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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已死
傍晚,昏迷不醒的薛霸终于熬不过去,咽下了最有一口气。一直守在一旁的薛冰伏在薛霸身上,失声恸哭,神情甚为悲凉。哭了好一会,薛冰直起身来,从袖中掏出一张绢帕,轻轻的将眼角的泪水拭去。
“薛福,吩咐薛猛,点齐家中人手将那小贼拿下,押入大牢。”又对薛福说道:“取笔墨来,算了。明日老夫亲自去阴馆一趟,向府君面陈这小贼罪状,定要其以命偿命。”“我再陪霸儿一会儿,剩下的人替霸儿准备后事吧。”薛冰嘴里说出的“准备后事”四个字的语调格外悲凉,让人不忍落泪。薛福噙着泪,喏了一声,出门找薛猛去了。
郡兵大营内。张汛、张辽、高顺和成廉几人并桌而食。席上成廉详细的介绍了广武县郡兵的情况。郡兵总数共五百人,常在营中的也就是成廉这些人和一小部分薛家人,其他的薛家子弟、庄客、佃户虽然占着郡兵的名额,但平日都在薛家堡中看家护院,说是薛家的私人武装也不过分。今日张汛将薛霸打上后,所有跟薛家有关之人都撤去薛家堡,怕张汛再次借机生事。
骑着马的薛猛带着上百号薛家护卫赶到郡兵大营辕门外。看到辕门紧闭,薛猛急人上去推门,发现门已关死。大怒的薛猛提刀乱砍,准备将这木制的辕门砍破,好进去捉拿张汛。
聊得正开心的张汛听见外头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好奇的问道。“个时辰,营中还有兄弟操练?”
成廉摇了摇头,也表示很奇怪,于是也喊了个人出去看看。打探情况的人很快就将辕门外的情况报与张汛成廉几人。成廉对张汛说:“张县尉,薛猛来者善,县尉是否先行回避?”
“本官若是离开,尔等当如何是好?”
“怕他作甚,薛家又非第一次来营中来闹事”
“尔等尚且不惧,本官又何惧之有?营中可有马匹兵器?”
成廉答道:“自是有的,不知县尉使何种兵器?”
“大枪,长刀即可,马要最好的。”张辽赶忙说道。张汛瞪了张辽一眼,又问高顺:“高兄使善使何种兵器?”
“某家刀枪皆可”。
“卑职这就差人去取”。
张汛带着三人慢悠悠走道辕门之前。薛猛老远就看见张汛从营房中走出来。大骂道:“张家贼子,你打杀我家大哥,犯了大汉王法,还不赶紧出门受缚,不然教你死无全尸。”
张汛装着没看见一般,对成廉说道:“何人喧哗?”薛猛为人粗豪哪知道张汛这是故意激他,又大骂道:“张家贼子,休要缩在营中不出,待爷爷砍翻了这破门……”
张汛这才转过头来对薛猛说:“夜闯军营,毁坏军中财物,罪可斩首。”
“那你打杀我家大哥,可有想过这大汉王法”
“哼,薛霸违反军纪在先,本官师出有名,便是在天子面前也能辩上一辩。”
“牙尖嘴利,爷爷说不过你,且将你绑去与我家使君说去吧。兄弟们,加把劲,与我砍了这破门。”
“既然尔等执迷不悟,休要怪本官手下无情。”说完,张汛提枪上马,对张辽高顺说道:“可敢与我冲杀一番?”
高顺难得激情的说了句:“有何不敢”?
