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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云山这个天国南王身材高大,多年劳作身体强健,性格也比较刚毅,看他样子很难想到他做过私塾先生,没有一点读书人的影子,更多像是魁梧大汉。
不过冯云山毕竟是读书人出身,李子毅和他见面后发现他谈吐很是文雅,说话条理分明,切中要点,他自己就办不到,虽然继承前身的记忆里也读过几本四书五经,可他说话就是大白话,没有文人的那种韵味。
冯云山对李子毅很是好奇,主要是因为他的年轻,教廷派他一个年轻人做使者,这有些奇怪,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道理到哪都一样,而且他和国人没什么区别,罗马教廷就算要找一个熟悉中国事务的人来,也不用找一个中国人。
对于冯云山,李子毅刻意亲近,这位拜上帝教的二教主前期权利很大,如果取得他的信任,自己混进天国队伍里就十拿九稳,有着教廷身份,再能立点功劳,将来永安建制就能取得高位,起点高点自然好做事。
“冯大哥,多亏你来的及时,不然我恐怕完成不了教廷的任务了,兄弟在这儿谢过你的救命之恩。”寒暄后李子毅很是庄重地跟冯云山道谢。
“应该的,李兄弟,太平王对你们很重视,你们从欧洲万里来我们清国不容易,我们早该接应你们,只是如今面临朝廷的军队围困,实在很难突破他们的防线,我来的有些迟,李兄弟莫怪。”
冯云山说着口不应心的话,他可不愿意让李子毅知道他们太平军高层的顾忌,毕竟这事有些不地道。他急切想知道教廷的来意,这是太平军高层关心的事,特别是太平王洪秀全,他对教廷的态度非常忌讳,似乎不想跟教廷有太多的瓜葛,只是太平军需要支持,他并不能左右高层所有人的态度。
说了些客套话,冯云山就问起教廷如何知道太平军的事,还有教廷派李子毅来的用意。
李子毅好歹也在组织里混过,权利斗争的事没少见,冯云山讳莫如深的话语让他意识到太平军高层的顾忌,不由笑着道:“冯大哥不知,罗马教廷是基督教的中心,只要有神父的地方,大多跟教廷有联系,教廷也是听香港的长老会报告才知道的,如今文明世界大多都是上帝的牧场,上帝的荣光传播到了全球,我们中国人是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几乎占了全世界四分之一的人口,由不得教廷不重视,不过教会在中国的传播并不理想,因为我们与西方有很大的文化差异,我们大多数人理解不了上帝的福音,不过拜上帝教的出现让教廷有了新的想法,觉的本土化的传播方式也许有不错的效果。我们李家祖上是反清复明的天地会成员,清初反抗满清朝廷失败不得不逃到海外,如今在英国落地生根,而且入乡随俗信仰了上帝,教廷希望能够与拜上帝教取得联系,并力所能及给予帮助,所以选中我来慰问你们,教廷只是关心上帝的事业,并没有什么用意。”
冯云山听了这话是绝对不信的,这又送钱又送武器的,难道会没有一点条件,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要是教廷真的这么无私奉献,就不会有那么多让人讨厌的教案纠纷了。他觉的李子毅言不由衷,不由道:“李兄弟,难不成教廷就是让你来慰问我们,没有提什么要求?”
叹了口气,李子毅没想到这免费的好处送上门会引起猜忌,组织了一些话语后道:冯大哥,你我都是上帝的信徒,我没必要跟你撒谎,教廷确实没有什么要求,可能你不知道,如今教廷的处境并不好,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地位,自从与东正教分裂,罗马教廷就失去上帝唯一代言人的地位,如今欧洲民族主义抬头,天主教会再次出现分裂,新教纷纷兴起,而且罗马教廷夹在欧洲各国争斗中处境越来越困难,教皇庇护九世一度被意大利的撒丁王国驱赶出罗马,还是在法国拿破仑三世帮助下回去的,他已经成了撒丁王国的眼中钉,处境非常艰难,他可能无法保住教皇国,失去世俗的权利。基督教四分五裂,教廷虽然还勉强占有上帝代言人的地位,可信仰新教的越来越多,他们大多自行其是,教皇陛下派我来慰问你们,可能是希望在任做出点政绩,教廷在他手里失去太多的东西,他将来在史书里的肯定是个悲剧的角色,让我来慰问你们,给予一些帮助,也许是想自己在任留下点光彩的事。
冯云山听了一脑门浆糊,这洋人的基督教还有这些事,他虽然跟着洪秀全创立拜上帝教,对天主教的事知道不多,接触过的洋人牧师不会自曝家丑跟他说这些。
冯云山仔细考虑了后觉得李子毅说的也有可能,反正这些东西都送来了,不要白不要,他们也没提什么要求,这事暂且看着吧。
