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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九诚站在冰羽的房间门口,正要推门,猛地想起什么,缓缓放下手臂,暗道自己有点唐突了。
大燕国风气比之西秦和蓝城要开放很多,但这不是燕九诚不敲门就推门而入的理由。不经主人允许就擅自进入女子的房间,这在任何时候都是一种失礼的行为,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燕九诚左右看了看,敲了两下,低声道:“冰羽,是我,快开门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约莫半个钟头之后,燕九诚大摇大摆地走出客栈的大门,正琢磨着问一问去醉花楼的路,早有守在门口的伙计凑了上来。
“客官,请问...您这是上哪啊?是否需要小的帮忙?”伙计认得这人之前定了最贵的上房,是以言语格外客气。
燕九诚悄悄朝着冰羽所在房间的窗户看了一眼,灯已经熄了,也不知道冰羽是不是睡下了,这才转过头来看着这个伙计。
这伙计比燕九诚大不了几岁,却能看出腰背已经微弯了下去,眼角有了些许的鱼尾纹。
“小二哥,这里晚上有没有什么可以消遣的地方?”燕九诚努力做出一番波澜不惊的样子。
这白杨镇虽然不大,却是处在东西往来的要道上,走南闯北形形色色的行路人,伙计已经见的多了,早就练出了一对火眼金睛,一眼便看出燕九诚虽然年已二十一,气宇轩昂,却还是个雏哥儿。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挂着一副职业化的笑容。
“不瞒客官,还真有这么个地方,沿着大路向东约莫一里,就有一处‘销金窟、温柔巷’,名为‘醉花楼’,客官是否想去那儿快活一番?”
燕九诚点点头:“多谢小二哥指点。”问明了地方,摸出二两银子塞给了这伙计,抬脚欲行。
那伙计看着燕九诚要走,眼珠一转,竟是追上一步。
“怎么,小二哥还有什么指教?”燕九诚有些疑惑。
“指教不敢当,小的冒昧问一句,客官您这是要去寻那醉花楼的头牌嫣儿姑娘吗?”伙计点头哈腰,却悄悄拦住了燕九诚的去路。
燕九诚沉吟一下,点头道:“不错,听说这里就属嫣儿姑娘最是出名,本...本公子正要前往拜访。”
伙计一副理解的样子,一竖大拇指,赞叹道:“客官眼光真好。”随即话锋一转,“只是,若要想见到嫣儿姑娘,银子使得再多,却也未必有用。”
燕九诚目光一凝:“哦,竟有这等事。”他不能理解这世上居然有烟花女子不爱钱的道理。
伙计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也没有让开路。
燕九诚心中鄙夷,还是掏出了五两银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看起来很和善。
“在下初来乍到,这其中关窍,还请小二哥指点一二。”
伙计见燕九诚这么上道,也不废话,朝周围看了看,凑了上来,低声道:“公子年少多金,又是一表人才,按理说没有哪个姑娘会不喜欢这样的人物,只是这到了嫣儿姑娘那里,却不一定行得通。嫣儿姑娘美艳逼人,素好结交四方游侠,黑白两道通吃,但凡能入姑娘法眼的,不是才华横溢之辈,就是身怀绝技之人,寻常土财主暴发户儿就是使再多钱,也休想使唤得动她。所以公子去了,只要公子能露两手,或许倒贴也是可能的。”
燕九诚恍然,拱手一礼:“多谢小二哥指点。”又塞给伙计五两银子。
伙计大喜,连连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公子还有什么需要小的效劳的吗?”
燕九诚面含微笑,摇手示意,伙计连忙闪开。
醉花楼距离福来客栈不算太远,燕九诚走了一会儿就到了醉花楼的楼下。
醉花楼的前楼修建的非常高大,雕栏玉砌,张灯结彩,红烛高照,富丽堂皇。门口守着几个黑衣劲装的大汉,挽起了袖口,衣襟也敞开着,茂盛浓黑的胸毛就这么裸露在寒冷的空气中。
为首的大汉见燕九诚是一副生面孔,穿得也不如何奢华,除了身板挺直,看起来有些瘦,“请”字也是懒得说,张口就是五十两份子钱。
燕九诚不怒反笑,这种宵小根本入不了他的眼,除了空有一身蛮力,就只会欺负弱小,不给点教训还不知道会不会蹬鼻子上脸。他大步看似随意的迈了出去,却像鬼魅一样出现在大汉的身旁,大汉晃了晃,竟然没能躲开。
燕九诚猿臂伸出,环抱住大汉的臂膀,手里却多了一块木牌,那大汉诧异间,燕九诚轻笑道:“兄弟,您看这个够不够?”
大汉冷哼一声,运力一挣,却发现双臂被紧紧夹住,燕九诚的长臂想铁钳一样钳住了自己,又挣了几下,发现燕九诚竟然还是纹丝不动,自己却累得脸红脖子粗。那大汉又惊又怒,抬脚欲踢,肩膀处却有一股巨力涌来,刺得肩胛骨锥心的痛,闷哼一声,收回了脚。
“兄弟,您给个面子吧,和气生财嘛。何必闹得大伙都不愉快呢?”燕九诚的声音传入耳中,云淡风轻。
大汉已经彻底服了软,低头去看燕九诚递来的一块木牌。一看之下,顿时失色。
尽管是在晚上,大汉还是看清了木牌的样子。那雕刻朴素的牌面上,有着一朵娇艳的彼岸花。
“您看这些是不是够了。”燕九诚笑吟吟的,仿佛只是在商量份子的价码而已。
这话听在大汉的耳朵里,就像见了鬼一样。那大汉忙不迭地点头:“够了,够了。”又飞快地扫了身后众人一眼,感觉没被看出自己的失态,又大喝一声:“还愣着做什么,这是贵客,还不快快让路!”