张汛勒马后撤五十步对成廉喊道:“将辕门打开,本官今日让尔等看出好戏。”
“县尉这……”
“休要多言,还不开门。”
辕门打开之时,薛猛凶神恶煞的挥刀朝张汛冲去,一边跑一边喊,休要走脱张家小贼,拿下小贼这,赏地百亩,金五斤。薛家子弟一听,都将张汛看成了一块大红的红布,他们则一个个变成红了眼的野牛,颇有不顶翻张汛罢休的架势。
面对上百个拿着刀枪的薛家子弟。张汛手中也是暗暗捏了把汗,自己赤手空拳与人搏斗,最多能打十几个人,还是要跑着打,因为现实中以一敌百的情况根本不存在。希望自己能借骑马的优势,杀死一些人,吓退一些人,再冲出去。
看着薛猛等人迅速的靠近,张汛知道不能再等了,再等,马匹没有足够的距离加速,冲击了就会大大降低,那就一点优势有没有了。说时,张汛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马匹吃痛,立刻向前飞奔而去。
五十步的距离,三两息的功夫,张薛二人就杀到了一起。薛猛知道张汛武艺了得,不敢全力攻杀,以缠斗为主,等后头兄弟上来将张汛围住。到时张汛就是瓮中之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走脱不出。
张汛则知道自己人数不占优势,不敢恋战,只求速战决,于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朝薛猛杀去。薛猛虽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应对,但是二人的武艺差距有如天壤云泥,第二招就被张汛用回马枪挑落马下。
薛猛被刺死,张汛大吼一声,如虎入群羊,大枪如画笔一般在空中画出一个美丽的红色的弧形。顷刻之间,张汛周围的薛家兵的脖颈上渐渐的浮出一血线,鲜血喷涌而出。张辽跟在张汛后头挥刀乱砍,头颅、胳膊四处飞散,气势十分骇人。高顺杀人的姿势则要好看的多,除了咽喉多处一个血洞,其他完好无损,算是给人留了个全尸。三人高估了薛家子弟的勇武,全力施为之下,不到半刻钟就有几十人死在三人手下。
这些薛家子弟平日横行乡里,哪有见着这样场面。没冲多久,就有人开始忍不住捂着喉咙吐了起来,也不管前面还有三个索命的杀神。更多的则是开始撒腿就跑,也忘了薛猛许下的百亩良田和五斤金。
见薛家人不再前冲,张汛也勒马停下,并示意张辽等人住手。毕竟这些人罪不至死,张汛也无意多造杀孽。
站在营房门口的成廉等人见张汛回来,立刻心悦诚服的拜倒在地,嘴里说道:“卑职见过张县尉。”张汛知道,成廉等人已经被自己折服,心中也暗自高兴。嘴里却说:“不要傻杵在这,回营叙话。”
另一方面,一起酝酿已久的滔天巨浪正式揭开了东汉末年群雄逐鹿的大幕。光和七年,十常侍专权,朝廷腐败、宦官外戚争斗不止、边疆战事不断,国势日趋疲弱。又因今年全国大旱,颗粒不收而赋税不减,走投无路的贫苦农民走投无路。巨鹿人张角引用奇书《太平要术》中的经典创立太平道,在河北、中原一带传教十年有余,信众多达数十万。张角,将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的信众分为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设一渠帅,由他统一指挥,做好了大规模起义的准备。就在一个月前,由于叫做唐周的门徒告密,供出张角在京师的内应马元义,随机朝廷大肆抓捕太平教众,迫使起义提前。
半夜,广武县城门处。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城外可是准备妥当?大贤良师有命,今夜酉时三十方兄弟一同起事,莫要误了时辰。”
“万事俱备”。
“好,我这就将城门打开,兄弟们一起进城,捉住这姓薛的狗官。”
“打开城门后举火为号,我们这就杀进城去,捉住薛家的狗官”
悠长的闷响声在漆黑的夜里格外刺耳,一支红彤彤的火把照亮了暗红色的大门。随即,趴在城外草丛中的一个黑脸汉子立刻爬起,大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兄弟们随我冲进县城。接着草丛、路边、树林中钻出一大群头戴黄巾,手持农具棍棒之人,粗略估计,怕是有几千人。这些人嘴里大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冲进城门。
震天的口号声惊醒了睡熟的广武县城,有的人则是打开大门头戴黄巾,手持棍棒刀加入到黄色的人流中去。城里还有很多搞不清楚情况的人,有的人胆大胆大爬起身来把房门栓死,胆小的则用被子死死的捂住脑门。
黄巾军径直赶到县衙,发现县令薛冰居然不在衙门中。黄巾首大怒,一把火将县衙烧个精光,又四处派人去寻薛冰。
有一住在县衙附近的黄巾军卒说道:“禀李渠帅,小的今日下午瞧见薛使君往他侄儿家去了。”
“还不前面带路”
那名报信黄巾军卒领着姓李的渠帅到了薛霸家门前。李渠帅大手一挥:“给我砸开,擒下姓薛的老贼。”就有一队黄巾军卒上前,抱着腰粗的圆木朝薛霸家朱红色大门用力撞去。传出有节奏的咚……咚……咚……声。
伤心欲绝,好容易才睡下的薛冰被这有节奏的撞击声吵醒。睁开眼的薛冰正欲发怒,却发现眼前的不是熟悉的家人,而是一群头戴黄巾,手持钉耙棍棒杀气腾腾的歹人。
有些害怕的薛冰强装镇定道:“尔等是何许人也,敢围攻朝廷命官,难道不怕株连九族?”
“朝廷命官?老子杀的就是朝廷命官。说着冲腰间抽出一把不怎么锋利的长刀,朝薛冰砍去……”
郡兵大营离县城五里左右,城内震天的喊杀声,惊起了营中的一干人等。睡眼惺忪张汛隐约的听见“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声从四面八方朝县城方向聚拢过去。突然张汛眼睛一睁,好像明白的什么。嘴里默默的说道:“该来的还是要来,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穿戴完毕的张汛走出营房到扯着嗓子喊道:“成廉,点齐人马,拿上兵器,随本官进城平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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