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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长在北方,我最喜欢的季节就是九月,最主要的原因是九月就不再像盛夏时那么炎热。本来胡家的事情一完詹清就要我收拾东西往他那边搬,谁知当我电话给房东时他正带着家人在外地旅游,说是一个星期左右才能回来。没办法,我只好先把东西先搬过去,交接房子的事情只有等房东来了再说。
詹清这次在胡老板身上没少捞钱,回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一通的电话,告诉他所有的旧识自己年事已高,决定回山潜心修行(虽然我至今不知道他的“山”在何处),如果有其他什么事可以联系他的两个同门,保证万无一失。然后这货就让我用剪刀剪去了他所有的头发和胡子,再用刮胡刀剃了个精光。经过我两个小时地奋斗,最终成功的把他从仙风道骨变成了秃瓢。剪完后,詹清摸着光溜溜的脑袋说装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做回自己了,从此以后自己就不再是江相派的阿宝(骗子),江相派的规矩也不用再遵守了,自己可以存钱,可以娶个好媳妇,不用按江相派的规矩再找个女骗子,自己的后代也成骗子。听完这詹清的话我心里一酸,就在我为他感到高兴的时候,他忽然一嗓子:“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闲来常去大保健,给个神仙都不干......”
九月是旅游旺季,光YC市周边就有很多的著名景点,像什么水洞沟呀黄沙古渡什么的。我平时喜欢安静,没事的时候就多看看书,很少在这种旅游旺季的时候去外面玩。詹清说自己以前的样子实在不能出入那种场所,现在恢复真身要先去大保健。这事不适合让项飞这种人民警察知道,我们两个悄悄的进去,开完枪就走。我看到他一脸贱样直接一顿胖揍,最后他妥协,不去大保健,让我陪他去黄沙古渡划羊皮筏子,没办法,我只好妥协,反正最近我没事可做。
以前从来没特意的去过什么地方旅游,所有也不知道要准备什么。詹清说黄沙古渡离得不远,当天去当天就能回来,就算不想回来也不用特意准备什么,现在出门只要你愿意花钱什么东西都有了。于是我们两个什么都没带,只是一人卖了一套运动服然后就出发了,一个小时后就到了黄沙古渡。
满眼黄沙,汹涌的黄河水,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好像穿越回了古代,一种历史的沧桑感和厚重感就像这奔腾的黄河水扑面而来。工作人员正在准备羊皮筏子,我和詹清坐在木头和茅草搭建的凉亭中闲聊。
黄沙古渡位于宁夏东北部毛乌素沙漠和黄河交汇之处,生活在宁夏的人几乎都听过一句话“天下黄河富宁夏。”当然詹清对这句话十分不屑,他说:“天下黄河富宁夏,我怎么没有见到宁夏富在哪里?宁夏的发展比那些沿海地区可差远了。”
我说:“其实所谓的天下黄河富宁夏就是说黄河流经宁夏带来了丰厚的水资源,从风水学上来说水资源丰厚的地方土地相对肥沃,同时也会间接地影响气候条件,如果你细心观察就会发现只要在宁夏,凡是靠近黄河的区域经济发展比其它地方好。”
詹清沉思片刻眼睛一亮说:“果然如此,YC和WZ不都是这样吗!看来风水学确实是门不简单的学问,照这样说那些沿海发达地区都是天下的风水宝地了?”