燕九诚松开大汉,轻飘飘地迈进了大门,不忘留下一句:“小生多谢兄弟通融。”
那大汉望着燕九诚的背影,夜风吹来,背后顿时冰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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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醉花楼的屋子,燕九诚就被一股扑面而来的气浪阻住了脚步。整个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弥漫着各种各样掺杂一起的脂粉味,以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人闻着既不舒服却又有点欲念萌动的味道,燕九诚脸色有点难看。
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燕九诚就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群狂蜂浪蝶重重包围,那刺鼻的胭脂味道熏得燕九诚有些晕乎乎的,身上也有点燃烧起来的感觉,他怀疑这胭脂里面掺了什么东西,连忙收敛气息。
能进醉花楼的那个不是一掷千金的主儿,更何况燕九诚气宇轩昂,精神饱满,比之那些猥琐粗俗的财主们强出了百倍,看起来好像还是个初哥儿,又有几个姐儿会不喜欢,一时间人群如潮水般涌来,燕九诚差点打个趔趄。
两个离得近的姑娘试图揽住燕九诚的胳膊。两人打扮得艳俗无比,更兼袒胸露乳,玉臂裸露,说不出的放浪形骸,又说着些挑逗的情话。燕九诚心里厌恶,不动声色地悄悄震开两人,却不想又有几个蜜蜂嗡嗡叫着贴了上来,一时间弄得燕九诚有点狼狈。
眼看就要淹没在人海里,燕九诚也有些慌乱,连忙甩出几根金条:“快点叫你们妈妈下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旁边一个姑娘调笑道:“到底是怎么个不客气法儿,奴家可是想见识见识呢。”
一阵哄笑,燕九诚脸上发烫。就在这个时候,燕九诚看见大厅尽头的楼梯上,慢慢走下了一个女子。
这女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六七的年纪,一张精致的狐狸脸透着淡淡的媚意,一对勾魂摄魄的丹凤眼,在长长的睫毛衬托下,朦朦胧胧,小巧的鼻子,口如涂丹,云鬓里插着一根紫金发簪,浅红色的百蝶纱衣之下是石榴红的贴身百褶裙,艳丽缤纷。女子下了楼梯,施施然走来,身姿摇曳,自有一股风流。
那女子一出现,本来喧闹的姑娘们便放开了燕九诚,纷纷上前,对着那女子行礼,神态恭敬。
醉花楼的鸨母这么年轻,燕九诚也是始料不及。鸨母看到燕九诚,先是轻轻皱了皱眉,尔后便发话了。
“请问公子找奴家有什么事吗?”那女子笑吟吟的,一颦一笑,万种风情。
燕九诚拱手行礼:“在下途经此地,偶然听说嫣儿姑娘鼎鼎大名,心中仰慕,望妈妈代为引荐。”
头一回说这些话,燕九诚胃里打了个结,但是还不忘取出十根金条,双手奉上。
鸨母瞥了一眼那些金条,又仔细打量了燕九诚,偏偏头,一个小厮端着盘子,将那十根金条收了起来。
“公子一表人才,叫奴家看了好生欢喜,只是,能不能见到嫣儿姑娘,却不是我说了算。罢了,你随我来。”那鸨母说罢便转身朝后走了过去,燕九诚连忙抬步跟上。只是燕九诚突然发觉这醉花楼众人,包括那些正在吃酒的欢客,都在注视着他,目光有惊讶,有疑惑,甚至还有一丝羡妒。被这么多利箭似的目光盯着,燕九诚皮再厚也要被戳出几个洞来,连忙加快了脚步。
鸨母走在前面,身形窈窕,腰肢扭动,贴身的衣服将美好的曲线显露无遗,燕九诚在后面跟着,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特别是那挺翘的臀部,伴着那萦绕不去的幽香,令他顿时有些心猿意马,只觉得一股邪火从小腹窜起,下面已经硬了。
不过燕九诚也是心思缜密之人,早在这鸨母出现的时候,他就发觉这鸨母步态轻盈而又沉稳有力,分明就是个身负武功之人,而且不是泛泛之辈,燕九诚暗自起了戒心,悄悄记下了来路。
鸨母领着燕九诚穿过大厅,沿着长长的走廊,两个人出了高大恢宏的前殿,来到一处僻静的花园里。
鸨母停住身形,转身看向燕九诚,笑容有点古怪。
“公子,奴家想请教一个问题。”鸨母轻声问道。
“妈妈请说。”燕九诚点头道。
那鸨母一对妙目看着燕九诚,月光之下,洁白的面庞晶莹如玉,美目波光流转,说不出的妩媚。
“公子来之前,难道人告诉过公子,这醉花楼的主人就是陆嫣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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