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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九诚恍然大悟,之前他还真的没想到这醉花楼的主人和那个远近闻名的陆嫣儿竟然是同一个人,慌忙行礼,讪讪道:“是在下唐突了,请嫣儿姑娘莫怪。”
陆嫣儿嗔了他一眼,笑道:“公子真是有趣得紧,一看就是个正经人儿,别看一脸聪明样,其实就是一头呆鹅。”说着竟然伸手在燕九诚的额头上点了一下,燕九诚晃了晃,没有闪躲,任凭陆嫣儿的葱指轻轻点在了眉心。
呆鹅?燕九诚可不这么认为。拱了拱手,正色道:“姑娘说笑了,只是在下来找姑娘,其实是因为在下有件事需要姑娘帮忙。”
陆嫣儿秀眉一扬,掩嘴轻笑:“哦,公子会有什么事竟然要奴家帮忙呢?”若有若无地朝着燕九诚身后的黑暗里看了一眼。
燕九诚当然不傻,他已经听到身后的林子里有一些轻微的响动,但他不担心,若是情况有变,他有把握先擒下这个狐媚女子。
不过目前还没有出现撕破脸的情况。
燕九诚温和地笑了笑:“在这之前,在下想问姑娘一个问题。”燕九诚沉吟一下,继续道:“是这样的,有句词‘相寻梦里路,飞雨落花中’,不知道姑娘是否听说过?”
陆嫣儿脸色微变,好看的丹凤眼里闪过两道精芒,柳眉微蹙,一改之前妩媚慵懒的神色。
“请问公子是否见过谭嵩?”陆嫣儿压低了声音。
燕九诚点了点头。
陆嫣儿轻笑一声,神色有些不屑:“谭嵩那老儿,一向胆小怕事,又善于推诿,我猜他是不是又有什么难做的事,想赖到本姑娘身上。”
望着着燕九诚,陆嫣儿轻声道:“说罢,公子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燕九诚也不多说,一颗蜡丸出现在手心,陆嫣儿的目光落在这平平无奇的蜡丸上。
“这里面是贵教教主大人给在下的信,但是蜡丸之内蕴藏剧毒,在下不敢贸然破开,所以请姑娘帮忙除去其中剧毒。”说道这里燕九诚忽然感觉不对,却不清楚问题出在那里。
陆嫣儿眼里闪过一抹伤感,脸上却笑盈盈的。
“这么说来,公子还是教主大人派过来的哦。”
燕九诚皱了皱眉,也没有否认。
“啪”的一声,陆嫣儿打了个响指,燕九诚听到周围黑暗里的响动忽然大了起来,随即越来越小,那些埋伏的杀手们却是渐行渐远。
“公子请随我来。”陆嫣儿嫣然一笑,朝着花园的更深处走了进去,燕九诚跟在后面。
与外面充斥着纸醉金迷的糜烂颓废气息的前殿不同,陆嫣儿的闺房处处透着一股高雅的气息。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细腻的笔法,似乎也在暗示着闺阁的主人也是个多愁善感之人。木窗对面的壁炉兀自燃烧着炭火,只是站了一会儿,燕九诚就觉得有点闷热。
陆嫣儿点亮了油灯,伴着烛光明灭,燕九诚仔细打量这里,暗暗惊讶,原来这青楼烟花之所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一只小巧而白皙的手伸了出来。籍着烛光,燕九诚注意到那手掌的掌心竟然泛着一层绿油油的碧光,透着几分诡异。
“把蜡丸给我。”陆嫣儿的口气意外的严肃。
燕九诚依言把蜡丸放在了陆嫣儿的手心,很小心地没碰到陆嫣儿手上的肌肤。
看着燕九诚小心翼翼的样子,陆嫣儿美目中闪过一丝赞赏,轻轻点头。
陆嫣儿凝视着那颗蜡丸,平端着蜡丸的素手倏地握紧,片刻之后,从手指缝里飘起丝丝白烟,陆嫣儿下意识地偏头,鼻尖离那白烟更远了一点。直到手中再也没有白烟冒出,陆嫣儿才张开手心,原本覆盖着手掌上的一层绿色已然不见,只有一张粗糙的信纸细细地折叠着,躺在一片黑色的灰烬之中。
陆嫣儿小心地挑出了那信纸,抛给燕九诚,却拿起一块雪白的手帕仔细地包住之前曾经握过蜡丸的手,用力摩挲几下,走到壁炉边,将手心的黑灰连同包在外面的手帕一起扔进了壁炉里。
壁炉里的火苗晃了晃,那手帕很快就消失在火焰里。
燕九诚看着那封魔教教主写给他的密信,剑眉渐渐皱了起来。
密信的字数并不多,但是这位魔教教主似乎喜欢给人下截然相反的命令。
看到陆嫣儿探寻的目光,燕九诚觉得陆嫣儿也有必要了解一下,便把信纸递了过去。
“你们教主说要姑娘你跟随我们一起行动,配合我们安全抵达剑门,事成之后他会安排你回老家。”燕九诚看着陆嫣儿,眼里带着几分疑惑,“而且明天就要出发。”
......