我笑了笑又说:“所谓风就是气流,气流就是气候条件,而所谓的水就是水源和好的地理条件,一个气候条件优越,水资源丰富稳定的地方肯定会是一块宝地。比如陕西西安,前后有十四个朝代将其作为都城就是因为这点。当然,这些只是大的东西,风水学不止是地理学,最主要它含有地球磁场和人类关系学,古人讲究天人合一大致就是这个意思了,沿海城市的风水确实好,拿香港来说,从风水角度看,香港地处岭南山系,四周的山势成九龙下海的格局,这样的地方经济发展不好才怪。”
詹清一拍大腿说:“妙啊,小丽,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我们做阿宝的说是给人算命其实连《易经》都没读过,至于看风水整个就是瞎掰,主要是抓住一哥(被骗者)的心理外加上做局,一般阳宅很少有人找我看,倒是看阴宅的人不少,反正就是埋死人,这个最好糊弄,我说是风水宝地,埋下去保证福寿满堂人财两旺,那些一哥绝对高兴,钱是大把大把的往出掏。”
话一出口我差点没捶死这货,骂道:“阴宅哪能随便给人看,要是看好了子孙自然蒙荫,要是不好的话轻则灾祸连年重则子孙断绝,好在现在大多都烧成了骨灰,要是尸体的话还会变煞,到时候又是一方祸害。”
詹清听完我的话表情立刻变得不自然,过了片刻说:“你一提到变煞我就不得不想到咱们挖骷髅的事,以前问你你也不说,这事压心里好多年了,我至今搞不懂为什么僵尸会生孩子,简直匪夷所思。”
我苦笑了一下说:“以前不说那是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于这件事情我纠结了好些年,后来随着不断的学习,和反复的推敲,我总算有了一个说法。坟山的风水结构是最适合群葬的金蚌吐珠穴,为什么它适合群葬呢?这就好比在蚌的嘴里放沙子一样,哪个沙子最后变成珍珠谁也说不定。那个女僵尸的棺材是法葬,从来没听说过金蚌吐珠穴需要法葬的,那么为什么要刻意如此呢?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有人试图借这种风水做局最后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目的呢?”
听到这里詹清惊道:“你的意思有人做了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孩子?”
我点了点头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个女的未必就是自己上吊死的,有可能是被人勒死或被人吊死,总之,这一切都是为了让那个女的变成僵尸最后生下那个孩子。要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不止这么简单了,这种借死而生的手段也是对阴阳玄学的精妙运用,像这种人绝对是通天彻地的奇人。”
詹清点点头又说:“做这一切的人绝对不简单,只是他的目的是什么恐怕已经没有人知晓了,不过那孩子到底算什么?是人还是僵尸,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
我说:“这个就不好说了,我们知道《山海经》里记载的东西现在看来许多是荒诞不经,是不是真的存在过一个《山海经》中描绘的世界也无从考证。其它的暂且不说,光其中描写的一些异形怪兽现今社会都是没有的,我们是不是可以大胆的认为其实许多东西就是这类尸煞邪物被人神话后的产物呢?那时候各类知识主要由统治者掌控,民间对死人的埋葬没有达到高度的认识,于是就产生了许多尸煞。在《山海经》中有许多异形都是人首,而且喜欢吃人,这一点也可以拿来当佐证。”
詹清一笑说:“古人可以把不明白的事物加以神化作为解释,我们也用不着什么事情都非要搞清楚,走,看看羊皮筏子弄好了没。”
我们刚走下凉亭,工作人员就拿着两件救生衣让我们俩套上。羊皮筏子已经到了岸边,按规定只有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才可以划着羊皮筏子下水,我和詹清都没有那么执拗,安全第一为原则。陪我们下水的工作人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皮肤略黑,喜欢咧嘴笑,一笑就露出少了半块的门牙。因为年纪相仿的缘故,我们三人一下水就聊到了一起。聊天中得知小伙名叫李少柏,是中卫人。
