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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张汛等人回到马邑老家向母亲请安。歇过一夜,第二日清晨就押着曹性马不停蹄的赶到雁门郡治所阴馆县拜见父母官太守郭緼。巳时左右,张汛赶到太守府将王允手书递与门房。很快,接到王允手书的郭缊就派管家将几人请入内院。一路上,张汛仔细的打量着有些“年迈”的太守府,府内柱子上的红漆有的已经起皮脱落,打底白色的墙灰与的暗红色的漆驳杂交互,格外显眼。地上的青砖有的已经碎裂,走在上头还能听见砖头活动的嘎吱声。青砖路的尽头就是太守府正堂,太守郭缊端坐堂中。坐着的郭缊比张汛想象中要年轻的多得多,最多不过二十五六岁,浓眉大眼,脸细而长,刚刚蓄起的胡须像胡椒面一样稀稀拉拉的撒在面颊,嘴唇,下巴上。几人在堂前止步,向郭缊行了一礼,报上了各自的姓名。郭缊很客气,放下手中的书信,站起身来请几人坐下。说道:“几位就是王公信中所说的少年英杰吧,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张汛谦虚道:“王公谬赞,我等万不敢当。今日得见府君方知何谓少年英杰。”
郭缊看着被绑着的曹性,心中很是奇怪,问道:“”此乃何人,为何紧缚?“”
“府君可曾听过最近我雁门一带出了马匪?”
“本府添为本郡太守,焉能不知?难怪此人长相凶恶,原来是那匪人。”
“府君所言极是,此人姓曹名姓,乃是马匪头领。”于是张汛又把当日剿匪的来龙去脉说与郭缊。
“原来几位便是当日除匪义士,本府无能,境内盗匪横行,让百姓受苦。本官五内俱焚,感同身受,今诸位义除马匪,解我雁门百姓之苦,无论如何请受郭缊一拜。”说着郭缊走下堂去,俯身欲拜。
张汛大步上前,慌忙说道:“府君万万不可。”张辽也跟着说:“是啊,府君使不得,”一旁的高顺眼神闪动了一下,静静的看着不说话。
郭缊不理,坚持要拜。张汛双手抬住郭缊臂膀。郭缊一介文弱,在力气怎么敌得过练武的张汛,一个要拜,一个不让拜,二人就这么僵持着。张汛赶紧找了个借口说道:“府君,今日贼酋伏法,请府君将其收押下狱,以正国法。郭缊听张汛这么一说,也就坡下驴,连忙唤来几个郡兵把曹性押走,两人又像没事的人一般有说有笑。
正厅中,郭缊回到主位坐下,再挥手次示意众人就坐,正色道:”王公之意本府已经知晓,昨夜本府翻查案卷,发现广武县中有尚有县尉空缺,不知文涛可愿屈就?”
张汛一现代人哪知道县尉是干什么的,就问:“府君这县尉职责若何?”
“主一县兵事。缉拿盗贼不正是文涛所长嘛,哈哈哈……”
张汛心中暗喜,但身上动作没停。立刻起身上前,向郭缊行了一个下官之礼,说道:“下官广武县尉张汛谢府君提携。”
“文涛不必客气,不过举手之劳,文涛当谢过王公才是。”
“府君所言极是,文涛回去就修书一封向王公致谢。”
“理当如此。时辰也不早了,诸位就在府中用午饭吧,席上我再给你讲讲广武的情况。”
众人齐声道:“谢府君”。
太守府的下人效率极高,很快就把一桌饭菜准备妥当。坐在主位的郭缊说道:“几个家常小菜,大家随意,莫要拘礼”。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郭缊对张汛说道:“文涛,广武县是我雁门郡几个大县之一,户籍过万。广武南靠太原郡,东接冀州常山郡,北临幽州代郡三州交界,自古民风格外彪悍。广武令薛冰,年高德劭颇颇有威信。文涛,广武情形复杂,不懂之处要多向薛县令请教。”
“府君提点,汛谨记在心,来,汛敬再府君一杯。”
“好,好,不谈公事,我们喝酒,喝酒。”
酒足饭饱之后,郭缊在下人的搀扶下回房休息,回房前还特意嘱咐管家要以礼相待。管家礼貌的将张汛等人送到太守府门口,并将郭缊准备好的任命书交与张汛,还客套了几句以示关心。临行前张汛向管家讨了一些关于广武县的史志,又问了问广武的风土人情。
离开太守府的张汛几人也没休息,骑上马匹朝着广武方向驰去。傍晚,张汛一人到广武县衙拜见县令薛冰,张辽高顺则在问外候着。薛冰是个年近七旬精神矍铄的老人,年龄很大但是精神很好,声音洪亮,步履稳健。薛冰与张汛简单寒暄了几句,没多久薛冰就把身子缓缓的靠在太师椅上,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才做一会就忍不住的开始打哈欠”。张县尉见薛冰这番做派心中顿时有几分明悟,于是连忙找个借口向薛冰告辞。薛冰也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只是叫了个小厮带张汛去府衙转转,熟悉情况。
引路的小厮三十左右,唇上胡须外角微微上翘呈一个倒八字。眼睛细长,眼珠子喜欢到处乱转。小厮在前面走着,张汛在后头跟着,也不说话,没过多久那小厮就忍不住了,开腔道:“张县尉,小的胡安,在家行三,大家都叫我胡三。没想到县尉大人如此年轻,比薛使君的侄儿还要小上不少。”张汛一听,就起了套话的心思,于是佯装不高兴,黑着脸说道:“怎么?本官年纪小就放不得这县尉了么?”胡三看张汛神色不悦,连忙告罪:“小的该死,小的嘴笨,县尉年轻有为,小的羡慕还来不及……”“好了好了,我暂且不怪罪与你,不过你为何将我与薛使君的侄儿扯到一块儿,其中有何原由?”胡三左右看了看,眼珠又是一溜,走到张汛身前捂着嘴拉低声音对张汛说道:“县尉初来乍到,对这广武县诸事还有所不知。”
“且说说看,如何个不知法?”