就在燕九诚和陆嫣儿商量的时候,冰羽的住处已经大批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包围。
楼下的伙计惊愕地张大了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一柄狭长的柳叶刀刺进了他的心窝,透背而出,顿时仰天倒了下去。后面两个黑衣人立刻托住伙计的身躯,将他拖走。
为首一人和众多黑衣人一样用黑布蒙着面,不过雪白的双鬓暴露了他的年龄。
这黑衣人收起刀,冷冷道:“给我上,不许惊动其他客人,见到人格杀勿论,不必留活口。”
随着他的话,一众黑衣人顺着楼梯鱼贯而入,动作轻盈迅速,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三楼,一个睡梦中的旅客被人从被窝里拉起来。
“住这里的人呢?”
一个黑衣人用刀指着他,低声威胁道。
那客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勉强睁开眼睛,看见一把大刀架在脖子上,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在...在隔壁的屋子里,之前她...她说要和我换房...”
他的话没能说完,一道血花飞起,黑衣人手腕一抬,把他送到了奈何桥边见了孟婆。
“艹!”那黑衣人低声骂了出来,又把刀尖在客人的衣服上简单抹了抹,打了个手势。
“我们走。”
在他身后的一众黑衣人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咔哒”一声,门被从中撬开,两个黑衣人当先冲入,一盆水兜头浇了下来,两人猝不及防,被淋了个透心凉。两人顿时一滞,时间仿佛慢了一刻。
不过两人也非泛泛之辈,只一抬头,判断没人便继续朝里冲去。后面的人随即跟上。不知怎的,众人发觉这地上似乎铺了一层厚厚的灰,有点滑跤的感觉。
“嘣”
细线崩断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为首的那个黑衣人顿住身形,只是迟疑了一下,刚迈出去的脚立刻收了回来。
在他面前的黑衣人一个个滑到在地,地上轱辘轱辘的珠子滚动声音,就在他们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时候,为首的黑衣人忽的看见屋顶上三个浴桶上的铁箍的反光,没人能看见他黑布之下的表情。
是石灰,生石灰。
“哗啦”三个浴桶一齐倒了下来,兀自温热的热水淋在了在地上翻滚的众人身上。
“啊!”
一声惨叫直入云霄,随即戛然而止,因为他已经不能说话了,黑衣首领甩出一把飞镖,钉进了他的喉咙。
但是这无济于事,伴随着一阵阵的“嘶嘶”的水沸声,客房里面惨叫声此起彼伏。整个客栈都已经被惊动,灯笼一盏盏的亮起,隐隐有人群朝着这个方向涌来。今天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一大半。
黑衣首领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身消失在走廊的黑暗中。
就在黑衣人消失后不久,房梁上一道纤细的人影跃了下来,落在窗边,扶着墙壁大口喘气。
冰羽并没有立刻走到窗户面前,抓起离得较近的一个黑衣人,朝着窗口抛了过去。
那黑衣人一身衣服已经被烧得破破烂烂,露出来的肌肤已经被滚热的石灰水烫的几近溃烂,双目也已经瞎了。
黑衣人的身影刚刚撞出窗户,边听得“咄咄”之声接连响起,登时倒飞而回,仰天倒在地板上,十几根羽箭深深没入了他的胸口,箭羽轻摇,抽搐两下,便即死绝。
趁着这短暂的一瞬,冰羽飞身而下,白光闪耀,霜兰剑已然出鞘。寂静的夜空里飞起一朵血花!
一个黑衣人抛了大刀,捂着喉咙,跪在地上慢慢地倒了下去。在他的背后,一股喷射而出的热血染红了他的背心,另一个黑衣人扑倒在他的身上,热血顺着脖颈流进了他的衣服里衬,带血的头颅犹在地上打转儿。
冰羽如同一头矫健的黑豹,羊入狼群一般冲进了守候在楼下的黑衣人群中肆意奔突。如果有明眼人在场的话,会看见夜色里,她的双目竟然和那些猛兽一样,散发着淡淡微光,在夜间亮成了一对灯笼。
冰羽皓腕翻转,身影舞动,对付十几个黑衣人竟然是游刃有余。
相反那些围攻的黑衣人因为看不清楚,生怕误伤了同伴,是以动作也慢了不少,才片刻的功夫就有五个人死在了冰羽的剑下。
就在客栈的二层,几个人透过纱窗,悄悄观察着下面的战况。
“果然是她,能在夜间视物,除了龙王们,还有谁能做到。雷万春那笨蛋,打草惊蛇反而坏了我的大事...”
一个女子的声音悄然响起,正是司徒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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