詹清一开始就先向人家打听少的半块牙是咋回事,李少柏咧嘴一笑说:“在我们中卫几乎家家都种西瓜,中卫压砂瓜全国出名还出口到了国外。我小时候家里边也种西瓜,有一天傍晚吃饭的时候我去瓜田里掰回一个西瓜,切开以后边吃饭边吃瓜,这下可好,一口热饭刚下去,就咬了口西瓜,结果半颗牙就炸掉了。”
我和詹清听完都笑了,詹清边笑边说:听说中卫那边枸杞也多,那可是好东西啊,市面上买的一般都是硫磺熏过的,你们那边可都是原生态无公害啊,这样我给你留个电话你帮我整几斤。”
李少柏说:“我们中卫那边最多的还是西瓜,要说枸杞那还是中宁种的多,说到种枸杞啊,我们那边流传着一个故事,你们要不要听?”詹清眼中一亮,赶紧从李少柏手中接过桨让他讲故事。
李少柏的故事发生在解放初期中卫一个叫做棒槌冈的地方,这个地方连年都是风调雨顺,当地人以种枸杞为生。有一年到了枸杞收成的季节,突然一夜之间所有的枸杞树全部枯萎,树上的枸杞也只剩下一些干皮。
棒槌冈的村名看到这情形直接像疯了一样,自己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枸杞,到了收获的时候一夜之间变成这个样子谁能接受的了。所有人聚集起来问村长这事该怎么办,没有了这一年的收成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村长自己家也是种枸杞的,看着眼前的情形也是欲哭无泪,最后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这么一商量决定把这件事往上报,最好能要来救济款救济粮什么的先过了今年再说。
那时候刚建国,公职人员办事效率相当高,过了一天县里的工作组就赶了过来。十几个人到棒槌冈之后展开了全面调查,从水源到土壤都进行了化验检查,从早上折腾到下午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仅半天相邻村庄的人都知道了棒槌冈一夜之间所有枸杞全部枯萎的消息,很多人陆陆续续的跑到棒槌冈进行“实地观测。”大家看到县里来的人在那忙前忙后都开始边看热闹边议论纷纷。在这些人里有个临村的赤脚医生叫汪长春,他看着眼前的现象迟疑道:“看这情形不会是此地出旱魃了吧?”
旁边人听到了汪长春的嘀咕声,赶紧让汪长春仔细给说说。汪长春道:“这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和我表兄弟聊天听他提起过。”
“那你表兄弟现在何处啊,请他来看看。”
汪长春一听眼睛一亮道:“赶巧了,我那兄弟今天晌午来到我家,你们是不知道啊,我小姑当年嫁到了湘西,我姑丈是当地有名的起灵人,后来打仗那会失了联系,近些年才收到消息。我兄弟大老远从湘西跑来看我们,所以我这不特地来这棒槌冈找那田二杆子去杀猪嘛。”
这下可好,几个人一簇拥直接去找那汪长春的表兄弟。汪长春那表兄弟叫白伊斌,二十来岁,人长得白净,看起来像个读书人。
白伊斌到了地方仔细的看了半天说:“这地方确实有旱魃,必须早些除掉,要是等到它成了气候就麻烦了。”
这话被县里来的工作组给听到了,工作组的人死活反对,说那都是封建迷信,大家要相信科学,小心被人蒙骗了。那时后才解放不久,当地人封建意识还很强,这会儿谁还听的进去他们的话,大家赶紧让白伊斌把旱魃找出来。
白依斌拿出八根银针按八卦方位插在地上,自己盘坐在其中双手不停掐诀。这时候其中一只银针突然嗖的一声钻进了地下,过了片刻又从地下钻了出来。白伊斌拔出银针拿在手中,向着那根银针所代表地方向搜寻。白伊斌走的很慢,所有村民都走在后面没有一个人敢打扰他,直到过了半个小时以后,白伊斌手中的银针突然发出一声脆响,就好像谁在吹袁大头一样。白伊斌停下脚步指指脚下说就是这里,挖吧!
几个村民赶紧找来了锹,正要动手时从旁边忽然冲出一个人拦住死活不让挖。不认识的人开始打听,这一打听才知道此人正是棒槌冈的屠户田二杆子。
“田二杆子,你干嘛不让挖呀,这位先生说了,这里有旱魃,你看这枸杞树干的......”