“县尉可知为何广武县尉有缺?”
“自是不知,本官只管走马上任,管那许多做甚?”
“哎呀,这下坏了,县尉明日上任还是多带些人手去吧!”
“为何要多带人手?”
“自从上任李县尉调走后,我广武县一直没有新县尉,这县尉一职一直由薛府君的侄儿薛霸暂代。薛霸原本是本县贼曹,武艺高强,为人跋扈,仗着是薛使君的侄儿。从来不把李县尉放在眼里,去年李县尉和薛霸发生口角,薛霸纠结薛家子弟把李县尉打成重伤,李县尉一气之下辞官不干,这县尉就空了下来,后来这县尉就成了薛霸家的了,谁想动都得被薛霸咬伤一口。”
“后来朝廷没有派过县尉吗?”
“派过,怎么没派过?后来也来过两个县尉,两任新县尉来不多久就被薛霸和薛家子弟打个半死,第二日就回去了,后来朝廷再也没派过县尉。”
“薛使君就不管管吗?”
“哎,别提了。这薛霸,人前凶神恶煞,但在使君面前可是乖巧的很。薛使君无子嗣,就这么个侄儿,薛霸在使君面前一闹,一哭,编个理由就混过去了,薛使君多精明的人啊,居然还信了,真是怪哉,怪哉。”
“这薛霸我知道了,你给我说说这薛家子弟”
“大人,本县有两大姓氏,一为薛姓,一为胡姓,这薛家子弟都是薛家后生,约五六十人,都在薛霸手下当郡兵。”
“这么说,你是胡氏族人咯?”
“大人英明,小的正是胡家人。大人您看,这就是您的值房,过了这值房后头的院子就是住处了。小的来帮大人放行李”。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张辽背在身上的行囊。张辽不喜此人,虎目圆睁,吓的胡三往后一缩。被吓着的胡三有些胆怯的朝张汛望去。笑道:“行李的事情你不用管,我们自己来”。说着还往胡三手里塞了几枚大钱。胡三一边接过铜钱一边还朝张辽做了个鬼脸。张辽见状准备动手,却被张汛拦下。胡三也是个鬼精的人,知道不能再呆下去了,急急忙忙说了句:“大人,记得明日多带些人手,可别被薛霸那厮伤着了。”说完攥紧手中铜钱跑朝门外跑去。
“大哥,为何不让我教训这厮。”
“犯不着和小人动气,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道理日后你自会知道。为兄告诉你,这几枚铜钱花的不亏。广武县的情况我已经猜到十之七八,郭太守没说实话。”
“难不成郭太守还会戏弄我等?”
这时,高顺发话了:“广武乃大县,大县县尉秩四百石,与次县长相当。文涛既非世家子弟,又非名望卓著之人,若无特殊,文涛当不得这广武县尉。”
“听见没?多向高兄学着点,整日毛毛糙糙,不肯动脑,将来如何能成大事?你当真以为只凭王子师一封信,郭缊就能给为兄安排个好差事?”
“是……文……远……记……住……了……”张辽故意拖着长长的尾音以表示自己的不不满。话刚说完,就挨了张汛一记暴栗。张汛骂道:“本事不长,尽长脾气。明日郡兵大营不用去了,回去给我抄《春秋》”
“别啊,大哥!让我去大营吧。”
“你去大营这《春秋》谁来抄,难不成让大哥来抄?”
“白日去大营,《春秋》晚上抄如何?”
“不怕累就晚上抄吧,现在咱们去吃晚饭。高兄走吧,吃饱喝足,好生休息一夜,攒足精神。明日,咱们闯一闯郡兵大营这龙潭虎穴,看看我们这过江龙压不压得住这伙地头蛇。”说完几人就往县衙门口的大街走去,找个干净的馆子吃夜饭,准备明日大干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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