴纹没好意思说出那几个字,不过言语中浓浓的情意表露无遗。
萧世略大呼吃不消,最难消受美人恩哪,他只能假装没有听到,打了个哈哈道:“既然你没事我们就赶快离开这里吧,万一始兴王发现我逃脱了派人搜捕我就糟糕了,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晴纹不满地嘟起了嘴巴,却也不再多说,有些话稍微提一下就好了,一直挂在嘴边反而会惹萧世略生厌,晴纹是个聪明的姑娘,不会任性地要求萧世略怎样怎样,她要从各种细节中挽回并抓住萧世略的心,晴纹暗想她一定会让萧世略心甘情愿说出喜欢她的,她有这个信心,自己的容貌和性情都堪称上上之选,不怕萧世略不就范。
萧世略哪里知道晴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他越想越觉得监牢不安全,当下便催促晴纹收拾一下赶紧离开。
“等一下,我找个东西,掉哪里了呢。”晴纹在角落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找什么呢,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啦,耶,找到了。”晴纹欢呼了一下,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萧世略定睛一看,原来是他送给晴纹的那根簪子,簪子在晴纹被陈厄打了下时掉在了地上,上面原本镶嵌的玉石也粉碎了,晴纹一看心疼不已。
萧世略不懂晴纹对这根簪子的感情,他无所谓道:“都坏了,扔了吧,回头我再送你,你想要多少我就送多少。”
“我才不稀罕呢,这个可是你第一次送我的首饰,才戴了一天不到就坏了,真是可惜了,我回去找个工匠看看能不能把它补好。”晴纹像对待宝贝一样把簪子郑重地放进了怀里。
“好了好了,走吧,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对了黄老,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躲你家去?”萧世略想到了帮了他大忙的老汉,问道。
只见老汉忙摆了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爷叫我老黄就成,您可是萧将军的公子,老汉我能不帮嘛,我儿子当兵去了,家里就我和儿媳妇,爷要是不嫌弃老汉家脏,就去我家住着好了。”
“那就多谢你了,黄……额,老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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