“不能挖,这是我家的自留地谁都不能乱挖,什么旱魃不旱魃的,我看尽是这个外乡人乱扯,咱应该听人工作组的话,相信科学。”
“呀哈,我说田二杆子,你啥时候还知道科学了,你就会杀猪,早早起开别拦着。”
“我说不能挖就是不能挖,我看谁敢在我家的自留地里挖一锹。”说完田二杆子一把从腰间拔出一把杀猪刀。
大家一看田二杆子掏出了杀猪刀一个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人一闪冲向田二杆子,所有人没还没回过神就听见田二杆子一声惨叫两条胳膊自然下垂正跪在白伊斌面前。白伊斌将手中的杀猪刀往地上一掷说:“动手。”
几个拿锹的村民微微一愣,紧接着绕过天二杆子就开始挖,田二杆子此刻双臂已经被卸脱臼只能跪在地上疼的直哼哼。围观的村民很多,几个人轮流往下挖,不一会就挖下去三尺。
“真有东西!”
其中一人叫喊一声,大家都往前围成一圈探头去看。
“像卷草席。”
“还真像是草席,哥几个快点挖啊。”
几个人用锹慢慢将草席整个都掏了出来,下面人往上一抬上面人赶紧接上来放在地上。白伊斌走到草席前伸脚在草席上一钩整个草席像画轴一样打开,所有人眼睛盯着草席,直到草席完全打开围观的众人都吸了口冷气。
“这是谁啊,怎么会埋在这里?”
“我哪知道啊,兴许是那田二杆子家先人。”
“扯淡,你家先人用草席埋得。”
......
“我看这人怎么像我们村的马占山。”一个中年汉子摸着络腮胡子道。
大家一听这人认识尸体赶紧让仔细说说,那中年汉子围着尸体又仔细看了看说:“像,确实像,不过那马占山四年前去了外面找营生怎么会埋在这里?”
“那他家里还有什么人?”旁边一人问道。
“他老爹去的早,还有个娘,这些年想儿子想的都快疯了,要不我把他娘叫过来仔细辨认辨认?”
大家一听这方法好,有人赶紧把自己的自行车借给那中年汉子让快去快回。等那人走后大家又围到田二杆子跟前问他知不知道草席中埋的人是谁。田二杆子此刻因为双臂脱臼疼的脸色惨白,只是跪在那边哼哼一句话也不说。约莫半个小时以后,那个中年汉子终于带回来一个中年妇女。大家纷纷让道,中年汉子把那个女人带到尸体跟前让她仔细看看是不是他家儿子。
那女人走上前一打量直接扑到尸体上哭的撕心裂肺,围观的众人也被她的哭声所感染。过了好一阵子女人止住哭声直接扑到田二杆子面前边骂边撕扯,田二杆子双手脱臼无法反抗不一会儿脸上就被抓出了好几道血槽,在两人一问一答中大伙儿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这田二杆子和马占山俩人从小关系好,刚解放也就是四年前,田二杆子和马占山一商量出去赚点钱将来日子好过了也好娶媳妇。于是马占山从母亲手里拿了六十块钱,在那个年代六十块钱算是相当多了。马占山带着钱去找田二杆子会合,田二杆子问马占山带了多少钱。马占山说带了六十,于是田二杆子就动了心思,趁马占山不备将其击倒,卷在草席里趁着天黑在自家地里挖坑埋掉,然后一个人带着钱去了外面。过了一年半,田二杆子回到棒槌冈,马占山母亲来问他儿子怎么没回来?田二杆子让马母别着急,马占山在外面找了好营生,过两年兴许就回来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大家都明白了,田二杆子最后被警察带走了,马母要将儿子的尸体带回去好好安葬,白伊斌说尸体已经成了旱魃,必须火化掉,要不然会成为祸害。于是大家搭起了柴垛,烧掉了马占山的尸体。田二杆子很快被判了死刑,没过多久就执行了枪决。就在这一天,棒槌冈闪电雷鸣,下起了大雨,等到第二天雨过天晴,所有的枸杞树都重新焕发生机,那一年枸杞有了好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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