看冯云山似乎接受自己的借口,李子毅就乘机道:冯大哥,其实这次教廷的任务并不一定要派我来完成,这使者身份是我争取到的,我们李家是汉家子弟,我一直心往故土,希望回到国内来,这次回来,我就不打算回欧洲了,看到相同肤色相同语言的同胞,分外亲切,我再也无法忍受生活在白人世界的孤单。
冯云山听了笑着道:李兄弟要是不愿意回去,那就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干,说实话你这些部下不错,要是好好训练也是不错的助力。
有冯云山的人马带路,护卫团平安抵达武宣,太平军的高层还弄了一个隆重的欢迎模式,洪秀全等人已经得到冯云山的报告,知道教廷纯粹是拉关系的,李子毅这个使者并没有提任何要求,一万两黄金,一千支洋枪算是白得,所以上下都很高兴,不用付出就有收获,通常让人有意外之喜。
到了武宣,李子毅拿出教廷身份拜见洪秀全等人,洪秀全一副电影里穷书生模样,说话也有文人的酸腐之气,而且很好面子,架子很大,倒是杨秀清等人容易相处,这些天国的高层能脱颖而出,都是有真本事的,就是在史书里留下不好名声的韦昌辉,也有自己的人格魅力。
太平王府就在武宣的县衙,洪秀全领着杨秀清等人宴请李子毅这些教廷使者,李子毅不仅献上了黄金武器,还送上了怀表等西洋工艺品给这些高层,特别是送给洪秀全用黄金打造的自鸣钟,很让他非常高兴。
这帮人如今才起事,大多是穷苦的底层人,没见过多少好东西,李子毅一番礼物送下来,这些天国高层就基本接纳了他。太平军还没有建制,部队是七平八凑聚集在一起的,内部山头林立,他们还处在人多力量大的意识中,李子毅说要留在国内投奔太平军,洪杨这些人想都不用想就同意了,太平军正遇到朝廷围剿,需要发展壮大,李子毅带来了两千多部下,而且还有教廷的关系,接纳他是非常不错的事,既壮大了太平军的队伍,又拉上了教廷关系。
大家在县衙里喝酒,李子毅初来乍到,对这些天国高层都很客气,陪着众人说欧洲的近代工业和军事,说满清朝廷的腐朽落后,太平军反抗满清朝廷的是正义和进步的,大家一起努力建立一个新世界。李子毅顺口说要建立一个天国,这说法让洪杨等人听了非常激动,他们现在只是一些反贼,还处在纯粹反抗满清朝廷的意识上,对建立天国的事想都没想过,这也不怪他们,因为条件不允许,被清军追的到处跑,朝不保夕,那会有建国称王的念头。
洪秀全高兴地道:天国,太平天国,我们造反就是要建立一个平等,富足的新国家,这是我们奋斗的目标,今后大家就叫我天王。
杨秀清等人也是大喜,好似找到了前进的方向,个个欣喜地向洪秀全道贺,说要为建立天国奋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子毅冷眼旁观,恐怕他们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能做到那一步,并不知道他们真建立了一个太平天国,为了避免招惹是非,他决定以后还是少出风头,他初来乍到没有根基,出风头被人嫉妒恐怕没得好。
这场宴席吃了半天,李子毅总算初步混进了太平军里,洪秀全拔了城外的一个军营给护卫团入住,让他们尽快休整,太平军的情况不乐观,满清朝廷的钦差大臣李星沅正在调滇黔的军队来围剿,接着要有恶仗要打。
有了安定的环境,李子毅加紧训练军队,他这两千多部属大多没有战力,他不指望他们迅速变成精兵良将,但绝不能像上次那样拖整个队伍的后腿,老弱家眷全被剔除编进后勤,剩下的一千五百多人都是壮丁,只要训练好都是合格士兵。
部队训练同时李子毅到处跟太平军的高层结交,要想融进这个团体,光混进来还不行,必须让大家拿他当自己人看待,他知道未来历史的走势,杨秀清将是天国的实权人物,至于死鬼冯云山和萧朝贵,虽然如今还压着杨秀清一头,可惜不长命,他重点结交杨秀清和石达开,毕竟这两位未来几年将掌握天国大部分权利。
结交不是光口说白话的,李子毅不得不又拿出一部分物资送人,太平军如今什么都缺,就是饭都吃不饱,护卫团带了大量物资过来,除了交出一部分给太平军做见面礼,仍然很富足,为了不引起其他部的嫉妒,李子毅不停送礼,只保留两月基本口粮,洋枪也送出去了几百支。靠着这这些物资,他也成功混进了太平军的革命队伍里,还跟杨秀清,冯云山等人成了好朋友,靠着他们照应,护卫团在太平军里活的还算滋润。
虽然太平军不停跟清军交战,兵力吃紧,但主持军务的杨秀清和萧朝贵并没有调护卫营过去交战,护卫营虽然装备不错,可大多数是新丁,战斗力不清楚,他们不敢轻易使用,当然也有李子毅交情的作用,护卫团缺乏训练,他一直为部下训练争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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